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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88章: 文 / 吳笑笑

    第88章:

    等花祁寒走了出去,輕塵和花玄高興的大笑,想不到銀子這麼好賺,難怪娘親說銀子好賺,原來是真的,想當然了,她那兩幅畫也是這個男人送的了,尤其是現在的五千兩銀了,只怪他太輕敵了,如果他稍微重視他們一點,也不至於把這五千兩銀子白白的失了。

    「師弟,你想他既然想見藍姑姑,只怕是不會死心的,肯定還要想別的法子再來,我們還是注意點吧。」

    輕塵點點頭,眼睛裡冒著詭異的火光,小小的唇角勾出一抹血腥的妖艷。

    「好了,我會注意的,他只怕是來一次吃一次虧,直到他不來了為止。」輕塵冷冷的低語。

    而離去了的花祁寒坐在外面高大豪華的馬車裡,對於失去的銀子他一點也不心疼,他只是懊惱沒有見到長歌,不知她住在這裡幹什麼?而這個摘星閣竟然是幾個小鬼開的,這些小鬼的醫術竟然好到這種地病了,看來是自已犯了兵家大忌了,一上場便輕敵了,所以才會失了五千兩銀子。

    只是那個小小的人兒是誰呢?那雙晶亮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是那般的熟悉,那細長的眉峰,勾人的桃花眼,錦銳的薄唇,花祁寒每想一點,心便激動二分,差點沒從馬車上跳下去,回頭去問他,原來他是塵兒,獨狐桀的兒子獨狐輕塵,他同樣沒有死,老天,這麼幾年他們究竟做了什麼,原來人家娘倆根本就沒死,而且塵兒恐怕不是一般的小孩子,那般警惕,精明,閃如星火的瞳孔中映射出的是冷漠冰寒,完全沒有一般孩子該有的天真,難道是恨當年的事情。

    花祁寒心情鬱結的想來想去的,這事要不要告訴獨狐桀呢,還是不要了,那個可惡的男人,害了長歌,害了自個的妹妹,竟然一下子納了兩房妾在府裡,最近聽說那小妾又懷孕了,他所做的一切已經不配再擁有長歌了,可是自已呢,府裡也住進了一個小妾,難道自已就配擁有她嗎?心裡不由得痛恨自已來,為什麼要納妾呢,如果相信她一直沒有死,是不是回來守候她的機會更大一些呢?

    馬車外面的手下聽到爺在馬車裡左一聲右一聲的歎息,不知他究竟怎麼了,忙開口詢問:「爺,你怎麼了?」

    花祁寒沉聲命令:「回府吧。」

    「是的,爺。」手下駕車回府。

    此時明月居裡傳來興高彩烈的說笑聲,發言者就是那個剛贏了畫的主人藍長歌,而聽的人就是明月居裡可憐的丫頭小圓和小月,被某個主人強迫著坐在椅子上,聽著她滔滔不絕的講解,小圓再一次的站起身,試圖和夫人溝通一下,夫人的話已經講了三遍了,她都快背上了,就不用再講了吧。

    「夫人,我們去做事了。」小圓苦著臉,趕緊揚了揚手裡的鏟子,她們本來在院門前除草呢,被夫人給提進來的。

    小月立刻點頭:「是啊,再不做事,小公子看到了,一定會讓我們滾回去的,我們還是先回去做事吧。」

    兩個人見夫人沒反應,慶幸的鬆了口氣,誰知身後冰冷的聲音傳來:「乖乖的坐下,別動,你們兩個放心,那小子敢讓你們滾回去,我就讓他滾出去,好了,你們安心坐下聽我講完好嗎?別動來動去的。」

    小圓遲疑了半刻,緩緩的坐下來,一臉的痛苦,夫人這是變相的逼迫,竟然還叫她們別動來動去的,她們快要尖叫了,她再講就是第四遍了,小月挨著小圓的身邊坐下,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決心,視死如歸的坐下來,誰知某個女人還不知足,竟然認真的打量人家一眼。

    「小圓,你的臉色太僵了,露出點笑容來,好,就這樣」小圓露出一個比哭還醜的笑容來。

    長歌又掉頭看了一眼小月,那丫的嚇得立刻露出一個絕對惹人憐愛的笑容來,長歌滿意的點頭:「嗯,還是我們小月乖,知道夫人講的事情多麼的精彩,好了,現在我和你們說說我在檯子上斗詩的場面。」

