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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群龍奪嫡 第三十七章 隨軍 鬼面夜襲 文 / 雲鶴追

    第三十七章隨軍鬼面夜襲

    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傻傻的看著他:「什麼?」

    「我要你立刻收拾行裝,走。」

    見我傻呆呆的站在他面前,完全沒用反應,楚亦宸只輕輕的歎了口氣,伸手抓著我的手腕,牽著我便往園子那邊走去,我不知所措的,回頭看了看季漢陽,他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十分凝重,向著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而旁邊的夏葛衣,只是陰沉著看著我,亭亭玉立在那兒,沒有半點反應。

    一直被拉回園子裡,下人們一看見太子拉著我回來,急忙迎了上來,楚亦宸對著試玉說道:「立刻去給小姐收拾行裝。」

    「是,是,殿下。」

    他們也莫名其妙,但太子發話,都去照辦了。

    等著那些人在屋子裡來來去去的忙碌著,我站在門外,雖然是五六月中已經有了熱度的天氣,我穿著單薄的衣裙,卻感覺到了一絲嚴冬才有的涼意,好像有什麼東西降臨到了我們的身邊,那麼突然,那麼措手不及。

    「殿下。」看著他緊蹙的眉頭,我終於問道:「到底——怎麼了?」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我又問道:「今天上朝,皇上是不是又跟你說了什麼?河南道的事,到底是如何?」

    「……」他沉默了一下,慢慢說道:「河南道的仗,要打。」

    我一時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憂,喜的是,至少現在的情勢,對他還是有利的,只要這仗打下來,河南就能收為他的勢力範圍,太子之位一定能夠保住;憂的是,這仗,還是要打,剛剛才趨於安定的天朝,只怕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那,那你為什麼還要我走?你要我去哪裡?」

    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說道:「河南道這場仗,皇上派我和楚亦君一同去打,我們明天就必須發兵。季漢陽為先鋒將,要先走。」

    我大吃一驚,俗話說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楚懷玉讓他們明天就動兵,顯然糧草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他要打河南的意圖,看起來是很早就有了,居然一直沒有讓他們發現——還是說,他又在這場戰爭中,計劃著什麼?

    「那,為什麼——」

    脫口而出的文化一下子戛然而止,我立刻明白,為什麼楚亦宸要將我送走了。

    明天,他們就都要上戰場,不僅是他,連季漢陽也要走,我所有的保護者全都離開長安,楚懷玉這個時候要再對我動手,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可是——也不必如此著急吧,剛剛回到家就立刻要人收拾行裝,不像是要送我走,倒像是要趕我走一樣。

    「不必如此著急吧?就算今天晚上走,也來得及啊。」

    這時,背後傳來了季漢陽的聲音:「鳶青姑娘,太子如何安排,你就如何做。」

    我看著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我,跟著季大人走?」

    楚亦宸看了我一眼,又回頭看了看站在我身後的季漢陽,眼睛裡露出了一種複雜的神色,一時間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說,但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只是對著我,淡淡的點了點頭。

    他們兩的行徑,為什麼這麼奇怪?

    不一會兒,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楚亦宸向著試玉吩咐道:「去門外的馬車上等著小姐。」

    「是。」試玉聽了,匆匆忙忙的往外走,而季漢陽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園子裡就剩下我和他。

    與他這樣面對面的站著,對視著,不是第一次,卻不知為什麼,有這種異樣的感覺卻是第一次——雖然我們站得這麼近,但卻好像離得很遠。

    他久久的看著我的眼睛,思慮了許久之後,慢慢的說道:「鳶青,你不喜歡看到戰爭,對不對?」

    我沒有說話,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卻又說道:「但是,若非居延城一戰,或許我還不會重新認識你;若非郁遠書院一戰,或許我和你永遠都沒有辦法靠得這麼近。也許,沒有河南道這一戰,我們的將來,也可能沒有將來……」

    「……」

    楚亦宸,從來不是一個會將心裡話說出來的男人。

    即使我和他如此靠近,他也不甚喜歡與我交流,更多時候,他喜歡靜靜的看著我,擁著我,親吻我,但始終不說任何一句話,也可能,是他從小的性格使然,他不將一些承諾的話輕易的說出來,因為他知道,當一個男人說出一個承諾,就命定了這個女人將來的命運,為他而悲,為他而喜,甚至——為他而瘋狂。

    我因為相信了冷宮中,楚亦君的「永遠」,這半生,都在為他淒苦,為他癲狂。

    若楚亦宸的承諾,也不能完成呢?我與他之間這麼多的阻礙,承諾輕易的說出口,不是為了承諾,也許就只是為了麻痺自己了。

    可是今天,他說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呢?

