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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1361章 大道當在直中取 文 / 真邪

    陪同金仙大士而來者,身穿猩紅大氅,相貌堂堂,威武一表,似乎是太虛境界。此修目光在青玉碑上一掃而過,面露不屑之色,道:「俚俗不堪,如何傳世。」

    原來那碑文上寫著:「我有仙修絕妙法,不靠天來不靠地,不靠仙丹和靈氣,妙訣只在呼與吸……」便是無識之人,也是一見便知。怎及世間諸法,用詞典雅方正,博大精深。

    此刻玉碑邊正有幾名修士靜坐修行,其中一名修士就道:「那修行又非做詩吟對,通曉如白話,又有何不好?大道當在直中取,妙旨不向曲中求。」

    紅袍修士冷哼一聲,剛想上前辯駁,瞧見對手不過是羽修境界,也就懶得說了。金仙之士更是微微一笑,連瞧也不瞧那修士一眼。

    二修離了一重谷,就見那山谷蜿蜒向北,那路上鑿平山石,砌就道路。一路上有三三兩兩修士,或在道路兩邊的的涼亭之側,或在草屋之前,或坐或臥,或相坐閒談,或獨自靜坐,只是皆不敢高聲。空山幽谷,倒也一片寂然。

    出了山谷之後,前方就是一座林子,此林中樹林稀疏,林中新砌小路,曲曲折折向前。

    二修剛剛踏進此林,那金仙修士忽的道:「倒也有些意思。」

    紅袍修士道:「師叔,莫非你也修了那玉碑上的心法?此法勝在簡潔易修罷了,也不見得有何高明之法。」原來此修剛才一見之下,就將碑文記在心中,那碑文何等簡潔,也不必明悟,一瞧便知,隨意行來,果然輕鬆之極。

    金仙修士也不回答,二人沿著林子小路走去,只見林中道旁,亦有青玉碑一座,有七八名修士正在那裡爭論不休。

    就聽一名青袍修士對一名中年修士道:「這位道友,你三日前剛來到一重谷,怎的今日就來到這二重林來?世間修行之法,重在循序漸進,就算大修所創新法極易修行,可道友所花的時日也未免太少了。「

    那被面責的中年修士就道:「在下自踏入仙修道以來,但有心法,皆是過目不忘,一學就會,似這等簡易心法,修行三日已是足夠多了,你快讓開,莫擾我修行。「

    那青袍修士還想說話,旁邊一色黑袍修士將他衣袖一拉,笑道:「師兄,黑齒公說的明白,原大修此法,因人而異,自有那修得快的,亦有那修得慢的,何況但遇阻礙,你還怕他不回頭?「

    青袍修士笑了一笑,也就罷了。他剛才勸說他人莫要急燥,那是一片好意,此刻被人勸說了,也就不為己甚,這性情倒也溫和。

    諸修這個小小的糾紛,也就因此平息,那中年修士來到玉碑前,抬頭細瞧了片刻,就在碑前盤膝坐下,依那碑文修行。

    金仙大士與紅袍修士一邊向碑文瞧來,一邊腳步不停,仍是向前走去,青袍修士見到二人境界甚高,更是不來攔阻,只是微微一笑罷了。

    那林子走到盡頭,就到了山下的一條河邊,此河寬約一丈罷了,流水緩而清,河上架起石橋一座,小河兩岸皆有碑文。

    就見此處修士明顯增多,看來越往前行,因那碑文上的心法日益艱深,諸修也就沒那麼容易修成了。

    紅袍修士走到橋邊,腳步也不禁慢了下來,只因他剛才瞧了林中的碑文之後,就一直在暗中依法運行心法,不想卻遇著了一個小小的阻礙。好在他玄承深厚,略一思忖,就已順利過關,心法運行無礙。

    然而正因如此,他心中反倒升起一個老大的疑團來,這才停步不前。

    金仙大士見紅袍修士駐足,也停了下來,目光向紅袍修士瞧來。

    紅袍修士道:「好厲害,險些要上了此法的惡當。「

    金仙大士道:「卻是怎樣?「

    紅袍修士道:「好險,好險,這兩重心法易學易修,讓人不知不覺之中,就忍不住修而習之,如此一來,豈不是舊法皆廢?若這新法暗藏殺機,豈不是讓人修為盡喪?「

    金仙大士眉頭一皺,剛想說話,卻惹惱了河邊數名修士。一名高個修士道:「道友說怎樣話來,怎能以小心人之度君子之腹?瞧你定是剛剛來到承天宮,且因道友本身修為甚高,瞧那新法甚易,故而不曾細思其中的微妙之處,這才有此無稽之談。「

    紅袍修士道:「世間心法,只能擇一而修,這是仙修之道的常理,在下的話又怎會錯?「

    高個修士道:「世間俗法固然如此,但原大修這套心法,卻是別出機杼,與諸法迥乎不同,此法想學便學,不學便罷,且與你先前所修心法絕無牽涉。再者,這兩重心法,雖是一瞧便知,可其中卻有微言大義,不去深思,又怎能體會其中妙旨?道友還是退回一重谷中去罷。「

