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終結卷 第十六章 大道回歸 文 / 莫嘯天
地仙界再次過去不知多少年，連聖人也沒有一心計算過，因為毫無意義。
聖人們意識到了一些高人的可怕與存在，希望有人給他們解惑，讓他們心服口服，他們希望有這麼一個人，然而這個人沒有出現，不願意給他們答覆，或許是不忍看到他們絕望的眼神吧。
如此悠遠的歲月中，地仙界多了一些變化。
這第一個變化便是修道方法的變更，由最初的苦修大道，吐納靈氣，變成了一邊領悟大道，一邊通過營養液滋潤元神肉身的復合方法，談不上好壞。
當年人間界一脈與地仙界人族來了一場大混戰，最初的戰場西土大陸破壞的一塌糊塗，氣得耶和華七竅生煙，可是又不願意屈尊出手，只能忍下這口氣。
後來經過多年的大戰與調和，雙方達成了和解，各自發展自己的勢力。
因為各自力量的發展，人間界一脈的西土人族與東土人族也發生了內訌，不歡而散，各自獨立。
由此也演變成了如今地仙界的複雜形勢。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人間界一脈到來，地仙界的量劫好似拖長了，老久老久才會來一次，就像一個快要斷氣的老頭兒，眼看著要死，卻嚥不下最後一口氣兒。
聖人們在三十三天修行道法，不管人間界諸事，雖然人間界一脈的進化液等其他理論連他們也動過心，但是神念掃過，卻心生失望。
他們道行已經是三十三重天，根本沒有適合的進化液，或者說那種材料除非混沌魔神再生，再現開天的盛況，才能尋找到，如今的地仙界，哪裡去尋？
對於那些所謂的戰爭機甲，聖人也有所忌憚，生怕他們研究出可戰聖人的境界，專門來了一次大破壞，將最為高級的機甲毀去，連相關技術也抹去，徹底斷去他們的心思。
最為可惜的是，古老的母艦竟然自爆了，聖人也不知究竟。
後來還有人心不死，偷偷研究聖人機甲，結果被聖人抓到機會，連帶著他們基地所在百萬里，全部轟成了飛灰。
自此，地仙界的『螻蟻們』也重新認識到了聖人的可怕，徹底熄了與聖人對抗的心思。
這便是現在的地仙界。
一處壯麗的山巒之上，站立著兩道身影，一邊是位英俊的男子，一位是英姿綽約的靚麗女子。
男子看了眼遠方，眼中露出一絲羨慕，歎聲道：方師妹，此次雷師兄進入悟道池，出來之後必然道行精進，你我此生恐怕都難以望其項背。
女子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木師兄，師妹豈會不知，雷師兄資質本就超出我們許多，又得老祖准許，進入悟道池悟道，若能搶來進化液淬體，就是將來成為下一個祖師也不是不可能，你我如何能比？』
木師兄頓了一頓，歎了一口氣，片刻後突然神秘問道：師妹，你可知道我們門派重地悟道池的來歷？
聽木師兄如此說，方師妹也來了興致，問道：小妹拜入山門幾年而已，難道師兄知道什麼？
木師兄四處望了一眼，拿出一顆亮晶晶的珠子，手中法力注入，珠子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罩籠罩住兩人。
木師兄再次小心望了一眼，『方師妹，這也是我有一次在老祖外面侍奉，聽他們閒談道出，你可千萬不要傳揚出去。』
方師妹連連點頭，對這個所謂的秘密興趣更大了。
咳嗽一聲，木師兄沉聲道：師妹該知道地仙界的五大禁地吧？
