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索愛 065 憤怒 文 / 落林音音

    065憤怒

    小玉走後，若大的浴室裡只剩下楚凌一個人的時候，楚凌才敢任由自己哭泣，任由自己發洩。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她真的懷孕了，懷了唐展翼的孩子，一個惡魔的孩子。最不願意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最不願意面對的事終究還是要面對。

    這個孩子不能留，她不要生下這個孩子。她不想為唐展翼生孩，更不想和唐展翼有更多的牽扯。如果哪天唐展翼對她厭倦了，那麼她的小孩呢？勢必歸唐展翼所有，而她只能日夜思念她的孩子。那時她會比現在更為悲慘，她不能讓自己落得那種地步。

    不能，不能生下這孩子，她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的。

    小手顫顫的摸向那平坦的小腹，這裡正孕育著一個生命，一個不受歡迎的生命。

    「對不起，寶寶。我不能留下你，原諒媽媽的自私。」雙眼含著淚水，失去她，她也不願意。但她不能留下她。

    心，無止境的疼痛。想到還未出世的孩子就要夭折，她甚至還不知道她的性別，也不知道她的相貌，可她卻殘忍的不要她。她覺得她好殘忍啊，殘忍得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都覺得害怕，淚水又再一次滑落。

    「孕婦不應該這麼悲傷，醫生交待過最好要保持快樂的心情。」夜風站在浴室門外，淡淡的說著。

    「如果心都不快樂，要我怎麼快樂的起來。」楚凌擦乾眼淚，站起身。就像是一個隨時準備作戰的女戰士。

    「少主從來都不曾讓別的女人懷孕，可見你對少主而言是特別的。」夜風淡淡的說著，沒什麼特別的寓意。但在楚凌聽來卻特別的刺耳。唐展翼讓她懷有身孕，對她來說是一種恩賜嗎？

    「也許吧。」也許對別人而言是特別的，但對她來說卻是一種另類折磨。未來的路深不可測，誰都不能預知未來的路將會如何，只能盡量避免。

    「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嗎？」夜風沒有在楚凌的眼中看到任何欣喜的神情，剛才他看到的慌亂，她的哭泣，以為她是怕少主不能接受孩子而傷心，而惶恐。是他料錯了嗎？

    「沒有，怎麼可能？我高興都來不及呢，只是太突然了。」楚凌心一驚，乾笑幾聲，震定的解釋道。

    「那就好。」夜風鬆了一口氣，他怕楚凌會不想要這個孩子，他怕她和少主的關係正要轉好卻因此又要回到原點，甚至比以前更遭。

    「你可以先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唐展翼嗎？」楚凌赫然的要求到，故作羞澀的笑了笑。

    「為什麼？」夜風疑惑的看著楚凌，少主最恨的便是別人的欺瞞。他想楚凌應該比他更清楚。

    「我想這種事由我來告訴他會比較好，我想給他一個驚喜。」一個永生難忘的驚喜。

    「這樣啊，那好吧。」夜風瞭解的點點頭，他想少主聽到這件事一定會很高興的，而楚凌只是想和少主一同分享這份喜悅。於是，夜風便答應了。卻不知這是楚凌設下的一個計謀，一時的緩兵之計。

    唐展翼的傷好了，便像往常一樣經常外出，只有晚上的時候才能見到唐展翼。而楚凌便以好事來了為由拒絕唐展翼的碰觸，還好唐展翼沒有起疑。

    楚凌懷孕的消息，只有小玉和夜風知道。其他人都被蒙在鼓裡，包括唐展翼。本想將這個消息告訴唐展翼的小玉，選擇隔岸觀火。她想一定是楚凌說服了夜風暫時不將她懷孕的消息告訴唐展翼，而楚凌應該另有打算。

    楚凌應該是不想留下那個孩子，而唐展翼如果知道楚凌瞞著他，私自將孩子拿掉，到時兩人的關係肯定會再度惡化，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相安無事，兩顆心慢慢的靠近。只怕到時兩顆心會推得越來越遠。

    而夜風一直在等待，等待楚凌將這個消息告訴唐展翼。

    楚凌，她還在猶豫，猶豫著是否留下這個孩子。孩子應該拿掉的，當她下定決心時，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卻及時提出反對意見，使得她左右搖擺不定。

