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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1104章 有虱如象不可敵 文 / 真邪

    元雪蝶此刻取出定天鼎來,一者是表明對原承天已消除成見,這固是一喜,二者是在提醒原承天,或可利用這定天鼎的威能,製造出一個不受混沌法則影響的界域來。

    元雪蝶家傳玄承,自非泛泛,她既有此提議,原承天自然要試上一試,他恭身一禮,先謝過元雪還鼎之德,再將定天鼎接在手中,這法寶重回已手,心中好不暢快。

    這時元雪蝶亦將目光掃來,二人目光接觸,皆是一笑。此一笑非關男女風月之情,乃是一片相知相重之情。那世間男女,不管是以何名目相守,到得頭來,總要涉及私情。唯有那仙修之士,能夠摒棄七情,方知那相知相敬之趣,絲毫不亞於男女之情了。

    原承天正要將這定天鼎祭出,要以鼎中神光與這混沌法則相抗,需知這昊天十鼎來歷非凡,乃是仙庭之物,再加上自成之域,無界真言,十可以形成強大界域了。

    不想就在這時,前方紛紛亂亂,退下來數十名修士來,這些修士個個面目驚恐,有些修士已是法寶破損,身上帶傷。

    也就是此地傳音不利,因此諸修在前方的激戰之聲,絲毫傳不到後面來。

    而在這數十名修士身後,則是一隻巨大的異物,此物事與剛才的飛虱極為相似,可身軀不知大了多大倍,若這只異物亦是飛虱,那可真是虱大如象了。

    諸修一邊急退,一邊口中呼喝不休,可是誰也聽不到對方說些什麼,那巨虱動作並不算快,可勝在生就多足,步子長大,一步就是數十丈,絲毫也不亞於修士的遁速。

    便有一名修士因前方修士阻路,只慢了半步,就被那巨虱將口中一柄長劍也似的利喙透胸而過,剎時鮮血狂湧,這具肉身怕是不能用了。

    原承天見此情形怎不著急,可若是無法形成彼此傳音,又如何集諸修之力應付此等異物,更無法探知前方的情形如何了。

    他忙將定天鼎祭到空中,鼎中赤子受鼎上的法訣催發,一改嘻笑之情,將一對粉拳握得緊緊,忽將雙拳朝胸口一擊,雙目之中就迸出兩道湛藍的光芒來。

    這光芒連同鼎中原有青光,罩定了原承天的重合之域,原承天叫道:「大仙子,憐舞,可曾聽到我言。「

    元雪蝶與姬憐舞同時叫道:「恰可聽聞。「

    原承天大喜,忙將此域向外擴去,剎那間就將一眾修士皆被籠罩其中。

    這時諸修口中呼喝之聲方才響起,或訴剛才遇險之事,或訴法寶折損之苦,一時間雖是亂成一團,可與剛才的無聲之境相比,反倒令人踏實許多。

    雖然諸修七嘴七舌,好在承天皆是神識高明,又是耐心,很快就弄明白。

    原來諸修在前方遇到一扇緊閉的門戶,無不大喜,以為尋到了藏寶之地,就紛紛取出法寶想砸破大門而入,哪知道扇大門堅固異常,按理說諸修皆是極道之士,手中哪件法寶不能翻江倒海,偏偏輪番上前,也動不得大門分毫,反將一對像虱驚動了。

    原承天聳然動容,驚道:「竟有一對像虱?「這象虱是諸修給種異物臨時取的名字,倒也合適。

    人群之中,原承天瞧見紫衫修士神色如土,知道他亦是被嚇得不輕,幸好此人機靈,也算是逃過一劫了。

    這時那象虱因瞧不見諸修,就在那裡停住不動,想來是用蟲識探查了。

    原承天不知道這混沌靈蟲該用何種等級來稱呼,只知道椒諸多極道境界的修士之力,也不是此蟲的對手,這象虱的強大可想而知了。想來這個界域很快就會被這象虱尋出,這需要立時想出逃命的方法來。

    他將紫衫修士拉到一邊,急聲問道:「前方情形如何?」

    紫衫修士未語淚先流,叫道:「原大修,可憐我那兄弟竟慘遭這巨蟲殺了,早知如何,我定要千方百計阻他來此了。」

    其實在原承天看來,來秘境一探,十有九就是這紫衫修士的主意,不過紫衫修士此時心情悲痛,言辭之間,就會本能的替自己脫罪,以稍減心中愧疚,這也是人之常情。原承天又何必非要問個明白。

    他陪著歎息一聲,再細問其他修士情形,才知道前方竟是損失慘重,兩隻象虱一出,就殺了七名修士,諸修的法寶對這兩隻異蟲竟是毫無辦法。

    這也是因為前方諸修不知此處無法動用法訣,因此出手之時,只要不是本體之寶,自是無法祭出,因此吃了大虧。

    而紫衫修士等人見到這種情景,自然是忙著後退,至於後來的情形如何,自然是誰也不知。而在原承天想來,既然另一隻象虱遲遲未來,說明前方修士猶在抵抗,諸多修士之中,定然會有一兩件奇寶,也許殺伐不足,若只是用來防禦,應該能支撐片刻。

