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索愛 070 文 / 落林音音

    070

    「是嗎？」唐展翼手捧著楚凌的臉龐，指腹沿著那稜角分明的線條來回摩挲。在溫柔中暗藏著不可預知的危險，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會向下握住她的脖子，致她於死地。忍著怒氣，並不代表他不生氣。

    身體輕顫著，楚凌緊咬著唇以疼痛忽略心中的害怕。唐展翼似乎看穿她的偽裝，唐展翼以拇指在她的唇邊輕輕描繪著，直到楚凌不再緊咬著雙唇。

    「明知我不喜歡你的謊言，為什麼卻明知故犯呢？」聲音很輕很輕，卻無法忽視他的怒氣。

    見楚凌不答話，唐展翼也不再逼楚凌。唐展翼全身放鬆的向後躺，楚凌也順勢趴在唐展翼那結實的胸膛上，聽著他那沉穩的心跳聲，而唐展翼的則空出一隻手在她的後背來回撫摸。

    「剛才在想什麼？」既然她不肯明說，那麼他就以另一種方式問她。他有的是辦法讓楚凌說實話，他不允許楚凌有任何事情欺瞞他，而他更不允許楚凌受任何委屈。

    原來唐展翼並沒有放棄，不明白唐展翼為什麼一直緊抓著這個問題不放。不明白唐展翼為何總是這樣的執著？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只是一些小事情而已。」楚凌略微皺眉，不喜歡唐展翼追根究底。

    「我要知道。」唐展翼淡淡的說著，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已經沒有任何耐性了。如果只是一些小事情，她會哭得那麼傷心嗎？就像以前聽過的，包含著絕望、委屈。看到她的眼淚，聽到她的哭聲，他的心也像被什麼東西揪著一樣，痛得他無法呼吸。他不喜歡那樣的感覺，所以每當看到她的眼淚，就像在無聲的控訴，控訴他對她做的一切，他就只有讓憤怒充滿他的心，這樣他的心就不會痛。

    「我在害怕。因為害怕所以才哭的。」楚凌側過頭，側耳聽著唐展翼那沉穩的心跳聲，緩緩訴說。在她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恐懼，很平靜。

    唐展翼沒有接話，靜靜的聽著，似在分析話中的真假，似在分析令楚凌害怕的因素。她在害怕什麼？又在恐懼什麼？

    「在你心中的那個女人是誰？她會重新回到你的身邊嗎？如果她重新回到你的身邊，你又會重新接受她嗎？」如果你重新接受她，那我怎麼辦？我的孩子又怎麼辦？你會將孩子給我或者直接將我趕離孩子的身邊嗎？我在你的心中的份量到底有多重，你真的愛我嗎？

    楚凌抬起雙眸看向唐展翼，那雙眼眸閃著不安也在期待。期待唐展翼的答案。

    唐展翼的那雙藍眸看向天花板，雙眸顯得迷離，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只要一想起那個女人，他就無法忽略心中的疼痛。她帶給他的，只是一些不堪的回憶。惟一值得感謝的便是生下他，讓他來到這個世界，讓他有機會認識楚凌。他沒有告訴楚凌那個女人是誰，更不想告訴楚凌那個女人的身份。

    「你放心，她永遠都不會回來的。」那個女人是永遠都不會回來的，因為他已經把她殺了。試問一個死人，怎麼可能重新復活。唐展翼肯定的說，試圖消除楚凌眼中的不安。

    聽到唐展翼的答話，楚凌的眼中閃著疑惑。為什麼他如此肯定，為什麼他的聲音聽起來充滿著哀傷。此刻的唐展翼就像一個謎，她想知道關於唐展翼和那個女人之間的故事。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反正她是不可能再出現的。」他不會告訴楚凌的，楚凌一定難以接受吧。以她的善良，以她的純真，她一定無法理解。唐展翼緊緊的抱著楚凌，感受她的體溫。就猶如她在他身邊一樣，她沒有離開過他。

    每個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只是有些人習慣將脆弱掩藏起來。在唐展翼的世界裡，只有強者沒有弱者。但他也需要安慰，也渴望一份愛。而這份愛只能楚凌給予，所以他會在楚凌面前流露出他的脆弱的一面。

