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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1105章 侍靈紛紛皆向前 文 / 真邪

    這個界域全仗原承天的抹訣之法以及強大神識,方能勉強維持,此刻原承天神識一空,那界域無法重建,其實便告失效了。

    象虱的血霧幾乎是無摭無擋,就向諸修噴來,元雪蝶自然是首當其衝。

    而在界域破滅的剎那時,一股無邊殺氣激湧而至,令人自內心深處都生出恐懼之意。這殺氣之強,又怎是魔晉南可以與之相比,這種來自混沌的殺氣,是要毀滅萬物的,與魔晉南的殺氣只知殺生或是大不相同。

    這就難怪諸修雖然境界已至極道,可遇到這只象虱,卻是束手無策。就比如那法像雖是修士人人俱備,可若是心境生變,那法像又如何能祭將出來?

    混沌法則之力,竟強橫至此。

    諸修見到象虱破了界域,都本能的向後再退數步。這並非說諸修不顧顏面尊嚴,任由一名女子擋在前面,實因這心中的恐懼是油然而生,這退後數步之舉是自心而發,不得不為。

    諸修這般一退,就將元雪蝶突顯出來。

    元雪蝶在象虱面前孑然而立,與象虱的龐大身形一比,更顯弱不禁風。

    以象虱之尊,元雪蝶的太虛境界竟不能讓它出一絲忌憚之心來,見它只是將利爪向前一抹,就將要元雪蝶誅殺當場。瞧其神情悠然,不過是要拂去塵埃一般。

    不想這利爪拂到中途,卻遇到一道鶴影,正是元雪蝶的白鶴祭出法像,前來救主了。

    這只白鶴自元雪蝶入了這洞府之後,就被元雪蝶收起,此刻見主人形勢極危,情急之下,也就顧不得許多,毅然祭出鶴影來。

    但將那只鶴影雖然是勉強迎上象虱的利爪,可身軀卻在顫抖不停,看來對這只象虱,那白鶴也是恐懼到了極點。主人既是心中驚恐,所祭出的法像也是感同受身了。

    而在心中極度恐懼之下,這只白鶴仍要強自出頭救主,亦見元雪蝶平時對待侍獸,自有她的好處。

    奈何那白鶴的修為與象虱相比,好似瑩瑩之火與日月爭輝,那鶴影被象虱利爪一觸,便告粉碎。

    白鶴的法像被毀,自身也是修為大失,可轉目瞧去,那元雪蝶目不旁顧,仍在祭施法術,要將那青珠凝結而成,若是任由象虱施為,元雪蝶性命何存?

    原承天縱想去救元雪蝶,可在象虱逼進身側之後,那激起的殺氣靈壓,就好似在他面前立起了一堵高牆,以他的淺薄修為,又怎能切進戰場?

    沒奈何,白鶴展翼伸喙,就向象虱撲去,此一撲好似飛蛾撲火,雖知有去無回,可義之所在,又怎能有半點退縮。

    諸修見到白鶴這般義舉,心中好不羞愧,想到白鶴尚知救主,自己身為男子,又怎能讓一名女修擋身前。於是紛紛提起手中法寶,就向象虱祭出。

    那象虱激發出靈壓極強,諸修有一大半法寶祭到中途,就被這靈壓逼回,竟不能再進半寸了。

    另有一小半法寶雖然勉強突了進去,可越是靠近象虱,越是阻力強大,最終只有兩件光芒湛然四射的法劍迫到了象虱身邊罷了。

    白鶴也藉著這兩柄法劍之威,突到象虱身前,正要將長喙去刺象虱,像虱身邊血霧再起,將那兩件法寶捲進其中。

    這血霧實有毀金碎玉之能,兩件法寶顯非俗器,但在血霧中之中滾滾,就頓失靈氣,法寶神光黯然消失。

    不提兩名法寶的主人必定心疼不已,那白鶴亦被捲進這血霧之中,就覺得神智半昏半迷,一身白羽盡被染成赤紅,左翅上落羽紛紛,也不知受了多大的傷損。

    這白鶴已是級靈禽,已知人言,大喝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絕不讓你近我主人半步!」

    將身一晃,變成一名女童,生得細眉櫻口,甚是清秀,但其左臂上已是血肉模糊了。()原承天與諸修見這白鶴如此護主,又是驚訝,又是讚歎。

    一隻靈禽對主人如此維護,委實難得,只因天下修士,往往將侍靈視為家奴一般呼來喝去,用之則用,不用則棄,而諸多侍靈也是因懼修士大能,不敢反抗罷了。

    如今見這白鶴如此,元氏家風由此可見一斑了。元氏能成為仙族中的上三族,果然是大有原由的。這也讓原承天不由想起獵風來,原來肯為主人犧牲性命的,並不只是獵風一人。

    這場上千鈞一髮,原承天不及去思念獵風在凡界修行是否安好,只見這女童手持雙劍,拚命向象虱刺去。但原承天知道以白鶴修為,不過是以卵擊石,怎能傷這象虱分毫,唯獨送了自己的性命罷了。

