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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558章 製器悟道彈指間 文 / 真邪

    正尋思著三言兩語將這些人打發了,那劉識丁滿臉歡喜迎了過來,揖手便道:「原道友,不想在此逢個正著,先前在域外好不凶險,在下原以為道友必然無倖,不想那吉人自有天相,福緣卻是隨身。「

    原承天此刻怎有耐心與他寒暄,不過瞧那劉識丁的神情,卻是出於至誠,又實不便冷落了他,便將面容一肅,也不說話,而是傳音道:「道友,我實是得罪了一名大對手,不便與你多說,你若與我一路,所受牽連不小。「

    劉識丁雖不是全然清楚原承天的實力,可在域外見他行事,也知此人實是非同小可,連此人都尚畏懼如此,其對手之強可想而知了。

    他心中本能一縮,便想就此袖手,可忽的想起自己人多勢眾,那對手再厲害,左不過是玄修之士,怎能就會懼了他?那羽修之士斷然是不會來此的。

    心中如此想來,神情便是一鬆,笑道:「道友此話說來實是見外了,想你我雖無同生共死之誼,好歹也有同舟同濟之情,道友的對手,便是我的對手,我這邊亦有不少好手,怕他何來?「

    原承天知道一時間與他分說不清,他牽掛著月華宗宗主隨時會跟來,正想不管不顧就此離去,忽的心中一動。於是拱手道:「正所謂危難見真情,道友既有此心,原某自當銘記於心,只是在下惹的禍事怎好牽連大家。也罷,道友若肯與我傳遞一物與我的朋友,見足見盛情了。「

    便見一塊劫晶取了出來,心念動處,就將心中所想之言刻於符上,這傳音之符最是簡單易制,最重要的是,此物唯有自己所有,獵風一見此物,必知由來了。

    當下將獵風等人的相貌衣著略略述了一遍,劉識丁自是立時就記下了。他其實剛才一時衝動,說出同御強敵的話來,心中也有幾分後悔,如今卻只是攤到傳訊這件小事,自是如釋重負,連不迭的答應下來。

    原承天也不敢多留,羽修之士瞬息千里,若落在他的靈識範圍之中,那絕對是逃不脫了。

    當下就與劉識丁匆匆而別,也不辯路徑,只顧筆直向前遁去。他此番遁逃,可比昔日在伽蘭裁外還要惶急。當初步遙環雖是比月華宗宗主強大許多,畢竟步遙環不知自己的所在,可這月華宗宗主,卻可循著空中的一點淡淡靈息追蹤而來,兩者實不可同日而語了。

    這一路遁去,主要是靠「玄,風「二訣,其在路途之中,或折向,或急遁,或乾脆停下片刻,掃蕩四周靈息,於這遁逃之術可謂發揮的淋漓盡致了。

    不過他心中自是深知,不管自己如何施為,月華宗宗主或早越晚,總能尋到自己,這羽修之士的大能,端的不可小視了,否則立時就是大禍臨頭。

    好在這番遁逃,或可將月華宗宗主的注意力牢牢的吸引在自己身上,獵風等人也就安全許多。

    至於他在傳音符上留的訊息,不過是與陸沉星等人約好在三月之後,於七寒海碰面,想來這三月的時間,自己總該有法子能擺脫追兵。

    時光匆匆而過,彈指間,原承天馬不停蹄,竟是足足的奔逃了一月有餘,而遁逃之時不辯路徑,也不知現在是身在何處了。

    這一路上,所遇幻域靈獸自是在所多有,甚至還有那四級妖修現身。可在身懷斬獸仙刀的原承天看來,這些幻獸不過是收上門來的利是,獲利之餘,也可打發旅途孤悶罷了。

    這一刻,他感到體內真玄已耗去七成之多,這才想了起來,自己竟是有半月不曾打坐調息。若非這紫羅心法可自行運轉不絕,自己哪能撐到這麼多天。

    只是紫羅心法雖可自行運轉,終是比不上調息運神之功。便停了下來,先將一粒真玄丹服了。再用一張靈符,將這四周數十里的靈息掃蕩一空。如此略覺放心,或可在此停留片刻了。

    他此刻躲避大敵,自然已向朱雀合盤托出,朱雀也不表態,只是微微點頭,仍是一心去煉製那件九玄寒晶之器。

    那朱雀的煉器之能,自是天下無雙,只可惜自己為避強敵,將這番機緣生生錯過了。

    略略將體內真玄運轉一周,就朱雀從塔中傳音道:「道友,你此次可往小寒海去,到時本座自有調度。「

    原承天聽到小寒海三字便是一怔,那小寒海之名其實是由七寒海得來,此處與七寒海同樣是冰封世界,是幻域之中極有名的兩處冰屬之地。

    只是那七寒海廣闊無極,又是天闕可能顯現之地,故而千古留名,而小寒海這個所在,其域雖也有百萬里之廣,可比之七寒海都差了許多。

    而讓原承天詫異的,朱雀既是與自己隨行,那麼自己的對手便是朱雀的對手了,朱雀勢必不會袖手旁觀,可是那冰封之地,卻與朱雀的本性相逆,若是到了小寒海這種所在,朱雀的太一神火又該如何施展?

