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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風殺氣畢露的臉 文 / 西方之炎

    第二百七十八章風殺氣畢露的臉

    淨塵淨世並不知道戰天風曾大敗雪狼王的事,但戰天風眼中電光激射,殺氣凜凜,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服,一齊應了聲是。

    殺氣有兩種,一種從沒殺過人,只是想殺人,眼光再凶,內裡卻總是少點什麼。一種是真正的殺過人,眼光給血洗磨過,或許不是那麼鋒芒畢露,但那種內在的氣勢,卻有一種無形的攝人之力。

    戰天風歷經血戰,先後殺死胡兵數十萬,眼中殺氣畢露時,眼前現出的便是遍地的死屍,他的眼光,幾乎就是從死屍堆裡透出來的,生冷冷的攝人,所以淨塵兩個雖不知他曾打敗雪狼王的事,也懾服於他眼中的這種殺氣,不認為他是在吹牛皮說大話。

    側後的白雲裳看著戰天風殺氣畢露的臉,卻就癡了,心中只是想:「他若站在天安城頭,金狗敢抬頭看他嗎?」

    淨塵與淨世對視一眼,同時拜倒,淨塵道:「我們即刻回佛印寺去,重整寺廟,收攏弟子,還盼方丈多多保重,早日了證因果,回歸本寺。」

    「你兩個好生去吧,有金果師兄跟著我,你們不必擔心。」

    淨塵兩個復拜一拜,起身往西去了。

    看著淨塵兩個背影消失,戰天風歎了口氣,道:「金果大師給我的實在是很多,只是我真的當不了和尚,可不知道要怎麼回報他了。」

    白雲裳宣了聲佛號,道:「金果大師在天有靈,自必也已知道你其實不是銀果轉世,自然也不會怪你的了。」

    戰天風又歎了口氣,轉過臉來,笑道:「好了雲裳姐,我們走吧,再遠一點該有狗了,我請你吃狗肉好不好?」

    「好啊。」白雲裳咯咯笑,微一凝神,道:「不過我要先趕到須彌寺去,到那邊再吃你的狗肉不遲。」

    「須彌寺,在哪裡?遠不遠?做什麼?」戰天風有些失望。

    「須彌寺是毒龍澤外最大的一座寺廟,離這裡有三百多里吧。」白雲裳往南看了看,道:「我來之前得佛門傳信,說平波國與巨魚國起了爭執,兩國分別是紅雪國與淨海國的屬國,兩國若打起來,說不定會引起紅雪與淨海的戰爭,所以我要先聽聽信,若是不對,那就要趕去看看。」

    「打就打吧。」戰天風撇了撇嘴:「江山是帝王的江山,輸贏也是帝王的輸贏,愛打愛摔,隨他們去好了。」

    白雲裳歎了口氣,看著戰天風眼睛,道:「輸贏是帝王的輸贏,但苦難卻是百姓的苦難啊。」

    她清明靈秀的雙眼裡,滿盛著慈悲的慧光,戰天風本來想要勸勸她,但看了她這種眼光,打消了念頭,也歎了口氣,道:「雲裳姐,我知道你心憂天下,可這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玄信軟弱,群藩強橫。」白雲裳眼望天邊,好一會兒才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頭,但是這麼個形勢,盡力而為吧。」

    兩人不再說話,隨即趕往須彌寺,到須彌寺,寺中住持告訴白雲裳,三神僧傳了急信來,說平波國巨魚國互不相讓,各調重兵,隨時準備開戰,他三個勸不了,要白雲裳快去,盼能借她的大智慧勸和兩王,白雲裳一聽急了,對戰天風道:「我必須立即趕到平波國去,風弟,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戰天風實在是非常的想和白雲裳呆在一起,但想著白雲裳所做這一切其實都是在替玄信盡力,心裡就怎麼也轉不過彎來,略一猶豫,道:「雲裳姐,還是你一個人去吧,天下的事我真的管不了,我現在只盼能早日找到晨姐。」

    白雲裳明白他心中所想,點點頭,道:「那好,我先走,蘇晨的事,我會傳下佛門秘信,相信一定可以找到的。」

    當下分手,戰天風呆立夜風中,白雲裳背影良久,他仍是一動不動,壺七公暗暗點頭:「白雲裳當面也拉他不動,這小子還真是記仇啊。」也不喊戰天風,只把了雞公壺,在一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酒。

    好半天,戰天風自己醒過神來了,看了壺七公道:「七公,咱們現在到哪兒去?」

    「能到哪兒去?亂逛啊。」壺七公滋溜一聲把雞公壺中的最後一口酒喝進了肚子裡,道:「擄走蘇晨的那人,還有酒店裡的那神秘人,可能是一人,也可能是兩人,但不管幾人,只要我們在江湖上晃蕩,他自然就會找上來。」

