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索愛 069 文 / 落林音音
069
楚凌睡了一覺後，便下樓坐在客廳無聊的看著電視，或者翻看過期的報紙和雜誌。她是無聊的打發時間，也是借此來等待。她在等唐展翼，她想找唐展翼談談。至於要談什麼，她還沒有理清頭緒。頭腦一片混亂，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就很亂。
她和唐展翼是兩個世界的人，卻無意中闖入原本不屬於她的世界，只是無意，卻改變了她的一生。她成為了唐展翼的女人，而且還是見不得光的女人。他以她是他的女人為由將她囚禁在他的身邊，囚禁她的人，囚禁她的心，囚禁她的一切。他說他愛她，她卻感受不到他的愛。她不愛他，卻必須待在他的身邊，她不愛他，卻又必須為他生下屬於他們的孩子。
亂了，一切都亂了。她發現她找不到能夠說明唐展翼愛她的任何理由，沒有任何理由來說服自己唐展翼是愛她的。楚凌搖搖頭，暗笑自己的癡傻。她何必要知道唐展翼是否愛她呢？她根本就不需要唐展翼的愛，不是嗎？
是否需要是一回事，是與不是又是一回事。如果唐展翼愛她，那麼她不是更有理由說服自己心甘情願的待在唐展翼的身邊嗎？
其實愛是不需要理由的，有理由的愛是不真實的。愛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愛你，而不愛你的理由卻有千萬個。
楚凌隨意的翻著報紙，無意中看到了一則消息。這則消息的主人公是被她刻意遺忘的人，平靜的心狂跳著，雙手緊抓著報紙。她在緊張，她在害怕，她能清楚的感覺她的雙手在顫抖著。她害怕看到關於他不好的消息，這樣她會良心不安的。不想看，不想理會，但心中卻好奇，渴望知道有關他的消息。
戴凡，你還好嗎？楚凌在心中呢喃著。她想知道她是否過得好，即使那是不好的消息，她也必須知道。畢竟當初是她害了他，如果當初她不是那麼的自私，戴凡也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楚凌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握緊報紙的雙手慢慢鬆開，低下頭認真閱讀著那則消息，生怕錯看任何一個字。晶瑩剔透的淚水蓄滿眼眶，眼神閃爍，淚水迷濛了她的雙眼。
她知道戴凡沒事了，他成功的將毒癮戒掉了。而且他離開了日本，離開了曾經擁有他們共同回憶的地方。他和他的助理david一同去了法國。這算不算是一種新生，是否他已經放下她了。
楚凌擦了擦眼中的淚水，知道戴凡重新振作起來她很高興。終於，他走出了她的世界，他沒有因她而毀了屬於他自己輝煌的人生，他重新踏上屬於他自己的軌跡。
其實她和戴凡就像那幅畫中所描繪的，她是月亮，而戴凡是太陽。她和戴凡永遠不可能在一起。初戀是讓人難以忘記的，而戴凡則是她的初戀。她對戴凡的愛早已在等待中磨光了，時間是向前走的，她的感情也在變化著。她更多的只是在懷念戴凡，懷念她和戴凡在一起的時光。而在她最無助、茫然、痛苦的時候戴凡出現了，他是她惟一的浮木，所以她就理所當然的抓住了那惟一的浮木。
而她為了戴凡重新回到唐展翼身邊，只是明白了她逃不開唐展翼的，她重新回到唐展翼的身邊，只是不想連累戴凡。她根本就不愛戴凡，而卻自私的利用了戴凡對她的愛。她不想虧欠戴凡更多的債，她不能再要他那不求回報的付出，所以她選擇回到了唐展翼的身邊。這就是他和她的結局，最好的結局。
現在看來其實那次逃離是錯誤的決定，要是早知道這其中的道理，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她和戴凡，在對的時間錯開，在錯的時間相遇，注定無緣。
抽了張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楚凌輕輕合上報紙，彷彿剛才看到的消息是無關緊要的。這裡有太多唐展翼的眼線，她不想讓唐展翼知道她看到有關戴凡的消息。要是被他知道，可能又要掀起一場暴風雨。
