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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淡定疏離 文 / 分享陽光

    第二百一十五章淡定疏離

    夏天天坐在急診室的門口,他的周圍空蕩蕩的,往來的醫生寧願繞道也不敢從他的身邊掠過,他身上的血跡一圈圈的漾開,他週身散發的冰冷是一種滅頂的災難!

    任逸飛遠遠的看著夏天天,他的眼睛裡漾過一道似迷的漣漪,他彈開手中已燃到盡頭的煙,淡淡的煙草味沖淡了刺鼻的消毒味道!

    午夜的鐘聲響起:一點正。

    「對不起」急診室的門打開了,一臉疲憊的大夫從裡面走了出來,「我們已經盡力了,您有什麼要說的話,就盡快和她說吧,但她什麼都聽不見,她的大腦由於極度的缺氧,已經完全處於腦死的狀態,幾分鐘或者幾個小時或者一年,也許更長的時間她就會安靜的睡去」大夫看了眼夏天天,又輕輕的補了一句「她感覺不到任何痛苦,我保證!」

    夏天天的喉嚨動了一下,他沒有看任何人一眼,他走進病房。慘白的燈光閃耀,那詭秘跳動的白光裡,一一映照出過去的影像,她安靜而蒼白的躺著,喉嚨上劃下的六道血痕經過理,淺淺的象蝶痕,她長長的睫毛在光滑的臉上留下扇形的陰影…………她即將不再呼吸!夏天天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他想起紐約下的那場大雪,她滿臉是濕濕的雪花,「天,你看我堆得這個雪人像不像你?」一滴淚無聲無息的落地,夏天天把臉貼入她的手心。

    夏天天猛的抬起了頭,他的目光仿如紅色的火焰在跳動,「天天,心浮是兵家大忌」任逸飛森冷的提醒。

    夏天天的身影在顫慄,顫慄得連牆上的影子都在不安的抖動。任逸飛微微詫異,他剛移動身形。

    「別靠近我,」夏天天的聲音陌生得令人心驚,他深深的呼吸,他仰起頭看著任逸飛,殘酷的暗焰,讓任逸飛有被灼傷的錯覺「我不知道丹妮絲到底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能讓韋鳴放棄用她來挾制我,她為了我,不惜毀了自己!」四週一片靜謐,連灰塵落地的聲音都是如此的刺耳

    夏天天以一種無法描摹的冷酷離開了醫院。

    他消失了!

    長園茶室是一個充滿濃濃茶香的飲茶之處,它讓人有一種返樸歸真的感覺,長園茶室的設計簡約卻不簡單,它的裝修風格質樸而純淨,一如它的名字。

    韋鳴擇窗而坐,柔緩的音樂恰到好處的飄入他的耳裡,陽光透過窗子溫順的落在他身上,他品著茶,神態間有說不出的愜意。

    吱,一聲尖銳得像鞭子似的剎車聲響起,長園茶室的門被重重的推開,門反彈撞擊在牆壁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門口站著一個人,她穿著寬大的黑色長衣,,她粗重的喘息著,直奔韋鳴而來,「你是誰?」她的口唇劇烈的顫抖。

    「姜夫人,請鎮定,今天長園茶室只有你我二人,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探討這個問題。」韋鳴緩慢而優雅的將茶推到她的面前。

    汪家秀脫下長衣,她的雙眼深陷,臉上連一點血色都沒有,她的雙眼之中,流露出巨大的恐懼,此時要是姜雄在此,肯定不敢相信這竟然是他那美麗寧和,高貴慈愛的母親!

    「你是誰?」她固執的重複著這個問題。

    「韋鳴,你兒子的合作夥伴。」

    「不,不對,你的妹妹,她那麼象,像……」汪家秀的聲音尖厲至極。

    「像你丈夫姜柏松的妹妹,像你已故去的小姑子薑藝?」韋鳴輕鬆的吐出這個有如驚雷般的名字。

    汪家秀雙手死死的按住桌面,她的面肉抽搐著,她一臉的汗,這個名字象惡鬼一樣追逐著她,她想要站起來,但是她手上的青筋暴跳她全身卻沒有半分力氣!

