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單千騎的命令 文 / 西方之炎
第三十一章單千騎的命令()
戰天風輕聲道:「這毒計是單千騎設的,事先單小姐並不知道,不願害了陀兄,所以哭呢,我覺得單小姐倒還是個好人。」
「有其父必有其女。」陀安低哼一聲,這時陀光明一行人過來了,到門口,陀光明讓跟著的兩個家丁自去休息,隨即叩門,春喜聽到叩門聲,過來開門,單如露也收了淚,略一猶豫,猛地起身,快步出來,反搶在春喜前面打開了門,陀光明沒想到來開門的竟會是單如露,一照面,喜叫道:「小姐。」隨即看了單如露臉上一臉的淚痕,又失驚道:「小姐,你怎麼了?」
單如露忙掩飾的道:「沒——沒事,就是——就是有些想爹娘了。」她身子始終攔在春喜和陀光明之間,這時見陀光明一直站在門口,情急中竟猛一伸手拉住了陀光明的手,道:「外面冷,你——相公快進來。」將陀光明拉進門,自己身子斜擋著,轉頭對春喜道:「好了,你出去吧。」
她的意圖非常明顯,就是要阻止春喜下手,陀光明莫名其妙,單如露這麼主動來拉他的手,他只是又驚又喜,但房中的春喜和窗外偷看著的戰天風陀安卻都是心知肚明,戰天風腦袋和陀安的擠在一起,順嘴便道:「不等揭蓋頭就自己往房里拉女婿,你媳婦兒夠心急的。」他是故意這麼說,果然陀安回道:「不是,她是要攔著那丫頭不讓下手害明兒,看樣子她心地還真不壞,只是,唉。」
單如露明著相護,而且無論如何說,她終究是小姐的身份,春喜雖有單千騎的命令,也不好硬要和她拗,只得依言退出房中。
春喜一出房,單如露怦的一下關上門,上了栓,身子往門上一靠,只覺手腳發軟,陀光明不明就裡,只是呆呆的看著單如露俏臉,叫道:「小姐。」
單如露先前心中擔心,不顧一切,這時陀光明一叫,她害羞起來了,俏臉剎時通紅過耳,卻又一下子想起心事,猛地雙手捂臉,哭著奔向裡屋,陀光明吃了一驚,忙跟進去,叫道:「小姐,小姐,我知道你想念爹娘,不過沒幾天我們就可以回門的啊,別哭了,今夜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呢?」說著輕撫單如露肩頭,單如露身子一顫,猛地抬起淚臉看著陀光明道:「相公,我配不上你,你寫張休書休了我吧。」
她這話叫陀光明大吃一驚,急叫道:「小姐,你為什麼說這樣的話,是光明什麼地方做錯了嗎?」
「不是你的錯,真的是我配不上你。」單如露越說越急,竟猛地對著陀光明跪了下去,哭叫道:「相公,我求你了,寫張休書休了我吧。」
「小姐。」陀光明忙伸手相扶,便在這時,春喜突一下出現在了他身後,右掌一揚,一掌便向他後心打了下去。
戰天風聽到了掠風聲,知道是春喜以遁術掠進了房中,不過他心中篤定,並不著急,但陀安猛一見春喜突地出現在房中,可就吃了一驚大的,張嘴啊了一聲,不過他便是想阻止,也是有心無力。
陀光明看不到後面突然出現的春喜,但單如露剛好抬起淚臉,卻就看到了,幾乎是與外面的陀安同時發出驚呼,陀安只能叫,她卻在驚呼聲中猛地伸手,抓著陀光明雙手往下一扯,陀光明身子本來就弱,單如露又是用了死力,一下扯倒在地,春喜這一掌竟就打空了,單如露隨即往陀光明身上一撲,將陀光明護在自己身下。
春喜急了,叫道:「小姐,這可是老爺的命令。」
「我不管。」單如露淚如泉湧,看著春喜哭叫道:「我只知道他是我丈夫,我絕不能讓人傷害於他,你要麼就連我一同打死了,要麼就放過他。」
