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七章 攤牌 文 / 海棠落

    第二十七章攤牌

    「那為什麼當初李家的人不直接拒絕風家的提親呢？」沐辰似乎總是能夠抓住問題的關鍵。

    「據李氏夫婦所言，他們早年曾受老太奶奶的恩惠，他們住的房子以及地契都是風家給的。前去提親之人說了，如果他們不答應，只怕是將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所以，他們別無選擇。」

    「原來如此。」沐辰終於露出一臉瞭然的神情，「那麼，你接下來想怎麼辦？」

    欣悅搖了搖頭，誠實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能夠找個機會讓風清楊休了我，那樣我便可以名正言順地離開了。」

    「休了你？」沐辰聞言，雙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想法可真夠奇特的啊，在古代，有哪個女子嫁了人會希望被休掉的？

    「風家家大業大，你竟一點兒也不貪圖他們家的財富？更何況，女子被休之後多半名聲不好，你難道要頂著棄婦的名頭過一輩子嗎？」

    「那又如何？」回答沐辰的，是一雙目光清亮的眸子和一張滿是堅定不移的臉龐，「我有手有腳，想要在這裡生存下去，並不困難。更何況，財富滔天又能如何？那些都不過是身外物。風家雖然是全國首富，但是這也必然是一淌渾水，我本無意摻和其中，又何必自找麻煩？」

    「你真的這麼想？」

    「絕無虛言。」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能當真做到富貴不能『淫』的。」沐辰的話語中，顯然有幾分不能置信的笑意。

    「呵呵，你錯了，財富誰不喜歡？我也是俗人，而且我喜歡銀子。只不過，我不喜歡覬覦別人的東西。相對於此，我更喜歡憑借自己的雙手去創造財富。」

    欣悅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這份胸襟和氣度，就連沐辰都有些佩服起她來了。

    「江欣悅是吧，看來，我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沐辰唇邊依舊掛著一抹邪邪的笑意，但是看向欣悅的眼光中，卻已經帶了幾分欣賞之意。

    「多謝誇獎。如果，你能夠幫助我離開風家，我想我會非常感激你的。」順著沐辰的話，江欣悅也不忘提出一點點並不過分的要求。

    「說實話，你這要求，難度太大，請恕我愛莫能助。不過，我想，想要讓清楊休了你，只怕也不是什麼難事。」沐辰小啜一口杯中茶水，而後說道。

    「因為他已經有了一個心愛的女人，叫如兒，對嗎？」江欣悅顯然太過聰明了，一猜即中。

    「你怎麼知道？」沐辰聞言，立刻瞪大了雙眼，眼前的這個女人，帶給他的驚訝實在是太多了。

    「呵，」清麗動人的臉龐上，扯出一絲似有若無的苦笑，「前日的洞房花燭夜，他將我壓在身下，口中卻叫著那如兒的名字。我如何能不知曉？」

    或許，那天夜裡，風清楊的粗暴，她可以不介意。但是，他在那種時刻口中卻叫著其他女人的名字，這種經歷，換做任何一個女人，只怕都是一輩子難以忘懷的吧。

    「你說什麼？清楊他竟然要了你？」

    顯然，相對於欣悅知道賈如兒的事，沐辰更加震驚的是風清楊竟然真的跟她圓房了。

    他明明記得，風清楊是答應過賈如兒的，絕對不會與新婚妻子圓房，可是，他竟然沒有做到。這實在太讓人驚訝了。要知道，對於賈如兒的要求，風清楊向來是有求必應說一不二的，可是在這件事上，他竟然沒有做到。

    欣悅雖好奇他的愕然，但卻沒有說什麼，只是苦笑著點了點頭。

    「即便如此，你還是希望他休了你？」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竟然可以如此不在乎名節和名聲？

    「是的。」她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

    「是不是你們那裡的女人都像你這般……有主見？寧可被休也不願屈居做小？」似是找不到什麼好的形容詞，沐辰想了半天，才想出「有主見」這個比較折中的說法。要知道，風清楊為人處事一向敢作敢當，他既然要了她，將來多數是會收她做小的。

    「這並非有主見。而是，我們那裡的女人，只跟自己愛的男人成親。我與風清楊之間，本就無愛，為何我一定要將自己鎖在他身邊呢？更何況，一夫多妻這種種馬行為，我絕對不能接受」

    「只跟愛的男人成親嗎？呵，真是個奇怪的地方。」沐辰嗤笑一聲，似是才反應過來一般，驚愕道，「種馬行為？」

    「是啊，一夫多妻的男人，難道不像種馬嗎？」江欣悅的口氣十分的理所當然。

    更叫人大跌眼鏡的是，沐辰竟然還單手托腮，一臉認真地思考了一番，而後邊重重點頭邊下了結論：「嗯，你不說還不覺得，這麼一說，確實與種馬挺像的。」

    這一景象，著實令江欣悅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沐辰一見她那清冽出塵的笑容，自己竟也跟著笑了，只不過，與此同時，他看向她的目光中，似乎還多了幾分迷戀的神采……

