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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小姑娘的打扮 文 / 西方之炎

    第二百二十六章小姑娘的打扮

    他說到這裡,又停了下來,破癡性子有些急,道:「師兄問了句什麼話?」

    「當時白雲裳是在家的小姑娘的打扮,我問清風神尼,怎麼不給白雲裳剃度?」

    「你就問這個啊?」破癡有些失望。

    德印卻道:「清風神尼怎麼答的?」

    「她答了我八個字:白雲常自在,流水任西東。」

    「清風神尼這話是什麼意思?」德印眼中露出凝思之色:「流水任西東,她是說白雲裳和佛門無緣嗎?可據我所知,白雲裳出生三日就進了佛門啊,是清風神尼一手帶大。」

    「即便是生在佛堂裡,也未必就一定和佛門有緣。」破癡哼了一聲。

    德印看著潮音,潮音眼中有迷惑之色:「我也不明白,若說白雲裳和佛門無緣,我見她時她便已現成佛之像,事實上數年後她便在黑蓮花中現出佛像,若說她與佛門有緣,清風神尼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呢?而且最讓人不可捉磨的,就是清風神尼一直不肯給白雲裳剃度,這又是為什麼?」

    德印奇道:「你沒問清風神尼嗎?」

    「我想問。」潮音搖了搖頭:「但清風神尼說,不必問,一切到時自知。」

    「這是什麼意思?」破癡皺起了眉頭:「她那白雲自在的話,難道是說要放任白雲裳自由自在?」

    德印與潮音對望,眼中都有憂色,好一會兒,德印道:「白雲裳為我佛門千年僅見的傑出人材,絕不能放任她墜入紅塵。」

    潮音破癡一齊點頭,破癡道:「依我之見,一掌打死那小子。」

    「絕對不可。」德印潮音同聲喝止,德印道:「白雲裳智慧非比尋常,對她,只可曉之以理,絕不可迫之以強,否則必適得其反。」

    潮音點頭,眼中有深思之色,道:「這可能也是清風神尼白雲常自在這話的真意,便是清風神尼也不想勉強她。」

    「有道理。」德印點頭:「這事不可胡來,但要早做籌劃。」

    潮音破癡一齊點頭。

    戰天風踏入先天之境,功力大進,但武功上卻還差得很遠,他學過的武功,一個是鬼刀,一個是神鍋大八式,都不是什麼了不得絕學,而且他還都是自學的,許多精妙之處都還領悟不到,如果不是借身法打了就跑,而是與白雲裳真個放對折招,沒有一次能接到三招的,他又不想學劍,還就愛了那鍋子,白雲裳也不勉強他,只替他把原有的武功編排了一下,右手鍋子左手字,再加上玄天九變的身法,以白雲裳的眼光一搭配,立時威力大增,這麼喂得半個月招,戰天風已可以在白雲裳劍下硬撐到三十招以上,雖然他心中還有些沮喪,不過其實已經是不錯了。

    如果以功力論,白雲裳站在山尖上,今天的戰天風也至少到了半山腰,但以武功論,戰天風卻還在山腳下,神鍋大八式是絕對無法與白衣庵精妙絕倫的明月天心劍相提並論的。

    無數珍奇耀世眼,一輪明月照天心。白衣庵的明月天心劍至簡至樸而妙合天然,便如佛法,看似平平無奇,其實圓融廣大,無所不包。而明月天心劍到白雲裳手裡,更達到了大成的境界,有好幾次,白雲裳明明沒出劍,戰天風卻感到劍已在喉,不得不避,出劍時有劍似無劍,不出劍全身是劍,這種境界,戰天風連做夢都想像不到。

    佛印宗的三千手印雖也是佛門奇功,千變萬化,但手印的變化主要是帶動靈力變化,不是用來折招的,所以只能對神鍋大八式有所輔助,真要用來放對,那還不如神鍋大八式呢,只除非配上玄天九變打了就跑,手印加神鍋大八式如果不是配上玄天九變,想在白雲裳劍下撐到三十招,還真有些難,玄天九變的身法真的非常有用,戰天風越練到後來,越覺玄妙無窮。

    又過了幾天,這天白雲裳從三神僧處回來,對戰天風道:「玄信急召我去歸燕城,也不知什麼事,我得去一趟。」

    說著她看著戰天風,她沒往後面說,但戰天風自然明白她眼中的意思,道:「我等姐姐回來,姐姐回來之前,我絕不離開天安城,天安城多漂亮啊,天天給姐姐趕著練功,都沒去看過,這次非看個飽不可。」

    他嘻嘻笑,白雲裳自然也明白,心下感動,輕輕握了他手,道:「風弟,謝謝你。」

    戰天風搖搖頭,沒有說話,白雲裳在他心中同樣是非常重要的人,他不能這麼硬讓白雲裳為難,白雲裳不可能守玄信一世,也不可能真要他陪一生一世,機會總會有的。

    馬橫刀的仇一定要報,玄信一定要死,這一點絕不會更改。

    白雲裳當天就離開天安趕赴歸燕城,潮音等三神僧並未跟去,紅雪王雖已廢了假天子,上表迎立玄信,但三神僧仍要留下來,以防萬一之變。

    白雲裳一走,戰天風心中一下子就覺得空落落的,也沒什麼心思練功了,幾乎整天就在酒館裡泡著,他現在真的很難喝醉,泡一天基本上也沒什麼醉意,當然,他也不是大口狂灌,只是慢慢的喝著,也不和人說話,獨自出神。