    「唐展翼，你把我抱得太緊了。」楚凌輕輕推開唐展翼，心想唐展翼一定又想起那個女人了吧，還把她當成那個女人。為什麼不告訴她那個女人是誰？又為什麼她如此肯定那個女人不會回來，難道那個女人死了？而她的存在，只是為了彌補缺憾。好的存在，只是當那個女人的替身。她不想當那個女人的替身，她忽然不能忍受唐展翼想著那個女人來擁抱她。這無關於愛，只是單純的不願意。她是她，她決不當任何人的替身。

    楚凌脫離唐展翼的懷抱，坐起身。懷裡突然失去了溫暖，心裡一陣失落。唐展翼也立刻坐起身，一手將楚凌拉進懷裡，將頭靠在楚凌的肩膀上。

    「我說過，不准推開我。」只要你離開我的懷抱，我的心就會不安。總感覺你會隨時離開我，就像斷了線的風箏，無法掌控。楚凌，你的重要性連我自己都無法估計，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溫熱的唇吮吸著那雪白的肌膚，熱氣在後頸環繞，唇來到她的耳旁，炙熱的唇輕咬著耳垂，並將其含在口中吮吸輕咬。楚凌試圖逃避，卻已不知何時被唐展翼固定住後腦，讓她無處可逃。

    溫熱的唇移至臉頰，她的唇，四片薄唇緊緊相依，極切的吮吸著，吮吸著她的美好。吻一路向下，來到那完美的鎖骨，輕輕的啃咬。

    楚凌感覺身體變軟，渾身無力。只能緊抱著唐展翼，無助的承受著他熱情的索取。直到楚凌感到胸前一陣清涼，渾沌的思緒頓時變得清晰。楚凌握住唐展翼那只在她身上游移的手，試圖阻止唐展翼的索取。

    清明的雙眸對上那雙染上**的藍眸，不得已楚凌只好說出理由，不然很難阻止唐展翼的。唐展翼向來做事只憑他的喜好，不考慮其他。

    「唐展翼，這樣會傷害到寶寶的。」楚凌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唐展翼，不知道唐展翼會作何反應。心想他應該會停下來吧。

    「該死。」唐展翼低咒了一聲，他怎麼忘了孩子的存在，同時也暗自懊惱孩子的存在。在這種情況下怎麼能停，跨下腫脹的難受。但不停也要停，只是那火熱的**該如何抒解。唐展翼將楚凌抱進懷裡，將頭埋進頸間，喘息著，以此來緩解體內難忍的**。

    因唐展翼抱得太緊，楚凌打算輕輕的推開唐展翼。卻聽到唐展翼啞著聲音說：「不要動。」再動的話，他就不敢保證他能停下來了。

    「你真的想要留下這個孩子嗎？」楚凌輕聲問著，當她問出口時，她明顯的感覺到唐展翼的身體變得僵硬。

    置於她腰間的那隻手收得越來越緊，這也表示著他的怒氣到達了最高點。接下來又要發生什麼，她可以預知。她太瞭解暴戾中的唐展翼，因為她已承受多次。但現在不同，她有她要保護的對象，為了她她願意不再排斥唐展翼，她願意試著走近唐展翼，瞭解唐展翼。她不想像上次那樣，冒著失去孩子的危險惹怒唐展翼。

    在唐展翼還沒有發洩滿腔怒火前，楚凌先偎進唐展翼的懷裡，雙手環抱著唐展翼，讓唐展翼暫時放鬆。她突然瞭解到唐展翼是敏感的，比任何人都敏感。而唐展翼之前對她所做的，只是誤會，誤會她的意思，誤會她的心意。

    「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只是想確認一些事情。」楚凌拉起唐展翼的手，小手印在大手上，而後伸進空隙中，五根手指交叉著，兩手相握著。

    唐展翼沒有說什麼，雙眼緊盯著楚凌。他猜不透楚凌是怎麼想的，她到底想確認什麼。

    「回答我，你想要留下這個孩子嗎？你會在乎這個孩子嗎？」楚凌認真的看著唐展翼，與唐展翼對望。

    她的眼中好像在告訴唐展翼，唐展翼，我們就在今晚敞開彼此的心扉吧。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的，所要的。

    而我也會努力，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可能我不會愛你，但我保證我會一輩子都待在你的身邊。

