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63、越來越苦惱的直樹 文 / 一分糖
63、越來越苦惱的直樹
第二天清晨，當江直樹正準備出門的時候，我又著急地攔住了他，「哎！等一下！等一下！直樹，鑰匙帶了嗎？」
「帶了！」
「嗯……錢包呢？錢包帶了嗎？」
「帶了！」
「公事包呢？」
「都帶了！你很煩耶！」
看著對方一臉不耐煩的表情，我又神秘地將藏在身後的一個飯盒遞了上去，「那……這個也帶著吧！」
「這是什麼？」
「這個……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愛心便當啊！」我指著那個飯盒，很是認真地告訴他，「最最最，最不能忘記的就是這個了！趕快拿去！」
「呃……不用啦！」對方瞄了眼那個飯盒，十分果斷地拒絕，「中午的時候可以到公司的附近餐廳吃飯就可以了！」
「那怎麼行啊？外面的東西最不衛生了！」我理直氣壯地警告道，隨後又笑瞇瞇地加上註解，「呵呵呵……你不用害怕啦！這個是我最有把握的一道菜！鮭魚炒飯！而且我查過書哦，鮭魚對頭腦非常有幫助！」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最該吃的應該是你自己吧？」
呃……
聽著對方抿嘴輕笑的調侃，本小姐的表情當場僵住。
這個……這個傢伙！怎麼可以這樣隨便地侮辱我？
真是氣人啦！
「你……你幹嘛講這樣啊？人家全都是一片好心！卻沒想會被你這樣糟蹋！哼……」
看著我又羞又氣的模樣，江直樹有些頭皮發麻地露出了「被打敗」的表情，趕緊伸出手來一把接過我手上的飯盒，妥協道：「好啦！我知道了！我要上班了！」
「哦……好！」我終於如願以償地盯著對方乖乖地把本小姐精心準備的飯盒放進了公文包裡，頓時滿臉燦爛地咧開嘴笑了起來，「拜拜！路上小心哦！」
對方客套地朝我點了個頭，隨後出門。
我依依不捨地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一路叮囑：「慢走哦！拜拜——！路上小心哦——！早點回來哦——！拜拜——！再見——！撒喲那啦——！呼呼……」
「我看你很想在後面再加上『老公』兩個字吧？」突然地，從本小姐的身旁傳來了一句充滿鄙視的調侃，我立刻生氣地瞪向了那個口無遮攔的小胖子。
「呃……你在亂講什麼啊？現在伯父生病住院耶！我怎麼可能這麼不正經啊？真是的！」
眼看著本小姐又急又心虛的樣子，江裕樹受不了地翻了個大白眼，提早結束戰爭，扭頭就走，「我要上學去了！自以為是『江太太』的笨蛋湘琴，再見！」
「哎！沒大沒小的傢伙，你講什麼啊？」衝著對方的胖背影吐了吐舌頭，我的腦中又閃過他所提起的「江太太」這個稱呼，忍不住一陣竊喜。
呼呼呼……江太太？聽起來還不錯哦！
「袁湘琴！」文學院的走廊上，迎面走來了裴子瑜的身影。
我詫異地愣了愣，嚴肅以待，「幹嘛？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裴大小姐居然會主動來找我這個小人物麼？」
「我沒心思跟你吵架！你過來一下！」
「呃……？」眼看著對方一副耍酷的表情，我更加意外了，「可是……我馬上要上課了呀！」
「反正你也聽不懂，上了也白上！我在外面等你！」
「喂——！你怎麼可以胡說八道？喂……」瞪著那個臭丫頭頭也不回地逕自朝教學樓外走去，我雖有不甘，但也只能懊惱地邁開步伐，一路追了出去。
這個臭丫頭，到底想幹嘛？
來到室外，裴子瑜立刻簡明扼要地提出問題：「聽說直樹他爸爸住院了，是真的嗎？」
「是呀！而且很嚴重呢！」我除了聳肩之外，又不忘警告，「所以你絕對不能去看他！要保持絕對的安靜！而且房間內也堆滿了鮮花和水果，再也沒有多餘的地方讓你擺了！知不知道？」
裴子瑜感覺可笑地牽了牽嘴角，繼續追問：「那直樹現在怎麼樣了？都不來上學了麼？」