方師妹皺了皺眉頭，輕聲道：師兄莫非說的是無垠道海，煉魔域，懺悔山，絕劍嶺，還有混沌三十三天？
木師兄點頭，『師妹說的不錯，悟道池便與這五大禁地有關。』
木師兄停了一下繼續說道：悟道池之水便是從無垠道海取回，在門派中擱置多年，才能用於悟道，傳言說，曾經我派奇才玄明不聽勸告，早三十年進入悟道池，被撐爆了元神，連精血都被悟道池化去。
方師妹一驚，呼道：無垠道海如此厲害？
木師兄面色肅穆，正色道：不錯，否則怎能稱為禁地，當年不知多少英才隕落其中！
方師妹突然掩口驚道：師兄，我派如此作為，難道其他大門派坐視不理？
木師兄冷笑道：坐視不理？其實暗地裡所有門派都去取無垠道海的海水，用來給弟子悟道，而且達成了某種約定，否則悟道池怎麼會沒有他人覬覦？
方師妹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笑道：這還是無垠道海，若是其他四大禁地，不知是何光景？
木師兄連忙摀住她的嘴巴，朝頭頂望了一眼，這才斥道：師妹！你怎麼敢胡言亂語！
方師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眼中儘是疑惑，委屈。
歎口氣，木師兄解釋道：師妹，你可知道當年老祖親子褻瀆女媧聖人神像，被聖人抬手間化為飛灰，就連老祖也被打得兵解，轉世重修！這還是我們一門與后土聖人有些干係，聖人留了情的結果。
方師妹更驚了，正要追問，突然木師兄袖子一抖，收起那顆珠子，站定身子，望著遠處。
女子也抬眼望去，只見一個一身青衣的道人緩緩走來。
男子目光沒有任何的焦點，嘴裡呢喃著什麼，聽不清楚。
待走近了，木師兄，方師妹正要見禮，但是看到男子毫無反應，不由退後幾步，對視一眼，再次盯著男子，也就是剛才他們口中的雷師兄。
雷師兄嘴裡嘟囔道：逍遙？何謂逍遙？這片天地間真的有逍遙嗎？
木師兄方師妹驚住了，不知道他們的雷師兄怎麼了。
兩人暗中傳音，懷疑雷師兄走火入魔了，商定將他帶回，由老祖發落。
突然雷師兄大笑道：逍遙！哈哈！逍遙！做了便是做了，沒做便是沒做，一切順其自然而已！
木師兄與方師妹暗暗扣住法器，隨時準備出手。
誰也沒有注意到，雷師兄的身上閃過微弱的藍芒，甚至應對著木師兄，方師妹身上也在閃動著藍光，只不過比雷師兄更加微弱。
雷師兄身子一晃，站住了身子，過了片刻，眼神一轉，正色道：木師弟，方師妹，你們怎麼在這裡？
方師妹神色震動，正要說什麼，卻被木師兄拉住，打了個眼色。
木師兄稽首道：雷師兄，師弟與方師妹奉了老祖之命，前來接師兄回山。
雷師兄點點頭，沉聲道：那我們便走吧。
雷師兄朝著遠方遁去，木師兄與方師妹心思重重，跟在後面。
走了沒有多遠，雷師兄扭頭望著那片重地，掃了方師妹，木師兄一眼，『若有一日，你們進去悟道池，悟道一次，便會明白道何其廣袤，我等不過在道海中取了一瓢而已，無垠道海，也許唯有如此大道方稱得上道海！』
雷師兄說完便轉身遁走，木師兄回頭望了一眼也跟上去。
方師妹暗道：若是進入悟道池悟道，便要跟你先前一樣發瘋，那我寧願一輩子不進悟道池。
回頭望了一眼，方師妹連忙遁去。
三人離去後，空中藍芒閃爍，朝著重地之處射去。
大月宗凌飛，三豐門張風，萬劍門萬靈；；；；；；；；；；；；
所有被送入悟道池的弟子，在前來接引的師弟師妹，或者師兄師姐面前都失態了，口中喃喃自語，各有不同。