    兩丫頭立刻在心裡哀嚎,娘呀,你饒過我們吧,以後我再也不拿你發誓了,可惜叫娘沒用,上面的女人已經手舞足蹈,口沫發濺的開始了她的第四遍演講生涯了。

    長歌正講到激動處,小鳳掀簾從外面走進來,打斷了長歌的話:「姐姐,好了,小丫頭們要去做事了,天快晚了,你過來盥洗一番到前面去用膳吧,塵兒他們在前面等著呢。」

    兩小丫頭一聽到鳳姨的話,那跑得比兔子還快,眨眼不見了影子,長歌惱怒的瞪了小鳳一眼:「人家剛講到激烈的地方,你偏就給人家打斷了,怎麼這樣啊?」

    小鳳撲哧一聲笑了,伸出手拽著她的身子走到臉盆前:「好了,快點洗洗吧,用不著抱怨了,你都講了好幾遍了,別以為我不知道,看那兩丫頭慘成那樣了,別折磨人家了。」

    長歌臉色一正,很認真的糾正:「鳳啊,這怎麼能叫折磨呢,你沒看到她們每天做事有多累嗎?我是講些高興的事給她們解解累,怎麼能說慘呢?」

    小鳳一邊伺候她洗臉洗手,一邊開口回應她:「可你講了四遍了,什麼話講了幾遍可就不耐聽了。」

    長歌一愣,是這樣啊,好像真是的,以前奶奶若是講兩遍她就煩了,怪不得小丫頭們東倒西歪的,原來是她太高興,講得多了,不好意思的撓頭:「好了,走吧,去用晚膳了。」

    兩個人往前廳走去,每天晚上大伙都是一起用膳的,四個少年加上輕塵長歌和小鳳,七個人一起用膳,從不間斷,其他時間,各人在自已的院子裡解決。

    遠遠的聽到廳裡傳來的笑聲,長歌一腳跨進去,笑聲嘎然而止,引得兩個女人疑惑的開口:「這說什麼呢,怎麼我們一來就不說了?」

    輕塵趕緊拉著椅子讓娘坐下來,他們剛才在說花祁寒白送五千兩銀子過來的事情呢,這種事怎麼能告訴娘親呢,花玄立刻神秘的開口:「都是我們男人家的事情。」

    長歌立刻怒瞪一眼:「不許教壞我的塵兒,否則非揍你們一頓。」

    幾個人一起會心的笑笑,低下頭開始吃飯,長歌不時的給兒子挾菜,邊吃邊望幾個少年,最近幾日好像很少看到他們,忙什麼呢,長歌關心的問:「少白,最近你們忙什麼呢?」

    被點到名的少白一怔,忙放下飯碗站起身恭敬的開口:「回夫人的話,我們沒事練練功夫。」

    長歌示意少白坐下來,這些少年也真是太講究了,完全把自個當成下人了,當初若不是她堅持要大夥兒在一起用膳,他們還不肯呢,不過現在好多了,過去每說一句話就站起來一下,吃一頓飯都要累死了,現在總算好多了。

    三個少年很快用完了膳,稟報一聲走了出去,長歌拿眼瞄了兒子一眼:「塵兒,你們沒瞞著娘做什麼事情吧?」

    輕塵放下小碗,不悅的皺眉:「娘,你又怎麼了?」

    長歌歎了口氣,放下飯碗,扳正兒子的小臉蛋,遲疑的開口:「不和道為什麼我最近總覺得每個人都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好像總有事情要發生似的。」

    輕塵立刻拉著長歌的手安慰她:「娘,你想多了,沒什麼事的,你看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好,財源滾滾而來,現在我們什麼都不缺了,娘就不要想那麼多了,還有人家今天晚上想跟娘一起睡。」

    長歌立刻抽回手,堅決反對:「不行,說好各睡各的,怎麼又要和我擠在一起啊。」

    輕塵立刻一臉哀怨的傷心:「人家想娘了,可是娘一點都不想人家,好了,塵兒自已去睡吧。」說著放下碗筷起身往外走,臉上早已樂得笑開了花,老娘一定會叫他的,一二,三字還沒開口,某女人很沒志氣的叫了聲:「好吧,哪就跟我一起睡吧,下不為例。」

    輕塵立刻歡呼著回身,其實他根本不是為了想和娘睡覺,而是怕那個男人半夜摸進摘星閣裡,雖然這想法有點可恥,可是對那樣的小人根本不用想得太偉大,白天不就是用那種卑鄙的手段跑到摘星閣來找事的嗎?