    原承天瞧向域外,只見那象虱目中的精光,正灼灼的向著自己瞧來,雖知它瞧不見自己,可見到這雙目光的森寒光芒,也不由得心中發顫。

    那靈蟲與靈禽靈獸不同,一心只知殺伐,視世間萬物皆為已仇,非噬之毀之而後快。想來創世大修創凡界之時,要使殺氣遍佈,使人族生出警惕之心,就是要防這等殺伐之靈了。

    就在這時,那象虱緩緩啟步,向原承天所祭的界域走來,原承天暗叫道:「看來此蟲終究是探出了這界域的存在。」

    他不知道這界域能否擋得住象虱一擊,若是不然,只怕今日這諸多修士連同自己皆是凶多吉少了。正思忖著是否放出蝕月蟲來,與這象虱一鬥。

    別看這象虱身型巨大,等級極高,但蝕月蟲實為天下奇蟲,此刻沒能晉陞無所噬境界,自然算不上天下無雙,可想來亦和與這象虱周旋一二。

    這時元雪蝶緩緩向前一步,口中道:「還請諸位道友立在雪蝶身側,若這只象虱破界,尚需先殺了雪蝶再說。」這話一字字說出,顯得凝重之極,諸修被她的氣勢所奪,不禁向後退了數步。

    那元雪蝶雖無御眾之能,可元氏仙族弟子,遇事怎能退後,那仙族的驕傲好似元氏傳承的一部分,早就深植元氏弟子的血液之中,越是遇到大事,越是顯露無疑。

    元雪蝶又轉向原承天道:「還請承天努力維持這道界域,能多撐一刻便是一刻。雪蝶這條性命,就交給承天了。」說到這裡,則是嫣然一笑。

    原承天道:「是。」

    姬憐舞叫一聲道:「雪蝶姐姐,我與你一道御蟲。」

    元雪蝶笑道:「這樣叫我最好,都和別人叫什麼大仙子,聽得也是厭煩了。只是妹子你又怎可向前,不是姐姐瞧不起你的修為,以這象虱之威,就怕姐姐也未必能敵住其一擊之力。」

    姬憐舞生性乖巧,知道以自己的修為境界,上前也只是送死罷了,怎好違拗元雪蝶的法旨,更怕給她添了累贅,便點了點頭,那目中就不由得淚花閃爍起來。

    這時原承天心中一震,知道是那象虱撼動界域了,他抬頭去瞧,只見那只象虱並未有所動作,但因一身靈壓極強,那界域受這靈壓所迫,就已在微微搖晃了。

    不過象虱欲破界域,光靠蠻力是斷然不成的,只因兩個界域之間,其實是咫尺天涯,若無破界的手段,別說衝破界域,就連瞧也是瞧不見的。

    因此這界域雖受到靈壓的影響,可不能用此靈壓破域,只是以象虱這樣的級別修為,怎無破域的手段?

    就見那象虱口中忽的噴出一口血光,那血光無疑是剛剛吸就的修士的鮮血了,這血光如濃霧般湧向界域,那界域立時就是一陣大動。

    界域所受的震撼,原承天心神之中是可細微感受到的,那血光好不厲害,竟是破界碎域之能,而界域瞧來無形無色,其實亦不過是一道靈氣所凝罷了,因此遇到血光,立時就有土崩瓦解之狀。

    原承天急忙於心神中再祭法訣,以便修補界域,雖然不知能撐到多時,可向元雪蝶瞧去,見她正凝神瞧著玉瓶,而玉瓶之上升起一顆青珠,只是這青珠此刻不過米粒般大小,想來尚未達成元雪蝶的要求。

    原承天用神識一掃這粒青珠,微覺驚訝,只因這粒青珠所發光芒隱隱有青毫神光之威。看來這隻玉瓶竟是包羅萬有,仙族家傳之寶,著實了得。

    那青珠凝結極慢,而元雪蝶只施了這片刻法訣,玉容已見汗珠,若這只青珠果真與青毫神光有關,那麼祭施極難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只象虱已知界域所在,口中血光噴的更急,原承天也算是手急,且神識驚人,這才能隨破隨補,可隨著那空中的血光越積越多,界域崩塌的速度也快到驚人,到最後,原承天幾乎每次都是重施界域一般,哪裡還談得上修補。

    而元雪蝶玉瓶上的青珠,此刻也不過小指般大小罷了。

    象虱再噴一道血光,這血光比剛才強大許多,看來像虱也知破界在即,意圖全力一擊,以便徹底沖塌對手。

    原承天剛想再祭界域,卻忽然發現大腦一空,不由暗叫糟糕,原來自己一直與象虱做強力的抗衡,不知不覺之中,那神識竟似耗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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