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從商家庶女到落跑皇后:江山為聘

第3卷 翩翩少年 第74章 文 / 清瀾皓月

    第74章

    大清早,一群被征來的民夫還有負責押送水車的官兵就出發了。他們要把水送去百里外的第一個水站。一共從這裡到沙漠的中部設了十來個水站。這樣次第不斷的送到姬少康所帶領的大隊人馬手中,就可以解決大軍的飲水問題。當然,這樣的人力消耗是很大的。但是,為了畢其功於一役,這還是值得的。

    要不然,讓隨王從沙漠逃遁,捲土重來,到時就不是能輕易撲滅的火種了。只是,我著實沒想到大軍駐紮在此開銷有這麼的大。五哥從京城發來的急件,說每日十萬大軍的消耗達五十萬兩白銀。這仗再打下去,國庫要被掏空了。我記得當時破了十方館,六哥發了筆財,白得了兩百萬兩,讓我咋舌,結果跟這個消耗一比,影都沒了。大軍又不能撤走,還必須按照姬少康傳來的消息,逐漸逼近沙漠。

    我方才在外頭看到水車絡繹不絕出營門的興奮勁全化為了擔憂。這場仗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如果還讓隨王跑了,可真是勞民傷財又白費力氣。而且,如果戰事曠日持久,不說引來別國伺機而動,就是民怨沸騰也讓人受不了啊。難怪從六哥以下,個個都著急上火,嘴角起泡的。

    暗河,暗河到底在哪裡?隨王入沙漠也已經三天半了,他的人馬最多也只能帶七天的水吧,省著喝喝個十天不得了了。這幾天就是關鍵的時候了。六哥晚上睡覺跟烙烙餅一樣,翻來覆去睡不著。而且,不管軍報多晚送到,一定是馬上就翻身起來。

    我到四哥那裡抓了些補藥,正用小爐子熬著,我守在旁邊顧著火候小心煽火。

    雲兮蹲下來,「夫人,讓我來吧。」

    我抬頭,「不用。」

    「可你的臉讓烤的通紅的。」

    我摸摸臉,是有點發燙,不過還不至於通紅吧。

    「沒事,我就是要給人家看到我熬得很辛苦。」

    雲兮不說話了,在旁邊陪著。

    補藥熬好了,我端進去,六哥還趴在案上看地圖。我把碗小心放到旁邊的位置,「皇上,把這個喝了吧。」

    他掃一眼,「什麼東西?」

    「補藥。」

    「不喝。」

    我立在桌案旁不肯走。

    「皇上,夫人熬了好久的,屬下要替一下都不肯。您看她的臉,都是叫火烤的。」雲兮適時的補充著。我也趕緊說,「我已經吹涼了,你直接喝就可以了,不會耽誤多少時間的。」

    他這才回過頭來,看眼我的臉,把碗端起來,一口喝了,漱完口又接著看。

    雲兮把碗收了出去,他這才說:「沒事,我還曾經三天三夜不合眼過。」

    「又不是鐵打的,怎麼經得起總這樣。四哥說了,年輕時就得好好保養。我說,你歇會兒,出去走動一下吧。」看他不為所動,我再加把力,「你不是總說『每遇大事要靜心』麼,你這樣,下頭的人該更著急了。」

    他這才放下手頭的事,「嗯,你說的也有道理。」

    要出大帳,我把面具戴上。這大帳裡頭外人沒有傳喚可不敢進來。本來按我的意思整天戴著也省的麻煩,可六哥非說沒外人不准戴。

    我對著鏡子把面具戴上,他在身後伸手捏捏我的耳朵,「行啊,開始管我了。」

    「是關心你好不好,你本來就比我大這麼多,如果再這麼操勞不愛惜身體」後頭的話我沒有講出來,因為從鏡中已經可以看到他變臉色了,「再說一遍,什麼比你大那麼大。我就比你大個幾歲而已。」

    「是是,幾歲而已,我又沒說老少配,你急什麼。」

    「老爺跟十三姨娘,那才叫老少配。」六哥說完,背著手出去,我忙拉開距離跟上,身旁是雲兮還有其他的貼身侍衛。

    走出大營,六哥照舊前往那江邊,忽然轉頭笑著對我說:「十一,你對我挺有信心啊,都想到咱們老了的情形去了。」

    「我當然對你有信心啦!」

    他沒有回頭,逕直站到江邊的大石頭上,身旁的人都四散警戒著,只有我在他身後,「這一仗過後,我就能坐穩了皇位。哎,你把那勞什子取下來吧,對著這張臉我的話著實很難出口。」他站在石頭上,雙手叉腰瞪著我。

    我伸手在臉上一抹,把蟬翼般的面具疊好放入懷中,他臉上這才換作一臉雲開雪霽,兩隻手伸到我面前,我看他模樣很鄭重,便伸手搭了上去,任他把我拉上大石頭並肩站著。

    「蒔宜,我要你和我在一起,站在萬民仰望的頂端。」

    我聽他破天荒的叫了我的大名,忙仰頭看他,就聽到後半句。一時感動的無以復加,這個男人是帝王,但他肯以平等的心來愛我,夠了,此生夫復何求。我張開雙臂抱住他的腰,「嗯,我會努力做一個夠格站在你身旁的女人。」

