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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浴火卷】 第一百零一章 御駕親征2 文 / 憂然

    第一百零一章御駕親征2

    他倏然起身,背向芷蘅,許久,沉一口氣道:「楊元恪,倒是有些本事,頗有點魄力,寧願捨掉一座城池,水淹邊城,令兩河之水圍繞北冥,力保不失。」

    芷蘅怔怔聽著,六哥,她只道他溫如玉,淡如風,卻想不到亦有這般膽識。

    「那……」芷蘅面色被晨光沁透,有些許秋的涼,「那便要你親自去嗎?」

    李昭南驟然回眸,目似冰霜:「朕,定要親自會一會楊元恪!」

    芷蘅心上莫名一顫,李昭南的眼光銳利如刀,無端的壓迫感漫天而來。

    自回宮,她從不曾見過他這樣的眼神,讓她恍惚覺得,這幾月來的溫柔脈脈都是夢裡。

    芷蘅深深吸一口氣,這些年來,心似乎沉靜了不少。

    她緩緩起身,迎著李昭南的目光,淡淡道:「帶上我……」

    「胡鬧!」不待他說完,李昭南便打斷她,「哪裡有上戰場帶著女人的?上一次,那是你擅作主張跑來,這次不行,你在宮中等候,待我打下北冥,定令人接你前去……」

    目光忽的一爍,龍眸赫赫:「我定讓北冥所有人都臣服在你的腳下!」

    李昭南眼神深如潮汐,只需一眼便可將芷蘅吞沒。

    芷蘅震驚的站在當地,她明白,李昭南攻打北冥不是因為自己,可他要親自前去,怕是與自己不無關係!

    忽然,心很累,似乎幾個月的平靜日子,再也不復。

    她似乎……又被無意中捲入到了風暴的中心。

    可是這一次,她不想退卻,北冥,有她太多不堪回憶,亦有她多年來心底的深深疑惑。

    父皇、母妃冷漠的臉在她的腦海裡掠過,她定然望著李昭南:「我要去。」

    「不准!」李昭南決然答道,轉身走入內殿,芷蘅跟進去,正欲言語,李昭南卻將她拉倒在懷中,兩人頃刻陷入蠶絲綿柔繡荷錦榻上,他狠狠吻她,不准她開口。

    芷蘅輕聲吟哦,幾乎窒息。

    「男人的事,女人看著就好。」他緩緩放開她,芷蘅聲聲喘息,彷彿重生一般,腦海中一陣暈眩。

    她才要言語,李昭南卻再次覆住嬌軟的唇。

    芷蘅但覺身上華美衣裳紛紛剝落,她身子漸趨無力,迷離萬分,他從來都是這樣,不許別人忤逆他半分!

    **一刻,秋色晚風,浮花帳暖,漫天舞動。

    幾日後,李昭南力排眾議,定要御駕親征,帶唐世言與三萬水軍接應前方軍隊。

    人人皆是沉默著,李民此次留守朝中,送行的人遠遠望著軍隊如一條蜿蜒長龍浩蕩而去。

    大沅巍巍天子,冷傲眼神睥睨天下。

    和之前每一次出征一樣,李昭南心態平穩,目光裡沒有半分波瀾,車輪馬蹄發出錚錚之音,漸漸遠去。

    不同的是,他竟反覆回眸,望那皇城巍峨。

    芷蘅在裡面,才相聚,卻分離,今早,她身為皇后,甚至沒有來送行。

    前幾天的爭執,浮上心頭,那之後,芷蘅一直淡漠對他。

    芷蘅,你真這樣狠心,臨行,都不來送我!

    心裡有些彆扭,心情欠佳。

    他喚一聲:「石玉……」

    石玉亦是跟他許久的人,僅次於李民。

    石玉沉默一忽,李昭南見他不語,側眼看他:「石玉……」

    聲音有微微沉怒,石玉方垂著頭,低聲應一句:「是,陛下。」

    聲音極小,在上萬大軍的鐵蹄馬車聲裡,幾不能聞。

    李昭南怒道:「沒吃飯嗎?和女人一樣!」

    今天的石玉是怎麼了,反應遲鈍、悶不吭聲,盔帽遮擋住臉,看不清他的臉。

    「病了嗎?」李昭南道,「病了就折道回去!」

    「是病了,氣病的。」石玉的聲音忽然變得柔軟起來,李昭南詫然一驚,幾乎自馬背上跌下去,他忽的勒住馬,馬聲嘶鳴,他側眸仔細看去。

    蒼蒼秋色,只見「石玉」揚眸看他,他揚起臉,那冰冷鐵甲映著的卻是一張巧笑倩兮的絕美臉龐。

    「芷蘅!」李昭南怔忪不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驚詫的樣子,令芷蘅忍俊不禁:「陛下……」

    李昭南握緊韁繩,適才低落的情緒,似乎一夕高漲,他臉上薄怒,可心裡,卻有莫名悸動。

    才想到她,才暗自抱怨了她的無情,她便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不過這事情,不是她一個人可以做到的!

