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挎刀侍衛的背後 文 / 西方之炎
第二百二十七章挎刀侍衛的背後
戰天風小心翼翼,不敢有半點冒失,翻牆進去後,先找個高處將王宮的地形建築大體看了一下,他到底做過天子,各宮的主次及作用,大概能弄明白。
看了一會,估算了一下玄信的寢宮和上朝的正宮所在,他卻不去寢宮,反向正宮摸去。正宮後面不遠,有一片園子,園中有幾處假山,戰天風找了一個比較深的假山洞裡藏了進去,默默坐息。
絕大部份人刺殺都會選在晚上,但戰天風卻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晚間雖利於行動,但晚間的守衛也要嚴得多,尤其在玄信的寢宮周圍,肯定是高手遍佈,枯聞夫人十九也會在附近,那樣過於冒險,成功的機會要低很多,而一旦刺殺失敗,打草驚蛇,下次再想動手就要難多了。
所以戰天風不去玄信寢宮,也不在晚間動手,他要等到明天玄信來上朝的時候,天一亮守衛就會鬆懈得多,從寢宮來正宮的途中更有太多的刺殺機會。
必要一擊而中。
戰天風在心底暗暗咬牙。
他不知道白雲裳在哪裡,也很想見到白雲裳,不過他也忍住了,因為他想過,就算白雲裳因為某些原因答應嫁給玄信,但至少性命不會有什麼危險,到馬橫刀白雲裳這個層次,除非自己一心求死,否則別人想要加害,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戰天風相信白雲裳不會有什麼事,而如果他去找白雲裳,一則說不定會驚動枯聞夫人等人,再則就算不會引起別人警覺,白雲裳見了他,也一定不會讓他出手,所以他沒有去找白雲裳。
戰天風默默坐息一夜,同時凝神留意宮中守衛,守衛果然嚴密之極,除了侍衛不停的交叉巡邏,每隔一定的時辰,便有數名高手組成的巡邏小隊在左近掠過,這樣的巡邏小隊至少有三隊,每一隊中至少有一名一流高手,實力確是極其驚人。不過戰天風藏身假山洞中,又以斂息功靜坐,卻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天漸漸亮了,坐息了一夜,戰天風精神空前飽滿,同時他留意到,夜間巡邏的高手組成的小隊不再出動,就是普通侍衛的巡邏也少了,白天的防守果然要鬆得多。
戰天風摘了面具,再煮一鍋一葉障目湯喝了,從假山洞裡出來,看正宮附近的地形,同時留意宮女太監的各種說話,從隻言片語裡,他知道玄信白天會來上朝,與歸燕王等商議返駕天安之事,不過玄信要娶白雲裳的事,宮女太監也是一字不提,戰天風心中雖有疑念,也只是一閃而過,反正無論如何,今天必要刺殺玄信。
戰天風估摸著時辰,差不多半個時辰了,便溜回假山洞裡藏身,同時煮一鍋耳聰目明湯喝了,耳目加倍聰靈,他身在假山洞裡,宮中的動靜卻能大致把握,伺機而動,如果玄信不來上朝,他就要摸準地方,找上門去。
很快就有了動靜,先是一隊侍衛一路排過來,一直排到正宮門口,然後是幾名高手一路巡視過來,靈力亂掃,戰天風收斂靈力,只默默感應著對方的靈力,而絕不發出一絲靈力,這種情形下,即便是枯聞夫人也是休想發現他的。
不多會,戰天風耳中聽到大隊人車的響動,知道是玄信車駕到了,他完全不敢發出靈力,只以耳朵聽著動靜,約摸車駕到了里餘外,戰天風煮一鍋一葉障目湯喝了,慢慢走出來,同時極力收斂靈力,他知道,枯聞夫人十九就在玄信車駕前後,以枯聞夫人之能,只有稍有一點點不對,枯聞夫人都會生出警覺,而要想刺殺成功,必須要在枯聞夫人完全沒有警覺的情況下,否則他功力即便到了白雲裳的級數,也休想能殺得了玄信。
戰天風像一個幽靈一般,飄到了一個挎刀侍衛的背後,這些侍衛都是十步一哨,左右各一,戰天風貼到那侍衛身後,更盤膝坐了下來。
「瑤兒在我入房的時候就可發覺,雲裳姐則在院門外就可以發覺我,枯聞夫人功力或許比雲裳姐略差,但絕對強於瑤兒,這麼近的距離內,她是一定可以感應到我的,但我貼在這侍衛身後,侍衛的呼吸聲應該是個最好的遮掩。」戰天風心下凝思,不過並沒有太大的把握。
車駕越來越近,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象微風輕輕拂過,戰天風知道那是枯聞夫人的靈覺,心下微凝,盡力運起斂息功,呼吸綿綿,同時眼睛微閉,只以一點餘光從眼皮子裡射出去,看向來路。
