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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1362章 天網恢恢疏不漏 文 / 真邪

    二修雖是心生惶恐,但玉碑上的法文畢竟誘惑太大,怎捨得就此不理?那原承天就算包藏禍心,意圖與昊天仙族分勢奪權,可這新法總是不俗,大大的值得一修。

    將河邊數座玉碑的碑文牢記於心之後,二修這才過了石橋,到了對岸。

    過了此河之後,便是原流口中所說的三重河了,此處芳草遍地,間有殘雪沒入其中,雖是北地,倒也有幾分春色。

    紅袍修士見草地之中亦有玉碑數座,碑前修士更多,約有數千之眾,就見諸修皆在玉碑前盤膝而坐,個個低眉垂首,在那裡靜心潛修,偶爾抬起頭來向玉碑瞧上數眼。

    幸好這河邊草地甚為廣闊,就算是數千修士聚在一處,也只是一簇罷了,絲毫不顯得擁擠。

    紅袍修士正想上前觀瞧,忽見路邊雜草叢中,有一株紅花開得甚是熱鬧,襯著這四周殘雪,更為奪目。

    他凝神一瞧,才知道一種極難得的雪符草。此草乃北原特產,但取其根莖打碎成漿,可制為上等符紙,是為北原雪符。此符紙靈力甚強,能將極道境界的法訣制於此符中,當可媲美五級靈獸毛皮,與金原赤符並稱於世。

    金原赤符則是以一種奇木樹皮製成,此奇木名叫赤符木。那赤符木生長不易,唯金原方得一見,且為林氏所有。林氏仗金原赤符獲利,每年所得不菲。

    如今見到這與金原赤符齊名的北原雪符草,被人置之不理,紅袍修士心中的震驚自是難以言表了。

    如雪符草這般的珍貴之物,難不成這裡的數千修士個個不識?若是識得,又怎無人來取?

    需知因那金原赤符價格高昂,諸多散修之士無力購得,常常或偷或搶,施盡種種手段,每年林氏修士因此與散修糾纏不休,不知耗費多少人力,而死於金原赤符之上的散修亦不知有多少了。

    以紅袍修士的身份,自不便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人的地域之中,伸手去摘這雪符草。只好忍著疑惑,慢慢向諸修聚集處走來,心中猶放不下那株雪符草,忍不住回頭瞧了又瞧。

    此時有數名修士從那雪符草邊經過,可又怎有人理會,諸修口講指畫,說的皆是碑文心法,將這價值千金的雪符草視若雜草一般。

    林氏金仙大士也瞧見了這株雪符草,此修亦是若有所思,想了片刻,也猶是無法可解。不知道是這原流法度森嚴,諸修不敢妄取一物,還是另有原因。

    二修緩緩步至千修雲集之處,正想上前去瞧玉碑,忽有兩名白袍修士走上前來,向二人含笑揖手。

    此二修不過是仙修境界罷了,但既是執禮甚恭,林氏二修也不便倨傲,只得還禮。

    一名白袍修士道:「二位道友,是觀瞻而來,還是習法而來?」

    紅袍修士道:「觀瞻如何,習法又是怎樣?」

    白袍修士笑道:「若只是觀瞻,則這三重河邊的玉碑,實不便修行了,兩位只管隨處瞧瞧也就是了。」

    紅袍修士道:「原承天立碑於此,豈不是就為了傳法天下,怎的反不讓人修習?」

    白袍修士道:「若只是觀瞻,則非我原流弟子,第三重心法著實不便修行。只因這第三重心法,已含殺伐之道,假若非我原流弟子,仗此殺伐之術為禍天下,豈不是令我原流蒙羞?」

    紅袍修士道:「這樣說來,倒也有幾分道理,卻不知怎樣才能入得原流。」

    白袍修士道:「此事倒也極易,那河邊立有白玉碑一座,道友只需提名其上,就是我原流弟子了。只是有一樁事不得不提,若是名列白玉碑之上後,卻在外作奸犯科,則我原流弟子就不得不管了,到時自有懲處之法。」

    紅袍修士與林氏金仙順著二位白袍修士的目光一瞧,果然瞧見河邊立有白玉碑一座,那白玉碑也不算如何高大,上面卻是空無一字,並不見有人列名其上。

    紅袍修士不由笑道:「不想原承天立碑半,卻無一人肯入原流。」

    此言一出,那林氏金仙忍不住就掃了紅袍修士一眼,兩名白袍修士則是忍俊不禁,一名瞧起來年輕些的白袍修士就道:「道友有所不知,此碑為黑齒無行公所立,那名字一旦銘刻其上,隨即隱沒了,否則這一塊玉碑,又能書得多少名字?」

    其實紅袍修士剛才說完,就已然後悔,那隱去名姓之法,雖屬機關消息之學,常人極少涉及,可對一位太虛之士來說,怎能沒有聽說過?也是他心中盼著原承天失勢,這才將心裡話脫口而出了。