    不需要多想,李昭南也能猜到,回過心神,厲聲咆哮道:「唐—世—言!」

    一定是他,不是他,沒有人敢如此放肆,也沒有人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將當朝皇后帶出宮來,還混在軍營之中。

    難怪,一早上便不見唐世言,難怪,他不知道躲到了哪裡去!

    唐世言遠遠便聽到李昭南大吼一聲,龍威震撼,他心知完了,沒想到這麼快便暴露了。

    芷蘅見他發怒的樣子,心裡卻只想笑,唐世言悠慢的策馬過來,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情:「陛下,皇后娘娘懿旨,我怎能拂逆?那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李昭南一拳揮過去,唐世言側身避開:「陛下饒命。」

    李昭南看著他,眼神無奈:「我會報復回來的,你小子等著!」

    收回手,望在芷蘅臉上,芷蘅陰謀得逞,卻不敢得意忘形,看李昭南一臉怒容,連忙說:「昭南,將我一個人留在宮裡,你可放心嗎?」

    半是實情半是撒嬌,她許久沒有叫過他昭南。

    李昭南倒是眸光一定,不錯,將芷蘅一個人留在宮裡,只怕處處是計的深宮之內,有太多陷阱,若有萬一,自己此番御駕親征,豈不得不償失?

    李昭南深眸一瞥,輕聲咳道:「下不為例!」

    說著,目光轉為疑惑:「芷蘅,你何時學會騎馬?」

    芷蘅星眸流轉,望向唐世言,唐世言身上一寒,見大事不妙,連忙勒住馬韁,轉身而去,李昭南幾乎抻斷韁繩,怒容滿面:「唐—世—言!」

    芷蘅看著他,他臉色在晨光裡分明,他望著她,眼神鄭重:「既然來了,一切便都要聽我的。」

    「是!」芷蘅點頭笑道,這三年來的事,李昭南並未追問,他的脾氣似乎亦溫和了許多,不會如從前,做任何事從不考慮他人的感受,亦不會如從前,不問青紅皂白,全憑自己的喜歡做事。

    李昭南並未察覺她眼神裡的異樣,只冷冷說:「首先,就是換掉這件衣服,女人穿難看死了!還有,就是不許再騎馬!坐到馬車上去!女人沒有個女人的樣子!」

    芷蘅一怔,原來李昭南心裡亦是如此刻板之人啊!她看著他,他雖依然是冷漠的口吻,可她心裡卻是暖融融一片,她微笑道:「是,全聽陛下安排!」

    天邊浮雲流光,馬踏秋草,空氣中隱約有淡淡泥草芬芳。

    大軍遠去,天的另一邊,便是故國不堪回首的城了……

    大軍日夜兼程,終於來到坪山腳下,之前先到的軍隊列隊恭迎聖駕。

    芷蘅看著李昭南偉岸身影,行之高處,振臂一呼,引得將領兵士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因進不能、退不得而消沉的士氣,又只因為大沅天子的出現,而重新振奮。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李昭南如此威風八面、赫赫威嚴的樣子!

    軍隊駐紮好,李昭南便行至一處高點,向下望去。

    目所及處,只見眼前城池,果然已被兩河之水橫亙出一條不小的屏障,激流衝擊,驚濤拍岸,到看不出半點人工痕跡。

    北冥,他來過不少次,原本風流旖旎之地,人間天上美景,可眼前的這一城已絲毫看不出當年景致,儼然已是一堆廢墟。

    激流仍朝著四處蔓延,以洶湧澎湃之勢衝擊著高山與城牆,高大堅實的城牆被洗刷如新,水流滔天,直灌城池。

    形勢果然比想像的複雜,楊元恪究竟做了怎樣的手腳,竟然可令兩河之水如此憤怒激盪?

    暮色降臨,空氣中滿是凝結的水汽,夕陽最後的餘暉漸漸帶走余留的光與熱,秋寒入骨,大河之畔,便更加深重,近冬了,這一戰,定要速戰速決,決不能待冬日降臨,苦寒之中,不宜持久作戰。

    想楊元恪亦是深諳此道,方引河入城!

    楊元恪,有點本事!

    想著,身後忽的溫暖,李昭南回頭看去,只見芷蘅為他披一件長袍,秋風簌簌,芷蘅已換了一身絳紅色薄棉錦裙,同是絳紅色披風,緊緊裹住她纖柔的身子,長髮被山風吹起,一絲一縷貼在面容上,如一方絲織黑巾。

    她亦是望著這座城,目光在夕陽下淡淡悵惘。

    終於,又是回到了這裡,她原以為再也不會踏足之地!

    父皇、母妃,如今,你們在做什麼?

    在想什麼?是否以為今天一切的災難都是由我而起,都是來自我的報復之心?

    是否後悔將我嫁入了大沅,嫁為奕王側妃,成為如今的天朝皇后!

