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不堪回首的從前 第113章 幸福 文 / 斷欲
第113章幸福
就在新榮和蝸牛離去的第二天,憂鬱多日的陳默然臉上終於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他跟白狼很開心得喝了一場酒,並且把昨晚的遭遇詳細對他說了一遍。白狼感歎不已,他是個忠誠的馬列主義,對鬼怪的事根本就不相信,經過這一場離奇以後,完全打消了從前的想法,並且對默然從心裡敬佩。最後笑笑說道:「兄弟,當初如果你一念之差跟我一起參加解放軍,說不定現在早已當上了將軍,你的膽識和智慧都在我之上,真是人材啊!這是人民的損失。」
陳默然聞聽哈哈大笑,說道:「大哥是在笑話我,我陳默然根本就不是打仗的材料,也沒有那本事,當初上山是為了打日本人,為死去的春鳳報仇,根本沒想那麼多,日本人投降以後,也是我功成隱退的時候,中國人打中國人的悲劇兄弟無意摻和,其實當將軍也好,做百姓也罷,陳默然依然是陳默然,只要活得瀟灑問心無愧,這一輩子就知足了。」
白狼酒喝了不少,已經有幾分醉意,挑起大拇指說道:「兄弟所言極是,當將軍還真的不如當個普通百姓,跟我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現在所剩無幾了。就是活著的多數也被打成了右派,有一些頂級的人物下場更慘,甚至被打成了反革命。你說大家都在同一個戰壕裡,相互擋過槍子,天下打下來以後怎麼都變成了仇人?人心有那麼善變嗎?」
陳默然也喝得面紅耳赤,說道:「別人變不變我不知道,反正我陳默然不會變,現在如果有槍子的話,我還為你擋。」
白狼道:「是啊,當初你就為我擋了一槍,我白狼這條命就是你默然兄弟給救的。早晚這條命還要還給你,還記得嗎?從前你送給我兩把駁殼槍,我一直當寶一樣收著,現在也沒有用武之地了,不如還是物歸原主吧。」說著從腰裡掏出了兩把手槍,放在了酒桌上。這兩把槍依然嶄新如初,膛線完好無尋。陳默然一陣驚喜,抬手拿了起來,熟練的拆卸下來,又及其熟練安裝好,對準一旁的茶杯瞄了瞄,哈哈大笑一聲:「大哥,謝謝了!」
陳默然對槍的喜愛是出於一個槍手的本質,就像一個武功極高的劍客對名劍的欣賞一樣,即便是金盆洗手或者封劍以後,猛的看到了絕世的寶劍,仍然按耐不住心頭的激憤,總想一試身手。他興奮地說道:「這是一枝德國造駁殼槍,它的正式名稱叫毛瑟「m1932』式手槍,口徑7.63毫米,彈容二十發,有效射程一百米,這種槍適合近戰,槍身後有快慢機頭,撥動連發機頭,能頂枝小衝鋒鎗,可是枝好槍。」
白狼點了點頭說道:「裡面的子彈還在,仍然是40發,這槍在我手裡一次沒有用過,還要幫你保養,太不划算了,以後這事別麻煩,也懶得管這閒事。」
兩個人正在說話之間,春生卻一步走了進來,忽的看到了父親手裡的槍,兩隻眼睛象燈泡一樣閃起了亮光,驚呼一聲:「槍?爹,哪來的槍啊,給我玩玩!」
陳默然瞪了兒子一眼,說:「去去,一邊玩去,小孩子家玩什麼槍,小心別蹦了腳面,趕快學習去。」
春生的口水差點流了出來,衝著白狼使了個眼色,白狼立刻後悔了,春生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得意門生,這小子學武很有一套,進步非常的快,這兩把槍應該送給他當見面禮才對,人家叫你一聲師傅總不能白叫吧?於是呵呵一笑說道:「兄弟,你當初殺那六個日本鬼子的時候年紀應該跟春生一般大吧?憑啥你能玩春生就不能玩?現在我後悔了,手槍收回,我要送給自己的徒弟教他練習槍法。」