「他只是暫時代替他爸爸去處理公司的事啦！等以後伯父身體康復了之後，就自然會回來上學的。所以都不用你瞎操心！」我有些得意地瞥了她一眼，又急忙加上註解，「而且本小姐現在都已經代替伯母，成為了家裡的頂樑柱！直樹兄弟倆的生活，全都是我在照顧，我每天都會煮又營養又好吃的食物給他們吃！呼呼呼……」
「是真的麼？以你的實力還真的讓人很擔心哪！」裴子瑜充滿懷疑的目光在瞬間閃了又閃，「要不這樣好了，我有時間，就去幫忙好了！」
「呃……誰要你幫忙啦？」一臉驚恐的我急忙戒備起來，「你給我靠邊站！因為我做的菜，直樹他滿意得不得了呢！而且我敢肯定地說，他現在正在打開本小姐親手做的便當，說『哦！鮭魚炒飯超好吃呢！』哼……」
同一時間的潘達企業董事長辦公室裡，江直樹對著桌上的某個便當，遲遲不敢下手。
表面有個特大號「心」型的炒飯為什麼聞起來怪怪的？
似乎加了太多的大蒜吧？
連空氣中都變得臭臭的了！
唉……
就在他猶豫不決地歎氣之時，門突然被打開了，只見一臉娘娘腔的apple正躡手躡腳地端著咖啡溜進來，並且滿臉地獻媚。
「直樹，我偷偷進來的哦！都沒讓那些臭女人發現！呵呵呵……來，這是我特意為你調的藍巴咖啡！」
「啊？藍……藍巴？」瞪著那杯可疑的咖啡，江直樹立刻提高了警覺。
「嗯！藍山加巴西呀！」
「哦……」聽著對方的解釋，他只能牽著嘴角謝絕，「我說過我以後不想要喝咖啡了！」
「呃……是嘛！」對方的表情變得很是失落，注意力又突然被那個飯盒所吸引，「咦？你還自己帶便當啊？」
「哦……」江直樹急忙將飯盒蓋合上，顯得很是尷尬。
「誰幫你做的？你女朋友哦？」
「……」面對著apple虎視眈眈的注視，江直樹頭大之餘，急中生智地反問道，「我……我叫你做的預算表，你做好了嗎？」
「呃……還沒……不好意思！那……我現在就去做……」
看著對方灰頭土臉地急忙逃出門去，江直樹當場大鬆一口氣，隨後鼓起勇氣拿起勺子勺了一口炒飯放進嘴裡，雙眉立刻痛苦地聚攏了起來。
這個……這個也叫做她最有把握的？
真是……又鹹……又硬……還有蛋殼……
從醫院的電梯裡出來，我開心地向江直樹詢問：「哎！直樹，你覺得我今天的炒飯怎麼樣啊？」
「哦……不怎麼樣！」對方原本平靜的表情在瞬間染上了一層尷尬。
「你應該要問吃了有沒有問題？」還沒等本小姐表示困惑，一旁的小胖子江裕樹就十分可惡地插上一腳。
頓時我不高興地用力瞪了他一眼，「什麼啊？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怎麼可能有問題？我又沒有在食物裡面下瀉藥！哼！小孩子家家的幹嘛老是喜歡抱怨？喂！不是我在吹牛，最近我對煮東西呀，可是越來越有心得了呢！」說著說著又不忘把手裡拿著的保暖瓶向對方炫耀，「像這魚湯啊！我就覺得我這次煮得很順手，也很有感覺，伯父吃了一定讚不絕口！呵呵呵……」
看著本小姐一臉得意的樣子，小胖子很是不爽地假裝撞了一下我的胳膊，警告道：「你不要害我爸爸又生病！」
「喂！你說話注意點哦！伯父本來就生病了好不好？又不是我害的！哼——！」我同樣不服氣地回了他一個大白眼，順便用腰回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笨蛋——！我是說拉肚子了啦！」
「你吃了我做的東西，也沒有拉肚子啊！」
就在我們兩個拉大著嗓門互相「討伐」之際，一直走在前頭的江直樹好氣又好笑地回頭做了個暗示，「噓——！這裡是醫院！不要吵啦！」
「哼！」我只能忍著氣，壓低音量，向小胖子瞥去一眼，「你真的拉肚子哦？沒關係啦！我抽屜裡面還有那個正露丸，可以借你吃！」
「誰要吃那個臭藥？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好了！」
「哼！小孩子家家的，嘴巴怎麼那麼……」
還沒等本小姐把不滿說完，就只見江萬利的病房裡一片忙碌，護士們正在為江萬利做急救。
剎那間，我們三人全都被眼前緊張的氣氛驚呆了。
「媽，現在怎麼回事啊？爸怎麼了？」看著病床上已經戴上氧氣面罩的江萬利，江直樹急忙向阿利嫂詢問。
「我也不知道啊！本來下午還好好的……後來突然之間血壓就一直升高……然後那個血氧就一直降低……」