有的說什麼大道無形，我自存世，孤立於眾生之上，有的說天道之下一線生機，我自劈盡荊棘，踏出一條血路，有的狂躁不安，被人打醒，有的一臉春色，媚眼如絲，迷得眾多師弟不知所措，若非一身元陰尚在，都要讓人懷疑是不是被採補了。
這樣的事情所有的地方都在發生，沒有人看到，也沒有人能理解，即便想要阻止也無能為力。
曾經有一位道行達到斬二屍的修士，無意中看出悟道池的不同，想要探根揪底，身入無垠道海，被生生化去道體精血，真靈也被抹去。
煉魔域，魔焰滔天，到處都是魔火，這裡是修道者的禁地，也是福地。
這裡的魔焰，哪怕煉化一絲，出去後都是殺敵的至寶，惹得眾多人眼紅不已。
可是這裡同樣危機重重，不知多少魔道巨頭來這裡煉化魔焰，反而被魔焰燒得屍骨不存。
一個臉色狠厲的青年躺倒在地，口中吐著血水，猶自罵個不停。
前方走出一個老者和一個醜陋大漢，兩人同時走出，卻又離著些距離，好似誰也不願意靠近另一人。
青年罵道：木頭陀，禿鷲，你們想要貧道法寶，做夢去吧！
老者，也就是木頭陀，嘖嘖道：羅宣道友，這又是何必，將法寶贈與貧道二人，還可以讓你痛痛快快去死，豈不是少了不少折磨，說不定貧道二人還會留道友真靈轉世。
醜陋大漢禿鷲嘴角露出冷笑道：羅宣，若是你不從，我們便找來你夫人，還有你那羅洪小兒子，不知你覺得怎樣？
羅宣驚道：你們——
木頭陀笑道：羅宣道友，禿鷲道友新得到一篇採補的法訣，尚未找人試過，若是讓嫂夫人受辱，豈不是太過便宜了他？
禿鷲冷哼一聲，眼中閃過殺機，『木頭陀正在煉製子母陰靈梭，你那兒子正好是陰年陰月陰時的主魂！』
羅宣張口吐出一口血，站起身，嗤笑道：貧道自踏入魔道以來，早知這麼一天，可惜貧道還做不到無情！
兩人以為羅宣要妥協，當即大喜，只是羅宣卻又接著道：不過——貧道死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只見羅宣甩手一件法寶丟出，轟的一聲自爆，木頭陀，禿鷲反應快也被弄得有些狼狽。
羅宣衝到兩人身前，獰笑道：你們不是要法寶嗎！貧道成全你們！
轟轟轟，羅宣從煉魔域得到的兩件魔器，還有他自己的元神肉身全部自爆，餘波中似乎有一聲歎息，也許是不甘，也許是悔恨。
待光芒散去，木頭陀，禿鷲現出身形，只是剛出來便驚道：不好！魔焰燒過來了！
魔火中兩聲慘叫，便沒了聲息。
懺悔山，一個強盜緩緩走過去，面色虔誠，眼神空洞，一道白光從他天靈射出，倒映出他的一生。
幼時被人欺負，不敢吭聲，長大後一次意外殺人，不得已落草為寇，搶劫商旅的快意，殺人放火的放縱；；；；；；；；
又過去好久好久，不知多少生靈折在煉魔域，懺悔山，無垠道海，蓋因他們雖然險惡，卻有驚天造化。
某一日，天際突然傳出一聲低沉的雷鳴，一瞬息便又散去。
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因為這聲雷鳴實在太弱，連妖族的化形雷劫都比不上。
然而這一刻之後的幾個呼吸，煉魔域中所有修士被魔火吞噬，無垠道海，悟道池中悟道的修士，哪怕是老祖級別的，道念崩潰，元神自爆而亡，懺悔山中，白光陣陣，無數人影面色虔誠，肉身化為灰燼，頭頂一個小人踏上光禿禿的神山。
三個禁地，傳出低沉的話語，『大道回歸！第三紀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