    他伸出手抱著我,一起看著天邊那輪正緩緩落下的紅日。

    當夜,六哥總算早一些睡著了,沒再翻來翻去的。我靠在他頸窩,閉上眼。

    「皇上,皇上」好像意識剛有些朦朧,就被人吵醒了。

    「什麼?」

    「姬將軍發現隨王大軍的蹤跡了。」

    身旁的人立即坐了起來,「拔營!」

    「是。」

    我也趕緊爬起來,幾下穿好衣服。六哥要去圍堵隨王,自然不會坐笨重的鑾駕招搖過市,一匹快馬當先。我也騎了一匹馬跟上。找到隨王蹤跡就好,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只是,在進沙漠的時候,六哥不讓我跟了。讓我和十姐姐一道,留下來照看傷員。

    好吧,上戰場我就不跟了。

    「你一定要平安回來,要記得,我在等你。」

    「知道了!」他的手指在我鼻上一刮。

    我把鎧甲替他繫好,退開幾步,目送他出去。

    「你一定要平安回來,要記得,我在等你。」我正看著合攏的簾帳發呆,忽然有人怪聲怪氣的在旁邊重複我方纔的話。

    「林拾兒,你做什麼在旁邊偷聽?」我跺腳,憤憤的問。

    「我可沒偷聽,我走過來就聽到你們在纏纏綿綿的道別,我都趕緊迴避了。結果你就這麼傻站著,我出聲提醒你一下這還有一個大活人。」

    我白她一眼,四哥也跟著去了,所以十姐姐是過來給我做伴的。

    只是,再是有人做伴,我這心裡還是忐忑得要死啊。

    直等了五日,仍然沒有消息傳回來,我心頭一種濃濃的不安,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在胸中翻騰。

    「夫人」雲兮進帳喚我,臉上有著焦慮。

    我猛地站起來,「怎麼了?」

    「有貼身侍衛回來報訊,說是,說是皇上中了隨王的埋伏。」

    「人在哪裡?」

    「在薛將軍處。是他派人通知的御帳。」

    薛超是這次營地留守的負責人,但他知道有事要向御帳知會一聲。正說著,薛超在帳外求見。

    「他求見我?」我訝然,我只是個掛名的謀士而已。」

    雲兮出去問了,進來告訴我:「薛將軍說求見皇后。他說皇上臨走對他有過交代,說是如果有什麼大事,讓他來請皇后示下。」

    「我並不懂軍事,下一步要怎麼做還是要薛將軍做主。叫他把那個報訊的人帶進來我要問一下情形。」我強自鎮定的說,這個時候情形到底如何還不知道,不能先亂了方寸。

    他說來請我示下,肯定是早已有了對策。到時如果我沒有應對的辦法,他才會提出自己的建議,徵得我同意再行動。這樣就有人替他擔擔子了。做對了,明眼人都知道是他做得好。做得不對,那也是聽命行事。

    薛超把人帶了進來,那人當即跪下,「參見皇后。」

    「起來吧。」雖然沒有明發詔書,但皇帝親口說我是皇后了,那我就是皇后。這個時候不是講謙虛的時候,我坐在簾後聽這名侍衛講述當時情形,薛超陪站在一旁。

    「你說,隨王在沙漠裡設了伏,他找到暗河了?」

    「找到了。」

    「請皇后以皇上安危為念,盡快發兵救援。」

    我轉頭看向雲兮,這人可靠麼?六哥身邊的侍衛臉我不怎麼記得,可聲音記得很清楚。這種時候派出來的應當是心腹才對,而且應當是我熟悉的。雲兮向我點頭,表示這人她認得。可是這個聲音怎麼不太對呢,似像非像的。六哥身邊十二名近身侍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給我留了四個,要派來也應當是在那八人當中。

    「事關重大,你有信物麼?」我沉吟著問道。

    「有,皇上說此物只有皇后認得。」

    「你拿出來。」也許真有什麼只有我認得的東西吧。雖然有聲音不太對的疑惑,我還是急於知道六哥是否無恙。

    那人從懷裡掏東西,雲兮出去準備拿進來給我看。

    「雲兮」見她站著不動,我疑惑的出聲,她卻沒有回應我,我剛起警覺之心,已見一條吐著紅信的蛇迎面而來,距離太近,我眼看避無可避。

    簾外薛超慌地掄起旁邊的凳子砸向蛇的七寸,蛇頭偏了,我連人帶椅子往旁邊一倒,這才避了開去。

    忽然『刺啦』一聲響,大帳的帳子從四周被人砍落,湧進來一堆的人,「十一」有人焦急大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連爬帶滾的過去。蛇被砸歪,那人不知又弄了什麼,大帳裡一時煙霧瀰漫,不辯東西。我這眼睛不行,耳朵好使的人終於找到點優勢。

    「六哥,六哥」耳聽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我失了目標,於是大喊兩聲。終於在混亂中找到了那個熟悉的人,扒拉著他爬起來。