先從路盡頭出來的,是一隊前導的侍衛及太監宮女,然後是鄧玉寒木玉貴並肩走出,上次中了飛絲天網,鄧玉寒竟是沒死,可能是給枯聞夫人救過來了,枯聞夫人之能,再一次引起了戰天風的警覺,一代宗師,絕對是不可以小視的。
兩人身後,現出一輛馬車,四馬拉乘,馬車上打著敞簾,枯聞夫人端坐車上,戰天風不敢直視,只以眼角餘光瞄了一下。
文玉梅緊傍著馬車而行,長劍背在背上,眼光偶爾左右一掃,銳光四射。
再後面便是玄信的車駕,六馬拉
乘,玄信的車子上不是四面透光的敞簾,但從前面的簾子看進去,仍可以看到玄信的身影。
往車子裡瞟了一眼,戰天風眼光立即收了回來,他不想引起枯聞夫人的警覺。
緊傍著玄信車駕的是枯聞夫人的大弟子曾玉仁,曾玉仁臉上卻有些木訥,不像文玉梅一樣殺氣四射。再後面是廣玉昆和張玉全,然後又是一幫宮女太監侍衛什麼的,倒是不見古劍門和修竹院的老道,但僅是枯聞夫人和她的六大弟子,已是一股駭人的實力,當世絕沒有任何人敢小視這七人的力量,身手高絕如白雲裳荷妃雨也絕對不能。
戰天風心中並無半絲畏懼,一眼看清情勢,他把眼光收了回來,返觀內照,靜待車駕近身。
他只擔心一件事,枯聞夫人會搶先發現他,只要枯聞夫人不能搶先發現他,他有絕對的自信可以殺了玄信,然後安然脫身,即便以枯聞夫人之能,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溜走,追不上他,實力再強十倍也是沒用的。如果文玉梅六個是四面佈防,那倒還麻煩點,因為只要文玉梅六箇中的任何一個遲滯他一下,枯聞夫人便可趕上來,像枯聞夫人這種能以元神御劍的絕頂高手一旦近身,戰天風再想脫身就難了,他在白雲裳劍底試過多次,五丈之內,白雲裳一旦以元神御劍,他無論如何也脫身不得。
也許是他功力大進後斂息功也強了許多,再加上又盤膝在一個侍衛身後,那侍衛的呼吸心跳聲遮掩了他微弱的呼吸,枯聞夫人竟一直沒能發覺他,枯聞夫人的車駕緩緩從面前過去,然後玄信的車駛過來,戰天風慢慢的抬起手,雙手捏訣,在玄信的車子剛好駛過面前時,暗念口訣,兩枚鬼牙閃電般齊射出去,鬼牙射穿簾子時,他看得清楚,兩枚鬼牙一枚正中玄信太陽穴,另一枚打在腮幫子上,都是對穿對過。
戰天風一次射兩枚鬼牙,是怕一枚萬一射不中,或者就算射中了,又給枯聞夫人以什麼大神通救活了,這時看得清楚,兩枚鬼牙把玄信腦袋射了兩個大洞,枯聞夫人便真能翻天,那也是救玄信不活了。
鬼牙一射中玄信,戰天風立即湧身後退,口中同時大喝:「玄信你這忘恩負義的小兒,今日為馬大哥報仇。」
這中間說來囉嗦,其實都是一瞬間事,幾乎他鬼牙一出手,靈力一動,枯聞夫人立即發覺,一點靈光剎時便鎖住了他,同時間飛身撲過來,而戰天風也同時開始後掠,枯聞夫人身法快,他卻更快,一個鷂翻,立時與枯聞夫人拉開距離,戰天風先前擔心一次射出出兩枚鬼牙,雖然功力大進,身體只怕也會發虛,但卻並沒有發虛的徵象,不過這會兒他也沒心思多想,只是往王宮外急掠。
「哪裡走?」百丈外空中忽地升起兩人,是兩個老道,其中一個戰天風認識,是古劍門五靈之一,曾和馬橫刀動過手的靈心道人。
戰天風微吃一驚,兩道正擋在前面,玄天九變的身法再奇幻,也是絕繞不過兩道的,雖然他還隱了身,但在高速飛掠靈力急劇運轉的情況下,以靈心兩道的功力,不要用眼睛看,也可以清清楚楚的感應到他,而只要一交手,哪怕交手一招,後面的枯聞夫人就能趕上來,便再無逃去的可能。
一看情勢不對,戰天風左腳立時斜跨,向左面飛掠,掠出不到二十丈,前面數十丈開外又升起兩道,這兩道戰天風都不認識,但一看兩道眼光氣勢就知道都是一流高手,絕不在靈心兩道之下。這兩道升起的同時,另兩面又各有兩道升起,其中一人戰天風見過,是修竹院的掌門人清貧道人。
大拍枯聞夫人馬屁,全派盡出來玄信宮中值守的,就是古劍門和修竹院,一看了這八道,戰天風立時想起那日殺馬玉龍時,鬼狂在石林前說的一句話:「靈棋、靈鏡、靈悟、靈霄、靈心,五靈之末,清貧、清寒、清直,三清之首。」
「這八個老雜毛顯然就是五靈三清了,他們不是輪值嗎?怎麼全伏在外圍?是湊巧?還是預有圖謀?可他們怎麼知道我會在今天來刺殺玄信?」戰天風心念電轉,四下一掃,卻已明白,若不另生他法,今日無論如何衝不出去,他見事極快,一轉念間便生出主意,身子一旋,驀地裡仰天長笑,笑聲中同時取鍋喝水解了湯力,現出身來。
他一笑現身,枯聞夫人停步不追,冷笑一聲道:「果然是你這小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