    「別這麼驚慌,姜夫人!」韋鳴慢慢的品味著她的恐懼,他的眼神一點一點的剔透她。「現代科技很容易使人相像,這並不是什麼了不得奇跡,當然更與鬼神無關。」

    汪家秀粗濁的喘著氣,她痛苦而又驚惶!「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想得到什麼?」

    「得到姜夫人的支持,得到一個全心全意的合作夥伴,」韋鳴的身子微微前傾,「我很討厭會被別人在背後捅一刀的感覺,特別是姜夫人和夏老先生通了五次電話,我實在很怕自己會誤會。」韋鳴象盯住一隻小蟲子似的把她釘在座位上。

    「你要挾我!」汪家秀嘶啞的說。

    「我怎麼可能對您這麼殘忍呢,」韋鳴慵懶地靠回椅子上,「我只是在告訴姜夫人我手中握著些什麼牌,以便姜夫人在做出任何決定的時候都能慎重考慮!」

    汪家秀瞥見韋鳴唇上邪魅的冷笑,她取出紙巾,抹著臉上的汗,她竭力的使自己鎮定下來「姜氏和韋氏到如今是唇齒相依,彼此扶持的關係,姜氏此時哪有資本來做他想。」

    「羅切爾小姐昨日出現意外,這對姜氏和西門集團的關係來說未免不是一個契機。」韋鳴單刀直入。汪家秀自覺心膽俱寒。

    韋鳴慢條斯理的繼續往下說「西門集團的確是個值得爭取的盟軍。寧可屈居之下,不可與之為敵,但是這是昨日前的情形,如今,局勢已經逆轉,夏天天失蹤,西門集團不過是一老頭子在支撐,俗話說,趁他病要他命,這是取下西門集團最佳的時機。」韋鳴的眼裡是冰冷的深沉,

    「姜氏是c市的老字號了,以前是位高權重,影響披及,現如今難道姜夫人難道不想借勢重振家業?況且今***妥協於西門集團,他日西門集團會放過令公子嗎?費老太爺的承諾可信度多少?夏天天何許人,姜雄不知,你我也不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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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正是汪家秀的死穴,這些話在她腦子翻來覆去,迫得她驚痛交集,她無法置之不理。

    「當然姜夫人如果有勇氣拿令公子的性命來賭,韋鳴自當成全。」

    汪家秀潰不成軍,「韋鳴,你一步一步皆在算計。」

    「我的確在算計,不過我的算計對你是善意的,於你是有利的,至少目前如此。」韋鳴直言不諱。

    汪家秀看著他一言不發,她從來都自認為謀略膽識過人,但是今日卻毫無反擊之力,君子能忍人之所不能忍,現今籌碼局勢盡在他手,只能緩緩以圖後計。西門集團在c市樹大根深,而韋鳴卻是外來之人,如果合盟拿下西門集團,即使日後生變,與韋鳴相鬥的贏面怎麼也比和西門集團大,而且,而且他手中握著的秘密,是她今生最大的噩夢,這噩夢將摧毀她所擁有一切!就在這轉念之間,汪家秀都渾身冷汗,不住發抖。

    韋鳴的笑容又淡淡的泛出,那是一抹好看到極點的微笑,汪家秀知道,她已經朝著他的目的就範了。

    「且不說我們下一步該如何,昨日露嘉黎。羅切爾的意外,你打算怎麼應付?」

    「昨天我和姜夫人在一起喝茶,姜夫人不會不記得了吧?」回手一槍,所有的後路都已截斷,姜氏從此只能和韋氏同一戰線!

    汪家秀沉默1分鐘後,長吁一口氣,「韋先生,你將身家交付於我,這份誠意足以讓姜氏和你長遠的合作下去了。」她的口吻變得客氣。

    「我還有一事和姜夫人相商」

    「請說。」

    韋鳴取出一份合約,遞予汪家秀。

    「衛利遜英資集團的運輸合約。」汪家秀倒吸一口冷氣,和衛利遜英資集團合作是每一個船業大王的夢想,它意味著和國際接軌,被世界運輸業所認同!

    「這太不可思議了,衛利遜英資集團從來不和東方人合作。」汪家秀看著這份貨真價實的合約驚歎!

    「我打算把這份合約給汪氏!」

    「給汪氏!」汪家秀完全啞掉了,汪氏汪家秀的娘家,現今的船業大王汪恆聖正是她的大哥!如果汪氏得到這份合約,這不僅意味著名聲可得,汪氏招牌光彩耀人,還意味著有厚利可圖!但,天下沒有白掉的餡餅。「韋先生的條件呢?」

    「我要抽合約金的百分之四。」

    「這個條件太過苛刻。」

    「姜夫人,這份合約將讓汪氏在國際運輸業上有一席之地,這份榮耀帶來的財富可不止百分之四,我要的只是眼前的利,而汪氏獲得的是長久的名利,這條件談不上苛刻,如果不是為了對付西門集團多一分助力,我斷不可能將此合約拱手相讓的,」

    最後這句最是畫龍點睛了,如果汪氏也加入此役,那麼贏面已達百分之80,汪家秀知道,現今只能是她作出抉擇和讓步!

