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62、裕樹，不要再抱怨了！ 文 / 一分糖
62、裕樹，不要再抱怨了！
「剪刀、石頭、布——！」
潘達企業的辦公室裡，女職員們全都興奮地圍在一起划拳。
最後由全勝的某個女生，十分得意地贏得了派送咖啡的任務。
與此同時，董事長辦公室裡，江直樹一臉嚴肅地看著某份報告，大皺眉頭，「這些數據，是代表去年庫存的比較值嗎？」
「是的！」在其身邊的某個職員同樣擔憂地給予應答。
「這就代表今年銷售差很多？」
「嗯！因為今年景氣不太理想，所以業績上下滑許多。董事長也因為這樣，一直感到很煩惱。」
聽著對方的解釋，江直樹合上文件，面露無奈。
就在這時，門上傳來一陣敲門聲，隨之而來的便是某個興奮的女職員討好的聲音，「江先生，您的咖啡！」
「我不要——！」江直樹十分果斷地給予拒絕，「我不要咖啡！以後都不要再給我咖啡！」
「呃……是……」對方還沒來得及放下咖啡杯的手，在空中尷尬地停頓了幾秒鐘後，急忙又回收了，然後一臉慘綠地跑出門去。
待門關上後，江直樹又揉著眉頭大歎一口氣，向身旁的職員繼續詢問：「照這情形看下去，再過不久我們公司就要面臨資金調度問題了？」
「沒錯！目前確實有經營上的困難，如果狀況再不改善，很有可能會被其他公司……合併！所以……需要一筆極大的資金援助！」
聽著對方沉重的回答和建議，江直樹思索著點了點頭，「好！等我想想吧！」
待對方走後，他很是頭痛地用手支著腦袋，忍不住一陣低語：「連我都覺得頭昏腦漲了，更何況是爸呢……」
江家的廚房裡，我十分認真地把洗好的青菜放進鍋子裡，用力翻炒。
一旁突然冒出了某張胖嘟嘟的臉，我高興地招呼道：「哎？裕樹，你餓啦？再忍耐一下下哦！等一下就會有好吃的晚餐可以吃了！」
「我看你還是叫外賣好了！」只見對方十分懷疑地注視著鍋子裡的那些食物，忍不住提出合理化建議。
「什麼啊？怎麼可以啊？外面的食物又油又鹹，熱量又高！一點都不健康！」我邊說著邊把一盒新鮮牛奶倒進鍋子裡，一臉的得意，「還是自己做的食物最安全！健康又美味啊！」
「光是會說，不會做有什麼用？虧你還是廚師的女兒？」
「哼！我告訴你啊！這一次我可是有備而來的！」聽著小胖子的風涼話，我當即不服氣地反駁，「而且我還發明了一道菜，名叫『牛奶台灣妹』！嘻嘻嘻……包準你們大吃一驚！」
眼看著本小姐又把兩個新鮮雞蛋打進了鍋子裡，江裕樹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了，「你可別害我和哥哥上醫院就好了！」
「胡說什麼啊？我哪有你講得那麼不堪？」
哼！真是個讓人喜歡不起來的小孩！
不爽地假裝橫了那個小胖子一個大白眼，我繼續用力地翻炒著那鍋「牛奶台灣妹」，誓死鬥爭。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聲招呼，「我回來了——！」
「啊！直樹……」
「哥哥——！」
搶著和小胖子一起擠出廚房的門，我們又直奔大門口，異口同聲地叫道：「直樹你回來啦？」
「哥你回來啦？」
面對著我和江裕樹同樣討好又互相仇視的笑臉，江直樹先是愣了愣，隨後點點頭，逕自進屋。
「直樹，我告訴你哦！」眼疾手快的我，一把擠開礙事的小胖子，像牛皮糖一樣貼在江直樹的身旁，滿臉討好地傻笑，「我有幫你準備點心！點心吃完以後呢就可以吃晚餐了！還是你想要先洗澡？那我就可以先幫你放洗澡水，對不對？」說著就直接伸出手去用力拉他的西裝外套，頓時惹來江直樹的瞪眼。
「喂喂喂！你在幹嘛？」
