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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浴火卷】 第六章 惟淚千行2 文 / 憂然

    第六章惟淚千行2()

    皇帝點頭,眉眼彎笑:「那是自然的,歌妃是朕最愛,你的名字自是含著深意的。」

    「那……芷菡與母妃父皇更愛哪一個呢?」芷菡嬌聲道,皇帝一怔,隨即笑開來:「都愛,父皇都愛……」

    說著,門外內監來青進門稟道:「皇上,凌妃、七殿下……和……和九公主求見。」

    聽到九公主,皇帝的臉色立時陰沉,笑意盡斂。

    「何事?」皇帝沉聲道。

    來青小心答道:「這……」

    見來青猶豫,皇帝於是道:「宣吧。」

    尚未見到人,便聽見凌妃的聲音悲慼戚傳來:「皇上,您可要為元鶴做主啊。」

    皇帝與歌妃互望一眼,歌妃一身錦貴,是今年皇帝才自南越國交還而來的雪綢,凌妃進門見了歌妃,神情不自覺一滯,歌妃原本便美艷如仙,雪綢為衣,更是旁人難以匹敵的姿容。

    歌妃笑道:「姐姐這是怎麼了?」

    凌妃瞥她一眼:「怎麼了?那還要問問你生的好女兒,真是下賤!」

    她一語雙關,瞪歌妃一眼,歌妃看向一邊被兵衛壓著的芷蘅,原本柔似春水的眼神豁然冷若冰霜:「芷蘅,你又做了什麼?你怎麼便不能潔身自好,好好的呆在無塵宮中反省。」

    芷蘅心中一痛,母親向來不問青紅皂白,一味便認為是她的不是。

    她看向父皇,父皇威嚴的臉廓被陰雲籠著,眉心緊蹙,眼神如刀似箭,恨不得將她一箭穿心。

    芷蘅心頭冷透,這架勢,又何須再說?

    一定,是楊元鶴怎樣說,他們便會怎樣信了。

    楊芷菡走上兩步,亦拖著華貴的雪綢,瓔珞蝶簪流蘇蕩漾,襯著她的嬌艷。

    她走到楊元鶴身邊:「七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楊元鶴瞪著楊芷蘅,向皇帝稟道:「父皇,今兒個兒臣閒來無事,在宮中閒走,無意遇見九公主和侍女雲兒,九公主見了兒臣,便言語勾引,兒臣想走開,她便扯了衣襟,若兒臣再敢走,她便大叫,她要兒臣隨她回無塵宮去,兒臣怎麼也不肯,那個鬼一樣的地方,兒臣可不敢去,於是侍女雲兒便將兒臣打暈,欲要將兒臣拖回無塵宮,想必日後栽贓陷害,幸好成子趕到,叫人將兒臣救下,否則此時,兒臣一定被人潑了一身髒水,還啞口無言,沒錯,兒臣是喜歡女人,可這等下賤的女人,兒臣還沒有興趣。」

    楊元鶴說的言之鑿鑿,那大義凜然的神情,便彷彿一五一十,毫無虛言。

    凌妃亦道:「是啊,皇上,您可要給元鶴做主,您看元鶴的頭後,那樣大的一個包。」

    皇帝陰著臉走上幾步,輕摸元鶴腦後,果然有個不大不小的包。

    皇帝龍目一冷,回手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一邊的芷蘅甚至沒有反應,已然紅腫了臉頰。

    那響亮的聲音震人心房。

    芷蘅舉眸看他,父皇的眼光幾乎將自己焚燒,這世上,彷彿再沒有她,才好……

    「不,不是這樣的……」雲兒哭著道,「明明是七殿下來到無塵宮,想要侮辱公主,還說……還說……」

    「住口!賤婢!」凌妃上前一聲呵斥,「哪裡輪的到你說話?難道……那李昭南也是自己爬上喜床的嗎?」

    「皇上,歌妃娘娘……」

    「算了雲兒。」芷蘅低聲叫住雲兒,雲兒看向她,芷蘅惘然一笑:「別說了,沒人會相信。」

    「公主……」雲兒淚流滿面,卻只能閉嘴。

    芷蘅揚眸看向父皇與母妃,面無表情:「父皇與母妃想要如何處置,儘管處置便是了,但,七殿下是我打的,與雲兒無關,還請父皇、母妃明鑒。」

    「不知羞恥!」皇帝一聲低吼,「你連昭陽的一根頭髮都不如!還不知修身養性,盡做出有損皇家顏面之事,即日起,沒有朕的命令,九公主……不得踏出無塵宮半步,否則……打入天牢,終身不得赦免!」

    父皇的每一個字都堅決得毫無猶豫,芷蘅心底冷笑,自她出生,他們便剝奪了她的所有,如今連僅有的自由,也被奪走,她靜靜垂首,恭謹道:「謝父皇。」

    皇帝甩袖,怒氣難平,歌妃只是冷漠的望著,人人都說歌妃性子柔婉,心地純善,最得天子之心,可是母妃,為何我卻看不到你柔婉與純善,看到得只是你的冰冷無情!