    「家兄每週二都會在家裡閉關練字,韋先生不如和我親自去一趟,」汪家秀說。

    汪恆聖,c市的另一個傳奇,不到三十歲就繼承了汪氏船業,以船業鉅子的尊貴身份,突破了種種規限,吞併了數十家不相上下的船廠,尤其最讓人矚目的是收購實力高於汪氏幾倍的藍氏集團,那一役奠定了汪恆聖在商場上不可動搖的地位,從此船業界再無一人可以與之抗衡。汪恆聖至今未婚,據《「商界商業鉅子」》中報道,他是由於深愛某位早年去逝的絕世美女,因而至今不婚的。傳說,流言,猜測往往都離事實的本身太過遙遠。

    韋鳴打量著這位c市名人的住宅,整個大廳猶如讓人闖入了時空隧道,木階樓梯蜿蜒盤旋,九十九盞宮燈懸於天花板上,就連電話機也是用紫檀定做的式樣,木材,地板全是上好的香樟,撲鼻而來的是木頭的自然清香。隨意放在桌上的一枚印章,就是由數十枚碎片拼制而成的,年代久遠,價值難以估量!

    「南風知我意,托夢到西洲。」韋鳴看著大廳正中懸掛的這副字已經十分鐘了,此字狂草,可見書寫之人蘊涵了無數的悲苦和鬱悶,墨跡斑斑,像是書寫的時候被水浸濕過,韋鳴注視了它頃刻,淡淡一笑。

    「小如,你一向思緒清楚,明白自己所為,可是今天你卻如此天真,韋鳴,掌握了你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來歷,過去,他如何得知的,你一楷不知,你在與虎謀皮。」

    「哥,我別無退路,我只有先顧眼前,他如何得知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能把這個秘密到他那裡為止,哥,你先幫我把西門集團拿下,再論其他。」

    「小如,商場上不要做孤注一擲的事,我提醒你,你手上的籌碼有多少,你先衡量了再來談。」

    「韋鳴的身家性命,我是他的時間證人,我可以證明他不在現場,也可以證明他就是兇手,還有這紙合約,哥,難道它不是你夢寐以求的東西嗎?」

    「夢寐以求?」汪恆聖平靜的面容,腦海裡掠過傲慢的身影,不要想,不要再去想那讓自己抽搐疼痛到無力的幻影。

    「哥,幫助姜氏度過這次最大的難關,這是幫我,也是幫汪氏。」

    「姜雄鹵莽,你也不成熟,整件事今日已成燎原之火,我制止不了你,但我也不會插手,商業王國最大的寶訓,不要將所有的雞蛋放進一個籃子裡,小如,我祝你好運。」汪恆聖站起身,撇下她,準備離開。

    「哥,我不勉強你,但韋鳴既然和我一起來了,好歹你也要盡盡主人之誼,見一見他。」

    汪恆聖沉吟片刻,「見見也無妨。」他走出書房。

    汪家秀的眼睛裡發出神秘的光,她輕不可聞的聲音「你見了他,又怎麼可能拒絕得了呢?」

    腳步聲輕微的響起,韋鳴回頭,逆光中一個稀疏的剪影,汪恆聖站定,遙遙的看著他。

    韋鳴已在瞬間打量清楚,五十歲未到的汪恆聖,兩鬢已斑白,他的鼻樑鋌而直,劍眉整齊得一根一根的,不怒自威。

    「韋鳴?」汪恆聖沉穩的聲音。

    「是。」韋鳴清晰的回答。

    汪恆聖走近他,「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像一個人?」

    韋鳴眉間淡定疏離,「有。」

    汪恆聖的眼睛凝成一根針,韋鳴的身影夾入他的眼中。

    「凱文,姜藝的未婚夫是嗎」

    汪恆聖慢慢的坐下來,「看來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韋鳴的嘴角輕彎,「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為了彼此更好的合作。」

    「可惜他不會有私生子。」汪恆聖的眼神黯淡,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弱了許多!

    「東方不是有前世今生之說嗎,也許我是他的轉世也說不定,」韋鳴的眼如海般神秘,「汪先生信這些鬼神亂力之說嗎?」

    汪恆聖鎮定如常的笑了,只有最細心的人才能發現他的眉峰在不住的顫動「我信,我還信因果孽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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