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章 安全會師 文 / 海棠落
第一百章安全會師
此言一出，風清楊方才意識到，那張地圖上的標記，欣悅是看不懂的。
於是，他也沒說什麼。負手不急不緩地走在前面。而欣悅，則是乖乖跟在後面。
一路上，兩人走得很是平靜。誰都沒開口說一句話。
欣悅跟著風清楊穿梭於地道之內，左拐右繞，一盞盞油燈將地道照得如同白晝。就連方才欣悅說話的聲音，都彷彿有回音似的，蕩漾其間。
走著走著，沒過多久，前面的路漸漸寬闊起來。
當他們走到一個岔路口之時，轉了個彎，風清楊的腳步突然停住。
而欣悅，則是差點撞上了他那寬闊的後背。
「怎麼了？」這次輪到欣悅問他了。輕靈的聲音在地道內迴盪，越發讓人覺得動聽。
「欣悅啊，是我們。」不待風清楊回答，轉角處已然傳來慈祥和藹的聲音，欣悅只是聞聲，便欣喜地叫道，「奶奶？」
說著話，小身子已經竄到風清楊身前，果然，轉角處的另一邊，老太奶奶正拄著枴杖走來，身旁之人，正是風清楊的師父西門無涯。
「我就知道是你們。」太奶奶滿面堆笑地看著此處，她的身上，纖塵不染，絲毫沒有經歷過大火的痕跡。
「奶奶，師父。」風清楊此時才微微躬身，語氣恭敬地說道。
「誒，好，清楊，來，我們進去說話。」
太奶奶依舊是笑著的，說話的同時已經轉身，朝密室內走去。
風清楊和欣悅見狀，自然是隨後跟上。而那西門無涯，則是與欣悅並排走在後面。
西門無涯走路的速度，不知為何，很慢很慢，欣悅也不好走得太快，放緩了腳下的步伐。
沒多會兒工夫，只見前面的老太奶奶和風清楊已經走進了密室之內。而西門無涯和江欣悅，離那處，卻還差了些距離。
「西門前輩，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與我說？」見那二人已經轉身進入密室，欣悅這才刻意壓低了聲音開口問道。
「呃……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讓他們祖孫兩個單獨說說話。這麼多年下來，她一直也沒能跟清楊說上幾句話不是？」
欣悅想想，好像確實是那麼回事兒。於是，停下了腳下的步伐，沒有再往前走。
「欣悅，說句不該問的話，你是不是跟清楊的朋友，那個叫沐辰的走得很近？」
這問題，盤旋在老頭心中良久了，他一直想問，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最近去祥雲酒家吃飯的時候，他總能看到那沐辰與欣悅兩人出雙入對，言談舉止親密無間。雖然兩人都著男裝，週遭的人並不懷疑。但是他卻知道，這其中明顯有幾分不正常的因素夾雜其中。
「嗯，我跟他，的確情投意合。」欣悅點了點頭，承認得非常直截了當。
「唉……」西門無涯歎了口氣，而後又繼續說道，「那清楊呢？」
「西門前輩，不瞞您說，我跟太奶奶事先就已經說好了，等此間事了了之後，她便會幫助我脫離風家。我對風清楊，沒有那方面的感情。所以……」
最後的結論，欣悅並沒有說出來，大家都已心知肚明了，不是嗎？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挑明了好，傷感情。
「可惜了，」西門無涯兀自搖了搖頭，「我還挺喜歡你這個徒弟媳婦兒的。」
「呵呵，多謝前輩抬愛。」欣悅見狀，打著哈哈說道。
「罷了罷了，徒弟自有徒弟福。這也只能說明，你與清楊沒有那個緣分啊。」
西門無涯滿面無奈地歎著氣。而後又再度向密室的方向走去。
也就在此時，太奶奶的聲音從密室門口傳來：「師兄，你們兩個怎麼走得這麼慢？」
「誒，這就來這就來。」西門無涯一聽，連聲答應著。
欣悅則是笑道：「奶奶，這不是西門前輩年紀大了嘛，走慢點兒有益身心健康。」
西門無涯聞言，雪白的鬍子氣得直打顫，轉頭瞪了一眼隨後跟上的欣悅，嗔怪道：「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呢。」
「呵呵。」欣悅只是狀似傻笑地打著哈哈。
西門無涯知道她這是玩笑話，自然也不會往心裡去。
密室之內，只見裡面並不像欣悅想像中那麼空曠，幾乎所有的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面對此番場景，欣悅不免納罕，口中亦是不由自主地說道：「這裡好像長期有人居住啊。」
「廢話。」西門無涯冷聲呵斥一聲，「我要不住這裡，能藏得那麼隱秘嗎？」
「啊？西門前輩，想不到你居然是住在這裡的。」欣悅聞言，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驚訝。她就說這位江湖中傳說中的神人怎麼老是那麼神出鬼沒的，原來竟是住在這種地方的。
「怎麼，不可以啊。」西門無涯沒好氣地說著，雙手叉腰，那鬍子打剛才就一直被氣得顫個不停。