「我幫你脫外套啊！」
「不用……不用……我……我自己來就好了……」面對著本小姐虎視眈眈又迫切的熱情，一臉尷尬的江直樹只能邊走邊脫下西裝外套，並且極力保持一定的距離，「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那我幫你收外套！」
看著我有些厚臉皮地把雙手伸在他的面前，有些受不了的江直樹只能把脫下的外套遞了過來。
頓時，像撿到了繡球一樣的我，興奮地抱著那件外套坐到他身邊，看著對方輕扯領帶的動作，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並且自言自語，「真好！我老早就想這樣做了！」
「什麼？」正在解領帶的江直樹困惑著把臉轉了過來，顯得很是詫異。
「啊！你接下來要脫領帶了對不對？來來來……一件一件地脫，我一件一件地收……」
不等本小姐把話說完，中間就插進了小胖子的身影，頓時惹來本小姐的白眼，「哎！你過去一點啦！臭裕樹！不要擋著我嘛！」
然而那個可惡的臭小子，根本就是存心要和我作對一樣，拚命地阻礙著本小姐的視線。
與此同時，那邊又傳來了江直樹平靜的應答：「不用了！我自己收就可以了！」
我超級不爽地用力瞪了那個又肥又大的「燈泡」一眼，忍著氣繼續討好道：「哎！對了，直樹，你應該跟我說『今天在公司裡發生什麼事啊？有多麼多麼累啊？』這樣子我才可以安慰你說，『啊，真的嗎？辛苦你嘍！』」
一瞬間的工夫，江直樹的額角突然暴出了幾條黑線，只見他受不了地望了望天花板，隨後起身就走，「你夠了沒有？你以為在演電視劇啊？真是的！都快要累死了！」
「呃……」眼看著對方頭也不回地逕自上樓，我除了懊惱之外，只能瞪眼。
這個傢伙，怎麼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啊？居然連陪陪本小姐演戲都不肯？真是的！
「喂——！你是在幻想你跟哥哥是夫妻哦？」眼前突然冒出了一張小胖子的超級大餅臉，我急忙心虛地大聲否認，「我……我哪有啊？小孩子亂講話！喂！現在是非常時期耶！我……怎麼可能有這種……不正經的想法？」
「切！你本來就是一個不正經的人啊！外加愚蠢！」
「你說什麼——？」聽著小胖子口不擇言的評價，我當場惱羞成怒起來。
「我說我肚子餓了啦！我要吃飯啦——！」對方大跳著雙腳表示抗議。
「肚子餓就肚子餓嘛！哼！看我等一下給不給你吃我的『牛奶台灣妹』？」不再打算多說廢話的我只能氣呼呼地轉身朝廚房走去，剩下小胖子獨自一人捂著肚子忍耐著。
「好餓哦！再等下去我都快要成屍體了！」不知道等了多久，已經餓得趴在椅子上的小胖子虛弱地抗議著。
「來來來……可以吃飯了！裕樹！」
聽著我的招呼聲，江裕樹興奮地爬起身。待看到桌上那一盤盤亂七八糟顏色的「菜」時，有些傻眼，「喂！這些是什麼啊？」
「哦！這個是豆乾炒肉絲，然後旁邊那個呢是『牛奶台灣妹』，還有涼拌鮮筍、蔥花蛋、豆豉排骨和酸辣湯！」
聽完了本小姐略顯得意匯報出的菜名，江裕樹的眼睛筆直地瞪著桌上又焦又黑的那些菜，完全忘了合嘴。而剛從樓上換了便服下來的江直樹，一坐上餐椅，就露出了同樣驚為天人的表情。
「好了！開動吧——！」
我樂呵呵地招呼著他們兩兄弟，只見江裕樹滿臉狐疑地拿起筷子夾了一根咖啡色的「肉條」放進嘴巴裡，沒有兩秒鐘就厭惡地吐了出來。
「怎麼啦？不好吃嗎？」
「你你你……你還說外面的東西太鹹？哥哥！這很難吃，你最好別吃……」
我有些不是滋味地看著小胖子用力搖頭外加嚴重警告其兄，於是不信邪地伸出筷子夾起「肉條」放進嘴巴裡用力地嚼了又嚼。
