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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浴火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阿那兵圍3 文 / 憂然

    第一百一十四章阿那兵圍3

    作為天將軍,他大可以縱馬天下,不管不顧,踏平阿那。

    可作為一國之君,他卻必須面對江山社稷、天下百姓、人間疾苦。

    他望著芷蘅,忽然說:「芷蘅,你變了很多,說起這些來,竟也是頭頭是道。」

    芷蘅笑道:「我不過隨便說說,在山中的三年,也只以書畫打發時間,讀了些書,談不上道理,總歸不再如從前一點幫不上你。」

    李昭南將她抱緊在懷裡,芷蘅靠在他肩上,細聲說:「對了,你給我的陪葬品,還剩下一些,不多,變賣了,怕也可充實國庫。」

    李昭南怔忪,輕輕推起她,望著她淡笑的臉:「陪葬?」

    芷蘅點頭:「你忘了嗎,你給我那樣隆重的葬禮,那麼多珍奇,不然你以為唐世言哪裡有錢購置那些糧草?」

    李昭南心中一震,莫名憶起那一場三年的鏖戰,的確,那時候自己對唐世言的說辭便十分疑心,他有多少資財,他最是清楚,可大批購置到糧草,的確匪夷所思。

    李昭南眼裡深情幾許:「竟是你……」

    芷蘅的手被牢牢握緊,芷蘅笑說:「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它們還能派上用場,不是很好?」

    李昭南的心,似乎被什麼牢牢抓緊,他的手亦收緊了力道,芷蘅眉心一蹙,李昭南已將她擁緊在懷裡。

    「芷蘅,你越來越像個皇后了。」他語色依然沉沉,心裡卻激盪萬分。

    芷蘅堅定了他的信念。

    作為帝王,他的無奈,便是再也不能隨性而為!

    突地,李昭南眸光一肅,但見窗閣外樹影忽然紛亂。

    他立時將芷蘅擁起,閃身至芷蘅身前,但見窗閣處一人影迅即而來,突地,一聲巨大的聲響,那人跳窗而入,李昭南蹙眉,拔出身邊長劍:「芷蘅小心。」

    芷蘅緊緊貼著李昭南背脊,只見那人嬌小的身姿,一身胭紅,回首之間,清澈的眼睛,流光分明,卻隱了若有似無的憂愁。

    李昭南定睛看去,驚訝道:「容嫣非?」

    那女子點頭,一身風寒,遮掩不住眉宇間的愁楚,正是容嫣非!

    此時,殿外侍衛已衝將進來,李昭南忙揮,是朋友。」

    侍衛一怔,相互而望,再見來者乃一名紅衣女子,隨即施禮而去。

    李昭南看著容嫣非,此時再見,彼此目光裡皆有幾分複雜的情緒,容嫣非,曾屢次對他施以援手的女子,此番前來,卻是敵營的公主!

    仍記得送她離去的時刻,這一次迎她回來的卻是戰爭。

    李昭南將長劍收回,殿宇高燒的明燭,燃燒靜默。

    「公主好本領,宮中守衛如此森嚴,公主竟可如此輕易的來去?」李昭南唇角依稀帶笑,他瞭解容嫣非,明白這一切,絕非容嫣非所願,不然她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容嫣非苦笑道:「陛下,難道您忘記了?欒陽城構築圖,我亦是看過的?」

    李昭南一怔,遙想那一場宮門喋血,不錯,那時候容嫣非凜然助他宮變,他莫名信任她,便如信任唐世言。

    李昭南漸漸凝眉,容嫣非亦沉重道:「放心,我沒有那麼卑鄙,對於父王此次發動戰爭,我勸阻不住,我不會對他說半個字的。」

    李昭南挑唇笑笑:「公主此來何意?」

    李昭南步下龍案,芷蘅一步步跟在後面,她想,容嫣非的到來,許是個轉機。

    容嫣非看著他,目光裡楚楚光色,儘是為難與矛盾。

    此番兩國起干戈,純是父王挑動,這是她絕不願看見的,她回到阿那,拒絕婚嫁,以死相逼,父王無法,取消與烏劉國婚事,許以錢財,修兩國之好,而後,父王將此事遷怒於大沅,父王認為,自己屢次援手李昭南,是對李昭南情意暗許,加上此番阿那大破資財,又趕上大沅連年征戰、元氣大傷之時,容爾丹便毅然發動此次戰爭。

    容嫣非深深吸一口氣,沉重道:「此次父王亦並非要交戰不可。」

    「哦?」李昭南道,「公主有話不妨直說。」

    這樣吞吐,似乎不是容嫣非的性子。

    容嫣非看看一邊的芷蘅,她容色嫣然,靜靜依在李昭南身邊,沉默的看著她,見容嫣非向她望來,不免一怔,隨即笑道:「公主,莫非此事與我有關嗎?」

    容嫣非這才收回目光,偏過頭去:「不,皇后,沒有……」

    見到芷蘅,她的心裡有許多感慨,這個唐世言心裡的女人,見到她,便不由得想起唐世言,想起那個日色如洗的山間,他白衣策馬,她絕色傾城,他深情的吻她,卻對自己退避三舍。

    心頭無端的牽動,令神色俱沉。

    李昭南見此,亦凝眉說:「怎麼?公主,可是有何難為?」

    容嫣非低聲道:「不,與皇后無關,是……父王此番發動戰爭,亦是對大沅、對陛下的不信任,陛下踏平中原,一統天下,父王只怕終有一日,陛下亦會毀棄對阿那的友好盟約,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趁著大沅元氣大傷,又逢災難頻頻之時,佔據先機,入冬,是草原的苦日子,父王並非要戀戰,只是怕大沅趁著冬天發動戰亂,為求求個心安,便率先出手,所以……」

