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67章 文 / 芥末綠

    第167章

    瞿逸不說還好，一說瞿司煊忍不住又眼眶發酸，大有把七年多來的淚水統統補足哭夠的意思。

    「好了，越說你哭得越起勁。」不過不否認這樣的小鬼相比以前那個冷靜得讓人抓狂的小鬼更讓他喜愛。

    「誰說我哭了？」趁眼淚沒流下來之前，瞿司煊不承認的反駁。

    瞿逸撇嘴，「要不要這麼彆扭？你以前可不會敢做不敢當。好了，走吧，跟我回去，你媽咪還在家等著呢。」說完拉著他起身。

    瞿司煊任他牽著自己走出隔離室，目光卻一直依依不捨的遠遠望著隔離室內的利辰睿，多麼希望爸爸醒過來叫自己不要走。

    回到家，纖涵不但沒責怪瞿司煊，而是抱著他哭得淚眼模糊。

    「寶寶，你要是真的想和媽咪一起去醫院以後我們一起去看爸爸，不要一聲不響的偷偷跑去，你不知道媽咪好擔心。」

    「真的嗎？以後你會帶我一起去？」瞿司煊雙眸乍亮。見纖涵點頭，他也跟著點頭。

    「那你餓不餓？這幾天都沒見你吃什麼，瘦了好多，媽咪做些你愛吃的，你乖乖吃完，媽咪保證以後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纖涵用近乎哄勸的口吻對他說。

    瞿司煊臉上一熱，「媽咪，你不要用這種哄小孩子的語氣和我說話……」

    「呃？」纖涵楞住，「那個，不是你說希望做一個像同齡人那樣的小孩子嗎？」

    「我只是那樣想，並沒有真的想要做。」畢竟還是覺得那樣的小孩太幼稚。

    「沒有真的想要做？那是誰動不動就哭鼻子？」瞿逸插話道。

    瞿司煊狠瞪過去。還沒說什麼，瞿逸已經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又兩星期後。

    醫院的高級病房裡。

    「爸爸，我幾天前已經去公司跟著李助理學習經商之道了呢，你若知道是不是很開心？」

    「爸爸，我會好好的努力的很用心的學，我把學業遷到國內來了，一邊學功課一邊學經商，以後我會為你分擔工作上的事情，這樣你就有很多時間和媽咪在一起了。」

    「爸爸，你睡了好久哦，最近天氣轉冷，你快點醒來我們一起去跑步爬山。」

    ……

    瞿司煊握住利辰睿的一隻手，輕輕摩挲著他的掌心替他疏通血液循環。

    「爸爸，媽咪和我都好想你，你醒來我們一家人永遠不分開了好不好？爸爸……你還要睡多久……爸爸……」他近乎呢喃的把臉埋入利辰睿溫熱的掌心裡，無法抑制的眼淚落在他的掌心裡。

    察覺到自己竟然又哭了，瞿司煊忙深呼吸收住眼淚。不然爸爸醒來一定會笑他太沒男子漢氣概了。

    正想著，忽地感覺到眉眼處有什麼東西動了動，惹得眉心有些發癢。

    他一震！即刻屏住呼吸，隨後瞪大眼，難以置信覆蓋在自己眉眼處的那隻手的手指竟然輕輕動了動，雖然不是很明顯，但他肯定爸爸的手指頭的確是動了！

    「爸爸？！」他驚喜萬分的拉下那隻手，奇亮的鳳眸睨向利辰睿略顯蒼白的俊容，見他糾結著五官，濃眉蹙了蹙，黑長的眼睫毛翕動著，像是在很努力的想要掀起眼皮。

    「爸爸！爸爸你醒了是不是？爸爸！」瞿司煊激動得心跳狂顫。他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掏出褲袋裡的電話撥給瞿逸，「你、你快過來，爸爸醒了，我爸爸醒了！」

    病房門口，纖涵和瞿司煊的手緊緊抓握在一起，四目高度緊張的瞪著病房門，希望裡頭正為利辰睿做檢查的瞿逸能夠快點結束讓他們進去。

    「寶寶，」心緊張得像要跳出胸口的纖涵喉嚨發乾的喊了聲。瞿司煊立即抬眼用眼神詢問她。

    「那個……你確定你爸爸……醒了嗎？」實在太過激動，纖涵發覺自己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瞿司煊點頭，把另一隻手也伸過來，覆在纖涵抓著自己那隻手的手背上，眼神清澈而認真，「媽咪，是真的，雖然我沒看到爸爸睜開眼，但他的手指的確是動了。」話落他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

    真的嗎？利大哥真的醒來了？雖然寶寶再三申明過，但她還是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就怕希望越大，失望的時候越痛苦。

    「媽咪，你很緊張嗎？」

    纖涵勉強扯扯唇，「你難道就不緊張？」

    瞿司煊抽手摸了摸鼻頭，母子兩人對望著同時笑了一下，而這時瞿逸走出來。兩人立即迎上去。

    「哥，怎麼樣？利大哥是不是真的醒來了？」纖涵率先問出口，神情激動不已。

    瞿逸點頭。

    母子兩人眸色一亮，齊齊錯開瞿逸就要推病房的門進去，瞿逸卻攔住他們，「我還沒說完，你們別急。」

    瞿司煊詫異的看他，這才注意到瞿逸的臉色陰沉得不大對勁。心裡不有湧現一陣不安的預感。

    「哥，有什麼話我們進去再說好不好？我想先進去看利大哥。」纖涵見他遲疑著不吭聲，急於見利辰睿的心又是那麼的迫不及待，於是建議道。

    瞿逸伸出尾指搔搔蹙緊的眉，神色有些複雜地看了眼他們母子。緩緩掀唇，「我給他檢查期間他是醒來過幾分鐘，不過我剛才給他注射了少量鎮靜劑，現在他已經睡著了。」

    「為什麼要給我爸爸注射那種東西？！」瞿司煊心急的問。

    瞿逸沉默了幾十秒，在瞿司煊攏緊眉再次決定推門而入時才開口道，「他雖然已經醒來，但情況不是很秒。」

    瞿司煊身形一僵，推門的手勢頓住，而門忽地打開，其他醫護人員陸續從病房內走出來。

    「什麼意思？」纖涵蒼白著臉，感覺心跳激烈得彷彿隨時會驟然停止。她就知道希望越大，一旦希望落空，也就越痛苦。不然為什麼會在聽到這句話後心揪得難受。

    「是車禍出現了後遺症還是腦瘤手術後遺症？」瞿司煊冷靜下來，想起之前聽媽咪說過爸爸的腦瘤手術後可能會引起的失明、失聰、四肢無力或者失憶之類的後遺症，不由心一緊，忙又問瞿逸。

    瞿逸投來微訝的一瞥，似乎在驚訝他為什麼說得那麼準的意思。而瞿司煊和纖涵見狀卻內心一片冰涼。

    「是後遺症沒錯，但目前還不能確定是車禍還是腦瘤所引起。而且我也還沒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樣。總之情況有些不妙，而我給他注射鎮靜劑完全是想控制他失控的情緒。」瞿逸解釋。

    控制他失控的情緒？纖涵駭然，「哥，利大哥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清楚呀，不然就讓我們進去等利大哥醒來我們親自問他。」

    「他不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