    我抬頭看著他,過了很久,輕輕說道:「我懂的。」

    他輕輕的笑了起來,伸手來合在了我的臉頰上,輕輕的撫摸著,突然又擰了擰,像是高興了,然後說道:「走吧,要快。」

    他說「要快」,就真的是快,出了門上了馬車,我只來得及掀開簾子看著他靜靜的站在外面,對著我微微一頷首,前面的車伕便猛的一揚馬鞭,馬車飛快的駛了出去。

    一直駛出了很遠,我還是趴在窗口,看著那站在長街盡頭那長身玉立的男子,在陽光下顯得頎長而挺拔,仿若一根修竹,他一直站在那兒,連動沒有動過,若非衣袂飄揚,就好像是一尊遙望著什麼的石雕像。

    然後,我看到在長街的另一邊,隱隱的似乎駛來了一輛馬車,金光閃閃,好像是——宮裡的金車?

    我們的這輛馬車走得很快,好像是在被追趕著一般,雖然車廂內鋪著厚厚的毯子,原本是十分舒適的,但我和試玉在裡面顛簸得也有些難過,可是一直騎馬在前面的季漢陽卻始終沒有停下來休息過,在出了長安的東門之後,更是一路疾馳。

    我之前呆在車廂裡的時候一直在疑惑,明明季漢陽是要先鋒將,而且讓他立刻帶兵先過河,怎麼倒是帶著我,士兵一個不見,出了城我才知道,他的軍營是在城外二十里的地方,那裡的大軍已經整裝待發,正等著季漢陽。

    快要進軍營的時候,他讓車伕把馬車停在了外面,然後騎著馬走到了馬車旁,我掀開簾子看著他,只見他彎下腰,對我說道:「鳶青,你們就先呆在這兒,不要下車。」

    「嗯。」我點點頭,這應該算是非常時期,聽他們的應該不會有錯。

    然後便看著季漢陽策馬向著軍營內走去,遠遠的還能看見裡面列隊工整,刁斗森嚴的士兵,即使離得這麼遠,也能感覺到那種騰騰的殺氣,這裡是屬於男人的世界,女人來到這個地方,似乎是骨子裡的不合時宜,我看了一會兒,慢慢的放下了簾子。

    這時,一直蜷縮在旁邊的試玉才慢慢的挪了過來:「姑娘。」

    「嗯?」

    「咱們,是不是要上戰場啊?」

    這一路跟著季漢陽走過來,加上楚亦宸之前在神策府對我說過的話,我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絲猜測,只是一直沒有認真去想,試玉說的這句話,最終還是讓我面對了一個問題——這場戰爭,不僅要打,而且,我還會親身經歷其中。

    我看了她一眼,勉強讓自己微笑了一下:「你,怕不怕?」

    試玉眨巴著眼睛,仔細的想了想,然後說道:「姑娘,你知道嗎,其實在你來揚州之前,我們就已經聽說了你的名字了,聽說你在居延城陪著二皇子,哦,是太子殿下,抵抗了匈奴的四十萬大軍,很多人都說你是巾幗英雄,那個時候,我就一直很欽佩你。」

    這倒是我沒想到的,況且——巾幗英雄?這個稱呼對我來說,有些言過其實了。

    她又說道:「所以,跟著你,我倒不怎麼害怕。況且,太子一定會好好的保護你。」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是笑過之後,心裡卻反倒覺得更沉重了。

    楚亦宸,他的確會好好的保護我,就像之前在獵苑,面對那頭白虎,他幾乎是在用生命保護我,可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成了他的拖累,也讓更多的指責和責難對準了我們。

    不知這條路走下去,還有什麼樣的阻礙在前面,也許比這場出征河南道的仗,更難打。

    過了好一會兒,軍營裡的士兵們便列隊整齊的出營了,我再撩起一點簾子看的時候,季漢陽已經換上了盔甲,騎著一匹雪白的戰馬慢慢的走了出來。

    印象中的這個男人,年輕,俊美,瀟灑,也有些不羈,做事吊兒郎當,說話油腔滑調,不管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什麼情況,他總是不正經的樣子居多。可是,當他穿上一身銀灰色的鎧甲,手裡提著銀色的長槍,騎著高大的戰馬行進在隊伍前面的時候,卻給人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那種凝重的表情,雄姿英發的神采,凜然於眾人之上的氣質,好像——戰神臨世。

    旁邊的試玉看著,也睜大了眼睛,喃喃的道:「季大人真威風!」

    我輕輕的笑了笑,其實說起來,季漢陽在朝中應該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年紀輕輕的已經當上了驃騎大將軍,而且他和太子之間的關係,不用說也知道,是最得力的心腹戰將,不管去到哪裡,做什麼大事,他始終都是楚亦宸一枚最重要的棋子。