    容嫣非一頓,李昭南疑惑道:「所以?」

    「所以……父王意思,要麼我和親大沅,做你的妃子,要麼,大沅許阿那布匹錢財,要阿那度過這年苦冬,他才能安心!」容嫣非說著,眸光更暗。

    和親!

    李昭南怔忪,於容嫣非他雖心裡敬佩,卻從無兒女情長,而許阿那資財,卻只怕亦是力不從心,蘇城冰災、梁州水患,本已空虛的國庫,就算加上當年芷蘅陪葬,只怕內憂尚不能緩解,若是再以巨資令阿那退兵,那麼勢必災情無法控制。

    此事,當真是進退兩難。

    芷蘅見李昭南神色凝重,容嫣非憂鬱重重,心下略略一思,想起容嫣非曾隻身上山,面對唐世言的眼神,她是女人,她懂得那樣的眼神,而今,她站在李昭南面前,說起和親,容色幽幽,顯然並無半分情願。

    既是如此,那麼……

    燭輝已凝結了夜色,芷蘅上前一步,笑道:「既然,此次戰爭皆非雙方所願,無非是彼此相互不信,那麼,卻不知我大沅的唐義公,是否配得上阿那的巾幗公主?」

    容嫣非一怔,面色倏然緋紅,如雲浮煙,繚亂眼眸,她看向芷蘅,但見她清顏如水,目光透澈,彷彿是看穿了自己的心,唇角凝著笑意。

    李昭南亦是一驚,但見容嫣非神情羞赧,面色輕紅,心下頓時明瞭,倒是放寬了心,了然笑道:「哦?如此,到是甚好,那小子天天喊著要個壓寨夫人,只是賜他個公主,倒是便宜他了。」

    「誰要嫁給唐世言?」容嫣非心裡,仍然多少介意唐世言的無情,想起不久前的一幕,他甚至沒有絲毫挽留之意,若他不願,她容嫣非卻絕不強人所難。

    她轉身,殿外已見微明的天色。

    容嫣非長歎一聲:「陛下,容嫣非言盡於此,若是兩個條件,陛下皆不可接受,卻只恐怕你我之間,便免不了一戰了!今晨,父王恐便會來與陛下交涉,陛下趁著還有些時辰,好好想一想吧。」

    容嫣非言畢,一身胭紅消失在暮色茫茫中。

    殿口冷風簌簌,大殿之內,幾許寒意將殘燭熄滅。

    昏黑之中,李昭南並未叫人燃燭,他輕輕攬住芷蘅素腰,深深凝眉。

    只怕這一戰,對陣幾次,是免不了了。

    但,他仍舊希望,可以不必大動干戈!

    「芷蘅,你確認嗎?」李昭南忽然道。

    芷蘅自然會意:「確認。容嫣非公主曾隻身上山,只為尋唐大哥而已。」

    「那麼……唐世言又是何意?」李昭南望向她,黑暗中,有微微曙光即將穿透暗雲,芷蘅神色不明,只是暗自凝眉,輕輕低下頭去。

    猶記得山風簌簌中,唐世言的深情擁吻,雖然,他再不曾有任何舉動,卻不知,此時,他心意究竟如何?

    見她垂首不語,李昭南牽唇一笑:「他愛你。」

    芷蘅一怔,驚顫舉首望向他,李昭南神色在暗淡的夜裡,冷峻裡是悵惘與豁然。

    他眸內布起捉摸不定的笑意,芷蘅不免心驚,她凝眸不語,李昭南卻笑著回身,走回到龍案前:「無需隱瞞,我早已看了出來,在我看見他抱著昏迷不醒的你時,那種焦灼不安,與痛惜萬分的眼神,我便知道了。」

    芷蘅回身望著他,他知道了,可他沒有說,甚至沒有質詢唐世言?這實在不像是他。

    李昭南提起筆,奮筆疾書:「不必驚訝,若那男人不是唐世言,我早便殺了他!」

    李昭南暗眸在微明的天色裡如夜深沉。

    他語聲冷冷的,芷蘅走到他身邊,為他挑起一點燭光,照亮他筆尖墨水,李昭南將一紙聖諭寫好,高聲呼道:「來人。」

    立時有內侍匆匆上前,低身拜倒:「陛下吩咐。」

    「將此書信上山交與唐義公,命他速速前來。」李昭南容色凝重,內侍小心接過書信。

    李昭南轉眼望向芷蘅,暗夜般的眸裡,卻浮起似笑非笑的光色,他不語,轉回到內殿中。

    芷蘅跟在他的身後,他複雜莫名的神情,令她不解。

    李昭南那樣的眼神,分明不見了大敵當前的憂色,究竟,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這一戰,是否,真的可以在這一紙書信中,便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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