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八章 達成共識 文 / 海棠落

    第二十八章達成共識

    「當然是用腦子想的了。」江欣悅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你能不能先把手鬆開？被你這麼掐著我都快要被憋死了。我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小女子，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沐辰聞言，略微猶疑了一下，似是覺得江欣悅說得有點道理，遂鬆開了手，但似乎還有些不放心似的說道：「你最好別玩兒什麼花樣。」說著話，他已然躺回到了適才的軟榻之上。

    江欣悅翻了個大白眼兒給他，道：「你放心，我怎麼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魯班門前弄大斧呢。」

    「你說什麼？」沐辰微微蹙眉，顯然有聽沒有懂。

    「沒什麼沒什麼。」欣悅意識到沐辰估計沒聽說過關公和魯班，也懶得花時間解釋，遂只得糊弄過去。

    「江欣悅，你真的只是猜的？」沐辰似乎也不願繞彎子，一開口就直指正題。

    「是啊是啊，當然只是猜的。隨便想想也能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那王媚兒一個女人，何以能夠在風老爺子去世不久就令風家那麼多產業上上下下的掌櫃夥計對她言聽計從？如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她哪來那麼大的能耐？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幕後之人，恐怕還與朝廷脫不了干係。如此一來，想必風清楊也很頭疼吧，既不想失了祖上傳下的產業，又不想得罪那幕後之人，難道不是嗎？」

    伴隨著江欣悅這一連串的揣測之詞，沐辰的心裡當真是複雜之極。對欣悅的欣賞，似乎又上升了一個高度。眼前的這個女人，彷彿真的有一雙能夠洞悉世事的雙眼，所有事物在她的眼前，彷彿都只能乖乖地呈現出本質。

    「那麼，你有什麼好辦法嗎？」沐辰沒有否認，顯然也就是承認了欣悅的揣測確實屬實。而且，這也確實是一直困擾著他的難題之一。

    五年前，家裡硬逼著他娶妻生子，可是他卻一直未曾尋到中意之人。無奈之下，為了躲避家裡給安排的婚事。只得遠走他鄉，四處遊歷。一年之後，一次很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風清楊，兩人一見如故之後，當即結拜為兄弟。

    他，也就此定了下來，在這座城池一住就是四年。剛開始，風清楊一直對他有所隱瞞，直到試探了他三個月後，才真正相信他，將自己的事情如數告知。

    對於風清楊的信任，沐辰亦是回報了十成十的情義。並且，不辭艱辛義不容辭地幫助他建立和擴展揚風，時至今日，風清楊的對手已然逐漸浮出水面。而這，也令他同時感到頗為為難。

    畢竟，他離家已然五年，對於朝中局勢早已不再清楚。如果幫助清楊，萬一無意中連累了自己父親，那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風清楊亦是如此，遲遲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是以也就這麼一直拖著。

    不過，風清楊對於沐辰的身世，卻是絲毫不知的。他只以為他是一個四處遊歷的江湖人士，並未多想其他。況且，他也從未想過沐辰對他也會有所隱瞞。

    可是，事實終究是事實，這種矛盾的心情已經困擾自己很久了。他很想幫清楊收回產業，但是卻又怕因為自己的幫忙而開罪了父親。是以一直猶豫不決。而今，既然這江欣悅說她有辦法，倒不如姑且一聽，雖然不抱什麼希望。但也未必就沒有意外的收穫。

    「我當然有好辦法了。」相較於沐辰的若有所思，江欣悅倒是表現得自信坦然，一語中的道，「你們是既不想得罪朝廷又想要收回風家的產業是吧。」

    「所以呢？」沐辰看著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之後，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來，雙眼直看著靠坐在桌沿上的欣悅。

    「所以，你們應該先秘密發展自己的產業，當自己的產業有了足夠與風家產業抗衡的力量之時，可以將風家的產業逐一擊潰，然後收購到自己手中。」

    「收購？」呵，這個詞兒倒是新鮮啊。還不等江欣悅說完，沐辰已然開始發問。

    「對，就是收購，簡單點兒說，就是把風家虧錢的產業逐一買回自己手中。」

    沐辰沉默了少許，一雙星眸中溢滿了思索，少頃之後，說道：「這個辦法倒是不錯。只不過，風家的產業是收回來了，你又怎麼能夠保證，這另外一份產業不會如風家一般重蹈覆轍，引來旁人的覬覦呢？」

    「這個嘛……就更簡單了，只要平日處事低調些，將財產暗中轉移到其他地方，表面上，還是一如往常做生意賺錢，但是，朝日王朝首富卻不再是風家，那不就可以輕而易舉解決了？」

    話說到這裡，江欣悅這一句「朝日王朝首富不再是風家」甫一出口，沐辰那雙燦若星辰的星眸便陡然間一亮，如同茅塞頓開一般，當即心裡有了底。

    只不過，儘管他心底覺得這個主意的確絕妙腈綸，但是，表面上，卻依舊擺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似是十分平靜鎮定地說道：「這主意可以一試。」