    包括——當初的玄武門,也是他帶人,阻攔了楚亦雄的路。

    一想到這裡,我的心突然一緊,他告訴我楚亦雄在到了洛水之後就失去了消息,後來我就一直沒有再問過他,不知道楚亦雄現在到底是生是死,而呼延郎呢?他一直想要將楚亦雄找到,只怕是為了南北匈奴的再次結盟,不知道又會不會有結果。

    這樣的擔心一旦出現,就會一直充斥在我的腦子裡,無論如何也擺脫不去。

    大軍一路行進,晚上的時候已經到了一處荒無人煙的野地裡,前方探子回報說有一條河橫在前面,一大片河灘是很好的紮營的地方。於是我們又向前趕了一段路,到了那處河灘,季漢陽下令先在此安營紮寨,明天渡河,就到了河南道的境內,他們的崗哨應該也就在前方了。

    我和試玉也終於可以下馬車活動活動,季漢陽的營帳在不遠的地方,燃起了一堆火,招呼我過去,我讓試玉自己休息一會兒,再吃點東西,便向著季漢陽那邊走了過去。

    火燃得很旺,上面支著架用鐵鍋在燒水,他一邊折斷了樹枝丟到火堆裡,一邊問我:「在馬車上呆了這麼久,難不難受?」

    「還好。」

    「明天就不能坐馬車了。」他抬頭看著河對面,說道:「你們得跟我們一樣騎馬,過了河就是河南道境內,齊遠就算不知道我們要來,但他們的防守從來都不弱,只怕是有幾場硬仗要打。」

    硬仗是肯定會有的,否則,不會這麼多年來,長安一直拿著河南道的人毫無辦法。

    不過,我想問的卻是另一件事——「漢陽公子,今天早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四周,那些副將們都帶著士兵各自圍著火堆燒晚飯,因為我在這兒,所以也沒有人靠近,於是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今天在早朝上,皇上宣佈恢復了楚亦君皇子的身份,把西北那邊的一部分人撥給了他。」

    「啊?」我大吃一驚,立刻說道:「那太子呢?西北的人撥給了楚亦君,太子沒有得到嗎?」

    「說起來,這部分人,算是皇上暫借給他的兵馬,讓他和太子一起來打下河南道,誰在這場仗中獲取的勝利更大,將來西北的幾十萬兵馬就歸誰,當然,還有那個大將軍王的稱號。」

    原來如此,楚懷玉做事,還真是安排得一環扣一環,自己的兩個兒子也必須按照他既定的路線,慢慢的走。

    「那麼,為什麼太子突然就要我走,這麼急?」

    季漢陽翹著嘴角笑了笑,說道:「你今天離開神策府的時候,難道沒有注意到在我們走後不久,宮裡就來了一輛馬車?」

    「嗯,我看到了。」

    季漢陽臉上閃著幾乎是陰測測的笑意,湊到我耳邊,輕輕說道:「今天退朝後,我和太子原本是打算回來收拾,因為我和他都要離開長安,留你一個人在神策府,你也知道是不安全的,可是我們還沒離開宮裡,就有人傳來了消息,皇上打算立刻派人到神策府,請你進宮。」

    「什麼?」我大驚失色:「他要讓我進宮?」

    「嗯,聽說是集賢殿最近的活兒,要編一部天朝的正史。而且說,正好厲子良現在也在長安,讓你們倆代表天朝南北學派,來集賢殿為皇上編修正史,也算是一次難得的融合,更彰顯皇上的英明。」

    編修正史,這可是個堂而皇之的借口,我和厲子良都算是戴罪之身,更何況編修正史,會涉及到許多皇室內部的敏感問題,一個不留神,就是滅頂之災。

    楚懷玉對我,還是殺之而後快,而且,還要正大光明的殺!

    他是要做給楚亦宸看嗎?

    季漢陽繼續說道:「我們是要趕在宮裡的人來之前把你帶走,否則,編撰正史這件事是正事,你現在的身份也還是集賢正字,太子是無法拒絕的。只有先讓你走了,皇上才撈不著。」

    原來如此。

    看起來,楚亦宸在宮中的勢力也並不弱,至少,他在楚懷玉身邊還是有一些眼線,否則今天這件事,也不會那麼容易的被他知道。

    只是,我擔心的,卻是厲子良。

    楚亦君已經正式恢復了皇子的身份,嶺南道也已經歸附,厲子良一直是南方學派中反對朝廷最激烈的人,現在他被禁錮在長安,皇帝還要他編修正史,分明是要用他,來讓南方的學子屈服。

