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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七喜探子 文 / 西方之炎

    第八十章七喜探子

    血狂一跳水,那幾個隨從慌忙下馬,解開納珍手腳上的繩子,白鴉顫巍巍站起身來,對納珍抱拳道:「小畜生無禮,還望納珍大人多多諒解。」

    納珍驚魂稍定,那兩個護衛牽了他馬過來,納珍翻身上馬,對白鴉冷哼一聲:「今天的帳咱們慢慢算。」說著卻又瞟一眼湖面,生怕血狂會從湖裡突然竄出來似的,一拍馬,帶了兩個護衛匆匆而去。

    戰天風沒想到這齣戲這麼收場,一時大失所望,這時卻又聽得馬蹄聲急響,一騎飛馳而來。

    「這又是哪路角色?」戰天風扭頭看去,見那騎者也是和血狂一樣的年輕人,身材也同樣驃悍狡健,不過卻是一張黑臉,這人奔到近前,看一眼納珍背影,對白鴉叫道:「鴉叔,血狂呢。」

    白鴉對這年輕人似乎也沒多少好感,瞟他一眼,向湖裡一指,道:「在湖裡呢。」

    那年輕人看向湖中,這時血狂剛好憋不住氣,從水裡鑽了出來,卻已在百丈開外,那年輕人高叫一聲:「血狂。」翻身下馬,直向湖邊奔去,白鴉明白他的意思,叫道:「赤虎,你別跟他一起犯渾好不好?」

    「赤虎?」戰天風聽到這名字,心中低叫:「果然是這活寶。」赤虎是青胡族長赤馬汗的獨生子,和血狂卻像是一個娘養出來的,同樣是悍勇暴烈的愣頭青,他兩個關係還最好,總是形影不離,在九胡中有雙寶之稱,說白了也就是一對活寶。

    赤虎聽了白鴉的話,扭頭一笑,叫道:「我和狂哥洗澡,不算犯渾吧,我又不怕冷。」說著把外衣一脫,一個猛子射進水中,直向血狂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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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鴉對著他的背影無可奈何的瞪一眼,卻又望向納珍遠去的方向,一臉隱憂,歎了口氣,翻身上馬,掃一眼先前跟血狂來的幾騎道:「都跟我回去。」那幾個隨從中的一個指著湖中道:「少爺他。」

    「讓他在水裡泡清醒些也好。」白鴉低喝一聲,當先打馬而去,那幾個隨從也只好一起跟去。

    血狂在湖中,一面狂呼亂叫,一面狂打湖水,擊得水花四濺,不一會赤虎也鑽了出來,也跟他一樣一面狂叫一面打水,戰天風看得好笑,對胡成笑道:「這兩個傢伙,可惜好戲沒看成,卻不知血狂那牛犢子怎麼就發了狂性,偏要殺了雪狼國的催貢使呢?」

    「這個我倒知道一點。」胡成笑道:「也就是前兩天的事情,說是這納珍大人去黑胡催貢,撞上了黑胡族長的女兒蜜雪兒,納珍大人不認識蜜雪兒,見蜜雪兒長得漂亮,就攔著調戲,當然後來黑鷹汗來了,也沒事,但血狂一直在苦追蜜雪兒,可能這事傳到了血狂耳朵裡,所以發了狂性,否則這小子雖然是條蠻牛,但還不至於這麼瘋的,雪狼國這十多年國力日盛,據說已有鐵騎四五十萬,九胡雖也了得,終究人少些,而且也散,就像個巴掌兒,而雪狼國集一國之力,卻是一隻捏緊的拳頭,真打起來,九胡可不是對手,上兩仗不都輸了嗎,若不是雪狼王不想大打,上兩次九胡就有大苦頭吃。」

    邊上一個年輕人道:「倒真盼十狼和九胡打一場大仗,那就熱鬧了。」

    「打起仗來,生意就不能做了,別人熱鬧,你可只能喝冷風了。」胡成低聲喝斥,但隨即又搖頭道:「不過胡夷若真生內哄,或許天朝的大劫可晚來兩年。」

    「天朝的大劫?」戰天風一時有些不明白。

    胡成看他一眼,道:「戰兄弟沒去過雪狼國吧,我兩年前倒是去過一次,雪狼王的事,聽說過一些,據說這雪狼王十分的英明神武,不但統一了十狼,更有霸佔整個天朝的決心,只不過一則看到天朝雖弱未衰,像五犬雖能打破天安,也是即來即去,不能久占,雪狼王可不想像五犬一樣,二則也是五犬九胡勢力不弱,擔心萬一對天朝用兵不利,九胡五犬趁機抄了他老窩,所以一直沒敢動,但我可以肯定,雪狼王一定會入侵天朝,這只是遲早的問題,只除非狼犬胡咬做一堆,否則天朝此劫不可免。」

    胡成的話再次觸發了戰天風先前的想法,尋思:「天朝的事我管不了,但雪狼若打九胡,七喜國至少可以安穩兩年。」

    這時胡成等人已飲好了馬,要告辭了,血狂赤虎則仍在湖中發狂,戰天風看一眼湖中,心中忽地一亮,想:「老傢伙怕事,但這些小牛犢子卻好像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本大追風何不戳戳他們的屁股,讓他們去頂一下狼屁股看。」

