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61、江直樹的決定 文 / 一分糖
61、江直樹的決定
「確定是狹心症了嗎？不是心肌梗塞？」
醫生辦公室裡，江直樹滿臉迫切地尋求答案。
「嗯！做了心電圖以及電腦斷層攝影，基本上可以這麼斷定了！」正看著報告的醫生點了點頭，解釋道，「不過，如果再勉強撐下去，很有可能會轉變成心肌梗塞的。萬一變成那樣，就只好手術……」
不等對方醫生說完，江直樹就緊張地詢問，「是把狹窄部切除，將靜脈做移植嗎？」
「呃……對！你看起來很內行嘛！」醫生的臉上立刻升起了一絲意外和欣賞。
「那麼，為了避免變成那樣，只能先保持絕對安靜了？」
「對呀！你們家屬一定要配合好醫生和護士的工作，千萬不要讓病人再勞累了，不然後果就真的不好說……」
聽著醫生的叮囑，江直樹的表情又逐漸地變黯淡了……
之後，來到江萬利的病房前，看著被擺放在門口的眾多花籃，江直樹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爸，媽！我來了！」
「哦！哥哥來啦！」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花啊？還有那麼多水果？」
面對著兒子的疑問，正坐在病床邊削蘋果的阿利嫂笑了笑，「還不是你爸爸公司的員工，還有那些合作廠商硬是要送？都快擺不下了！我呀，都已經推掉一大半了！」
「呵呵呵……」
聽著父母親的笑聲，江直樹只能無奈地向江萬利提醒，「爸！醫生說你需要多休息，像你這樣每天會客，哪休息得到啊？」
不等他把話說完，門口就突然出現了兩個拎著禮品的中年男人，一臉謙恭地走了進來，「董事長！不好意思，打擾了！夫人，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
「哎！你好！你好！真是太客氣了！你們趕快請坐，請坐……」
「董事長的身體還好吧？」
「還好！還好！謝謝你們關心啊！呵呵呵……」
「坐啊！請坐，請坐……」
眼看著父母親又熱情地招待起客人來，一臉不爽的江直樹只能受不了地走向窗口，逕自生悶氣。
「幹嘛還買禮物來？真是太客氣了！其實啊，我也沒什麼病啦！就是醫生不放心，要我住院多觀察兩天，呵呵呵……」病床那邊又傳來了江萬利的寒暄。
「唉……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呢？」
「怎麼了？公司還好吧？」看著兩個職員有些尷尬的眼神，江萬利立刻坐直了身子。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狀況啦！」對方兩人只能如實相告，「只是有些談了一半的案子，實在需要董事長您的裁示……」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和吉永合作的那個案子嗎？」
「不是！和吉永的那個案子倒還好，現在還不急，我說的是和巧克力廠商結盟的那件事。」
「那件事啊……」聽著屬下的匯報，江萬利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還有，這是和日本創英社合作的合約，請董事長您過目！」屬下們又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疊資料，遞了過來，「如果沒有任何問題，就要請您簽名蓋章！」
「媽媽，給我眼鏡！」江萬利邊接過文件邊戴上眼鏡，十分認真地閱讀起文件來。
就在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江直樹再也看不下去地走了過來，輕輕點了點老媽的肩膀，示意道：「媽，跟我出去一下！」
「哦！好！」
來到走廊，江直樹十分不滿地輕聲向她抗議：「媽！你為什麼不謝絕會客？爸他需要休息的！」
「我也想啊！可是你爸放心不下公司的事情啊！」對方同樣無奈地解釋道，「很多事情他都得親自處理才行，所以才一大早到現在都沒有停過。」
「可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我知道啊！可是我又能怎麼辦啊？你知道你爸的個性吧？什麼事都愛管。上次連公司裡的電燈泡壞了，他還要自己換！唉……我想就是因為身邊沒有值得信任的人，壓力才會這麼大……」
「哎？213！213——！董事長住這間啦——！」突然地，從走廊那頭響起了一個大嗓門，隨後有很多捧著鮮花和水果的男女，全都一窩蜂地擠進了病房。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江直樹和阿利嫂兩人不約而同地怔住了。
「董事長——！董事長——！」
「我們好想你哦……」
「董事長——！我從拉拉山買了好多水梨給你吃哦……我削給你吃好不好？」
所有人都討好著圍向了江萬利的病床，一時之間，病房內象炸開了油鍋一樣熱鬧。
面對著眾職員親切又熱情的笑臉，江萬利只能不停地點頭微笑，「謝謝……謝謝大家來看我……真是謝謝……呵呵呵……」
「報告董事長，您交代的那份企化書已經擬好了！」有人雷厲風行地開始向其匯報工作，「但是細節還需要修改，一切都等你決定……」
