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手指皮開肉綻 文 / 西方之炎
第六十五章手指皮開肉綻
戰天風暗笑,道:「為什麼在金山裡還睡不著呢,因為這個人非比尋常,他前世乃是天帝座前的金童,因和玉女有了私情,因而被貶下凡間,玉女就是現在的七喜王妃,而金童卻做了王妃屬下的奮威將軍,領了王妃之命來鎮守南峰關。」
「奮威將軍風天戰,屬下聽說了。」李一刀點頭道:「是王妃特旨選的兩將軍之一,先前屬下還說這王妃大方,七喜做官容易呢,原來顛倒這奮威將軍還是王妃的老情人啊。」
戰天風把戲文裡現成的段子撿出來,是想騙一下眾山賊,事前沒想那麼多,這會兒聽了李一刀這話可就有些子頭痛起來,想:「啊呀不好,只顧撿現成,但萬一這話傳到蘇小姐耳朵裡,只怕她要生氣了。」
不過這會兒也管不得那麼多了,道:「是啊,他們是老情人,偏偏那馬胡族長不識相,要來搶七喜王妃,也就是玉女,金童當然是不幹了,但他成了凡身法力有限,所以剛才就在山裡發脾氣,激出元神,金光有四五丈高,因此就驚動了本大王,本大王以前上天,金童敬過本大王一杯酒,現在可不能見他落難不管,但本大王是神道,不好管凡間的事,所以才出來尋你們,讓你們給金童幫個忙,把那馬胡族長叫什麼刀扎的汗的,給打退了。」
「原來是這樣啊。」眾山賊頭子恍然大悟,李一刀搶先表態道:「總山大王放心,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幫金童把馬胡打退。」
王毛兒也道:「我們是你老的下屬,自然一切遵命。」屠四虎等一齊點頭,並且個個一臉興奮之色,也是,金童玉女降凡塵的事,平日只在戲文裡聽過,這會兒卻叫自己撞上了,而且還能插手幫金童一把,能不興奮嗎?他們卻不知道,戰天風根本就是撿的戲文中的現成段子。
見眾山賊頭子點頭,戰天風大喜,道:「如此,你們呆會便去見金童,一切聽他調遣便是,待得成功,金童玉女重回天界之日,看功勞大小,自也還你們一個正果金身。」
這許諾可又比什麼金山銀山更讓眾賊動心,一時個個喜動顏色,齊聲稱謝。
戰天風估摸著時辰也差不多了,剛要抽身,卻又想金童玉女什麼的真要傳到蘇晨耳朵裡,終是不妙,便又囑咐道:「金童貶落凡間,並不知道自己的前世是什麼,所以你們也不要說出去,免得洩了天機,你們去,只說是服了奮威將軍神威,願意聽從他調遣便是,其他的不必多說,切記切記。」
眾山賊自然人人拍胸脯保證絕不亂說,但這樣神奇的事讓他們不說出去,如何做得到,不多久,金童玉女之說便傳遍了整個七喜國,弄得戰天風焦頭爛額,不過這已是後話了。
戰天風抽身出寨,便回南峰關來,途中順手抓了兩隻兔子,回來一面炒了兔子下酒,一面便等眾山賊來,心中暗暗偷笑,想:「本大追風這一齣戲唱得好,呆會還要補點邊角兒,可別漏了風。」
眾山賊來得快,不到天黑便到了,肖勇一臉驚慌的跑進戰天風房中,結結巴巴道:「將——將軍,山——山賊——來——來了。」不怪肖勇驚慌,南峰關後山無險可守,李一刀卻又盡起寨中賊伙,加上就近幾個山寨以及一干山賊頭子,足有好幾千人呢,關上這區區一百人不到的守軍,如何是山賊對手。他卻不知,戰天風正在等山賊來,這時便裝腔作勢的喝斥道:「小小山賊,有何可怕,虧你還是堂堂百夫長。」
肖勇給他說得脹紅了臉,更結巴了,道:「是——是——小人是百——百夫長,可——可山賊有好——好幾千呢。」
「便是幾萬又如何?」戰天風越發扯足了架子,道:「看本將軍去喝退他們,你安排繩子,有那不退的,都給本將軍綁了。」說著抬步出去,後面的肖勇可又呆了,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幾千山賊喝退便是,這位將軍是不是有點子失心瘋啊。」
南峰關後山是一個斜坡,地勢反比南峰關高,戰天風到關上,抬眼看去,但見漫山遍野,滿坡滿嶺,儘是山賊,心中嘀咕:「好傢伙,難怪肖勇嚇白了臉,本大追風若不是事先知情,只怕也要嚇一跟斗呢,那人可就丟大了。」當下雙手叉腰,一聲暴喝道:「本將軍乃七喜王妃親封的奮威將軍風天戰是也,爾等小小毛賊,見了本將軍神威,還不下拜?」
他這一番話裡,運上了玄功,話聲如悶雷般滾滾送出,在群山中久久迴盪,尤其最後那下拜兩字,更至少有十數聲回聲,餘音良久方絕。