    江欣悅輕輕瞥了沐辰一眼，心道，古代人就是愛玩深沉。這麼好的主意只怕他心裡都要拍案叫絕了吧。居然還裝模作樣地擺出一副一點兒也不稀罕的表情來。

    「我等著看結果。只不過，希望你別告訴風清楊這主意是我出的。」欣悅也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開口說道。

    「哦？這是為何？」沐辰雙眼一跳，好奇問道。

    「沒有為什麼，我這人吧，向來做事比較低調。」江欣悅堅決相信，做事低調這一原則，無論走到什麼時代應該都是通用的原則。當初在現代時，哪一年的首富榜第一名沒有被國家政府開過刀？這就是血淋淋的教訓啊。所以，朝日王朝的掌權者想要掌控風家，也是理所當然情有可原之事。畢竟，不管哪朝哪代的帝王都絕不會允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培養出一頭雄獅來反咬自己一口。當然，欣悅之所以這麼說，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不希望與風清楊有過多的牽扯。風清楊於她，知道和瞭解得越少越好。

    「呵呵，我倒有些希望你說是你不願與風清楊有過多牽扯。」沐辰唇邊牽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再加上，他又頂著風清楊的臉龐，除了眼神，他此刻的神態，倒真是像極了風清楊。

    欣悅看得微微一怔，心裡卻在腹誹：這沐辰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不成？怎麼連她在想什麼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其實，她卻有所不知，這番話，正是沐辰心裡真實所想。

    見欣悅不說話，沐辰以為是自己把氣氛弄得有些尷尬了，遂撲哧一笑，故作輕鬆道：「開玩笑的。你這麼為風清楊出謀劃策，是為了什麼？難道你喜歡上他了？」

    「呵，」欣悅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口中嗤笑一聲，「你想太多了。」

    說到這裡，她微微一頓，轉過身去將已然空空如也的茶碗斟滿，而後又繼續轉回來說道：「沐辰，我只說一次，我之所以會幫你們出謀劃策，與風清楊沒有任何關係。不過是希望事情早點了結，我也可以早些離開風家。」

    沐辰聞言，閃亮的星眸直直盯著欣悅的臉龐，似乎只要這麼看她，就可以清清楚楚看見她的心底一般。

    欣悅則是坦然相對，任由沐辰看著她。反正，她口中所言都是自己心中所想，沒有什麼好心虛的。

    片刻之後，沐辰終於收回目光，似是終於確定了欣悅適才所說的話了一般。

    「你放心，你不是啞巴之事，我不會告訴風清楊，還有，你所提的建議，我也會說成是我想到的。」

    只不過，就算我不說，風清楊也未必不知道你不是啞巴。後面這一句，是沐辰在心裡補充的。

    能夠令沐辰說出這番話，欣悅心底裡總算長出了一口氣。拿著手中茶碗與沐辰那早已飲盡茶水的茶碗碰了一下，說道：「那麼，我們達成共識了。合作愉快。」

    「呵，既然是朋友，談不上什麼合作不合作的。」嘴上雖是這麼說，沐辰手上卻是拿著茶碗擺出了一個敬酒的動作。

    隨著日頭高高昇起，也是時候讓丫鬟們進來伺候了。

    於是，沐辰搖響了召喚的鈴鐺。

    沒有多久，還是昨日的四個丫鬟，兩個伺候沐辰，兩個伺候欣悅。相同的是，伺候欣悅的兩個丫鬟，看著她的眼神，還是如昨日一般，眼底裡含著濃濃的鄙視。

    欣悅也不去在意，見她們這副樣子實在不爽，心裡琢磨著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這兩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倒是沐辰那邊的靈兒，還是那麼討人喜歡，動作麻利侍候周到，真不愧是常年做大丫鬟的。比起侍候她的兩個來，不知要強了多少倍去。

    一切打點妥當，沐辰以病怏怏的聲音說道：「妞妞啊，你去給奶奶請安吧。平日裡我要靜心養病，所以一般都不去請安。不過你還是要照常前去的。」

    欣悅聞聲，看了看沐辰，眼見他眼裡一閃而過的狡黠，心裡好笑，臉上卻還是恭恭敬敬地點了點頭。

    沒有吃早點，欣悅一路上空著肚子就去了大廳。同昨日一樣的排場，老太奶奶高坐主位，下首位則是王媚兒，至於風清祥，卻並沒有露面，這讓欣悅心裡多少放鬆了點兒。畢竟，被那樣一雙目光滿是猥瑣的眼睛盯著看，任是誰都不會好受的。

    「妞妞，你來了啊。就等你了。」老太奶奶一見她進來，就笑得合不攏嘴似的開口說道。

    欣悅滿面乖巧地走進去，到大廳中央之時，微一福身，算是見過禮了。而後，便坐到了王媚兒對面的位置。

    「怎麼樣？住得還習慣嗎？」太奶奶似乎十分關切地問道。

    「是啊是啊，住得還習慣嗎？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可以跟二娘說，二娘會派人給你好好安排得。」不知為何，一旁的王媚兒竟也是一臉熱心腸地表達自己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