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索愛 082 文 / 落林音音

    082

    清晨，充滿活力的陽光灑在相互依偎的情人身上。唐展翼緊緊擁著楚凌，彷彿怕她從他身邊逃開一樣。而楚凌則偎在唐展翼的懷裡，一手環上唐展翼的腰際，彷彿要將自己交予唐展翼，緊緊的攀著唐展翼，永不離開。

    楚凌先從唐展翼的懷中醒來，輕輕的將唐展翼置於她腰間的手移開，誰知那隻手卻又重新握住她的腰，緊緊的抱著不讓她離開。楚凌抬起頭看著唐展翼，她以為唐展翼已經醒了，但他依然緊閉著雙眼。

    楚凌露出了久違的笑臉，那顆佈滿傷痕的心突然感覺不到疼痛。楚凌看著唐展翼無聲的詢問著：唐展翼，這算是你在乎我的另類表達方式嗎？

    楚凌換了個姿勢更加的偎近了唐展翼，心中充滿無限的勇氣及肯定。唐展翼，我願意相信你。我堅信你是愛我，在乎我。

    她喜歡這種感覺，在深愛的人的懷中醒來，在醒來的第一眼便可以看到自己深愛的人。那種滿足感和幸福感是無法形容的，彷彿它們可以輕易的填滿整顆心。

    突然楚凌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聽別人說每個人的睡顏都會和平時給人的感覺不一樣。每次都是唐展翼在她還沒有醒來之前就離開，而這次剛好反過來。剛好她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的端詳著唐展翼的睡顏。

    纖細白晰的手指慢慢的爬向那張英俊的面容，而她的手剛碰觸伸向他的臉龐時，唐展翼一把反握住楚凌的手，並快速的從枕頭下掏出一把槍對準楚凌。動作非常的敏捷，楚凌眼神呆滯的看著唐展翼。她從唐展翼的眼神中，看到了殺意。他想殺她？

    唐展翼看到是楚凌，便鬆開手，收起槍若無其事的將槍放回原位。

    「你想幹什麼？」唐展翼冷冷的看著楚凌，聲音聽不出懊悔。彷彿做錯事情的不是他，而是楚凌。

    「你以為呢？」殺你嗎？楚凌揉著被唐展翼剛才握住的手腕處，感到陣陣疼痛。

    所有的好心情，所有的幸福都被唐展翼那殘忍的舉動，無情的話語打碎了。她沒想到唐展翼竟然會拿槍指著她，而她居然也不知道唐展翼就把槍放在枕頭底下。楚凌更沒想到她聽到的第一句話不是安慰，不是抱歉，而是質問。他竟然問她想幹什麼？他在擔心什麼？他在擔心她會加害於他嗎？

    唐展翼，你防著所有人，其中也要包括我嗎？我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嗎？眼神閃過一絲受傷，眼眶蓄滿了淚水。

    看到楚凌眼中的淚水，唐展翼煩燥的爬了爬碎發。從她那受傷的神情中，他知道她誤會了。他只是生氣、惶恐、害怕，如果剛才他扣下了販機，那麼他就徹底失去楚凌了。而他卻又再一次親手殺死他愛的人。

    他不想再重演一次，更不想失去楚凌。

    唐展翼將楚凌擁進懷裡，而楚凌劇烈的掙扎著，她正傷心著呢，她不想和他有所接觸。他以為用一個簡單的擁抱就可以把所有的傷痛全抹殺掉嗎？

    「不要哭了，我以為有危險，所以才會在情急之下掏出槍的。」唐展翼淡淡的說著，其實也是難得的第一次為自己的行為作解釋。從來不道歉，從來不辯解的唐展翼，已經算是最大的讓步了。

    「我不是就睡在你的旁邊嗎？你都不會想到是我嗎？」楚凌埋在唐展翼的懷裡哭著，拍打著唐展翼那結實的胸膛。

    「不要哭了。」唐展翼的聲音變得冷硬，他不想看到楚凌的淚水，更不想聽著她的哭訴。這只會讓他心中的防線慢慢的塌陷，道歉的話語差點衝出口。他知道只要他道歉，只要他哄哄楚凌，楚凌便會停止哭泣。可是他辦不到，這多失他的幫主形象啊。