認真細想，好像每次唐展翼發怒都是因為她和別的男人有所牽扯，即使那在她看來是很平常的。
第一次她和管理花園的園丁聊天，他無情的佔有了她第一次。在她為她的第一次而傷心哭泣的時候，她對他說被他佔有比死了還難受，唐展翼便憤怒的帶她去天台，讓她在死和待在他身邊做一個選擇，她選擇了待在他身邊，唐展翼則溫柔的將她抱回房間。當唐展翼每次對她說她是他的時候，只要她反對，唐展翼就會爆怒。而唐展翼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為了讓她承認她是他的。這是所謂的征服，還是真的出於愛。只是他的愛，過於的霸道，他的愛是絕對的佔有。是這樣的嗎？
楚凌在這一刻迷惘了，她不知道，心裡找不到任何答案。
楚凌搖搖頭，不讓自己再想下去，想那無解的問題。如果沒有答案，又何必一直苦惱呢。曾經看過一個女人為愛發瘋的女人，她一直問著她的愛人，「為什麼你不愛我？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我可以不要你也相同的回報給我，我只要你愛我。愛上我，真的那麼難嗎？」
而男人一直沒有回答，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也很想愛她，她為他做了那麼多，他也知道他應該愛她，但他的心就是沒有心動的感覺，不愛就是不愛。
愛，是如此簡單，卻又如此複雜。
楚凌靠在沙發上，無聊的轉換著頻道，但實在沒有令她感興趣的。電視劇上演的都是虛假的，她已經過了幻想的年齡。她老了，心老了。看了些新聞，光怪陸離，什麼都有。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五點了，而她的肚子也餓了。最近她特容易餓，一天可以吃個四五頓。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寶寶是一個還是兩個。說不定會是雙胞胎呢。她希望能生一對女兒。
傭人看到楚凌步入餐廳，立刻將煮好的食物和已經頓好的補品擺在餐桌上供楚凌食用。唐展翼也是怕楚凌突然間肚子餓了，便命令廚房二十四小時都必須有人在崗，補品也必須每天頓一次。
看著滿桌油膩的食物，楚凌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光看那些食物，她就沒了食慾。趁著唐展翼不在，楚凌便讓廚房煮一些清淡的小菜。
「對不起，小姐。少主吩咐過的，屬下不敢違背。」一個傭人恭敬的答道，但眉宇間卻露出鄙夷之色。
楚凌沒有錯過她的表情，她肯定看不起她吧。想想她一個健健康康的年輕人，有手有腳的卻貪圖富貴，甘願做別人的附屬，做別人見不得光的地下女人，現在又沒名沒份的為別人生孩子。
「那算了。」楚凌不再要求什麼，默默的吃著。即使討厭，即使想吐，她也必須吃下去。她餓，孩子也會跟著餓的。她沒有足夠的營養，孩子的營養也會跟不上的。
為了肚裡的孩子，她什麼都能忍。心裡一陣酸楚，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為什麼，為什麼她要承受這些？唐展翼欺負她也就算了，為什麼所有人也跟著欺負她？
壓下心底的酸澀，楚凌埋頭吃飯。餐廳裡只剩下楚凌一個人，雖然她早已習慣一個人，卻也難免感到孤獨。
這時有一盤青菜放在她的面前，「這是我自己炒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小玉站在楚凌的身旁，略帶羞赧的說。