    「好了,我們走吧。」長歌用完了晚膳,起身牽起兒子的手走出去,小鳳跟在她們娘倆身後,一起往明月居而去。

    因為白天跑得實在太累了,長歌早早盥洗乾淨睡覺了,輕塵卻毫無睡意,步出屋外,躍上院門前高大的樹枝,仰靠在上面觀賞月亮,今夜月如玉盤一樣圓潤,灑下清晰的光芒,鋪在整個院子裡,隱隱的一層飄渺。

    夜涼絲絲的好像透著水般的清寒,一個小小的身影好像睡著了似的斜靠在樹杈上,忽然暗處響起了一聲輕碎的細聲,極細微卻逃脫不了他的耳朵,慵懶的睜開眼,漆黑的瞳孔閃著妖異,輕舔一下薄唇,吐氣,輕輕的呼吸。

    只見一個身影快如銀蛇似的在屋脊上滑過,絲毫不發出聲響,這只能說明這個男人的武功很高,可惜終究逃脫不了這個守獵者的詭計,飛快的翻身倒掛金勾的吊在屋簷上挑開窗菲往裡張望,然後關窗,再換一個位置,再關窗,不停的轉換,然後飄到最後一個房間,身子落下來,顯得有些激動,而粗氣聲重,這對於一個高手來說,是犯了大忌的。

    黑影飛快的挑開窗戶,只見屏風後面隱約可見佳人的身影,幽香傳來,竟是那般的熟悉,原來她真的在這裡,花祁寒恨不得上前兩步叫醒她,問她為什麼不肯認他呢,究竟是為了什麼啊?可惜沒等到他有所動作,只覺身上被蚊子咬了一下似的,痛一寸一寸的漫延開來,他立刻使內力像擊開,可惜身體慢慢的麻木了,看來他中了人家的暗算,是誰呢,今天白天見到的哪個少年嗎?他究竟是誰?思緒飛快的轉動,他們想幹什麼?

    輕塵好笑的坐在樹杈上冷笑,幽幽的聲音傳到花祁寒的耳朵裡,只驚得他差點沒暈過去,竟然是白天那個孩子,他是怎樣一個孩子,一切都那麼怪異,想不到一個孩子竟然能夠如此的詭異,真是太古怪了,可是自已現在動彈不得,只能聽任擺佈,而且他知道他並沒有殺他的心,否則他現在只怕連思想都沒有了。

    「你想幹什麼?」沉穩的語氣絲毫沒有慌亂,倒不失英雄本色,只是英雄有半夜爬牆的嗎?輕塵煙眉一挑,冷冷的譏諷:「想不到堂堂中大夫竟然半夜爬牆,不知道傳出去你的臣民為怎麼想?」

    「塵兒,果然是你,你娘為什麼不認識我?」花祁寒一聽他的話,便知道他早已經認出了他,為何認出了仍要這樣對待他呢,不由得猜測起來。

    「住口,我娘為什麼要認識你,你要記住住在這裡的人根本不認識任何人,任何人,懂嗎?娘她不會認識你們任何一個人,她從前已經死過去一次了,現在我不想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塵兒,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娘受傷的,我只想守在她的身邊陪著她。」花祁寒急急的開口,可惜輕塵只給了他一聲譏笑。

    「如果你現在沒有納妾的話,也許你是有機會和我娘待在一起的,可惜你失去了這樣的機會,這個機會是為了另外一個人留著的,你和那個王爺誰也沒有這個機會了。」輕塵淺淺的聲音裡透出不容置疑的話,卻不亞於一聲重雷,花祁寒飛快的開口:「我可以為了你娘回去休了那個小妾,只要能和長歌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

    「果真是薄倖之人,要知道真心的守候,和現在休掉那是兩回事,懂嗎?」輕塵望了他一眼,實在懶得再和這個男人說那麼多廢話了,冷冷的叮嚀他:「我要告訴你,我娘失憶了,以後你別來找她了,這第一次我對你客氣一點,如若再有下一次,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輕塵的話音一落,花祁寒還想解釋,可惜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整個人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只見遠處飄進來兩個人影,恭敬的一垂首:「公子,現在怎麼處理?」

    「把他的衣服脫掉,扔在大街上,當然給他一些遮羞的吧,要不然堂堂中大夫的臉面都丟光了,再有下次就不會這麼輕易過去的。」

    「是的,公子。」劍風一伸手提起地上的男人,飛快的往高牆外疾駛而去,很輕鬆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們的武功進步很大,輕塵滿意的點了一下頭,飄下樹梢,走進娘親的臥室裡,他也累了,還是睡覺吧。