陳默然吃了一驚:「徒弟?你啥時候收了個徒弟?我咋不知道?是誰?」
白狼神秘一笑,忽的把槍奪了過來,嘻嘻一聲說道:「就是你的親兒子,我的乾兒子春生啊,現在是我的開山大弟子,我就是組織,這槍被組織沒收了。」轉身對春生說道:「走,乾爹教你練習槍法,你爹的槍法就是我教的,一個月之後保證你可以百步穿楊。」
春生驚呼一聲,歡天喜地把兩隻槍接了過來,沖陳默然調皮地吐了下舌,一手拉住白狼向村外的野地裡跑去,陳默然在後面有點擔心,沖白狼說道:「大哥,小心別把他慣壞了。」白狼理也不理,跟著春生跑了出去。
白狼教會春生槍法的同時,也教會他手槍的拆卸方法,同時還教會他如何保養,並且對他講了各種槍支的結構。春生用心聽著,一步一步記在心上。在白狼手把手的傳授下,春生很快學的**不離十,很準確的可以射中50米以內碗口粗細的樹木,他高興地歡天喜地,父親是大隊的村長,生產隊就有縣裡發給民兵的步槍,所以子彈不缺。正在他興致勃勃練習的時候,父親陳默然卻領著一個女人來了。春生看到那是學校裡的張老師。
張老師仍然保持著淑女的形象,腦後的大辮子粗大油亮,身上穿著一件粉紅的襯衣,雖然不太嶄新卻很乾淨,看到春生的時候。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笑容。春生卻沒有打招呼,好像沒看到她一樣,繼續玩弄手裡的槍,張老師上前一步,笑笑說道:「春生,還在生我的氣啊?事情搞清楚了,那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幾個新生已經交代了,那天你是阻止他們幹壞事的,學校很過意不去,派我來請你回去,怎麼樣?給個面子吧?」
春生鼻子哼了一聲說道:「我被人冤枉了,也挨了打,面子早就丟盡了。這件事已經在我的心理落下了陰影,再去學校同學異樣的眼光也能把我砸死,還是當農民好,我不上學了。」
「你說啥?」陳默然一聽就來氣了,怒道:「你個小王八羔子,想翻天啊?張老師親自來請你,這是多大的面子啊。你還想怎麼樣?想種地不收你,馬上收拾東西,滾回學校去!」
的一頓訓斥,春生終於低下了頭,乖乖走回了家。其實他心裡一直想上學,剛才說的不過是氣話。他知道,學校的課桌在等著他,鳳妮也在等著他,所以連忙收拾了一下,跟著張老師上了路。一路上他開心不已,好像當如剛進學校一樣,一切都是那麼新鮮,小鳥在枝頭唱歌,鮮花在路邊怒放,天空是前所未有的藍,沒有一絲雲彩,幾隻翱翔的蒼鷹從天際掠過,發出嘎的一聲鳴叫。他的心理就像這翱翔的蒼鷹一樣,有一種展翅高飛的感覺,哈哈大笑著腳步邁的飛快,張老師在後面幾乎都跟不上了。
春生放慢了腳步,張老師幾步趕上,喘著粗氣問道:「春生,你整天嘻嘻哈哈一副開心快樂的樣子,活得真瀟灑。」春生笑了笑說:「是啊,我感到自己很幸福,我有一個愛我的媽媽,還有一個愛我的爸爸,另外還有白狼伯伯和肖建叔叔,他們對我都很好,我被幸福包圍著,能不快樂嗎?我到學校要好好學習,長大了做官,坐汽車,讓我爹和我娘每天都能吃上窩窩頭,還有每一個愛我的人,讓他們幸福一輩子。」
張老師笑了笑說道:「那我呢?算不算對你好的人?」
春生眨了下眼說:「勉強算一個吧,」
張老師說:「那你怎麼對我?」
春生笑了笑說:「那我也讓你幸福一輩子,行了吧?」
張l老師忽然停住了腳步,她的臉上頓時飛起了一朵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