    紅袍修士至此只好裝作不知,道:「若有修士名列玉碑之上後,仍在外行得惡事,又怎會被原流知曉?」

    白袍修士笑道:「一人若是作奸犯科,就算瞞得過眾人平目,怕是瞞不過天地的,一旦有惹上煞氣,其名字自然就玉碑上浮現出來,到時任你逃到天涯海角去,那也是莫想逃得掉的。」

    紅袍修士冷笑道:「這麼說來,原承天倒是想替天地執法了,只是修士行走天下,所經之事極多,那煞氣誰肯去惹,有時卻是不得不惹,就好比被歹人謀算了,難不成為避煞氣,就要束手就擒不成?」

    白袍修士道:「道友此慮,原大修怎會想不到?因此便有煞氣纏身,也不會立行處置,自然是要問個明白的。如今因原流初立,諸多法條尚未齊備,聽說獵風首執與黑齒公等已在商議,日後原流弟子,或三年,或五年,皆要回到這承天宮敘事,若是惹了煞氣,也好說個明白。」

    紅袍修士心中道:「這條法則倒也厲害,那名字一旦上了玉碑,可就要受原流約束了,無形之中,原流已成絕大勢力。但此法又絕非嚴苛,與諸多仙族家法相比,則是疏鬆了許多,只因能惹上煞氣的,非得是奪人性命不可,於小節則不去理會。且原流是代天地執法,誰人也分說不得。」

    於是又道:「若有人為免原流處懲,想方設法去洗了煞氣,那原流豈非就處置不得了?」

    白袍修士笑道:「這世間法條,哪裡有盡善盡美者,何況原流之士修為越深,其性情自然平和,哪裡肯去主動犯事的?若真的做將出來,且又刻意隱瞞,那又應了那八個字了。」

    紅袍修士奇道:「是哪八個字。」

    年輕的白袍修士脫口而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林氏金仙聽到這裡,便道:「本座與原承天有舊,聽聞原道友在此做出好大的事業來,今日特來瞧瞧。「

    兩位白袍修士肅然起敬,急忙再度行禮,那老成些的修士就道:「既是原大修故交,請隨我二人前來。「

    金仙大士與紅袍修士相視一眼,皆是略有些無奈。二修本想在面見原承天之前,先將這碑文記住了再說,哪知原流瞧來雖是鬆散,卻是疏張有度,內外有別。此刻話已說破,那就不便再去偷瞧了,只好隨著兩位白袍修士,逕去承天宮之中。

    四修離了三重河,就向四重坡而來,那四重坡其實就是承天宮所在山峰的山腳之處,此處亦是立了青玉碑數座,但碑前的修士明顯的少了許多,略略瞧來也只有七八十人罷了。

    看來因原流初創,玉碑剛立,諸多修士大多還未曾修成三重心法,四重坡上的七八十名修士大多皆是仙修境界者,想來是根基甚強,或是來的甚早,這才得以修習四重心法。

    過了四重坡之後,臨近峰頂時,有可見十餘名修士圍坐著三塊玉碑,在那靜坐修行。

    就見那峰頂地勢甚闊,雖立了三座大殿,仍是留有餘地,便是擠將數千人上來,也是綽綽有餘了。

    但原流法度實寬而緊,若是修行不足者,怎能有機會來到這山峰上修行,總需一點點紮實了根基,方能來到這峰頂再修絕學。

    路過承天宮西側的一座偏殿時,紅袍修士本想用靈識向這座偏殿探上一探,哪知那偏殿上附有強大的禁制之力,怎能探得著,若是施盡全力去破這禁制,則未免是失禮了,那非得立時破臉不可。

    好在那偏殿殿門大門,紅袍修士停下腳步,朝那殿內一瞧,只有偌大的殿中,只立了一塊玉碑罷了,玉碑之前,只有三名修士靜坐罷了。

    紅袍修士暗道:「此刻原承天羽翼未豐,若想圖謀,就在此時了,若是坐視此人坐大,那昊天仙修界,又怎是我仙族所有。「

    前行數百丈,就到了承天宮之前,林氏兩位修士抬頭來瞧,只見此宮殿上的飛簷之上,立有一塊藍底金字玉匾,上書「承天宮「三個大字,那三字端莊凝重,禪意十足,分明出自大德之修手中。

    那名老成些的白袍修士見林氏二修在瞧這塊匾牌,就道:「此三字出手昊天首禪五越禪師之手。「

    林氏二修聽到五越禪師的名字,心中猛然一醒,忖道:「若謀原承天,豈不是得罪了這位昊天首禪,這可如何是好?「

    但二修相視一眼,決心已下,但為昊天仙族計,別說得罪了昊天首禪,就算殺盡天下禪修之士,又有何妨。

    (今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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