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一個金毛猴兒 文 / 西方之炎
第六十四章一個金毛猴兒
戰天風冷哼一聲:「什麼謝不謝的,你是山大王,我是總大王,你是我下屬,謝就不必,叩頭敬茶,拜見上司吧。」
李一刀一愣,果然就再次恭恭敬敬叩下頭去,道:「一刀寨李一刀叩見總山大王。」
戰天風狂笑,道:「好,好,李一刀,剛才不是說還有個什麼鄧鵬嗎,到哪裡去了。」
李一刀抱拳答道:「鄧鵬在寨中,因今日是屬下六十歲的生日,喜山上你老的各路下屬都來了,鄧鵬野心勃勃,陳驃對屬下放毒,鄧鵬便制住了各路好漢,想要逼你老的所有下屬全部向馬胡投誠。」
「我老人家的各路下屬。」戰天風暗笑,喝道:「豈有此理,這不是挖本大王牆角嗎?絕不可輕饒,李一刀,帶路,本大王倒要看看那鄧鵬的頭是不是鐵打的。」
李一刀大喜應命,看一眼陳驃的手下,對戰天風道:「總山大王,這些人呢,是不是由屬下動手,一一誅除?」
「不必。」戰天風哼一聲道:「這等小羅嘍,殺不勝殺,煩著呢,叫他們叩頭效忠便是,下次再生二心,本大王山字印下,自然死無全屍。」
眾山賊本自認必死,聞言喜出望外,齊齊叩頭,發誓效忠,再不敢生二心。
李一刀喝一聲道:「都起來,隨老夫回寨誅殺鄧鵬逆賊。」復對戰天風一揖,道:「屬下帶路。」當先領路便行,戰天風卻想到一葉障目湯只有半個時辰,道:「你那寨子遠不遠,這樣好了,還是本大王帶你一程吧,你指路便是。」說著掠身過去,一把抓了李一刀的手,展開凌虛佛影身法,起在空中,李一刀身子突然凌空,又驚又喜,而下面眾山賊眼見李一刀身子突然飛了起來,更是齊聲驚呼,一齊拜倒。
戰天風猜得沒錯,李一刀的一刀寨確實還在一二十里開外,真要走可要時間,這時起在空中,李一刀引路,不一會便到了,李一刀指引戰天風帶他在大寨聚義廳的屋頂上落下,窗子裡看進去,見大廳中間擠著三四十個人,個個一臉驚怒,邊上則是持刀引弓的一眾山賊,而在上首,一條中年漢子得意洋洋的叉手站著,邊上一個師爺模樣的人在案上寫什麼。
李一刀輕聲對戰天風道:「稟總山大王,那前頭叉手站著的便是逆賊鄧鵬,給圍在中間的都是你老的下屬,左邊那一頭金髮的便是王毛兒,他邊上那個臉上有刀疤的便是屠四虎,除屬下外,以他兩個勢力最大。」
王毛兒屠四虎都是四五十歲年紀,王毛兒高瘦,配著一頭金髮,像極了一個金毛猴兒,屠四虎身材卻恰好相反,矮而壯,一臉橫肉,配著臉上的刀疤,更是凶神惡煞,一般的小孩子見了他,十九會給嚇哭了,不過這會兒他兩個和其他山賊頭子一樣,臉上都只是一臉惱怒的情形。
這時那師爺寫完了,遞給鄧鵬,鄧鵬拿在手裡掃了一眼,看向眾山賊頭子,哈哈笑道:「大傢伙在這效忠書上畫個押,幫刀扎汗滅了七喜國,到時我做了七喜王,大傢伙便是開國的丞相將軍,比做山賊豈非強得太多了,屠當家的王當家的,你兩位哪位先來吧。」說著將那效忠書又輔在了案上,他身後還站了兩條漢子,其中一條便站到案邊,順眼向那效忠書一瞧,忽地臉上變色,叫道:「寨主,華師爺弄鬼,這不是效忠書,反是罵刀扎汗的。」
「什麼?」鄧鵬驚怒交集,原來鄧鵬不識字,先前雖是掃了一眼,只是個樣兒,並不知道紙上寫的是什麼。
那華師爺先前一直弓著身子,這時見事情敗露,一下便站直了,指了鄧鵬罵道:「鄧鵬,你只是一條狗而已,刀扎汗卻是一匹狼,狗若忠心,看家護院,還可與狼一鬥,若向狼投誠,最終一定是死路一條。」
「我斬了你。」鄧鵬上前一步,猛一揮掌,將華師爺打倒在地,錚一聲撥出了刀子。
「這師爺倒是有兩分骨氣。」戰天風說著在李一刀背上一戳:「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李一刀其實早已等不得了,得到戰天風指令,一掌打斷窗欞,暴喝一聲:「鄧鵬逆賊,納命來。」飛身撲下。
鄧鵬聽到喝聲一驚,急抬頭時,李一刀早已連人帶刀撲至。鄧鵬能做到二寨主,身手也自不弱,平手能和李一刀鬥到百招開外,但此時全無防備,加之心裡認定李一刀中毒後必已死在陳驃手中,哪想到李一刀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猝不及防,來不及格擋,一個腦袋已給一刀砍得飛起丈許來高,李一刀身子一落地,更不停手,唰唰兩刀,將鄧鵬身後那兩名漢子乾淨利落劈死,戰天風在屋頂上看他刀光如電,暗暗點頭,想:「老山賊名頭不小,果然也是有點子真功夫,若不論玄功,光拼招式,本大追風只怕也未必是他對手。」