    還有六哥,那曾經令她心懷感動與感激之人,如今,卻又是不是已對她心有怨怒?

    肩上一緊,李昭南將她摟在肩頭,指著前方道:「芷蘅,我會為你打下它!水戰也好、陸戰也罷,我李昭南從不放在眼裡!」

    芷蘅相信,可她的眼神裡,卻沒有絲毫急切與狂喜。

    她望著那座城,這裡,曾是自己的家,雖然它不夠溫暖,太過無情,可畢竟是這方水土養育了她。

    她苦笑道:「昭南,不要……太殘忍!」

    李昭南的作風,她多少瞭解,他對他的敵人一向不會心慈手軟,從來狠辣絕不留情。

    李昭南略略一怔:「難道……這座城裡,還有誰值得你牽掛嗎?」

    芷蘅回眸看他,不免心中一顫,他面色平靜,可她卻感覺他似乎話裡有話,他是敏銳的、敏感的,也是多疑的……

    她歎息一聲,沒有回答,只是轉身向回走去,李昭南攬著她纖細素腰,亦是跟著走回去。

    不遠處的營帳前,三五成群的兵士已燃起簇簇篝火,炊煙升起,仍有止不住的寒意,大家一面搓手、一面呵氣,藉著火的熱度,驅趕夜的寒意。

    李昭南與芷蘅所過之處,人人恭敬起身施禮,他們一路回到帥帳,什麼也沒有再說!

    這一戰,迫在眉睫,已不能說什麼!

    次日,李昭南便集結人馬,水軍亦沿兩河到達,船隊靠在山邊,旌旗颯颯,迎風更舞,唐世言與李昭南站在船頭,一聲令下,船隊由四面八方向著城門而去。

    李昭南命人炸開城牆,以便大船通過,「轟轟」數聲巨響,瞬間引爆了火藥,一時間,星火閃爍,山石橫飛,無數守在城牆上的北冥軍將,被炸得血肉模糊,四分五裂。

    鮮血的氣息頓時喧天。

    李昭南手段之決絕殘忍,遠超作戰經驗極少的北冥人想像。

    城牆炸毀,這座城便再沒有了痕跡,河水滔滔,怒波翻騰,激流所到之處,以摧枯拉朽之勢將整座城淹滅。

    河水上漂浮的屍體,鮮血染紅的河流,瞬間便被怒濤席捲,不見血色。

    北冥戰船亦義無反顧的迎上來,可北冥自建朝以來,經過的大小戰役不過寥寥,面對大沅磅礡氣勢,大沅天子親臨戰陣的決然,士氣已然消損大半。

    李昭南的船隊,只需一個手勢,便將北冥船隊圍困中央。

    李昭南立在船頭,望著中央大船上的楊元恪,他一身戰袍,玉帶束髮,一臉浴血,早沒有了風雅與北冥男子過分儒美的氣息。

    李昭南冷聲喝道:「楊元恪,束!」

    楊元恪實在沒想到,李昭南會親自前來,且亦會以毀滅性的手段,來攻打北冥。

    其實,他早該想到,他的冷酷與決絕早已名播千里,怎會比自己更仁慈?

    心裡糾纏,但依舊平定回道:「李昭南,你身為大沅天子,單方毀壞友好盟約,不仁不義在先,卻不怕天下人恥笑?後人唾罵?」

    李昭南仰天而笑,笑聲在冰冷河水滔天之勢中,仍然震徹:「楊元恪,朕豈是沽名釣譽之徒?朕……從不在意旁人如何說,更不在意後人怎樣論,朕做事只憑自己喜歡。」

    楊元恪握緊劍柄,李昭南從容不迫的樣子,實在毫無破綻可尋,難道,北冥國便果真難逃劫數了嗎?難道,自己多年的努力,皆不過流水東去,李昭南的決然冷酷超出了他的想像,他不但不吝惜一座城池,更不吝惜人命。

    北冥軍士氣已到冰點,李昭南見他面色糾纏,竟而挑唇一笑:「楊元恪,朕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若棄城投降,朕興許會網開一面,留你北冥皇室一條性命,若冥頑不靈……」

    目光幽幽一沉,怒濤騰然眼底:「若冥頑不靈,休怪朕心狠手辣!斬草除根!」

    言畢,揮手示意,大沅船隊緩緩向回而去。

    楊元恪微微驚詫,如此可一舉擊潰自己之際,為什麼他卻要下令折回,給自己以喘息之機?

    李昭南船隊漸漸消失在蒼茫江水中。

    石玉不解:「陛下,何以給敵人喘息之機?」

    唐世言搖搖頭,這個男人,一定因為對方是楊元恪吧?!

    李昭南看看石玉,笑道:「莫說三日,便是三十日,北冥也是朕囊中之物,何須急於一時?」

    怒濤濕透戰衣,驚駭的巨浪,將秋色洗去,天際,灰濛濛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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