    不可否認的，沐辰十分喜歡欣悅的笑容，她的笑，並不嫵媚嬌人，但卻有一種獨特的清新魅力，讓人看了之後，彷彿連心靈都被洗滌得乾乾淨淨一般。也正是這種笑，在這一刻，深深印入了他的心底，再難抽離。

    「咳咳……」待安靜下來之後，欣悅清了清嗓子，繼而說道，「沐辰，不如，我們交個朋友怎麼樣？」

    「哦？跟你交朋友，怎麼看都是你佔便宜多些，說說看我有什麼好處？」沐辰臉上始終掛著邪笑，口中問出的話語卻有點兒一本正經的意味。

    「好處有很多啊。」欣悅亦是笑著回答，大家把話都說開了，果然再說起話來感覺就是不一樣。不必那麼藏著掖著，就連心裡都舒暢了幾分。

    「說來聽聽。」沐辰故作一副有待審核的模樣，完全沒料到欣悅接下來的話會帶給他更多的驚訝。

    「比如……我可以幫助你們收回風家的產業。」欣悅在說這話之時，看上去一派悠閒自然的樣子，然而，語氣中那認真的程度，任是換了誰，都能夠聽得出來。

    「哦？你？」沐辰眸中掠過一絲訝異，隨即換上了一副明顯看不起她的樣子，開口反問，「你有什麼能耐可以如此自信地說出這番話來？」

    就算眼前的這個女人或許與眾不同，但是，在傳統的觀念裡，他還是認定女人只要男人的疼愛呵護就可以了，至於那些大事，她們這些小女人是不可能會懂的。

    「或許我是沒有什麼能耐，不過，我可以出謀劃策啊。」

    其實，對於風家現在的情況，欣悅心裡能夠猜出個大概，想來是風家財大勢大，行為處事太過高調，以至於引起了某些人的忌憚又或者說是覬覦，所以才會有了如今的情勢。還有那個王媚兒的主人，想必並不簡單。試想一下，像王媚兒那般的人，如果沒有許給她什麼好處，她又何以心甘情願地做了這麼多年的寡婦呢？

    「算了吧。連我和清楊都在發愁的事情，你能有什麼好辦法？」沐辰顯然不相信欣悅有這個能力想出好的辦法，說話的口氣，也還是那麼不以為然。畢竟，那幕後之人，雖然他們不清楚是誰，但是，卻很有可能與朝廷有關。這，也正是他們最為發愁的地方。

    「看不起人了吧。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你和風清楊要對付的那個人，表面上看是王媚兒和風清祥，實際上，卻是另有其人，對吧。」眼見著沐辰不肯相信自己，欣悅也不著急，而是採取擺事實講道理的辦法，「並且，那個人的勢力，還遠遠要比風家來得大，不是嗎？」

    欣悅此言一出，原本還有些不以為意的沐辰，現在已是震驚到無以復加。可是，儘管如此，他表面上還是表現得十分鎮定，但卻並不淡然。

    只見他一個閃身，竟已來到江欣悅面前，還未來得及看清他的動作，一隻大手已然緊緊掐上了江欣悅那細嫩白皙的脖頸，他臉上的表情，也不再是那麼和顏悅色玩世不恭的樣子。

    在這一刻，欣悅忽然覺得，面前的這個人，雖然是頂著風清楊的臉龐，但是就連神態與風清楊都是那麼的極盡相似。

    沒錯，此時此刻，沐辰周圍所散發出的，就是那冰冷駭人的氣息，而這氣息，幾乎與風清楊本人如出一轍一般。只不過，氣息雖冷，欣悅卻能夠感覺得到，他並沒有對她起殺心，只是純粹的恐嚇而已。

    所以，欣悅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恐懼或者害怕的神情，相反的，她十分的鎮定自若，只是，脖子上被他掐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著實比較難受是真的。

    「說，你到底是誰？混進風家究竟有什麼目的？」沐辰的聲音，寒若九天玄冰，冷得江欣悅不由得一陣哆嗦。連帶著掐著欣悅脖子的手，也隨著這聲音更加收緊了幾分。

    不過，欣悅卻還是一臉不怕死的樣子，用真誠的目光，緊緊盯著沐辰不再滿是戲謔的雙眼，開口說道：「我是誰，來自什麼地方，我都跟你說過了。為什麼會嫁進風家，也都已經說過了。其他的，我沒有什麼好說，置於你信不信，卻不是我能控制的。」

    這一段話，她說得異常艱難緩慢，畢竟脖子給人掐著，呼吸不暢，總是會有些難受的。

    「你說得真的都是真的？」沐辰似乎有些猶豫了，畢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現在她的小命就捏在他手中，應該是不會說假話的。更何況，她那一臉坦蕩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在撒謊。

    「當然是真的。」欣悅毫不猶豫地接過話來，天知道，雖然他沒有殺她之意，可要是他這麼長時間地掐著自己的脖子，會很難受的好不好。

    「那你為什麼會知道王媚兒身後另有其人？」沐辰似乎還是心有疑慮，目光輕瞥一眼欣悅，繼續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