    楚凌推開唐展翼，努力的止住不斷湧出的淚水。即使心中再委屈，她也不要再在唐展翼的面前哭。吸了吸鼻子，緊咬著唇，止住了哭泣。

    楚凌掀開薄被準備下床，卻被唐展翼拉住了。

    「你要去哪裡？」

    「你不餓嗎？我要去浴室洗漱。」楚凌冷冷的說著，拿起一旁的衣服。眼睛卻故意不看唐展翼，她不想看到那張令她生氣的臉龐。

    「我和你一起去。」唐展翼也立刻掀開薄被，穿上衣服。拉著楚凌一同進浴室，楚凌嘟著嘴，瞪了眼唐展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唐展翼走。不過，她的心情比剛才好了點，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唐展翼和楚凌並肩站在鏡子前，楚凌將牙刷遞給唐展翼後，便開始洗漱。而唐展翼則呆愣的站在一旁。

    當楚凌刷完牙，奇怪的看著唐展翼。他幹嘛那樣看她？

    「你怎麼了？」楚凌疑惑的看著唐展翼，他怎麼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甚至是感動的表情。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

    「沒什麼。」唐展翼淡淡的笑了笑，便開始洗漱。楚凌梳著頭，準備好了後便打算出去。但卻被唐展翼從後面抱住，止住了步伐。

    唐展翼沒有說什麼，只是僅僅的抱著楚凌。不一會兒，唐展翼便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先行步出浴室。留下一臉困惑的楚凌，怔怔的看著唐展翼的背影。

    在心裡嘀咕，真是一個怪人。

    當楚凌下樓時，唐展翼已經坐在位置上悠閒的吃著早餐，看著報紙。楚凌在唐展翼旁邊的位置上坐下，逕自吃著早餐。心裡暗想今天還真是奇怪，以往唐展翼白天時都看不到人影，今天卻難得的沒出門。

    「今天要去哪裡嗎？」唐展翼看著報紙，淡淡的問著。

    「什麼？」楚凌呆愣的看著唐展翼，他那麼問是想要約她出去嗎？想來她們也很奇怪，雖然他們相愛，可是唐展翼卻從來沒有約過她。並不是像所有的戀人那樣浪漫，送花、吃飯、看影等等。不過看唐展翼冷酷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沒什麼浪漫細胞。所以，她也不是很指望。

    「我今天有空。」唐展翼依舊悠閒的翻著報紙，好像報紙上刊登著重大消息。連頭都不抬一下。其實這只是一種掩飾。

    「知道了。」楚凌重展笑顏，她知道唐展翼的意思。他想約她出去嘛，可他卻不好意思。呵呵，她突然間發現唐展翼很可愛。但用可愛來形容唐展翼卻又是那麼的不恰當。

    楚凌隨便的吃了些早餐，便匆匆跑上樓。難得的第一次約會，她可要打扮得美美的，留下美好的回憶。楚凌的嘴角始終帶著笑容，彷彿一切憂愁都已散去。

    而唐展翼則笑看著楚凌急急忙忙的背影，重新看到楚凌的笑臉他的心情也變得異常的好。他不想痛苦，他也渴望快樂，而這份快樂只有楚凌才能給予。前段時間他也受著煎熬，以為看到楚凌痛苦，他那顆受傷的心變不會感到痛，沒想到卻變本加厲。看到楚凌痛苦，他的心也更加的痛。但看到楚凌的笑容，那顆心卻感覺不到痛。難道這就是愛嗎？只要看到自己所愛的人幸福，再苦再累也覺得滿足。

    楚凌到更衣室翻找著自己的衣服，選了件淡紫色的綿織衫，白色的休閒褲。站在鏡子面前照了照，覺得滿意才下樓。

    而唐展翼在一旁講著電話，是唐柏霖的助手萊恩打來的。

    「目前為止我並沒有回去的打算。」唐展翼的面色下沉，眼神帶著濃濃的恨意。

    「但現在幫主的身體狀況已大不如前，少主應該稍微體諒下幫主。」萊恩在一旁勸服道。只要少主肯答應回來，一切都還可以挽回。

    「那是他的事，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唐展翼逕自把電話掛斷了，雙手緊緊的交纏著，眼神冰冷的看著前方。

    楚凌的笑臉凝住了，看著那充滿恨意的眼神，聽著那冰冷的話語，楚凌感覺自己掉進了冰冷的深淵，身體不由自主的打顫著。那是誰打來的電話，為何輕易的讓唐展翼失控。

    楚凌站在唐展翼的左側，可是唐展翼卻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展翼。」楚凌輕輕的呼喚著深思中的唐展翼。

