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488章 人心不足便是癡 文 / 真邪
原承天眼見這青蛇就要噬上獵風的咽喉,心中大急,奈何青蛇的速度快極,以已之力,斷乎救獵風不得。
就在這時,就覺得臂上的數根金針一動,便****了出去,那金針本就體小量輕,如今在一股莫名巨力催動之下,其速之快,已難用言語形容。
就見那青蛇忽然將頭一偏,已從獵風的脖頸部滑過了,而原承天瞧得分明,青蛇頭上,插著數根金針。
在這種場合之下,能夠出手救人的,唯令無參而已。
獵風大感愕然,不明令無參此舉用意,而口中那個「謝「字,怎麼也是說不出的。
原承天初時也是驚訝,卻立時明白了令無參的用意,此刻場上眾人的唯一大敵便是灰衣人了,此人野心勃勃,竟似要將這裡所有人眾一網打盡,取去一切寶物,令無參被逼出手救助獵風,也是為了救自己一命。
那令無參自是明白,原承天連受兩道異術加身,只是勉強可以自保罷了,自己魂力耗盡,又被紫花陣困住,也難以與灰衣人周旋下去,是以唯有獵風,尚可讓灰衣人忌憚一二。
灰衣人見令無參竟是出手相獵風,也是大感錯愕,他嘿嘿笑道:「令公子果然機警,這應變之能,在下望塵莫及,只可惜今日我望辦俎,你等皆為魚肉,縱能苟延殘喘,又能撐得幾時。「
手中一抖,從袖中又取出兩隻竹蜻蜒來,一隻飛向獵風,另一隻則向令無參飛了過去。
令無參對飛向自己的那只竹蜻蜒瞧也不瞧,對獵風沉聲道:「此物千變萬化,只可將其困住,不要擊碎。「
獵風卻不領教,白了他一眼,喝道:「要你說!「
將手中青刀向飛來的竹蜻蜒一卷,一股無形刀風就將竹蜻蜒捲住了,青刀上本有至寒之氣,可令竹蜻蜒速度略緩,如此小心翼翼,雷相夾逼,終將竹蜻蜒困住了,只在獵風的身前打轉。
而飛向令無參的那只竹蜻蜒卻被令無參身周的紫花瓣與血霧一卷,立時化成碎未,這碎未再化青蛇,仍是無法突破這花瓣與血霧形成的兩道屏障,就此粉身碎骨,跌落塵埃。
然而令無參身周的血霧卻是漸漸淡了去,而花瓣所形成之的異術之陣仍是威力不減,那靠得令無參最近的花瓣雖是被血霧絞碎了,可那滿樹花瓣,何止千萬,縱是被絞碎了數百朵,其餘花瓣仍是絡繹不絕,仍將令無參牢牢困住,等到令無參身邊的血霧散盡,便是令無參的死期了。
令無參****道:「姐姐,我便是知道錯了,你也不肯饒過我嗎?「
其實他心中明白,妙韻此刻必與周方晴在一起,離這裡有雖只有數百丈的距離,可想來她手中法牌,必是被自己所設的五龍之器消耗殆盡了,妙韻手中既無法牌,又怎能動用仙修之術,瞧見這裡的情形?
灰衣人說的真是半點沒錯,自己作繭自縛,一切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那妙韻終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此刻已有悔意了。
如今面前的困局,一切皆是自己招來,那麼也唯有自己可以解除了,他心中叫道:「姐姐,我還是要讓你瞧瞧,我令無參可不是無能之輩。「
凝神望去,獵風正用陰柔刀氣與那只;蜻蜒周旋,一時間也難以對灰衣人發動攻擊,而灰衣人的異術原是比自己高明的,湖邊之戰,不過是做戲給別人看罷了,灰衣人自是要相讓一二,而今日之戰,灰衣人怎會有半點容情。
「也罷,今日之事,總要付出代價。「他將手中折扇一拋,雙手合在一起,結成一個符印來,灰衣人本想正在急思對策,以求給令無參致命一擊,突見令無參手中的符印,大驚失色,叫道:」令無參,你真的不要前程了?「
令無參嘿嘿笑道:「今日有死而已,又何計前程,若能將你肉身摧毀,別說損去一魂,就算減耗仙基,在下也是甘心。「
原承天聽到這「損去一魂「四字,也是一驚。要知道仙修之術中的臨危自保之術甚多,而越是大威能的法術,越是對自身有極大損耗。
以自身鮮血激發法術,異術威能的血祭**頗為常見,此法動用之後,必損元氣,可總是能在事後徐圖恢復,倒也算不得什麼。而最慘烈的法子就是玄爆了。
玄爆之後,自身肉碎魂滅,再無轉世重修之可。
而在血祭**與玄爆之間,亦有數種方法,可在自身損耗的情竟下,將對方催毀。卻不知令無參所用之術,又是如何。