「謝謝。」楚凌的眼底閃過驚訝，最後笑著說謝謝。之前她對小玉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她知道她是唐展翼派來監視她的，所以和她也少有交談，少有接觸。但今天她的舉動，卻讓她對小玉徹底改觀了。她很感動，原來在這裡還有人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其實人很容易滿足的，只要有人稍微對你好一點，便會將她對你的刻在心裡。楚凌笑了笑，將青菜放進嘴裡，細細咀嚼。
「很好吃，謝謝。」楚凌不忘稱讚道，雖然菜色普通，味道一般。但對於天天吃魚肉的楚凌，卻是非常的好吃。
「喜歡就多吃點吧。」小玉為楚凌盛了一碗湯，遞給楚凌。
「你也坐下吃吧。我一個人吃怪孤單的。」楚凌為小玉拉了張椅子，拉著小玉坐下。其實她不喜歡一個人吃飯，容易索然無味。
「不用了，下人不允許和主人同桌的。」小玉緊張的擺擺手，一臉的惶恐。
「誰規定的啊，我命令你坐下來，和我一起吃。」楚凌板起了臉，她一定要讓小玉坐下來和她一起吃飯。
「這……」小玉故作為難的看著楚凌，其實心裡早就樂歡了。沒想到楚凌這麼好騙，只要稍微對她好一點，她便全然信任。
「別這那的，坐下和我一起吃吧。反正我一個人吃也無聊。」楚凌笑著說，便起身將手放在小玉的肩上，壓著她的雙肩，讓她坐下。
起初小玉還裝作一副拘謹的樣子，楚凌問一句答一句。慢慢的便熱絡起來，小玉也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要留下這個孩子嗎？」
「嗯。」楚凌點點頭。
「你怎麼能留下這個孩子呢？你最初不是不想要留下他的嗎？」看到楚凌點頭，小玉激動的質問著。
「起初是不想，但看到小孩子那麼可愛，我不忍心將他打掉。所以，便決定將小孩生下來了。」楚凌並沒有對小玉那激動的話語起疑心，笑著回答。她曾經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但現在改變心意了。
「你知道生下這個孩子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可能要一輩子待在少主的身邊，你不後悔嗎？」壓下心中的不快，壓下心中的憤恨，小玉擔憂的說著。
「不後悔。因為值得。」楚凌平靜的說著，眼神充滿母性的光芒。她曾經害怕，曾經惶然，但現在她釋然了。是的，為了肚子裡的孩子犧牲她的所有，一切都值得。愛是需要勇氣的，而肚子裡的孩子讓她充滿勇氣。
「我尊重你的決定。」小玉表面上笑著說，其實心裡恨得咬牙切齒。她以為楚凌會不想要這個孩子，沒想到她料錯了。或許楚凌也不是像表面那樣恨著少主，不然怎麼可能那麼快的就接受孩子的存在。
轉念一想，楚凌想要這個孩子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讓她也嘗嘗失去孩子的滋味，讓她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中。而少主也不會原諒楚凌的。這還真是一箭雙鵰啊。小玉在心中泛起冷笑，她是不可能讓他們過著幸福的生活，而她一個人在水深火熱中。不管怎樣，她都會拉楚凌下水的，她會讓楚凌和她一起受煎熬的。
吃完飯後，小玉讓楚凌在餐廳等一下，她有東西要拿給她。而等了許久都不曾見到小玉出來，楚凌便起身到小玉的房裡找她。
傭人大多都居住在一樓，而唐展翼喜歡清靜，二樓除了一間大臥室和和書房，剩下的便是空房間了。
當楚凌走進小玉的房間時，聽到另一個房間裡傳出來的聲音。
「不知道現在的女孩是怎麼想的，竟然為了錢而出賣自己。」
「是啊，你看那個楚小姐。沒名沒份的就跟在少主身邊，現在還懷孕了。」
「說不定少主只是玩玩呢？楚小姐又不是長得很漂亮，頂多算是清秀吧。她能抓住少主的心嗎？像少主那麼帥，又有錢，又有勢的，你說少主會愛上那麼平凡的她嗎？別作夢了。」
「說不定她還能母憑子貴，飛上枝頭變鳳凰呢？」
「那倒有可能，不過麻雀就是麻雀，以為鳳凰人人都能當啊。那要看看她有沒有那本事了。」她從來都不曾想過要當鳳凰，只是天不從她願。