    本來胡成等人一走,他也要轉身回七喜城去了,這時心中有了個模模糊糊的主意,便不想走了,對胡成道:「胡老大,你們回轉的時候去不去七喜國啊?」

    胡成想了一想道:「不一定,兄弟你是有什麼事嗎?若有事,老哥我專去一趟七喜國也是當的,反正也繞不太遠。」

    「太好了。」戰天風大喜,道:「如此多謝胡老闆,我也沒什麼事,只是相請胡老闆帶個信給七喜國王妃。」

    「帶個信給七喜王妃?」胡成驚呼一聲,向戰天風上下看了一眼,道:「去七喜國容易,不過七喜王妃怕是我們這等小人物見不到的。」

    「這個不要擔心。」戰天風笑著搖頭,道:「你到七喜城王宮前,讓衛兵報進去,就說撞天婚問候紅燒肉,有這句話,王妃一定親自見你的,見了王妃,你就說一切安好就行了,其它的都不必說。」說著從懷裡掏出一片金葉子來,卻是當日安排去西風國打點的金子,他抓了幾片放在懷裡,這時倒用得上了,遞給胡成,道:「那衛兵說不定不肯報,到時你給他點錢兒,自然就肯報了。」

    胡成先前真有些懷疑,這時見戰天風說得似模似樣,而且掏出了金子,頓時就信了,卻想偏了,眼中一亮道:「原來戰兄弟是七喜國的探。」最後一個子字沒說出來,卻堅決搖手道:「金子收起,都是天朝人,這點子小事若說到個錢字,姓胡的可真不是人了,放心,這信我一定替兄弟送到。」

    他堅決不收,戰天風也只好算了,抱拳致謝,胡成一行上馬去了。

    胡成誤會戰天風是七喜探子,一是因為戰天風要他去見七喜國王妃,但最主要的,還是戰天風那句話,什麼撞天婚問候紅燒肉,完全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只有一個可能,那是約定的暗語,裡面暗藏軍機,否則怎麼也說不通的,卻哪裡知道,撞天婚是戰天風與蘇晨最初的因緣,紅燒肉更是絕不能說給外人聽的閨房秘語,不過秘是秘,和軍機卻沒半點關係。

    胡成是個熱心人,十多天後,果然到了七喜城,買通衛兵報進去,蘇晨那夜無驚無險的回去了,這些日子一直在替戰天風擔心,聽到這話,當即接見,細細問了胡成與戰天風相遇的事,隨後更重賞了胡成,胡成真的見到王妃更得重賞,更是信得實了,卻還贊蘇晨如此看重一個探子,不愧賢妃之名。

    不說胡成七喜之行,且說這面的戰天風,看著湖中兩條狂牛,心中滴溜溜轉著主意,尋思:「本大追風是天朝人,就算穿了胡衣,身上沒有羊騷氣也冒充不來,若就這麼湊上去,他們首先就不信我,更別說戳得他們去撞狼屁股了,有了,上次那山字計,不妨再用一次。」

    當下先跑開一段,看看左右無人,便煮一鍋一葉障目湯喝了,展開凌虛佛影身法,掠到血狂赤虎上頭,這兩條蠻牛還在水裡面發狂呢,戰天風把聲音略變一變,暴喝一聲:「你兩個要死要活?」

    他這一聲突如其來,血狂兩個頓時都住了嘴,相視一眼,血狂猛地喝道:「是哪個不要命的,裝神弄鬼,給狂爺我出來。」

    戰天風呵呵而笑:「什麼叫裝神弄鬼,本神受佛祖親封,總領天下一切江河湖海,乃是貨真價實的真神呢,可不是裝的。」

    先前血狂兩個以為是什麼人藏在水裡戲弄他們,這會兒聽清了,戰天風的聲音是在他們頭頂的虛空處響起,真就有些吃驚了,但這兩小子膽大包天,雖驚不懼,相視一眼,赤虎叫道:「我們又看不見你,怎麼知道你是真的假的。」得,他還想看看真神的模樣兒。

    但戰天風是個弄鬼的精,這時便哼一聲道:「本大神的元身豈能洩漏給你兩個凡夫俗子知道,不信是不,這樣好了,本大神把佛祖親賜的江字金印給你兩個看看好了,待信得實了,本大神還有話說。」說著結印凝字,把一個金光燦燦的江字懸在了血狂兩個頭頂,更圍著兩人腦袋轉了一圈,讓兩人看得清楚。

    血狂兩個雖都是毛心牛膽的愣頭青,平日也不是沒見過玄功異術,但一則戰天風的隱身法過於神奇,再則那個金字也實在太眩眼了,太陽一照,真的是金光閃閃,透著一種直攝人心的力量,兩條狂牛再狂,也不得不驚服,齊齊抱拳道:「血狂赤虎不識真神,還望大神見諒。」

    「信了是吧。」戰天風呵呵一笑,收了金字,道:「你這兩個蠻小子,知道本大神為什麼不惜洩露原身出來見你們嗎?因為你們馬上就要族滅人亡了,而本大神卻不想讓你們的血污了這乾乾淨淨的落雁湖。」

    「族滅人亡?」赤虎呆了一下。血狂卻瞪眼狂叫道:「是的,這麼下去,我們遲早會給野狼吞了,啊。」最後一個啊字,卻是縱聲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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