李一刀屠四虎王毛兒等數十個山賊頭子站在一起,離著戰天風不過二三十丈,先見戰天風出來時,單單瘦瘦,全不打眼,也沒放在心上,到戰天風話出,便如突然間炸雷響起,只覺震耳欲聾,心血激盪,差點都站不穩身子,這才個個大驚失色,相視一眼,心中都閃過一個念頭:「不愧是金童下凡,果然非比等閒。」膝蓋兒發軟,便在下拜兩字的回音中,齊齊拜倒,一干山賊頭子拜倒,眾山賊更不用說,紛紛下拜,一時間滿山滿嶺,跪滿了山賊。
肖勇比戰天風後上關,聽到戰天風打雷也似的聲音,心中嘀咕:「奮威將軍的喉嚨倒還是真大,不過喉嚨再大也嚇不了人。」這麼想著就上了關,抬眼一看,一雙眼睛立馬就瞪大了一倍,因為他剛好就看到了眾山賊下拜的場景。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娘啊,我不是做夢吧?」肖勇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把一個手指頭伸進嘴裡,他要咬一口,看自己是不是在做白日夢呢,要說他這人還真是有些子木呆,咬一口無所謂啊,可他卻是死命一口,差一點把個手指頭就咬了下來,這一下痛,啊的一聲大叫,可就在關上跳起腳來。
山賊在拜,戰天風在看,關上士兵在發呆,關上關下,再無一人吱聲,肖勇這一叫便遠遠傳了出去,一時所有人全轉眼看向他,便戰天風也扭頭看過來,叫道:「你鬼叫什麼?」
肖勇脹紅了臉道:「我——我以為我做夢,自己咬自己一口,誰知咬太重了。」
他這一說,戰天風才看到他一個手指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一呆之下,不由就笑得打跌,李一刀等人由於所處的地勢高,雖是跪著,仍能看到關上情形,自也聽到了肖勇的話,一時也是哄笑聲起,後面的山賊雖未聽清肖勇的話,但頭子笑,下面的羅嘍自然也要笑,就算不明所以,傻笑那也要陪著不是?一時間狂笑盈谷。
眾賊齊笑,戰天風不笑了,一瞪眼道:「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本將軍笑,你們小小山賊,也可以笑嗎?誰借你們的膽子?」
他這一通吼,眾山賊不笑了,便肖勇也不叫了,心中提心吊膽,尋思:「山賊見了他會下拜,固然不可思議,但這位將軍好像也太蠻橫著了點兒,人家不來打你已是燒了高香,哪還有不准人笑的?」
但李一刀等山賊卻並不這樣想,眾頭子相視一眼,心中都有默契,均是一般心思:「天神下凡,就是不一樣,連口氣也比平常人要大得多。」李一刀便抱拳道:「是的,將軍可以笑,小的們不敢笑。」這話出口,肖勇差一點又去咬自己手指頭了,總算是及時醒悟,卻也是險之又險。
「這些傢伙倒還聽話。」戰天風心中偷笑,裝作牛皮哄哄的點了點頭,道:「這還差不多,本將軍剛才沒笑夠,現在還要笑三聲,你們不許笑啊。」扯開嗓子打了三聲哈哈,這三聲硬擠出來的,怪異之極,肖勇又驚奇又古怪又覺彆扭,恰好一陣冷風吹來,忍不住就大大的打了個寒顫,心中閃電般掠過一個念頭:「這位將軍,那個——那個,當真好生古怪。」
戰天風戲演得足了,一掃李一刀幾個道:「爾等小賊,大冷的天跑這裡來,又跪又拜的,想做什麼?」
因為戰天風說了不讓提金童的事,所以眾山賊頭子來之前都是商量好的,這時李一刀便抱拳道:「小人李一刀,一刀寨寨主,這邊上兄弟,也都是各寨寨主,通共三十六寨寨主都在這裡,我們來這裡,是聞得將軍神勇蓋世,特來一睹將軍風采,同時也是聽說馬胡要來攻打南峰關,我們願聽從將軍調遣,共抗馬胡。」
三十六寨山賊竟然願意聽從戰天風調遣共抗馬胡,聽到這話,肖勇再一次吃驚得瞪圓了眼睛,戰天風是早知有這話的,當然不驚,卻還拿僑,把手亂搖道:「這是什麼話?你們是山賊,本將軍是官軍,將軍怎麼可以指揮山賊一起打仗呢,那也太丟本將軍面子了不是,不行不行。」
一邊的肖勇可就急了,忙輕扯戰天風衣袖道:「將軍,山賊若肯聽將軍指揮,就算是朝庭招安了,那也就是官軍了啊,現在馬胡勢大,我們正缺人馬,三十六寨山賊據說有上萬人呢,正是好幫手啊。」
「山賊聽本將軍指揮便算招安,這也有理。」戰天風裝作才明白過來,扭頭看向眾山賊道:「你們說願聽從本將軍指揮,可是真心。」
李一刀等山賊頭子一齊點頭:「絕對真心。」
「那好,你們可發一個誓來。」戰天風叫,卻又突地搖手:「慢著,一般的什麼天打雷劈死無全屍的誓,見得多了,從來也沒見應過,你們要發,得發一個別的誓,什麼誓呢?」他裝做歪著腦袋想了一想,猛叫道:「有了,你們不是山賊嗎?就以山為誓,誰敢生出二心,誰就給山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