    楚凌煩燥的在房裡走來走去，走向左邊時，心中決定將孩子拿掉，走向右邊時，心中卻又決定將孩子留下。

    她必須盡快做出決定，過些日子肚子大了起來，唐展翼一定會起疑的，到時她想要將孩子拿掉簡直比登天還難。

    心一凜，雙手放在胸前緊緊的握著，閉上眼，眉頭緊鎖，彷彿在做一個難以抉擇的決定。最終，楚凌選擇將孩子拿掉。

    「寶寶，對不起。我必須這麼做，媽媽對不起你。」楚凌將小手附在平坦的小腹上，神情悲傷的喃呢喃著。也許是聽到了楚凌的呢喃，意識到媽媽不要將他留下。楚凌感到有人在踢她的腹部，似在抗議。

    楚凌換了件清爽的衣服，便讓小李載她到公園走走。待小李離去後，她在獨自一個人去醫院將孩子拿掉。

    但卻沒想到，只是簡單的想讓煩亂的心得以平靜，換來的卻是改變心中的決定。

    秋天來了，道路兩旁的樹都已換上屬於秋的顏色。秋季，是頹廢的季節。枯黃的樹葉一片片的落下，原本繁茂的樹枝顯得淒涼、顯得孤獨。原來它們也需要樹葉的點綴，也同樣需要樹葉的襯托。

    凋零的秋季，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樣。心情沉重，一片死寂，她找不到任何可以笑的理由，找不到可以重新復甦的動力。

    楚凌穿了一件黃色的針織毛衣，黃色的長裙，這就是秋的顏色。淡淡一笑，楚凌繼續向前走著，漫無目的的走著。楚凌沒有注意到的是她引起不少人的側目，為她自然流露出的神情而駐足流連。楚凌一向習慣隱藏自己的魅力，她相對比較內斂。沒有經過長久的認識，很難發現她的魅力所在。而第一次相見，唐展翼就發現了她隱藏在靈魂深處的魅力。這大概就是一種緣份吧。

    走了許久，感覺雙腿微酸，楚凌就到不遠處的位置上坐下。雙眼無目的的看向四周，她習慣在遠處觀察別人。這不是一種窺視，只是好奇。當一個人笑得非常開心的時候，她也會跟著笑，雖然不知道令她高興的事情；當一個人哭得異常悲傷之時，她的淚水也會跟著溢滿眼眶。

    這時的她，才是最初的她。沒有任何修飾，沒有任何偽裝，只是單純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也許很傻，卻是最真實的她。

    眼睛無意識的掃向一處，久久注視著。她看到一個母親抱著她的孩子時，臉上那樣的滿足，那樣的幸福，那種幸福之感是無法言喻的。

    雙眼緊緊的盯著那個母親，以及她懷中的孩子。不自覺得，腦海中那兩人的影像漸漸變得模糊，那個母親變成了她，她的手中抱著一個小孩。她的神情同那位母親一樣，一樣的滿足，一樣的幸福。她希望她就是那位母親，而她手中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心中有那麼一刻，非常的渴望，渴望有屬於她自己的孩子。但腦海中又浮現了唐展翼那張冷酷的臉龐，所有美好的幻想在那一刻就像泡沫一樣變得透明，最終連影子都找不到。

    淚水無聲的滑落，而她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只是沉醉在那對幸福的母子的景象中。母親滿足的笑臉，孩子純真的笑臉。母親看到孩子純真笑臉的那一刻，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多麼令人羨慕的一幕，是她嚮往卻注定不能實現的場景。

    突然，一個不知明的球滾到她的腳邊，將楚凌拉回了現實。她將球撿起，抬起頭就見到一個小孩往她的方向跑來。

    「阿姨，你怎麼哭了？」稚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阿姨沒有哭。」楚凌笑了，但眼前的景象卻越來越模糊。

    「阿姨騙人，這是水水。媽媽說不能撒謊的，不然鼻子就會像大象一樣那麼長。」小孩小小的手撫上她的臉，小心翼翼的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

    不知什麼原因，楚凌將那小孩抱進懷裡。緊緊的抱著，彷彿是失而復得的珍寶那樣珍貴。

    「小陽。」那位年輕的母親立刻跑了過來，擔心的叫喚著孩子的名字。

    「對不起。你這孩子太可愛了，我……」楚凌慌亂的解釋著，但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是有些尷尬的看著他們。