    「嗯。」看著楚凌的眼睛，就像進入她所締造的世界，讓他沉淪。他之所以會想要這個孩子，因為他是楚凌孕育的。他之所以會在乎這個孩子，因為他是楚凌和他的孩子。

    「為了這個孩子，你什麼都願意嗎？」

    「願意。」但前提是你要在我的身邊。

    「那你愛那個女人嗎？」

    「不愛。」對她，只有無盡的恨。對她，從來都不曾有一絲愛的成份存在。

    那個女人在他心中如此重要，他怎麼能這麼輕易，這麼果斷的說出不愛呢。是真的不愛了，只是無法忘記，還是？無法摸清心中的感受，楚凌又繼續問下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震驚，她以為她無法問出口，沒想到她問得那麼自然。

    「那你愛我嗎？」

    「愛。」唐展翼看了楚凌一眼，緩緩答道。唐展翼回答的都很乾脆，沒有猶豫。

    楚凌看著唐展翼，心裡不禁期待他的答案。他也會同樣說不愛她嗎？還是回答愛她，抑或者說不知道。

    楚凌聽到唐展翼的答案，她明白她應該怎麼選擇了。楚凌抱緊唐展翼，淚水滑落，就讓她最後哭一次吧。從今以後，她不會再哭泣。她會試著接受唐展翼，努力的讓自己幸福，讓她的孩子幸福，也讓唐展翼幸福。

    「你怎麼又哭了？」唐展翼皺了皺眉，輕推著楚凌。他不想讓她哭泣的，不管是為了什麼。但楚凌始終偎在唐展翼懷裡，唐展翼也只好隨著楚凌了。

    心中有種預感，也許一切都在慢慢的改變。無論是他，還是楚凌。這樣的轉變不管是對誰，也許是好的開端。

    哭聲漸漸變小，哭聲變成了呼吸聲。唐展翼無奈的歎了口氣，輕輕的移動著楚凌的身體。大掌移向楚凌那稍微隆起的腹部，眼神閃過溫柔，心是滿足的。那是他和楚凌共同擁有的孩子。過一會兒後，唐展翼將楚凌移到床上，為她蓋上被子後，在她的額頭上愛憐的落下一吻後，便關上燈離開房間。他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他不容許任何人傷害楚凌。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

    既然楚凌不告訴他為何哭泣，他想自然有人會告訴他。當唐展翼關上門的時候，便看到了站在門外守候的小玉。

    「跟我來。」唐展翼冷冷的說了句，便無視小玉逕自往前走。而小玉默默的跟在唐展翼的後面，雙眼不再是看向地面，而是看著那寬廣的背影。

    以前的她只要能夠看著他，即使是背影她也覺得滿足。但現在不同，她可以近距離的觀察他，她可以和他交談，他的眼裡也有她的影子。不自覺得，她想要的更多。楚凌是那樣的平凡，為什麼他會輕易的愛上楚凌。她不甘心，她自認為不比楚凌差啊，而且她會比楚凌更愛他的。可他卻吝於給她一個微笑，一個溫柔的眼神。她得不到，楚凌也不能得到。

    壓下心中的妒意，趁唐展翼還未轉身前，小玉又恢復成先前膽小，忠心的她。她不能露出任何珠絲馬跡，不能這麼輕易的就被唐展翼看穿。不然她所做的一切就白費了。

    唐展翼在二樓的廊道停了下來，斜靠在窗邊。抽著煙，靜靜的聽著小玉的匯報。他的眼神始終看向窗外，卻不知他看的是什麼。也許是看向某一點，思念著誰。

    小玉低著頭，不敢看向唐展翼，即使唐展翼的目光從未停留在她的身上。她怕唐展翼那銳利的眼神會將她看穿，畢竟從未有人欺騙得了唐展翼。

    冰冷的眼神，面無表情的臉孔，冷靜的頭腦，他可以輕易看穿別人的偽裝，而別人卻看不透他的任何想法。

    小玉向唐展翼交待了楚凌一天的行程，只交待她開門的時候看到楚凌匆匆跑上樓的身影並向唐展翼報告她所聽到的那些流言蜚語。其餘的隻字未提，包括楚凌要求吃清淡的食物，她如何的特意討好楚凌，如何接近楚凌。她想楚凌應該沒有把她聽到的以及她受的委屈告訴唐展翼，不然唐展翼就不會冷著臉問她了。但奇怪的是今晚顯得特別的平靜，沒有傳出唐展翼的怒吼，楚凌的哭泣。這一切都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