    他左手硬將分靈之術抹出,心神中喚出金偶,而右手的兩隻蝕月蟲也送了過去。

    雖然原承天神識已然耗盡,好在這左臂並非凡物,玄感極強,天生就帶有強大威能,實算得上一件法寶了,因此這次強抹分靈之術,亦能將象虱的強大強壓分開。

    而金偶也藉著分靈之術的威能,剎那間突破到象虱的身邊。這時象虱已抬起一隻利爪,向白鶴化身壓去,金偶恰好趕到,抬臂就是一擋。

    以這金偶的昊化之軀,卻仍是擋不住象虱的一擊之力,就聽到「格格」聲響,金偶的手臂已碎。像虱嗡嗡叫一聲,又向金偶和白鶴化身噴出一團血霧來。

    金偶手臂雖斷,可不碎身法偏要逞強,身子只是一晃,就將手臂復原,只是迎面而來的這團血霧自己雖是不懼,卻怕白鶴沾身之後,又要大受損傷了。

    百忙中金偶祭出一寶,正是原承天的至御之寶太一弱水,原承天既讓這金偶上前救人,又怎能不將這件法寶相贈。那太一弱水蓬然展開,形成一道數丈長寬的水幕。

    血霧與這水幕接觸之後,立起軒然大渡,那血霧好似火焰一般,要將這太一弱水燃為一空,可這太一弱水的水幕瞧來至弱,實為至強,任這血霧如何施法,掀起怎樣的波瀾,那水幕總是將破未破,牢牢的將血霧擋在外圍。

    若是這白鶴化身知機,見到這種情形,就該立刻身退才是,可這只白鶴忠勇可嘉,卻是愚直之性,仍是只管前來,甚至還想繞過水幕,想去給象虱一擊。

    金偶長臂伸出,就將這白鶴擋在身後,沉聲道:「敵強我弱,不可莽撞了。」

    白鶴畢竟也是修士之靈,被這金偶一掃,頓時冷靜下來,脆生生道:「多謝道友相助。」果然只藏在金偶身後,不再向前。

    這時空中嗡嗡作響,兩隻蝕月蟲已繞過太一弱水,飛到象虱的身前,那象虱雖是靈壓強大,卻擋不住這兩隻蝕月蟲。

    小白最是勇猛,搶上前去,對準象虱的利爪就是狠狠一噬。這蝕月蟲的利口抵得上昊天之寶,像虱利爪雖為混沌之物,也禁不住這一口,只聽得「喀嚓嚓」一聲,那利爪已被咬下一塊來。

    小青飛的雖慢,那只是因為天生性格沉穩,自小就知見機而行見到小白得手之後,也不飛向他處,而是徑直對準象虱受傷之處,再噬上一口。

    這一口謀定而動,比小白噬得更狠,那象虱這只利爪怎能經得住兩隻蝕月蟲齊咬,立時就斷折下來。其斷爪落到地上,錚然有聲,可比五金之器響亮多了。

    諸修聽得心中怦然心動,暗道:「這根象虱的斷爪,必是天材地寶。」

    只是那斷爪是金偶與蝕月蟲拚命掙來的,誰好意思上前撿拾,更何況那斷爪就在象虱身下,誰又有包天之膽敢上前去?說來諸修皆是極道之修,本不該有如此貪心,可是一來是難得進入這混沌界域,誰又想空手而回?二來是被洞府外的奇草靈花激發出心中**,就此不可收拾。

    那人的**原是洪水一般,易疏不易堵,仙修之士平時雖是努力壓制了,可臨到緊要關頭,往往就會被外物激發。而境界越高,這**反倒越易被激發出來。

    這也是仙修之士修行的一大障礙了。

    象虱本有足,就算被咬去一根,也不減戰力,可這斷爪之痛,也讓象虱痛不可當,本能的退後半步,另一隻利爪橫掃而至。小白首當其衝,被這利爪掃到,身子竟被撞出一團火花來,雖不見損傷,只是因身子太小,還是被撞到遠處去。

    原承天原本擔心小白受損,急忙凝目瞧去,見小白掙扎著又飛了回來,這才略感放心。這兩隻蝕月蟲身軀之堅,竟是超過了金偶的昊化之軀,那不計其數的法寶法器下肚,豈能是白噬的。

    這時小青已飛上縱下,與這只象虱周旋,像虱雖強,奈何身軀長大,想擊中這隻小小的靈蟲,又是談何容易?

    不過小青再想像剛才那樣得手,只怕就沒那麼容易,像虱這時噴出的血霧愈見其濃,但因兩隻蝕月蟲之故,不求傷敵,而是先將自身護住再說,那血霧護住身周,小白又要抵禦之血霧之力,又要尋機下口,就變得沒那麼容易了。

    這場靈蟲之爭,看得諸修驚心動魄,哪知這兩隻小小的靈蟲,竟勝過了數十修士,這也是萬物相生相剋之理。但兩隻蝕月蟲實在太小,騷擾易行,卻難真正克敵。

    便在這時,金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沉靜的聲音:「道友且退,容雪蝶克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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