細看令無參手中符印,卻是不識,看來異術中的符印與仙修之術大不相同。只是灰衣亦是箇中高手,瞧其神情,已是如臨大敵,手中的青竹杖橫在胸前,卻在微微發抖。
令無參手中符印翻轉不定,忽的雙手高舉,在額頭一拍,就見令無參的身形忽然拔高數寸,原承天見此情景,終於明白過來。
這種變身之法在仙修之術中也算是罕見,亦算是肉身功法的一種,不過仙修之術自有無上玄奧,變身之法並不會減損自身,然而異術中這般變化肉身,則必然有無窮後患了。
令無參雙手不停,仍在不停的拍打額頭,他每次拍擊一下,那身體就長大數寸,也就是在數息之間,其身形居然已拔高四尺。
令無參本就身高近七尺,此刻便成了身高近丈的巨人了,而瞧其身上肌肉,則是高高隆起,那張俊秀面孔則因肌肉堆積而變得扭曲起來。、
那些紫花瓣此刻終於突破血霧,飛到令無參身上,令無參伸手一揮,花瓣便紛紛落地,紫花陣雖是厲害,卻敵不得令無參變身**,這兩種異術相差太遠,自是不可相提並論。
灰衣人喝道:「令無參,你真的要取我性命嗎?就算我肉身被毀,你失去一魂,今生靈智大損,又何苦來哉。「
令無參此刻身高過丈,身上肌肉就如小山般堆積,瞧起來好不驚人,就聽他低吼連連,一步步向灰衣人逼去,而在他行動之際,四周忽起一股旋風來,將灰衣人卷在其中,灰衣人橫杖於胸,在這旋風中苦苦掙扎,竟似掙脫不出了。
原承天凝神瞧去,見令無參雙目盡赤,面目猙獰,哪裡有昔日半絲的****俊逸,其目中更是再無靈秀之光了,他心中暗暗歎息,令無參如此變身,想必是以三魂四魄中的一魂為代價了,人的三魂中若失去一魂,自然靈識大減,令無參此次為求傷敵,其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一點。
令無參只走了兩步,就到了灰衣人面前,提起手中巨拳,就向灰衣砸去,灰衣人袍袖一擺,一隻竹蜻蜒再次從袖中飛了出來,迎向令無參的拳頭。
令無參冷哼一聲,伸手便將這只竹蜻蜒握住了,手中吱呀有聲,這竹蜻蜒已被捏得粉碎,至於這竹蜻蜒碎身之後化成何物,卻是無關緊要了。
灰衣人自知以區區一隻竹蜻蜒,絕對阻令無參不得,手中青竹杖連連揮動,捲起身邊的碎石亂草來向令無參倒捲了去。
這些院中之物經異術催化,件件皆具一定的傷人之能,只是令無參怎去理會,任那些雜物捲到胸口,也不過是胸前填了幾絲劃痕罷了。
灰衣人目中懼意更甚,要知道在異術之中,令無參的變身**就是終極之術了,如今令無參以犧牲一道元魂為代價,其肉身實是堅不可催,便是仙修之士一時間也奈何不得,更何況是凡界異術。
那令無參步步緊逼之餘,那灰衣人身邊的旋風忙是越來越緊,灰衣人身在其中,就好比溺水之人身處漩渦之中,一時間哪裡能掙扎得出來,而瞧著令無參越逼越近的猙獰面孔,灰衣人已是亡魂大冒。
不得已,灰衣人咬了咬牙,忽的抬起手中青竹杖來,在自己的臂上一敲,這手臂立時就綻開一道血口,鮮血湧了出來。
灰衣人自是想以血祭之法,與令無參周旋一二,想來異術中的變身**終有力竭之時,只要自己能耗得下去,爭得一時便是一時,縱是自身有所傷損也是無可奈何了。
這鮮血經異術催化,便在灰衣人身周形成血霧。便將令無參隔絕於外,令無參也不去強行突破,只是目不轉睛的瞧著血霧中的灰衣人,雙方便成對峙之勢。
此時獵風與那只竹蜻蜒周旋已久,青刀上的寒氣就如蠶絲一般,將竹蜻蜒一層層捲起,結出一層厚厚的冰層來,等那冰層結了有寸餘之厚,竹蜻蜒終於承受不住,向地上墜落了去。
也是因為灰衣人正與令無參對峙,心無旁騖之故,否則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將這只竹蜻蜒冰凍了去。
獵風一旦自由,便是躍躍欲試,冷眼瞧著令無參與灰衣人的爭鬥,這二人自相竟是殘殺起來,本該是大快已意才對,可是她瞧著令無參變成這般模樣,心中卻沒來由的有些不忍。
就算令無參能將這灰衣人肉身毀去,他自己的最終結局又是如何?原來一個人果然是不能做錯事情的。
遠處空中,忽的衝出一道青光來,這青光直衝雲霄,怕沒有數百丈之高,而黑沉沉的伽蘭之城,也因這道青光而變得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