    我聽到他細細一聲呻吟,忙問,「你怎麼了?」

    「被蛇咬了一口。」

    「不要緊吧,有沒有毒?」

    「傷處麻麻的。」

    那就是有毒了,天啊,不要這樣。我才一驚一乍的從驚恐變作驚喜,這下又要驚恐了。此時眾人已合力將那人擒下,因為砍掉幕帳,所以那些煙也就逐漸散去了。

    「搜解藥,皇上被毒蛇咬了。」聽了我這話,立時有四五隻手去搜那人身上的解藥。

    「哈哈,這蛇本來就是為狗皇帝你準備的,只是我一直沒機會近你的身。現在趁亂咬了你,也不枉我訓練了那麼久。」原來剛才薛超那下沒能把蛇砸死,只是解了我的危局而已。那蛇居然又爬過來咬了六哥一口。

    我等不及他們搜解藥,六哥已經坐到椅子上,聽著氣息有點不對,我把傷口附近的穴位點了,然後拿出防身的小刀在上頭劃一個十字,讓污血流出。

    「不用搜了,根本就沒有解藥。」那人不顧頭臉被摁在地上,還在笑著。

    「蕭軍醫呢?」

    有人飛奔出去找四哥。我重又低頭注視傷口,黑血還在流著,可是我的點穴似乎不起作用,那毒素還在蔓延,傷口旁邊迅速紫黑了一片,我顧不得那麼多了,蹲下身用絲帶在傷口蔓延的方向死死紮緊,然後用嘴吮吸毒血,這樣可以讓毒血排出的快些。

    那人身上果然沒搜出解藥來,好在四哥到了。我讓出位置給他,他頭也不抬,「快去漱口,千萬別嚥下去了。」

    六哥已經昏迷了,我不願意走開,十姐姐端了清水過來我便就著漱口。

    「怎麼樣?四哥。」漱完口,我焦急的問。

    四哥凝神把脈,沒有回答我的話。

    我不在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只要六哥平安無事。

    終於,四哥回過頭來,看著地上那人說:「你是毒王傳人?」

    因為皇帝中了蛇毒,帳內的人都平息凝氣等著,連倒下的椅子都沒人顧得上收拾。

    那人笑而不答。

    四哥揮揮手,「先抬皇上到床上休息,找人來審問,務必要把解藥問出來。」

    我慌了,「你沒法子麼?」

    侍衛上來把六哥抬到裡頭的床上,我把四哥牢牢盯著。

    「十一,你處理得很及時,所以毒素大半被排出了,可是這是特地培育的眼鏡王蛇咬的,只是一點也很嚇人。來,你先吃個解毒的藥丸,你的嘴腫了。好在你口裡沒有破皮的地方,不然你已經」

    我木木的接過藥丸吞下,然後跟著進了寢房。六哥口眼皆閉,毫無生氣。

    「四哥,你想想辦法」我快哭出來了。

    「別著急,魏先生從小叫皇上服毒,他體內對毒有抗性,你又弄出來了大半,這一關他不會過不了。只是,要一遍一遍的拔毒,受不少罪。」

    「那就好。」聽到四哥說得還算有把握,我放下心來。就算要受罪,那也是活罪了,是活罪就好說。

    「現在開始拔毒麼?」

    「我要準備一下,而且,最好還是能有解藥。不然零零碎碎的,皇上得被折騰得夠嗆。」

    四哥回去了一趟,把要用到的東西都拿來。薛超一時面無血色,風塵僕僕的姬少康也趕來了,他們跟我說這事最好先瞞下來,對全軍上下先封鎖消息。我讓他們去安排。

    看著四哥在忙碌,我在椅子上坐下來,「四哥,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啊?那個人跑來說你們中了隨王的埋伏,要薛將軍派兵增援。薛超就帶他來見我,雲兮也說認得這人。所以,我們才著了道。還有,雲兮方才怎麼會一動不動的?」

    「那人不是皇上身邊的侍衛,是用人皮面具假冒的。至於雲兮,應該是中了幻術。」

    「幻術?我好像見過。那你們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

    「我們贏了,利用你想出來的水站,我們有源源不斷的水源補足,把斷水的隨王圍了起來。打得很慘烈,不過勝了。」

    我一邊看著六哥的動靜,一邊問,「那暗河呢?隨王沒找到。」

    「找到了,可惜是那個帶路的人臨死時,長劍往地上猛插沒柄,這才從地下冒出了水來。他們苦苦找了十日的暗河就在他們腳下。隨王見大勢已去,拔劍自刎,還說是天要滅他,非戰之罪。不過,要是給他早幾日把這暗河找著,這一仗的結局恐怕真是不好說。所以,軍中都在傳聖天子自有天祐。」

    「所以,必須把這個消息先封鎖下來。唉,那個人是誰啊,他這麼做就是條死路啊。」

    四哥也凝神,「是啊,他像是比我們先一步到,就是利用者這個時間差騙的你們上當。」

    「他的目標是我。不對,他說蛇是為六哥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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