「那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沒有關係了！可是……」情緒依然緊張的阿利嫂滿臉愁容地看著病床上的江萬利，忍不住一陣落淚，「可是……你看他的臉色那麼蒼白……然後身上又加了那麼多儀器……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哥哥……嗚嗚嗚……」
「那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一旁的江裕樹完全驚慌失措了起來。
「你們先別緊張，我去跟醫生談談！」江直樹保持冷靜地安慰他們，與我對望了眼，隨後走出病房。
我滿臉擔憂地看著他離去，轉回頭又看著病床上虛弱的江萬利，心裡一陣慌亂。
上帝啊！這個考驗江直樹的時候終於來臨了麼？
和醫生談過之後，江直樹一個人坐在走廊的座位上，逕自苦惱。
怎麼辦？為什麼突然覺得我什麼都做不到？
原來，原來面對生命的無常，我們都只能束手無策……
就在這時，某個親切的童聲傳進了他的耳朵，「咦？裕樹的哥哥？」
「呃？」轉過頭去，看著那個滿臉興奮的小男孩，江直樹的表情在瞬間變得即驚喜又柔和了起來，「你是阿諾？」
「啊！你還記得我呀？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不等江直樹回答，正從病房裡出來的我和江裕樹迎面走了過來。
「直樹，醫生怎麼說？咦……？」
「阿諾——？」
「裕樹——！」一看到江裕樹，阿諾就激動地撲了上來，「我好想你哦——！」
「我也是啊——！阿諾……」
看著兩個昔日的小病友互相擁抱在一起，我和江直樹的臉上全都洋溢起了感慨的笑容。
「啊！湘琴姐姐，你好！」
「你好！阿諾！好久不見哦！」
「是啊！」寒暄之餘，阿諾又關心地向我們詢問，「對了，你們怎麼都在醫院裡呀？是誰生病了嗎？」
「其實，是我爸爸生病住院了！」江裕樹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那你呢？」
「呃……我是今天又開始要住院了！」
「啊？」
面對我們的驚訝和困惑，阿諾十分坦然地解釋道：「其實，上次裕樹你出院一個月後，我也出院了，但是需要一直回來複診。最近又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了……我的腎臟不好……看起來很不好醫……不過，我也順利升上五年級了！雖然說起來怪怪的，不過還是很高興見到你們！呵呵呵……」
「嗯！以後每天都能見面！」江直樹溫和地摸了摸他的頭，給予保證，「我會再去教你功課的！」
「真的——？太好了——！謝謝直樹哥哥！」
「不客氣！」
「裕樹，和我一起去我病房裡玩吧？」阿諾又恢復了樂觀的狀態。
「好啊！哥哥，你們先回去吧！我們走，阿諾！」
看著他們兩個一胖一瘦的孩子歡快地飛奔而去，我和江直樹感慨之餘又不忘互相對望了一眼，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走出醫院的大門，我忍不住輕輕地咕噥一聲，「阿諾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真是好可憐……」
「因為他不能運動，腎臟病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
聽著江直樹的回答，我只能歎息著點了點頭，「對了，伯父的病情呢？醫生怎麼說的？」
「唔……也是突發性的……」
「哦！幸好！」看著對方又變深沉了的樣子，我急忙充滿信心地向他笑去，「哎喲！你不要太擔心了啦！伯父一定會沒事的！其實……既然這樣，你就更有必要早點成為醫生了呀！因為可以為伯父和阿諾盡點心意嘛！只要是你當醫生的話，一定會將他們的病醫好的！不是麼？呵呵呵……」
江直樹不由地苦笑了聲，表情說不出是欣慰還是痛苦，只是靜靜地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