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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631章 懸崖勒馬不為遲 文 / 真邪

    聽到歐陽公的提問,呂公也不急於回答,而是將原承天喚到面前來,問了名字,這才含笑道:「我此次喚你前來,其實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原是我答應過宗主,要將本宗的兩大心法加以完善,如今總算完成了。既是你來了,也就免得宗主再派人來此。」

    說罷,身邊的白衣女子就取出一個玉簡來,捧在手中。

    呂公隨手取了來,就交到原承天的手上,原承天道:「晚輩定不辱命。」

    將玉簡在手中一握,卻是大奇,原來此簡並沒設有禁制,自己只需用禪識一掃,盡可得窺這簡中秘奧了。

    呂公見原承天的神情,就是一笑,道:「你既是本宗弟子,這心法又怎會瞞你,莫說你是本宗的雙特奉,便是尋常弟子,別宗修士,我這心法也不怕別人學了去。」

    原承天道:「前輩雅量,晚輩望塵莫及。」這句話著實是肺腑之言了,像宗門心法這種極大秘密,此人竟然視為平常,絕不怕人得窺,這種胸懷,的是世間罕見了。

    呂公點了點頭,讓原承天退回原處,這才轉向眾人道:「實不相瞞,自五十年前,我自感心境有變,修為稍減之後,我已盡數遣散姬妾,如今也只留下玉莞,玉貞二人罷了,而此二人,名為我的姬妾,實為我的弟子。而我留此二人,亦是別有玄機。「

    諸修這才恍然,想當初這殿中的確是日日歌舞,絲竹不絕的,如今倒是冷清了下來,諸修原以為呂公只是厭倦了尋常脂粉,獨留下玉莞,玉貞這兩位絕色女子罷了,不想他卻是早就痛悟前非。

    歐陽公苦笑道:「呂公,呂公,你既知美色誤人,為何不早點點醒我,害我****至此。「

    呂公歎道:「其實這貪慕女色倒是小節,倒是有一樁大事,我思來已久,卻不敢肯定,終是前些年得了敝師兄的點悟,這才明白過來,當時我便想急急將諸位找來,可惜諸位皆是閒雲野鶴,等閒也是見不著面的,而我又坐關了十餘年,因而遲至今日,方才有此一會。「

    袁公道:「敝師兄數十年前已入昊天,後來聽說他不忘宗門大恩,返界傳功,卻不知留下怎樣的話來?「

    原承天心中暗忖,自己在玄焰谷時,聽那巨禽說起過,有位天一宗修士曾在玄焰谷中修行,因被玄焰谷的法則限制,難以出谷,後得巨禽相助,才離谷而去,終於飛升昊天,看來呂公說的師兄就是此人了。

    呂公道:「敝師兄數十年前與三十餘名仙修大士同飛昊天,不想其他三十餘人盡皆殞落了,唯他獨存,說來也是僥天之悻,而他自經此事之後,就算是身在昊天,也是日日記掛我等,故而廢盡心機,替我等辦了件絕大的好事。「

    諸修動容道:「又是怎樣的好事?「都有些激動起來。

    呂公笑道:「此事自是要說的,不過師兄返界之時,還百般叮囑我一事,更是要對諸兄提起了。「

    也不等眾人問起,就道:「諸兄可曾想過,為何在這凡界之中,同樣是進晉仙修之境,有人百年來無論怎樣修行,也只是初修罷了,有人卻能大成?這其中又有何玄奧?」

    袁公道:「個人仙基玄承有差,自然成就不一,有何奇處?」

    呂公搖了搖頭道:「修士若能晉陞仙修境界,這仙基哪裡能差了?諸兄自是心中明白,晉陞仙修境界何其艱難,無論是仙基玄承,只需差了一點,再也無法得登此境的。」

    此言一出,三修都是默默點頭,而歐陽公則是略帶著急,急欲想知道答案了。

    呂公道:「這世間能夠得成仙修境界之人,先天縱有差別,也是微乎其微了,是以阻礙諸位修行的,已非仙基玄承,而是另有原因,此點若非師兄點明,便是我也是渾渾噩噩,不知其然了。」

    歐陽公急急的道:「究竟何故?呂公是想讓我急死嗎?」

    呂公緩緩道:「禪修有一句話說的最好,一飲一啄,莫非天定,其實我等初踏仙修之道時,那福緣雖有不同,其實也相差無幾,可我等一路修行,這福緣就漸漸有差了。原來你昨日所行之事,就是今日之果。你若行那不遵天道之事,那福緣就會減去一分,到了仙修境界,諸位的修行,也就分出高低來了。」