李一刀三刀殺了鄧鵬三個,回過身來,一掃兩邊鄧鵬的手下,厲聲喝道:「都放下刀箭,饒爾等不死。」他老眼中電光四射,大刀上鮮血更是不絕滴下,神威凜凜,殺氣騰騰,眾山賊雖是鄧鵬手下,但總歸李一刀才是大寨主,此時在他積威之下,加之鄧鵬已死,哪裡還敢反抗,一齊扔了刀槍,跪地求饒,李一刀那些被看住的親信反過手來,將這些人盡數押了出去。
眾山賊頭子身得自由,頓時又笑又罵,鬧成一片,王毛兒屠四虎到李一刀面前,屠四虎笑罵道:「李一刀你這老小子,壽酒就請兄弟們吃刀頭肉啊。」
王毛兒卻叫道:「我早知道你老小子必然能翻身,要是真栽在幾個下屬手中,你李一刀也算是白混了。」
「我李一刀還真是白混這麼多年了。」李一刀點頭:「今天若非老天開眼,恰衝撞了總山大王,這會兒我李一刀已是鬼一刀了。」說到這裡猛一揚手,大聲道:「大家不要吵,快跟我拜見總山大王。」
給他一嗓子,一眾山賊頭子都住了嘴,卻均是一臉疑惑,屠四虎看了李一刀道:「什麼總山大王?怎麼聽起來這麼彆扭?」
「什麼彆扭,你嘴裡小心點兒。」李一刀瞪他一眼,道:「你是山大王不是?大夥兒也都是山大王,而總山大王呢,就是所有山大王的總大王,因為這天下的山都歸他管,所有山裡面的好漢也就是山大王也都歸他管,他便是我們所有人的總頭領。」
他這話說得眾山賊頭子面面相窺,有一個撲哧一笑,所有人立時笑成一堆,王毛兒看了李一刀笑道:「我說李老兒,你不是剛才吃錯藥了吧,山大王是別人叫著玩兒的,哪裡真有個什麼山大王了,沒有山大王,又哪來的總山大王?」
「不要笑。」李一刀一瞪眼,心虛的看一眼屋頂,道:「你們以為山大王是叫著玩的,是因為你們沒有受封,拿不出山大王的印,名不副實,但總山大王是佛祖封的,有山大王的山字金印,卻是真的。」說到這裡,向上抱拳,道:「有請總山大王。」
其實戰天風早就下來了,站在香案邊,看著李一刀幫他吹,笑得肚子痛,這時便強忍了笑,道:「本大王在這裡。」
他這一嗓子聲音不大,卻把一眾山賊頭子嚇了個心兒不跳,屠四虎失驚叫道:「有鬼。」
「四虎嘴上小心。」李一刀喝斥一聲,看向眾山賊道:「大夥兒快拜見總山大王。」說著搶先拜倒,但王毛兒等人卻並不下拜,只是驚恐的盯著香案。
戰天風猛地往香案上一跳,喝道:「爾等山大王見了總山大王,為何不拜?」
給他一喝,眾山賊頭子都是心中一跳,王毛兒道:「這個——那個。」吱唔之間,突地想到李一刀說的總山大王有山字金印的話,道:「世間的規矩,上司要下屬參見,先要亮印才好,請——請總——總山大王。」
戰天風呵呵一笑,道:「要亮印是不,是這個規矩,看清楚了。」說著結印凝字,更緩緩移向眾山賊頭子。眾山賊頭子看得清楚,果見真是一個金光閃閃的「山」字,尤其這個金字更在自己頭頂緩緩掠過,金光刺眼,看得再清楚沒有,一時間人人信服,金字所到之處,眾山賊頭子紛紛拜倒。
戰天風呵呵一笑,收了字,道:「好好好,孩兒們都很乖,都很乖。」
眾山賊頭子平日稱王稱霸,這時卻給叫做乖孩兒,個個哭笑不得,卻不敢吱聲,戰天風一無影二有印,實在太也玄奇,眾山賊頭子心中早已服貼,沒人再敢亂想。
他們卻不知,戰天風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一時間想不到話來說,他不知拿這些山賊頭子要怎麼辦啊,邊打哈哈邊尋思,卻就想:「那什麼馬胡族長叫刀扎的要他們來打本大追風的主意,本大追風不妨就反過來,讓他們去打馬胡好了,不是叫刀扎嗎?每人給他扎一刀,爽死他。」這麼想著,卻又想:「不過要叫山賊幫官軍打仗,怕有些子難,得另生個主意。」腦中一轉,卻已有主意,道:「孩兒們,你們知道本大王今天為什麼出來嗎?」
李一刀抬頭道:「回總山大王,不是說是因為陳驃他們衝撞了你老嗎?」
「這老傢伙記性倒好。」戰天風把先前這話給忘了,給他回得一嚥氣,道:「是衝撞,但本大王若不出來,你們想撞也撞不著,本大王今兒個之所以出來,是因為這山裡來了個人,讓本大王在金山裡睡不著。」
「金山。」有幾個山賊頭子仿似害牙疼,大大的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