    不過朱雀既出此言,則必有玄機,於是也不多問,在腦海中的地圖找到了小寒海的位置,就此徑直遁了過去。

    如此又是三日,就覺得四周景色慢慢變化,由滿目蒼翠漸漸變成霜寒露冷,最後終於是冰雪世界,看來離這小寒海應該是很近了。

    那小寒海的地名中雖有一個海字,可今時其實並無多大的水域,原來昔日曾有兩名仙修之士,為爭奪一件飛昇之寶而在此處鬥法,一一對應位大德之士各施法寶,竟將此處的水域蒸的一空。小寒海中心的方圓數千里,多了點點湖泊水窪,而古時海域連天之景,則是不復見了。

    再行一日,那空氣就愈加寒冷,若說是滴水成冰,委實是小瞧了此處的寒氣。別說那靈修之士根本無法在此處生存,就連原承天也第一次感到寒冷之意了。

    原承天往四週一望,只見觸目所及皆是冰川連綿,白雪茫茫,除了個「白「字,哪裡還有其他顏色。

    於是便向朱雀傳音道:「前輩,晚輩已至小寒海了,還請前輩示下。「

    朱雀半晌也無回應,足足等了半日方匆匆回道:「你先金塔祭出,也不必進來,再等本座半日。「

    要知道原承天雖是一路急行,不敢休息片刻,可他心中深知,那月華宗宗主必在三四千里開外,以此人的修為,也就是半日便可到迭此處。若在此停留半日,其危險可想而知。

    只是朱雀既是已下法旨,又怎能違命?原承天只得將金塔祭出了,尋一處雪地坐了,再次調息起來。

    不想過了片刻,原承天的禪識之中,便出現一隻靈禽來,此禽雖只是三級妖修,可原承天的禪識中辯的分明,此為一隻六目靈禽。

    這種靈禽生就六目,目力極佳,千里遠的物事不過一瞥便可得見。若是平時見到此禽,原承天原不會在意,可正值逃亡之際,那月華宗宗主早前又顯示出御獸之能來,原承天又怎敢大意?

    於是忙用域字真言將自己罩住了,先瞞過這六目靈禽的目力再說。然而他雖手快,卻發現那只靈禽仍是朝著這處來了,可見在自己的靈識未曾發現此禽時,此禽已然發現了自己。

    原承天心中暗暗著急,只得向朱雀道:「有只六目靈禽飛來,晚輩的行蹤,怕是被那人發現了。「

    朱雀這次回應極快,道:「此禽來的正好,正是要讓它發現了,本座有密宗心法一冊,你可先行修行了再說。」

    就見一物從塔中飛出,乃是一隻玉筒,原承天招手將玉筒接在手中,略用靈識一掃,以知如何應用了。就將玉筒握緊,那玉筒中的密宗心法,瞬間就直達靈識之中。

    只是這傳功雖是容易,若想將這心法領悟透徹,豈不是要費上一番工夫?那朱雀既然早有傳功之意,為何又要等到此刻?也不管心中疑問,忙忙將這心法瞧來,不覺心中一喜。

    就在這時,就聽朱雀道:「本座已將九玄寒晶煉成,此器為九玄寒晶陣器,分為九柄寒晶法劍。以本座此刻修為,只能將其煉成為玄修之寶,不過借此小寒海的無邊寒氣,或可顯出羽修級法寶的威能來,你持此陣器可布成九玄寒晶劍陣,或可與那人對敵了。」

    原承天剛才已知這密宗心法就是陣法之學,他本就於世間諸種陣法極有興趣,就連那號稱天下三奇陣的小天羅陣法亦是熟諳於心,是以於陣法一節,實是難不住他的。

    然而就算他玄承無雙,想在這片刻之間學會此陣,也不啻為天下至難之事,不由心生薄怨,若是朱雀早傳此術,豈不是可輕鬆破敵?

    朱雀也像是猜出了他的心事,微笑道:「道友,這九玄寒晶陣法,本座亦是剛剛悟出,否則怎會此刻才傳於你?本座亦需依這九劍器的本身材質變化,方可悟出此陣來。要知道便是同樣是寒晶所煉之物,可由於方位不同,那材質亦是大不相同的。」

    原承天也算是玄承驚人,於沖齡時就可自制法術來,可若與朱雀自製劍陣心法一比,可就是天差地遠了。

    他自知朱雀為制此劍此陣,必是極耗心力,自己又怎能被她輕瞧了。於是鄭重言道:「前輩但請放心,晚輩自該不負所托,必要在這盞茶時間,學會這九玄寒晶劍陣。」

    大話雖是說出了口,可那盞茶時間,不過一瞬。原承天自是面臨一生最大的挑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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