    原承天聽到這裡,不由將頭暗點,昨日之因今日果,說的再對不過,他原以為這段因果會在很久之後方才顯現出來,不想在仙修境界時,已是報應不爽了。

    歐陽公聽到這裡,已是面如白紙,他低聲道:「若按呂公這般說來,我此生有愧天地,故而這修為無論也無法沖玄破境了?」

    呂公道:「若是有望飛昇昊天,以昊天界之靈氣充沛,再加上種種無上玄功妙法,歐陽兄沖玄不難,可在凡界,歐陽公的修行境界,只怕到此為止了。」

    袁公與余公皆是低頭沉思,半晌之後,袁公歎道:「我此生行事,的確有許多愧處,總是我脾氣過於暴燥,行事總欠周全,只怕有意無意之中,已違逆天道無數了。」

    呂公道:「這百年來我等停滯凡界,修為衰減,乍看來自非好事,可若是渾渾噩噩的飛入昊天,這禍根早就種下,那是遲早會發作的,只怕到了昊天,就不是修為衰減這麼簡單了。昊天修士遭劫無數,其實就是在凡界種下的因果。」

    袁公道:「原來修士遇劫,卻是此故,袁某自思這百年所為,著實汗顏了。」

    呂公道:「聲色自娛,****任性,或是小節,不過的確也有損修為便是了,最怕的是有那仙修之士,不懼天道之威,那才是真正要不得。」

    而余公聽到這裡,神色也是大變,他剛才不顧袁公勸阻,一味的想將朱雀化身強留下來,豈不也是有損修為之舉?

    若依著呂公所說,修士行一件有愧天地之事,就減一分福緣,福緣減的多了,則修行起來就是困難重重,再加上仙修之士停留凡界,那修為卻是要一一日衰減的,若想再進一步,那更是難上加難了。

    余公沉吟片刻,道:「呂公一片良苦用心,余某怎能不知,也罷,那女子我也不留了,就將她放了吧,雖然不能稍減罪孽,好歹也算是及時回頭。」

    說罷取出一個銀光閃閃的銀鏡來,持在手中一晃,就見鏡中射出一道光芒,等光芒消失之後,堂上赫然多了一名少女,不是朱雀又是誰?

    那朱雀面帶怒色,將一雙妙目死死的盯著余公,堂上其他諸修,卻是不放在眼裡了。

    別瞧她只是真修境界,可面對身週一眾仙修大士,卻無絲毫懼色,也唯有這種睥睨眾生的氣度,方才符合朱雀天下共主的身份了。

    余公道:「仙子,先前頗有得罪之處,還望仙子大人大量,莫要見怪才好。」

    朱雀冷冷一笑,轉向呂公道:「本座在這廝的空幻鏡中,聽到你的說話,看來你倒是曉事的,今日之事,本座只承你的情罷了。」

    呂公神色端凝,揖手道:「果然是朱雀前輩了,前輩誤墜紅塵,想來自有緣故,呂某也不敢問起。只是我等仙修之士,困守此處百餘年,那心境的確無法維持,因此余兄才會倒行逆施,此中情由,還請朱雀前輩體諒一二。」

    以他仙修大成境界,對一名真修卻如此恭敬,自是天下奇事了。

    朱雀緩緩點了點頭道:「你這番話,本座記住了,只是我目前不過真修境界,只怕還做不到不計恩怨,是否能體諒那人,且看他日後造化了。」

    說完這句話,再也不瞧眾人一眼,飄然而去。

    原承天見朱雀這具分身離來,不由輕舒了一口氣,奈何不得呂公法旨,也無法逕自離來,只好暫時忍耐了。

    就聽那呂公又道:「我那師兄幫我等辦成的大事,其實是與飛昇殿有關,只因上次師兄與諸修造殿飛身,總有勉強,因此他千方百計,竟尋來一張飛昇殿的構圖來。」

    呂公說到這裡,余公忙道:「且慢。」就將目光向原承天瞧來,他雖沒說話,其意也是自明瞭。

    呂公笑道:「余公,你的胸際格局,未免還是小了,這飛昇殿的構圖,呂某日後自然是要公之於眾的,否則重建飛昇殿如此浩大的工程,又怎是我等四人可以完成?」

    余公被呂公說的不好意思起來,苦笑道:「呂公教訓的是。」

    其實說起來原承天對這飛昇殿的構圖,倒是絲毫沒有興趣,那飛昇殿是仙庭大修所造,自有無窮玄妙,絕非凡界建築那般,可依圖構造的。

    那所謂的飛昇殿的構圖,想來也是由那些借此殿飛昇過的,諸多修士的記憶口述匯總而來,就算沒有一絲差錯,依樣建來,最多只也能是原殿的六七分威能罷了。

    而自己正好可借此事脫身而去,去做自己的正事要緊。

    便道:「晚輩身份低微,實不便得聞驚天秘事,前輩若別無差遣,晚輩這便回去覆命。」

    呂公笑道:「你倒也機靈,那便去吧。」

    原承天恭身退出偏殿,也不敢急急離去,只是心中越發焦急起來,那朱雀分身一出了此處,又該往何處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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