切！怎麼會不好吃？本小姐可是花了很多心血做成的耶！
剛想證明自己所做的食物完全可以入口，卻沒想堅持不了三秒鐘，就皺緊了眉頭一口吐掉。
我的媽媽呀——！
這……這什麼味道——？
簡直就不是人吃的啦！
「呃……呵呵呵……這個……這個有點失水準了！要不然……你吃吃看那道菜好了！應該會比較好一點……呵呵呵……」為了掩飾心虛，我邊傻笑著邊把筷子伸到了另一個盤子裡，夾起一塊黑黑的「排骨」放進嘴巴裡，卻當場象放屁一樣噴了出來。
我的姥姥呀——！
這……這也太瞎了吧——？
絕對不是人吃的啦！
「你沒事吧？」
面對著江直樹和江裕樹全都大驚失色的神情，我除了心虛之外，趕緊又裝傻著打馬虎眼，「呵呵呵……沒事……沒事……那個……太……太鹹了一點……還是吃另外幾個吧……」說著就又夾起一筷子的焦「鮮筍」放進嘴巴裡，還沒細嚼，就急忙背過身去吐在了碗裡。
我的上帝呀——！
這……這肯定不是人能夠吃的啦！
本小姐已經完全不及格了！嗚嗚嗚……
就在我逕自懊惱著該如何收拾殘局之時，只見江直樹十分果斷地夾起一筷子焦味沖天的「鮮筍」放進了嘴巴裡。
令人當場傻眼。
「喂……直樹……那個……不能……吃……」
不顧我的「忠告」，江直樹依然平靜地混著白飯把那些「鮮筍」都一口一口地咽進了肚子裡，我和小胖子江裕樹全都不敢置信地看呆了。
老天哪……他……他真的把那些難以下嚥的「鮮筍」都幹掉了？
有沒有搞錯啊？
當江直樹又夾起那些「肉條」的時候，原本正張大著嘴巴忘了合攏的小胖子急忙出手阻止：「哎……不要吃！不要吃！哥哥！這個太鹹了啦——！會得腎臟病耶！」
「多吃幾口飯就沒事了！」江直樹十分平靜地回答道，隨後又大口大口地吞了幾口白飯，並且夾起某個盤子裡我們沒有「試吃」過的食物，毫不猶豫地放進了嘴巴裡。
然而，很快從他的嘴巴裡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
「哥，你剛剛吃什麼了？」在其身旁的江裕樹很是擔憂地向他提問。
「好像是馬鈴薯！」
「呃……？馬鈴薯？怎麼是這種聲音？」
聽著弟弟更加困惑的問題，江直樹忍不住朝我這邊瞥了一眼，然後輕聲地回答道：「好像是生的！」
呃……
本小姐的一張豬頭臉頓時漲得更加紅了。
「生的——？」江裕樹當場驚恐地大叫起來，「你趕快吐出來啊——！這樣會死掉耶——！快點吐出來啦！哥——！」
「又沒有毒！」江直樹很是平靜地歎口氣道，「裕樹，不要再抱怨了！有得吃就可以了！趕快吃吧！」
眼看著老哥如同往常一樣默然地吃著那些難以下嚥的飯菜，表現得很是鎮定。江裕樹所有的氣焰都在瞬間消失殆盡，只能倍感無奈地怔了怔，隨後低下頭去，有一口沒一口地吞了些飯，不再做聲了。
我大受震驚地看著面前不動聲色的江直樹，整顆心都不受控制地震動起來。
「那個……直樹……其實你……可以不用那麼勉強的……」
聽著本小姐萬分抱歉的咕噥聲，正用力嚼著飯菜的江直樹，沒有抬起眼，只是平靜地回答道：「反正一口一口把它塞進嘴裡就對了！」
「……」我完全無語地看著他把碗裡的飯和菜全都吃到了肚子裡，除了不敢置信之外，已經徹底地被感動了。
眼前的這些菜，真的不是普通地難吃。
連我這個罪魁禍首都消化不了。
可是……可是江直樹他卻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連最基本的抱怨都沒有！
就這樣默默地承受著我的錯誤，把它們全都吃了下去……
他，真的好讓我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