    聽到楚凌的聲音，唐展翼抬起頭淡淡的看了眼楚凌，又重新低下頭。客廳內一片沉寂，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楚凌走到唐展翼身邊，在唐展翼身旁的位置上坐下。將手伸進唐展翼的手裡，卻被唐展翼躲避開了。而後唐展翼騰地站起，彷彿不願讓楚凌碰觸、靠近一般。

    楚凌皺了皺了眉，眼神閃過受傷。她不明白為何唐展翼要躲避她的碰觸，她只是想給予他力量，只是想傳遞她的關心。難道他不願意接受嗎？

    「今天都不要來打擾我。」唐展翼冷冷的說了聲，便獨自上樓。

    楚凌雙眼含淚的看著唐展翼離去的背影，那一瞬間楚凌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彷彿隔著千山萬水。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痛，他的脆弱，可是為什麼他卻不想和她分享。她想靠近他多一點，而他卻將她推得更遠。他們是戀人關係，可是卻始終保持在戀人未滿的狀態。如果不瞭解對方，僅僅有愛是不夠的。唐展翼瞭解她嗎？而她又瞭解唐展翼多少嗎？

    看了眼身上穿的亮麗的衣裳，彷彿暗淡無關。因為它已失去了它本身的意義，而原本所有的好心情也一掃而空。

    楚凌支著頭，疲憊的靠坐在沙發上。直到電話鈴聲響起，楚凌嚇了一跳以為是那人打來的。但看了眼來顯，狂亂的心跳才漸漸平穩。是杜司銳打來的，她也不知道只要鈴聲一響，她就會以為是那人打來的。

    「喂。」楚凌拍了拍胸脯，接起了電話。

    「今天有空嗎？我找你有事。」杜司銳倚靠在車旁，看著眼前這幢巍然的別墅。

    「有什麼事嗎？」楚凌看了眼樓上，眼中帶著顧慮。

    「我不是說要幫你查出那人是誰嗎？我來找你要些線索。」其實這也算是見她的借口。

    楚凌猶豫著，她擔心唐展翼，她想陪在他的身邊。但她想把那個惡魔找出來，只有找出那個惡魔，她的噩夢才能結束。心想唐展翼現在應該最需要的是清靜，等她回來後再去找唐展翼民來得急。

    「好吧。你在哪裡？」楚凌的眼睛始終看著樓梯間，不知在期待什麼。她在期待唐展翼的身影，但那是徒然的。即使知道不可能，但她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期待。

    「就在別墅前，出來吧。」別墅外的杜司銳頓時眉開眼笑，因楚凌的答案而心花怒放。

    「哦。」有些意外杜司銳竟然在門外，楚凌便拿起一旁的包職去了。臨走時，特意看了眼樓梯間。依然沒有那人的身影。心中有說不出的惆悵，她為了她愛的人精心打扮，滿心期待卻是和一個朋友出門。

    還期待什麼呢，他不會下樓的。他只會待在屬於他的世界裡暗自療傷。他不需要她，一點都不。

    歎了口氣，楚凌便出了門。果然她看到了杜司銳的身影，他在等她。只可惜他只是一個朋友。

    「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而已。喜歡嗎？」杜司銳從後座上拿出一束花，遞給楚凌。

    「謝謝。」楚凌接過花，花的清香隨風飄入鼻腔。心想要是唐展翼能有這麼浪漫多好啊，可惜他沒有浪漫細胞。她至今都沒有收過唐展翼送的花。

    「走吧。」杜司銳為楚凌打開車門，在楚凌坐進位置後。杜司銳向某處看了一眼，便繞過車頭坐進車裡。

    銀色的跑車絕塵而去，而一雙眼睛始終注視著那輛跑車的影子。

    他一直在等待，一直在等著楚凌來找他，可是他卻始終沒有等到她。反而卻讓他看到她跟著杜司銳一起離開，唐展翼緊握拳頭，關節處漸漸泛白，唐展翼極力克制心中的疼痛及憤恨。

    楚凌，你真殘忍。為什麼每次都要親手摧毀這美好的一切？我願意放下所有，原諒你的一切。因為看到你痛苦，我的心更痛。

    可是為什麼你卻一直讓我心痛呢？心中依然疼痛，痛得他快要發瘋，失去理智。我該怎麼做，才能止住心中的疼痛。我要繼續那樣殘忍的對你嗎？

    心中一片茫然，唐展翼滿眼憂傷的看著湛藍的天空。一切都脫離了軌道，不知該往哪種方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