    楊芷菡淡漠的看著她,不屑的轉身至桌案前,勾畫她未完成的畫卷。

    父皇說得對。

    她,的確連楊芷菡的一根頭髮都不如,在父皇與母妃的眼裡,她比著楊芷菡的一根落發還要更渺小。

    芷蘅看著歌妃,對視的目光裡,細碎的冰凌,暗自凝結。

    芷蘅與雲兒回到無塵宮,才踏進宮門,便覺得週身一軟,她向一邊倒去,雲兒連忙扶住:「公主……」

    芷蘅強自支撐:「快扶我到床上躺一下。」

    昨夜的一場寒雨與徹夜未眠,早已令她身體難承,此時終於再也不能支撐。

    雲兒扶著她躺下:「公主,您怎麼樣?可要緊嗎?」

    芷蘅閉目,淚水自眼角滑下來,她不語,只是雙唇顫抖,雲兒看著,不由得心酸:「公主,為什麼你不解釋,為什麼?」

    解釋有何用處?還不是徒勞?也許反遭羞辱。

    「公主,你到底要緊嗎?您說句話啊。」雲兒焦急道。

    要緊又怎樣?從小到大,沒有御醫願意為她診病,只要她沒有病得快要死掉,只能獨自忍過去,熬過一次算一次,所幸她並不常生病。

    「公主……」雲兒摸著芷蘅的頭,「公主您定是受了風寒了,頭好燙。」

    「沒事雲兒,你看能不能去弄些清粥來。」芷蘅終於說話,雲兒道:「好,我這就去。」

    芷蘅頭疼欲裂,暈眩得想吐,週身綿軟無力,陣陣心悸。

    自己這是怎麼了?說是風寒,卻比每一次都來得猛烈。

    心中莫名淒苦萬端,不禁設想著春暖閣中的情形。

    此時此刻,楊芷菡又在做著什麼?是執筆而書,還是撫琴吟詩?

    父皇和母妃一定讚許得看著她的表演,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

    不久,雲兒端著托盤進來,小心走到床邊:「公主,只有……只有這些……」

    芷蘅睜眼看去,托盤之中,一些殘羹剩飯,鹹腥的魚味兒令她一陣噁心,她輕推開雲兒,想要嘔吐,卻吐不出什麼。

    雲兒放下盤子,輕拍她的背脊:「公主,怎麼樣?」

    芷蘅擺擺手,雲兒卻驚訝道:「公主,你全身都在抖。」

    芷蘅也感覺身子越來越冷,雲兒將無塵宮所有被子都裹在芷蘅身上,也抵擋不住她身上的寒氣,她依舊顫抖不已,雲兒哭道:「公主,我去請御醫來。」

    芷蘅勉強一笑:「雲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有御醫會來無塵宮診病。」

    「可是公主,您抖得厲害,雲兒好怕……」雲兒哭得傷心,芷蘅忙安慰她:「雲兒別哭,要是我死了,你就去伺候昭陽公主,昭陽公主是最得寵的了,一定能讓你有好日子的,對不對……」

    「不,雲兒只跟九公主,她們……她們都是壞人……」雲兒哭道,「雲兒八歲就跟著公主了,雲兒不想離開公主……」

    芷蘅笑笑,難得這宮中還有雲兒這樣待她之人。

    「雲兒……」芷蘅也再哽咽難言。

    她望著天際冷透的夜空,忽然說:「其實……如果我死了,也許一切都會好了……」

    「公主。」雲兒驚恐的看著芷蘅。

    冷月裡,芷蘅忽然看到一張冷峻的臉。

    「不日本王便會迎娶你回大沅朝。」

    心尖忽的劇痛。

    遙遠的北方是大沅朝朗朗星空。

    長夜無聲,唯覺漫漫。

    一個多月過去,這句話已經變作了一句笑柄,雖然只有她自己知道。

    李昭南,看來,我果然信錯了你。

    恨意忽然隨著寒氣佔據了整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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