    第二天一早,摘星閣裡的小夥計和小丫頭便嘰嘰喳喳議論開了,長歌因為晚上睡得早,早早便醒了,正在院子裡散步,見小圓和小月正在小聲的嘀咕著什麼,忙叫了過來。

    「你們倆一大早議論什麼呢?」兩眼好奇的緊盯著人家。

    小圓忙福了一下身子,然後開口:「聽前院的夥計們說,昨天晚上不知怎麼回事,花丞相的公子花祁寒大人竟然睡在街上了,而且身上衣服都被扒光了,幸好有留了一件內襟,要不然花大人可就沒臉見人了。」

    小圓一說完,那小月氣憤的皺眉開口:「不知道是誰這麼惡劣,我們花大人可是個好官,而且功夫很高,竟然遭了人家的毒手,想來一定是個厲害的傢伙。」

    小鳳早在聽到兩丫頭的話時,就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了,一定是那個花大人半夜跑進府裡來,被塵兒他們發現了,所以稍微懲治了一下,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往後只會越來越多的人知道姐姐還活著的,到時候一定傳到那個王爺的耳光裡,那麼姐姐一定會知道以前的事情了,都怪塵兒,沒事要到京城裡開什麼醫館,她們一直住在落霞谷裡,不知道有多好呢。

    長歌聽小丫頭們說完話,奇怪的問:「那花大人是誰啊?」

    小圓聽到夫人的話,那叫一個無言,原來夫人根本不認識花大人啊,難怪她一點表情沒有呢,小月望了長歌的臉一下,飛快的解釋:「花大人長得可俊了,夫人你不知道啊,玉樹臨風,真是少見的美男子啊,而且府裡還沒有夫人呢,聽說才納了一位小妾。」

    「可問題是那個花大人被人家扒光了衣服關你們什麼事情呢,扒他的又沒有扒你們的,值得讓你們氣成這樣嗎?」長歌莫名其妙的搖頭,不理這兩個瘋瘋顛顛的丫頭,扒人家的衣服,她們倆一大早氣得像什麼東西似的。

    順著園子的幽徑小路往前面走,小徑兩邊栽種了花草,空氣含著清淡淡的花香,長歌邊走邊掉頭問小鳳:「你認識那個花大人嗎?」

    小鳳一驚,趕緊搖頭:「我不認識,姐姐怎麼這麼問啊?要知道我們才來京城幾天啊?怎麼可能認識這些京城裡的達官顯貴呢?」

    長歌點了一下頭,好笑的自言自語:「看我這記性,想必是這兩天被困擾了,既然我不認識,你怎麼可能認識呢,你一直和我住在一起的,只是昨天那個男人倒是奇怪得很,為什麼說認識我呢?而且看上去他不像個傻子啊。」睡了一夜,長歌的腦子好像清醒了很多,小鳳忙繞開話題。

    「姐姐,前兩天我看到隔壁院子裡的亮葉鳶尾竟然開了,真漂亮,姐姐不是說很喜歡那花嗎?我們去瞧瞧吧。」小鳳一說這話,長歌腳步一移,立刻往隔壁的院子走去。

    這個院子是花玄和衣昊住的,在牆根處栽種了幾盆亮葉鳶尾,長歌見過一次,就說喜歡那花,所以小鳳才提議過去看看來著,兩個人走進院子裡,花玄和衣昊著一身束衣在院子的空地上練功,從沒見過衣昊使過功夫,長歌細看,只覺得眼花繚亂,白影閃過,根本看不見人形,不由得讚歎的拍拍手。

    「衣昊的功夫原來這麼好啊,看來是大材小用了?

    衣昊一套功夫練完,忙走到長歌身邊恭敬的開口:「夫人太客氣了,其實這些功夫都是小公子教的?」

    原來是塵兒教的啊,不過衣昊的悟性倒是蠻好的,是塊練武的好材料,長歌笑著示意衣昊繼續練:「你們練吧,我過來看看亮葉鳶尾開得怎麼樣了?」說著走到牆根邊,那亮葉鳶尾開得真是太漂亮了,晶亮的花瓣上閃著淺淺的紫色,露水似晶瑩的珍珠至少而下的滑落,滴入泥土,那鳶尾花閃爍著紫的高貴,令人看得目眩,不由得抬高頭望向旁邊的幾個人。

    「怎麼樣?這花很漂亮吧,其實它還有另外一個意思。」長歌話一落,花玄立刻緊追著問:「藍姑姑,有什麼意思啊?」

    長歌蹲下身子,手指輕觸著花瓣,細膩如上等的絲緞般光滑,嫩如少女的肌膚。

    「一生一世不變的癡纏。」

    「喔。」幾個人立刻都蹲下身子,想不到這花竟然有這麼一層深奧的意義,一生一世不變的癡纏,多美好的願望啊,每個人都呆呆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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