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百六十四章 尾聲九 文 / 顧盼瓊依

    第四百六十四章尾聲九

    過幾天就是中秋，言馨公司和全國一樣中秋開始放假三天，因此今天週六休息，週日上班。

    吃完飯，言馨想著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勳，再有幾天就是中秋，我想買些月餅和營養品給媽媽送去。」

    「應該的，我陪你。」謝承勳繃緊的臉一下子柔和下來，催促她去拿皮包。被特護推著經過的謝母眼神一暗，沒說什麼。

    拿了皮包，言馨蹦蹦跳跳從樓上下來，好久沒去看媽媽了，流產住院的消息她和勳絕口不提，因此媽媽並不知情，加上她出院後就回公司上班，這些天比較忙，起碼有大半個月沒去媽媽那裡，母女倆也好久時間沒說過話了。

    下樓奔向站在玄關處等自己的謝承勳，言馨眼角掃到坐在輪椅上的婆婆正在房間門口，不由開口，「媽，我和勳去買月餅，您喜歡吃什麼餡兒的？」

    謝母臉色陰晴不定，冷不丁冒出來一句，「你給你媽送去得了，我這老太婆需不需要不重要！」

    「不……」言馨才想說什麼，謝承勳蹙眉幾步跑過來，一把拉起她，迅速往外走。

    一瞧兒子這架式是根本懶得理她這個當媽的，謝母氣急攻心，本能一隻腿著地，伸手去抓枴杖，沒想到撲了個空。

    看謝承勳這態度，言馨知道他還在生婆婆的氣，無奈，他的力氣太大，她掙不開，突然聽到身後響起有人摔倒的聲音，回身一看，只見謝母整個趴倒在地上，嘴裡不住呻吟，特護卻不知去向。

    「勳，你媽摔倒了。」言馨費力甩開他的手，急急忙忙跑過去扶婆婆，「媽，你有沒有事？」一邊又去喊特護，喊了半天兩個特護一個人也不見，只得向謝承勳求救，「勳，你快過來啊。」

    謝承勳木然地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言馨只得拼盡全力把婆婆扶起來，可婆婆是典型的北方女人的大骨架，個頭又比言馨要高一些，重量自然不少，她累得俏臉通紅，只能把婆婆扶了勉強坐在地毯上，根本無法夠得到輪椅。

    「不用你假好心，起開！」謝母又急又怒，又羞又火，一把推開言馨，看樣子不單根本不領情，還又拿言馨當出氣筒。

    見此，謝承勳勃然大怒，針錐一樣的目光盯著謝母，嘴角牽出一絲冷笑，「假好心？你到現在還認為言言在假好心？那你住到這裡來幹什麼？你一個上將夫人，國防大學的教授，在外面要多風光有多風光，你用得委屈自己，和一個假好心的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嗎？你也太給言言面子了！」

    原本這些天在這個家謝母就處在一種尷尬的境地，兒子成天拿她當空氣，孫子又小，還不會說話，不會認人，根本不認識她這個奶奶，然後就是她不喜的言馨和一大家子的保姆和特護，她在這裡顯然像個多餘的人。

    瞬間她脆弱敏感的神經因為兒子的這一段話徹底崩潰了，整張面孔微微抽搐著，拚命去轉輪椅的輪子，往外移動，「行，行，我就是討人嫌，我就是惹你不待見！這裡我也不待了，我走！」

    被推倒的言馨愣了一會兒神，掙扎著從地上起身，下巴哆嗦起來，濃密的睫毛上蒙上一層水汽。

    聽了婆婆剛剛這番話，心裡泛上苦澀與失望，原來這段時間婆婆一直拿她的體貼當假好心，她自問對婆婆雖沒有象古代那些賢惠的兒媳婦那樣，但她對婆婆的心是真誠的，她真心歡迎婆婆到家裡住，和她，還有勳，暮延一塊兒住。

    可是現在，婆婆卻說她是『假好心』，這話很傷人，準確無誤刺中她的脆弱之處，給了她一刀。

    她是個有血有肉的人，過去婆婆那麼對她，說真心話，她怕婆婆，也恨婆婆，也想過拉開遠遠的距離，從此不受傷害。

    卻也知道，她無法做到和婆婆劃開界限，婆婆是勳的親生母親，暮延的奶奶，這兩層關係無法割捨，也無法否認。再說她瞭解勳，他是個重情義的男人，他嘴上和臉上恨母親，可潛意識裡這是愛的表現。因為愛之深，所以才會恨之切。

    所以，她只得做母子之間的橋樑，那天在醫院婆婆要出院，她便順水推舟，接婆婆過來。

    謝承勳把目光投向長久不說話的言馨，她的目光在空中幽幽飄著，他知道她又受傷了，害人的人正是他的母親，頓時怒火攻心，剛想發火，言馨卻嘲弄般地說，「媽，你說得對，我就是假好心，我就是沒安好心，你不喜歡我，我也同樣不喜歡你。從我進謝家門的第一天，你就沒把我當兒媳婦，當一個人看待過，你心情不好，我一說話，你就罵我。哪怕我什麼也不說，你也會說我悶，不會在長輩們面前說話，不討喜。我清楚我自己嘴笨，不會說你愛聽的話，我卻一直在努力，我想做個讓你喜歡的兒媳婦，我想過的。可是不管我怎麼努力，你就是不喜歡我，你罵我，不但罵我，還罵我是狐狸精，罵我是破鞋，罵我是賤女人。我討厭你，我討厭你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地罵我？你罵我這些的時候是因為你發現孩子不是暮澄的，孩子是勳的，你不追究這件事是誰的錯，一味辱罵我，指責我。我知道你是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你在偏袒勳，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媽媽知道你這麼罵我，她會怎麼想？她也是一個母親，她聽到別人這麼罵自己的女兒，她也會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