「剛剛還說要吃清淡一點的東西，憑什麼命令我們啊？」
「是啊，她以為她是誰啊？不過是少主眾多女人中的其中一個而已。」
「你說，她憑什麼抓住少主的心啊？」
「你說憑什麼，還不就是那一副冷淡的神情，男人，尤其是像少主那樣的男人極喜歡挑戰。她的冷淡，剛好挑起少主的征服欲。」原來她的冷淡，在別人眼裡只是在欲擒故縱，故意引起唐展翼的注意。
「唉呀，別說了。要是被她聽見就不好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少主特緊張她，如果她把她聽到的告訴少主，那我們可就得捲鋪蓋走人了。」
越聽心越涼，一句句嘲諷的話語敲打著她的心扉。原來在他們的眼中她是這樣的一個女人。貪圖富貴，為了錢而出賣自己，出賣自己的感情。雖然看淡一切，但聽到別人這麼說她，即使是無關緊要的人，平靜的心還是會感到疼痛。
人言可畏啊，別人一句無心的話語也可以輕易的激起千層浪。
楚凌匆匆的轉過身，快速的跑上樓。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剛離開，小玉的房門就打開了。看著她倉惶逃離的背影，唇邊勾起一抹冷笑，讓人不寒而慄。
楚凌，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你就等著接招吧，好好享受著現在的幸福。因為痛苦在不久的將來就會降臨在你的身上。
一切看似平靜的海面，在不久的將來很可能會掀起一陣陣波濤洶湧的海浪。
跑回房間的楚凌，趴在床上傷心的哭泣著。她的選擇是錯的嗎？為什麼她只是單純的做出選擇在別人眼裡卻是另有目的？
她只是不想剝奪孩子生存的權利，她只是單純的想要留下孩子。為什麼在她們看來卻是為了保住她的地位，能夠繼續待在唐展翼身邊。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會選擇離開唐展翼身邊的。不管她做出什麼決定，為什麼別人都有意見。她到底該怎麼做？怎麼決定才是正確的。
為什麼在好不容易她下定決心的時候，卻讓她聽到下人的談論，動搖那顆已經堅定的心呢？
「你在哭什麼？」冰冷的聲音在後頭響起，從他的聲音裡可以聽出潛藏的憤怒。
聽到唐展翼的聲音，楚凌立刻坐起身。她沒想到唐展翼會在這時候出現，她怕唐展翼的怒火，會做出傷害她和寶寶的事情來。
臉上有著驚慌，有著未干的淚水，這讓唐展翼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嗎？不是已經決定並作出要生下這個孩子的承諾了嗎？為什麼她還要一個人默默的哭泣。他忘了，忘了楚凌決定生下這個孩子不是心甘情願的。
即使兩人的距離不是離得很近，楚凌也能感受到唐展翼渾身散發出的冷冽氣息，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冰冷，散發著陣陣寒氣。他在生氣，他在隱忍著心中的憤怒。他的生氣，他的憤怒，是因為她在哭泣，是因為她的淚水嗎？還是他誤會了什麼？但她並沒有做任何讓唐展翼誤會的舉動啊，她哭並不是因為不想要這個孩子。
她該怎麼回答？照實說嗎？如果照實說，她會害了那些人失去工作。她不能。
「只是突然間想哭而已。」楚凌擦了擦臉上殘留的淚水，隨意說了個理由。她忘了唐展翼最不容許的便是欺騙，他可以輕易的看穿一個人的偽裝。
唐展翼握緊雙拳，將所有的怒氣全都集中在拳頭中，而後慢慢的鬆開，眼神不再冰冷，嘴角扯了個笑容。唐展翼走進楚凌，在楚凌的身旁坐下。將楚凌抱起，坐在他的腿下。一手扶在楚凌的腰上，另一隻手在楚凌的臉上摩挲，擦去未完全乾涸的淚水。那些淚水，看多了只會惹他心中不快。那些淚水，表示著另一種含義。
不知道怎麼起章節名，而且章節名起得不好，我就不起章節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