「那個……我有時間再看……好不好？」
不等江萬利把話說完，另一頭的某個職員又無比悲傷地插進話來，「董事長，彩虹死了！」
「呃？彩虹……死了？」
不等江萬利「消化」完，又有人見縫插針道：「報告董事長，我每天都有餵它吃三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彩虹它就突然死了……」
「好好好……沒關係……那它是怎麼死的？」
「它難產死的！」
「難產死的？那……彩虹它到底是誰啊？」
「公司的魚啊！」
「呃……」聽著職員們的齊聲回答，江萬利的額頭上不由地出現了一條黑線，「好好好……公司的魚啊……」
「董事長，我們公司的魚突然死了，您可千萬別想太多啊！這跟您一點關係都沒有！」職員們全都「積極」又「認真」地安慰道。
「哎喲，它死怎麼會跟我有關係嘛！」
「對了，董事長，您在這裡一日三餐也吃得好吧？」
「好好好……」
「好吃嗎？」
「醫院的伙食不怎麼樣耶！」
「就是……」
「你們說夠了沒——？」聽著眾人嘰嘰喳喳、類似閒話家常的廢話，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的江直樹不由地板起臉孔，大聲呵斥，「夠了——！」
剎那間，所有的人都變安靜了下來，看著他一臉陰沉的表情，緊張不已。
「直樹……你要不要吃水梨？」
「這是拉拉山的水梨哦！特別甜耶！」
「對對對……都是樓下買的！」幾個不怕死的女職員完全少根筋地轉移目標，向其獻媚。
江直樹很是不耐煩地望了望天花板，隨後擠到病床邊，嚴肅地向江萬利宣佈道：「爸——！在你身體康復之前，就把公司交給我吧！由我暫時代替你處理公司的一切事務！」
「真的嗎？」對方當場不敢置信地坐直了身子，重複道，「你真的願意呀？」
「真的——！」
「哎！可是，你不是說好要去當醫生的嗎？」
面對著老爸既驚喜又激動的表情，江直樹牽了牽嘴角，加以補充：「所以我說了，在你身體康復之前『暫時』由我代替！在這之前，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好好養病吧！」
「太好了——！爸爸，這樣你就可以放心啦！呵呵呵……」一旁的阿利嫂趕緊欣喜若狂地拍起手來，「既然哥哥願意幫忙，你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啦！」
「嗯！真的太好了——！」江萬利由衷地吐出一口氣，顯得欣慰不已。
與此同時，周圍的一群「麻雀」們全都興奮地大加讚賞。
「是啊！董事長有這麼好的一個兒子，實在是太貼心了！」
「對對對……直樹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應該沒有問題！」
「哎呀！哪兒的話？是你們大家太誇獎了！呵呵呵……」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江萬利的臉上簡直就像笑開了花一樣地燦爛。
「董事長，那您就放心多住幾天嘍！」
「好好好……謝謝……謝謝……」
「一定要好好休息！」
「董事長，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幫助直樹的。」
「那就麻煩大家了！呵呵呵……」
看著老爸完全放鬆地與員工們寒暄起來，江直樹心裡雖不是滋味，但也勉強地牽了牽嘴角，最後神情凝重地背過了身去。
他不知道，現在做出的這個決定，對自己即將失去的和所面臨的，會產生怎樣的影響。
他只知道，這個時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病中的父親分擔一切……
「直樹他真的決定要到公司去幫忙嗎？」
第二天早上，聽完了阿利嫂興奮的匯報，我不由地怔了怔。
「是呀！他爸爸可高興了！一直都耿耿於懷的事，現在終於可以放心地睡覺了呢！呵呵呵……」
「是嘛！」看著對方滿臉燦爛的表情，我不知道為什麼，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
「那麼，我到醫院去了，家裡的事都交給你嘍！」已經穿好鞋的阿利嫂拿起包和食物，臨走時又不忘笑瞇瞇地朝我輕聲叮囑，「湘琴，沒人打擾你們，你得把握住機會呀！知道麼？嘻嘻嘻……」
「呃……？伯母！你怎麼還有心思說這些？」我的臉在瞬間漲得通紅，尷尬不已。
「呼呼呼……好好體會一下『新婚』的氣氛吧！拜拜——！我走了——！」
眼見著對方一路偷笑著跑出門去，我除了傻眼之外，只能受不了地大聲歎氣。
唉……這個江伯母！
該說她什麼好咧？
真是想媳婦想瘋了呀！
這種關鍵時期居然還有心思考慮那些卿卿我我的事？
說什麼好好體會新婚的氣氛？
呃……
新婚？
這個字眼，真的很讓人心跳加速耶！
沒有大人們在家，而且只有我和江直樹……不對，不對，中間還有個「大燈泡」江裕樹晃來晃去……但是……不管怎麼說，這的確是個機會！
哎喲……不要再亂想下去了啦！
絕對不能受那個不正經的伯母的影響！
我一定要保持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