    只是,厲子良這樣人會不會屈服,都是個未知數。

    接下來我就呆呆的坐在火堆旁,一直沒怎麼說話,季漢陽倒是不寂寞,自顧自的從包袱裡拿出一些餅,掰開了丟進水已經燒沸的鍋裡,然後又取出一條醃過的肉,削成一小條一小條的放了進去,不一會兒,鍋裡散發出了陣陣肉香,他盛出了一碗端給我:「來,嘗嘗我的手藝。」

    這,算不上什麼手藝吧?只是把東西放進鍋裡,不過我還是向他道謝,接過來嘗了一口,沒有什麼複雜的過程,燒出的卻是質樸的美味。

    他端著碗大口大口的喝著,對我說道:「你的營帳就在我旁邊,靠近一些安全。吃完了早點去休息,明天會天不亮就出發,你不要想太多。」

    他倒是心細,想得也周到,這裡天色黑得很快,吃完東西不一會兒已經完全的陰暗下來,野地裡也能聽見遠處的野獸和近處的蟲鳴,他讓人在營帳的周圍都點燃了火把,派出了一隊守衛的,讓其他人都早早去休息。

    我和試玉,就鑽進了為我們準備的營帳中。

    這麼顛簸了一天,試玉早就已經累得發慌,頭一沾枕頭邊立刻沉沉的睡去,可我卻始終睡不著,腦子裡有太多的人和事在不停地交織,尤其在離開了楚亦宸的懷抱之後,再柔軟厚實的錦裘,也無法讓我感覺溫暖和安心。

    撐到大半夜,還是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反倒害怕把試玉給弄醒,我索性穿好衣服,鑽了出來。

    這一片河灘上,還是那麼的安靜,周圍的帳篷全都是安靜的,看起來都睡得很沉,我藉著旁邊幾處明晃晃的火把搖曳的光,慢慢的往下面的河邊走去,聽著潺潺的水聲,看著河面上倒影出來的粼粼波光,一陣水的涼意浸來,倒讓人感覺舒爽了許多。

    只是不知道,現在的亦宸,在做什麼?

    會不會很忙?會不會睡不著?

    有沒有——在想我?

    在河邊站了一會兒,雖然是五月的天氣,畢竟夜深露重,站久了還是感到了一陣浸骨的涼意,我裹緊了衣服,轉身便往自己的營帳中走。

    可是,走回河灘上那一片帳篷群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有一絲異樣。

    不對勁!之前季漢陽明明派人在周圍巡邏,為什麼我出來到現在,一個人都沒有看到,而且,河灘上面那一片林地和草叢中,突然之間響起了許多蟲子的鳴叫,好像——好像受到了什麼侵襲一般。

    我下意識的向著那邊走了過去,而越靠近那一片林地,越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好像是——好像是很濃的血腥味!

    我一下子站住了腳,目光所及的在前方不遠的樹下,密密麻麻一片漆黑的東西,我的腳,似乎也踏進了什麼泥漿裡,踩在地上鬆鬆軟軟,還聽得到一些粘膩的聲音。

    血腥味,濃重的血腥味直撲鼻!

    我幾乎已經感覺到了什麼,強烈的恐懼感讓我整個人都在發抖,但我還是咬著牙,又往前走了一步,天上的月光在這個時候穿透雲層,照亮了樹根下的景象。

    一片的死屍!

    那些屍體,身上還穿著眼熟的衣服,是季漢陽麾下的人,就是那一隊夜巡的士兵,怎麼回事?為什麼全無聲息的死在了這裡?!

    難道——我一下子明白過來,立刻轉身向著下面的河灘跑去。

    「季——」

    我的聲音一下子哽在了喉嚨裡,兩邊濃密的樹林中突然閃出了許多的寒光,我甚至能感覺到刀劍鋒利的刃口劃過夜空,那種犀利的感覺,好像要刺穿我的身體一樣,幾個漆黑高大的身影一下子攔到了我的面前。

    我抬頭,驚恐的睜大眼睛,只看到月光下那朦朧的鬼臉!

    青銅鬼臉!我一下子戰慄了起來,這是河南道齊遠麾下的奇兵,因為盔甲還帶著青銅製的面具而聞名,他們並非馳騁在疆場上的戰士,而是專門執行一些機密,偷襲,刺探情報的任務,行蹤詭秘手段高明,讓人防不勝防!

    他們,他們殺了那一隊巡邏的人,是要來偷襲嗎?

    可是,已經來不及讓我多想,幾隻帶著護甲的手已經伸向了我,很快將我制服,我咬著牙,在他們摀住我的嘴之前大聲的嘶叫起來——

    「季漢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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