「好啦，師兄，你跟個小輩置什麼氣？」老太奶奶見狀，有些好笑地出言打圓場，而後看向欣悅，解釋道，「師兄名聲太大，整日找著他要拜師學藝之人實在太多。所以他不大習慣住在人多的地方。」
「原來如此。」欣悅終於瞭解了，這名聲大，也未必是什麼好事兒啊。都不能住在見光的地方了。也難怪他每次去祥雲酒家的時候，打扮得都那麼的奇怪。讓她有好幾次都沒能認出來。
就在這時，風清楊的聲音插了進來，道：「奶奶，我們早些離開這裡吧。」
「急什麼？剛經歷了那麼驚險的事情，先坐下來，喘口氣再說。」老太奶奶說著話，已經拄著她那鳳紋枴杖就勢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其他人見狀，無法之下，也只得坐下。
「奶奶，你說，今天夜裡的大火，二娘跟風清祥知曉內情嗎？」幾人一坐下，欣悅便想起心中一直擔憂的事情，隨即開口問道。
「不知道。」
回答的人是風清楊，見太奶奶也是一臉好奇地看過來，他又繼續說道：「他們這麼做，目的就是要滅口。甚至於，那人本來就沒打算放過他們兩人。」
欣悅聞言，心裡登時一涼，果然是帝王做派啊，王媚兒效忠他那麼多年，誰能想到，到最後，竟然會是這種下場。
「那風家那麼多丫鬟呢？還有靈兒，她們會怎麼樣？」
「唉，丫頭，這還用說嘛。為了不讓人懷疑，除了你們三人逃出來了，其他人俱不知情。那些人做事手段又相當狠辣。想想你們方才逃出來的時候，是不是房間周圍全被大火包圍了？」
西門無涯歎息一聲，而後反問道。
欣悅想了想，確是如此。方纔她與風清楊逃出來之時，大火已經將整間臥房包圍，就連窗戶那裡，燒得都特別的旺。若非他們裹著濕被子，只怕也是在劫難逃。更何況那些毫無防備沉睡在夢中之人呢？
只怕是，他們發現大火的時候，便已經一切都來不及了。
「真是可惜了，那些丫鬟年紀還很小呢。」欣悅低聲說著，心下暗道，在這個時代，一場大火覆滅一個家族。甚至於，牽連其中的無辜之人，又有多多少少啊。
「欣悅，你不用覺得可惜，那個靈兒，也是那人派來的，就算是死了，也只能說是效忠了她的主子。」
風清楊無情的話語毫無疑問地引來了欣悅的驚訝。她完全沒有想到，那乖巧的靈兒，居然也只是別人手中一顆完全不起眼的棋子。
「欣悅，你不用覺得可惜，那個靈兒，也是那人派來的，就算是死了，也只能說是效忠了她的主子。」
風清楊無情的話語毫無疑問地引來了欣悅的驚訝。她完全沒有想到，那乖巧的靈兒，居然也只是別人手中一顆完全不起眼的棋子。
那麼，在這個時代，一個龐大的家族中，究竟有多少人是可信的呢？
一想到這裡，欣悅心中便是一陣心悸，生在這種大富大貴之家，當真是活著都比普通人要累上不少。
若為普通百姓，只要口中三餐不愁，頭頂上有片瓦礫擋風遮雨，便可以過得很幸福。可是生在風家這種家庭，卻自小就要面臨這樣的環境，此時此刻，欣悅方才有些覺得，這風清楊這些年下來，的確不易。
還有太奶奶，一個人努力與王媚兒和風清祥周旋，並且要讓他們完全察覺不出任何破綻，還要時刻提防身邊的人，這個樣子，活起來該有多累啊。
欣悅這麼想著，不免有些慶幸，還好還好，還好她打從最開始就壓根兒沒打算留在風家。
雖然說經過今日的大火，風家日後的生活應該可以太平很多，但是，難保不會再生出別的什麼事情來。自己，還是盡量早些脫身微妙。
四人在密室內又坐了將近一個時辰，期間，老太奶奶與風清楊，還有西門無涯，三人將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都解釋了一遍。
當風清楊得知是老太奶奶安排了他與師傅的偶遇之時，眼中的驚訝自是無法掩飾的。
他從來不曾想到，原來，這一切，竟都掌握在老太奶奶的手中。
「奶奶，這些年來，辛苦您了。日後，您便安享晚年吧。風家的產業您不必操心，只管交給我便是。」
風清楊說話的語氣很是誠懇，這樣的話語，聽在欣悅耳中，不免暗道，這個風清楊，總算也有點兒有人情味的時候。
然而，也僅此而已。對於風清楊，先入為主的印象早已在她心目中根深蒂固，對於這個兩次侵犯過自己的男人，她無疑是深深厭惡的。
直到現在，欣悅回想起當初想要代替李妞妞出嫁的想法，心裡還是後悔不已。這個決定，恐怕是她到目前為止的人生經歷中，最為失敗的一個決定。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不是這個決定，她也不可能會認識沐辰。
所以，說到底，這個決定究竟是對，是錯，連她自己有時也無法分辨。能夠認識沐辰這樣優秀的男子，她已無遺憾。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緩緩流逝著，一個時辰的時間，眨眼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