    「有理。」戰天風精神一振,道:「那我們就走吧。」

    「急個屁啊,這黑天半夜的。」壺七公翻他一眼:「你小子去捉隻兔子什麼的,老夫去去就來。」說著晃身掠了出去。

    戰天風不知道他到哪兒去做什麼,不過這會兒心情大不好,也懶得問,依言去捉了只覓夜草的兔子來,剝皮烤了,堪堪烤熟,壺七公回來了,手中還提了個包袱,戰天風瞟了一眼,道:「什麼東西啊。」

    「衣服。」壺七公撕半隻兔子大嚼。

    「衣服?」戰天風奇了。

    「裡外一新,再把面具也換過,老夫就不信酒店裡那隻鳥還能把老夫認出來。」壺七公一臉的不服氣。

    「可你不是說要讓那人來找我們嗎?」戰天風不解。

    「老夫想過了,那樣還是不行,擺在明裡,事事給人當傻子戲,這事老夫不幹。」壺七公搖頭,瞟一眼戰天風:「你放心好了,那人即出了手,必不會閒著,一定會在江湖中活動的,我們在暗裡慢慢看,反而能揪住他的狐狸尾巴。」

    「高明。」戰天風一翹大拇指。

    吃了兔子,索性找處小河洗了澡,隨即換上衣服,壺七公又翻兩張從未用過的面具出來,和戰天風各自戴了,壺七公以前選的面具都是比較老氣的,這次卻選了張嫩的,最多看得二十歲,和戰天風並肩一站,還真像是哪一派的年輕弟子,師兄師弟並肩行走江湖呢,戰天風看了好笑,抱拳道:「壺師兄。」

    「去你的。」壺七公給他一腳,自己卻也哈哈大笑起來,也抱一老拳:「戰師弟,不對,名字也改一下,你把名字倒過來,嗯,有心人還是能聽出來,對了,再改個字,風天白,老夫就是符七了,鬼畫符的符。」

    「風天白。」戰天風念叼:「倒過來豈不是白天風了。」

    「白天瘋不行啊?」壺七公鼓起老眼。

    「行行,當然行,那我就是白天瘋了。」戰天風大笑點頭,抱一老拳:「原來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鬼畫符符兄啊,幸會幸會,小弟風天白,江湖人稱白天瘋,這廂有禮了。」

    兩個大笑一氣,壺七公道:「夜行曉伏,三千里後,買兩匹馬,咱師兄弟再公然在江湖中現身,如果酒店裡那傢伙還能認出老夫來,老夫從此收山,江湖上也就沒有天鼠星壺七這一號人物了。」

    「衣服換了澡也洗了,即便那人像閻王殿一樣憑氣味認人,那也沒轍了,還能把我們認出來?絕不可能。」戰天風斷然搖頭,這時他已猜到壺七公換衣服洗澡的目地了,顯然是受了閻王殿以狗聞氣味認人一事的啟發。

    壺七公引路,兩人連夜狂奔數百里,近天明時找了座大山隱身燒雞烤兔子,到夜裡再又狂奔,三個夜晚奔出三千多里,壺七公真個又掏銀子買了兩匹馬,還買了兩把劍,和戰天風一人一把,又塞給戰天風一大袋金瓜子,讓戰天風在人前大充闊少,可憐戰天風雖當了一回天子,身上從來也沒幾個錢,得了金瓜子可就眉開眼笑,道:「你老放心,本窮少爺充闊少最拿手了,絕不會給符師兄你丟人就是。」

    第二天兩人公然現身,到一座城裡,挑了家最打眼的酒樓,小二迎上來,戰天風劈面一金瓜子:「前頭引路,這金瓜子賞你的。」把那小二樂的啊,下巴頜子差點落到了地上,喜顛顛引到雅座,服侍戰天風兩個比服侍他爹還周到,一時吃畢,戰天風又是一金瓜子拍在桌上:「酒菜還勉強,不要找了。」把那掌櫃的下巴頜子又樂跌了。

    穿城而過,晚間吃飯,又是這德性,壺七公又氣又笑:「你小子可真是個金瓜子二世祖了。」

    「你老不是讓我充闊少嗎?」戰天風大翻白眼:「闊少不就是這麼充的?」

    「闊和冤大頭是兩回事,不過老夫也懶得教你這小子。」壺七公哼了一聲:「但有件事要說在前頭,招出狼來,你小子得自己應付。」

    說有狼,狼還真來了,到晚間一下就來了三伙小毛賊,頭一夥給戰天風三兩下打走,後來兩伙有趣,先還自己打了起來,戰天風便看戲,兩伙賊打個半死,眼見分不出輸贏,又講和,各佔一邊店面,二一添做五,談判搶了戰天風後怎麼分髒,戰天風又氣又笑,大罵出手,乒乒乓乓一頓亂打,鬼哭狼嚎,屁滾尿流,只是待得把盜賊盡數趕走,天早就亮了,壺七公卻是一直睡在床上,老偷兒平日睡覺絕無呼嚕,這是做賊的基本功之一,偏偏這夜卻把呼嚕打得山響,戰天風自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又氣又笑,卻是不敢吱聲,壺七公有話在先,他吱聲怕壺七公踹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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