    河邊諸修皆笑,紅袍修士剛想發作,但他畢竟是太虛境界修士,剛才懷疑這新法或與先前修習的心法有衝突之處,但以他的玄承閱歷,只需將前兩重心法細細揣摩,哪需片刻工夫,心中已是明悟無礙了。

    正如高個修士所說,原承天這套新法巧妙之極,又新奇之極。世間其他心法,唯有一條路罷了,而這套新法,卻有千條萬條,無論你從哪條路行去,卻是通行無礙。

    細審這套新法,或可以天地為洪爐,以自身為丹藥法器,或是以自身為混沌,所謂修行,就是從自身這個小混沌之中挖掘無上潛力,又怎會與昔日所修心法有任何衝突?

    紅袍修士越是明悟,越是深自體會到新法之趣。猛然起來剛才林中青袍修士所言,修行之法要循序漸進,又怎敢再向前邁上半步?

    原來金仙大士與紅袍修士皆是林氏弟子,今日前來,心中並不曾存有好心,只盼著從這新法之中尋到原承天的破綻,到時就可以取笑原承天一回,也好出了仙會時敗於原承天的那口惡氣。若能令原承天名聲掃地,就此斂旗息鼓,則更是大快人心了。

    別瞧承天宮只不過建了半年,可原流之名已是傳遍天下,昊天九方修士,皆知北原極北之地,有座承天宮,宮有傳授無上心法,得能修行此法,可盡除以往修行之敝,不需依賴靈丹妙藥,天材地寶,就可修行無礙了。

    雖然那新法遠未大成,可入門心法已然修訂齊備,因此天下諸多散修,就算不曾趨之若騖,也是心中大動。

    此刻昊天諸處,皆是戰火紛飛,仙亂無處不在,昊天十大仙族除了天一神宮與姬氏閉門不出之外,其他八大仙族,皆與散修糾纏不清,更有蘇氏與楊氏之爭,或明爭或暗鬥,使得那昊天九方,已無淨土了。

    或因仙亂之故,修士通行不便,而承天宮又是路途遙遠,因此這半年來,來此的修士也不過萬數罷了。假以時日,實不知承天宮會聚集多少修士。

    兩名林氏修士奉林氏氏老祖之命,來這極北承天宮一探虛實,只因承天宮畢竟就在北原,與林氏金原不遠,就怕原承天集聚散修之眾,漸成勢力,林氏就算不是首當其衝了,也必定要大受影響。

    哪知暗藏心機而來,卻被這兩重心法亂了心思。本想從新法中尋出破綻,卻反倒被這心思牢牢的吸引住了。

    不過這兩重心法畢竟只是入門罷了,以原承天之才,若是連前兩重心法就無法制得完全,又怎敢傳功授法,而隨著新法越加艱深,原承天是否還有靈慧玄承支撐,那可就說不准了。

    兩名林氏修士在河邊駐足片刻,紅袍修士總算將前兩重心法的微言大義之處徹底明悟了,至於金仙大士,更是不在話下了。

    二修也不去上橋,而是將橋這邊的幾座玉碑細細瞧來,河邊的這幾座玉碑,刻的並非心法,而是原承天根據新法的根本,以及二重心法的進度,精心制訂的幾項仙修基本法訣。

    那碑文所,於丹道,符術,製器等諸般仙修要術皆有涉及,這些個基本要術,皆是依著新法而來,與世間諸法怎有相同之處?

    其中最令林氏二修關注者,則是原承天新創的制訣之法。

    所謂制訣之法,就是修士可自創法訣,就如禪修之士可自制禪言一般,但就算是禪修之士,若想製出禪言來,也是極其不易。

    可原承天以新法為基,卻可極大便利的製出法訣來,雖然河邊碑文所的制訣之法甚是簡易,不過是入門罷了,可葉氏二修略瞧了幾眼,皆是心驚。

    只因若是新法大成,且制訣之法也能創製的齊備,那世間修士又何必去煉製什麼法寶法器,只需製出法訣來,就可迎敵。若是如此,則天下之勢豈不是為之一變?

    若天下修士皆可自制法訣,且威能與法寶相若的話,則那天材地寶豈不是等同廢物一般,誰去爭奪?若連天材地寶也不去理會,則等閒法器法寶,更是不在話下了。

    林氏二修瞧見這制訣之法,心中震驚之極。二人所思,也是大同小異。

    那太虛忖道:「若原承天真的將這新法創製完成,到時仙族散修豈不是等同於一般,我等仙族之士,也就泯然於眾人矣。「

    林氏金仙則想道:「此修不除,昊天永無寧日。「

    (感謝白寒北,lynn69,我心?飛諸道友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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