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廢後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一雙色眼 文 / 果果愛吃魚

    第一百六十八章一雙色眼

    「這個是，這個是……」慌亂中，我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麟曦痛得臉在扭曲，強忍片刻，他取過衣衫幫我換好。紫色的長衫，深藍的蝴蝶暗紋，一如我此時陰暗的心情。非要這樣嗎？高高豎起的領端掩住了傷，掩不住心裡曾經深深刻劃過的痕。

    盤好髮髻，他取來金步搖，細心的插入發間，亮金色的金步搖斜斜垂下，與紫色衫袍成可笑的對比。換上高高的宮鞋，他手臂繞在我腰間，箍緊我跌跌撞撞的腳步。

    「記著朕的話，笑出來，對所有的人。」他看著鏡子中的我，彷彿只要我不笑，就要用手撐開我的嘴巴。

    很久很久了吧，我已經不再知道笑是什麼……對著鏡子，唇角還沒彎起弧度，就被內心的沮喪打敗。

    「皇上，太后催了幾次，您看是不是這就過去？」殿外細碎的話語聲。

    我的小腿發抖，幾乎站立不穩，腹中一陣陣擰疼，我在緊張嗎？

    「知道朕最欣賞小果兒什麼嗎？」他握緊我的手，唇邊綻開一抹笑，「那就是你無所畏懼，勇往直前的性格，不要叫朕失望，走吧。」

    我一定會叫你失望的，我怯怯的看著殿外，楞是不敢邁出這一步。

    「要朕抱著你過去？」他的眼角似乎有譏笑，我玉果兒怕過誰啊，任誰譏笑，我都不會叫你小瞧了我去。

    遠遠的，慈寧宮傳來人聲，笑聲，喝酒行令聲，聲聲刺耳。

    太后什麼時候這麼喜歡熱鬧了，沒由我多想，早有人高聲傳報：皇上駕到，祥和公主駕到。

    殿內忽得靜了下來，我苦笑，大概殿裡的人還在想這祥和公主是哪位？

    待我和麟曦步入殿中，我那六哥還在翹首張望，問著也是一臉納悶的皇太后，「祥和公主？太后，誰是祥和公主？」

    殿內，太后，爹爹，哥哥，寇子……竟然還有慕容塵，所有的眼睛都在盯著我，就像是在看一個從來不認識的人。

    我要丟人了，還要丟大發去了。迎著這樣的眼光，我忽然想掩面逃走，被麟曦死死摟著。他笑著，若春風拂面。

    「朕來了，不用多禮，繼續繼續。」

    殿內的人彷彿才回過神，楞楞的又回歸座位，我那不知死活的六哥又插嘴一句，「皇上妹夫，祥和公主是哪位？怎麼只見通傳，不見人呢？」

    好不好六哥你已經成親很久了，打聽別的女子不怕六嫂挖了你那雙色眼？我狠狠的瞪過去，這麼多年沒有相見，竟然對我不聞不問。

    「祥和公主玉果兒見過皇額娘，見過爹爹，哥哥們。」咬緊牙關，屈膝行禮，暴風雨該來的躲也躲不掉。

    我相信，殿內的所有人此時的嘴巴都能塞進一個鵝蛋。雞蛋，都不足以塞滿。

    「公主？太后，這是？」爹爹一臉詫異，由公主身份嫁出，若干年後又被打回原形，這打擊，他老人家絕對受不了。

    「皇額娘，爹爹，果兒不……」我不想由麟曦說出來，丟人是我自己個的事，即使太后要氣暈倒，爹爹要打死我，我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是嗎？

    「皇額娘，小果兒她，她還沒有原諒朕，皇兒封她一個公主，先把她騙回宮，過些日子哄得她回心轉意，額娘不會生氣吧？」麟曦不顧及眾多人，狀似親密的摟著我的肩，攔住我的話，還是一臉春風拂面的笑，夾雜著一絲懺悔，和打算洗心革面的決心。這這這，這也……

    「該，果兒來，到額娘身邊坐著，額娘支持你治他。」都緩過一口氣，太后嗔怪得看著皇帝，又招手喚我坐在她的身邊。

    「果兒，額娘知道你受苦了。聽寇子說，你失憶後，得到高人的指點，學了一身好武藝，」我看向慕容塵，他默默的坐著，低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樣更好吧，至少他不會痛。「這次納蘭祈叛亂，聽他們說，全靠你制止了納蘭家那個三兒子出兵，才能順順當當的平叛，咱們皇家怎麼就出了這麼個好媳婦呢？」

    太后的話象針一樣刺痛我的心，紙包不住火，她遲早會知道是怎麼回事，又怎麼可能欺瞞她一輩子。

    「皇額娘，是公主，現在果兒氣沒消，您別媳婦媳婦的，一會她又要惱了。」麟曦的話像是在打趣皇太后，這殿裡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果兒！不能由著你性子胡鬧！」爹爹黑了一張臉，張嘴就是教訓，臭老頭就沒改變過對我的態度。

    「是，爹爹。」我站起身子，老老實實的回著話。哥哥們驚奇得看著我，這麼頑劣的妹妹被誰改變了？

    被命運，我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