    「沒關係。小陽，我們走吧。」母親牽起孩子的那隻小手，小孩一手抱著球，一手牽著母親的手走了。

    走幾步，便停了下來。轉過身衝她笑了笑，揮揮手，向她說了聲再見。而那位母親則緊張的牽著小孩的手快步離去。

    楚凌自嘲的笑了笑，說的也是。誰看到自己的小孩被陌生人那樣緊緊抱著，而不緊張的。她只是怕失去小孩而已，所以才會那麼緊張。

    楚凌淡淡一笑，心中作了另一項決定。那便是她要將孩子生下來，她會盡她的一切、甚至是生命，她也要保護自己的孩子。母愛之所以偉大，就是無怨無悔，不求回報的付出吧。

    「剛剛那是你的小孩嗎？」杜司銳穿著一套休閒服，站在楚凌的身後。

    「不是。」楚凌略微皺眉，心中猜想他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怎麼走到哪都能碰到他。

    「那你幹嘛將他抱得那麼緊，很容易讓人誤會你是拐賣犯或者丟失孩子而精神失常的母親。「沒想到能在此這裡遇見楚凌，還真是一種緣份哪。碰到她，所有的不開心全都消失不見了。

    只是一句無心之話，卻讓楚凌臉上的血色頓時盡失。或許真的會有那麼一天的來臨，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想要拿掉孩子。但當她觸摸到那隻小孩，純真的笑臉，溫軟的身軀，她捨不得。捨不得將她的孩子拿掉，所以，她決定將孩子生下來。他有生的權利，她不能任意剝奪。

    「你怎麼了？」杜司銳來到楚凌的面前，雙手握住她的肩，關心顯現在他的眉宇間。

    「沒什麼。我只是累了，我要回去了。」楚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但杜司銳卻看穿她的意圖，也沒說什麼。只是楚凌每退一步，杜司銳便前進一步。

    「我送你吧。」杜司銳想也不想的便說出口，但眼神卻是透過楚凌看向身後的那一個人。

    「她是我的女人，不必勞煩你。」唐展翼單手將楚凌擁進懷裡，冷冽的眼神看向杜司銳。

    「是嗎？世事難料。」杜司銳也同樣回敬唐展翼，說不定在不久的將來楚凌就不是他的了。說這句話，像是在暗示什麼。

    「看來你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忙啊。」唐展翼輕蔑的看著杜司銳，話語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不勞唐幫主費心。」杜司銳笑了，眼中帶著憤恨。都是他暗中做的手腳，讓他一下子損失了幾千萬。

    「如要幫忙，儘管開口。」唐展翼說完，便擁著楚凌離開了。而轉過身的唐展翼，臉色差的嚇人。眼神冰冷的瞪著楚凌，雙唇緊抿著，不發一語。

    唐展翼握緊雙拳，克制心中的憤怒，克制心中的嫉妒。

    黑色轎車駛進別墅，唐展翼拉著楚凌快速走進房間。速度之快，差點讓楚凌摔倒。而這一幕剛好被小玉看見，她慌忙避讓，退至一邊。慌張的低下頭，嘴角泛起愉悅的笑容。這陣子楚凌過得太過安逸，太過幸福，是時候讓她吃點苦頭了。

    她沒有錯過唐展翼陰戾的眼神，有山雨欲來之勢。

    唐展翼將楚凌拉進房，鎖上房門。毫不憐惜的將楚凌扔向床，而他一路輕解衣裳，一步步的靠近。

    「唐展翼，你誤會了。」剛穩住身體的楚凌，剛鬆一口氣的楚凌，看到唐展翼越來越近的身軀，心再一次緊張的提了起來。眼中的憤怒和**，她一樣也沒有看錯。

    她不能讓唐展翼在這樣失去理智的情況下碰她，這樣勢必會傷害到寶寶的。於是，楚凌慌張的解釋著，並驚恐的往後退。

    「我誤會？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唐展翼將楚凌嬌小的身軀壓在身下，雙眼陰狠的瞪著楚凌。

    「沒有，我沒有騙你。」楚凌搖搖頭，極力解釋著。但這卻並沒有得到唐展翼的相信，他更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耳中聽到的。

    「還要說謊。是我給你的自由太多了嗎？嗯，你竟然利用我給你的自由，和杜司銳見面。說，你們背著我見過幾次面，你們又發展到什麼程度了？」手毫不憐惜的捏著那細嫩的臉頰。

    「沒有，我沒有。」明明沒有，為什麼硬要讓她承認呢。唐展翼，只要我承認了，你就甘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