    他以前是沒有一刻鐘坐性的,但今天的戰天風,真的已不是以前的戰天風,他嘴上似乎仍很油滑,心卻已經深深的沉了下去,在不經意間,在他的嘴角,偶爾可以看到一絲絲的狠意,這種狠勁兒,只有在那種心若堅鋼的身上才能看到,粉身碎骨,永不回頭。

    殺玄信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玄信一定要死,哪怕毀天滅地,同歸於盡。

    過了十來天,這天戰天風去酒館中喝酒,突然聽到傳言,說玄信要冊封白雲裳為皇后,這次白雲裳去歸燕城,就是和玄信完婚去了。

    這傳言像一個炸雷,猛擊在戰天風頂上,他走了數家酒館,幾乎都在說這件事,傳言的來源他也找到了,來自紅雪王,紅雪王並已上表恭賀玄信大婚。

    雖然戰天風絕不相信白雲裳會嫁給玄信,但馬橫刀的死,讓他知道,這世間沒有絕對的事情,而他最擔心的,是白雲裳在某些方面和馬橫刀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這傳言未必是空穴來風。

    戰天風當即便離開天安城,以玄天九變身法趕往歸燕城。

    戰天風離開的當天夜裡,三神僧就知道了,不過三神僧也聽到了城中的傳言,潮音道:「白雲裳說過戰天風會留在寺中,他也確實一直沒走,這麼突然離去,必是聽了天子要娶白雲裳的傳言。」

    「必是如此。」德印點頭。

    「那小子本來就想刺殺天子,又對白雲裳心存幻想,現在聽說天子要娶白雲裳,自然是再忍不住了,必然會起心刺殺天子。」破癡叫。

    「定然如此。」德印點頭,看向潮音,潮音眼中卻有著迷惑之色,道:「我兩次跟白雲裳見天子,白雲裳都是以觀雲心法對著天子,天子在她面前幾乎頭都抬不起來,怎麼會突然起心想要娶她?」

    破癡急道:「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最重要的是趕快去歸燕城,阻止那小子妄動。」說到這裡卻又哼了一聲:「不過那小子想要刺殺天子,也只是癡人說迷而已。」

    潮音道:「戰天風當然不可能刺殺得了天子,但白雲裳在那兒,如果枯聞夫人要殺戰天風,白雲裳必會阻止,那就麻煩了。」

    「師兄這話所見極是。」德印用力點頭。

    三神僧商量定了,當夜便也急趕往歸燕城。

    戰天風以玄天九變急趕,僅用了不到六天的時間便趕到了歸燕城外,到了歸燕城,他知道再急也不能冒然亂來,一路急趕,靈力消耗極大,若這樣直闖進玄信皇宮,有死無生,當夜便在城外一個隱密處坐息了一夜,第二天收斂靈力,更不借遁術,徒步進城。

    他這時功力已到一流這境,斂息功自也大有長進,戴上面具後,看上去就是一個最尋常不過的江湖漢子,即便是鬼瑤兒面對面撞上他,只怕也未必能認出來,像枯聞夫人文玉梅那種只見過他一兩面的人,再莫想認得他就是戰天風。

    歸燕國為西南大國,做為王都的歸燕城裡,人煙十分繁茂,戰天風進城,先找了間酒館,一面喝酒,一面尖耳聽食客議論,奇怪的是,在這歸燕城裡,反倒沒人說起玄信要娶白雲裳的事,不過戰天風細一想也就不奇怪了,想:「玄信大婚,不是小事,必然是先通知紅雪王等諸侯,然後才會對天下宣佈,所以歸燕城普通老百姓反而不知道。」

    戰天風喝了一日酒,城中的情形便打聽出了大半,歸燕王為示對天子的祟敬,將王宮讓給了玄信住,自己搬到了太子府。

    玄信當然也不會虧待歸燕王,他有意封四大國為四霸,歸燕為四霸之首,紅雪次之,淨海又次之,反倒是最初擁立玄信的三吳因為實力衰弱,只能添為四霸之末,再一次顯示了玄信過橋抽板的本性。

    七大玄門被封為七大國教,都是感恩戴德,其它幾派還罷了,尤其是與無聞莊走得最近的古劍門和修竹院,最是興奮賣力,兩派都是高手盡出,由掌門人靈棋道人和清貧道人親自率領,輪班在玄信宮中值守,枯聞夫人則乾脆住在王宮中,以安全之名,一手掌控玄信的出行宿住。

    戰天風等到天黑,在王宮附近的一個小巷子裡煮一鍋一葉障目湯喝了,運起斂息功,摸到宮牆邊,翻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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