她態度堅決,春喜一時心中猶豫,而這時單如露身下的陀光明醒過神來了,急叫道:「你是什麼人,來人啊。」不想他這一叫,卻把春喜叫急了,一咬牙道:「小姐,這是老爺的死命令,小婢不敢違背。」說著伸手抓著單如露手臂一甩,單如露雖用了全身之力,但如何抗得過春喜,給一把甩開,春喜同時一掌結結實實打在了陀光明背上,將正想要掙扎著爬起來的陀光明打了個嘴啃地,昏了過去。
一掌打過,春喜看向單如露道:「小姐,人已經沒了,事情已經是這樣了,後面隨你要怎麼辦,如果你完全不在乎老爺,那你可以把我供出來,如果你還在乎老爺,那你就什麼都不要說,一切交給我。」說到這裡,到外面打開門,扯長脖子便叫了起來:「有刺客啊,刺客刺死了姑爺啊。」
眼見春喜一掌打在陀光明背上,陀安急壞了,張嘴就想叫,戰天風早有準備,一把摀住他嘴,道:「不要叫,看我的。」繞到前面,春喜還在扯長脖子又哭又叫呢,戰天風躡腳過去,照著春喜腦袋便是一鍋子,春喜完全沒有防備,如何挨得了這一鍋子,撲通一聲便倒了。
戰天風把鍋中水給陀安喝了一口,自己也喝一口,解了湯力,這時一眾家丁丫頭也紛紛趕來,陀安下令將春喜綁了,急步奔進房中,陀光明卻仍未醒來,單如露將他抱在懷裡,痛哭流涕,道:「相公,是我害死了你,你放心,黃泉路上,我總與你相伴就是。」說著竟從懷中掏出一把剪刀來,刺向自己喉頭,原來先前春喜說了那番話後,單如露便有了死志,偷偷在懷裡藏了一把剪刀。
戰天風剛好奔進來,忙一把奪過剪刀,叫道:「放心,你男人死不了,而且剛才的事我們都看到了,你是好人,不會怪你的。」
他這話可把單如露說愣了,陀安卻是心急兒子,見陀光明仍在昏迷中,看戰天風道:「戰小哥,你不是說他喝了你的湯可以保命的嗎?怎麼。」
「老伯放心,我說他沒事就絕對沒事。」戰天風拍胸脯,看一眼陀光明,道:「陀少兄可能是跌昏過去了,我再煮一鍋醒神湯給他喝了,保他即時醒來,龍精虎猛的馬上可以入洞房。」
除了那六鍋半湯,朱一嘴菜譜中還記有上百種湯,什麼醒酒湯去寒湯養胃湯,雖不像那六鍋半湯那麼神奇,卻也各具功效,那醒神湯便是養氣安神的,戰天風當即煮了一鍋,他這麼現鍋現水現火現滾,就像變魔術,便是單如露也在一邊看得呆了,然而一鍋湯灌下,陀光明卻並未如戰天風保證的那麼即時醒來。
這下戰天風有些蒙了,心下暗叫:「難道這蛤蟆一氣湯失靈了?要不我念的口訣不對?」
這時整個陀家都驚動了,屋子裡擠滿了人,一個老家人擠上來道:「少東家小時也常犯暈,都是掐一下人中就好。」說著抱了陀光明的頭,在人中上死命掐了一下,果然便見陀光明「啊」的一聲,醒過神來,戰天風在一邊目瞪口呆,即驚喜又暗中罵娘:「你大爺的,寶湯不靈指甲靈,顛倒原來要掐啊,真是犯賤。」
陀光明一睜開眼,立時便大叫:「小姐,小姐。」一眼看到邊上的單如露,一把抓住,擔心的道:「小姐,你沒事吧。」
單如露先前擔心他,本來收了淚,這時見他醒來,哇的一聲可又哭了,強要掙開手道:「相公,你沒事就好,都是我害了你,你休了我吧,我願意一死,補償。」
「不。」不等她說完,陀光明已大叫起來,雙手抓著她手道:「小姐,你為什麼說這樣的話,你要死,我陪你一起死,我即然娶到了你,天堂地獄都永不會和你分開。」
聽了他這話,單如露又是感動又是傷心,越發哭得狠了,道:「相公,你不知道,這樁親事是我爹爹的計策,剛才害你的人,也是我爹爹——爹爹派來的,他也不是跟你——跟你有仇,只是——只是想挑撥陀家和三大幫派,讓你們生出怨恨,他好就中取事,最後控制整個巨野澤。」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陀光明呆了好一會兒,猛又看著單如露道:「但那是你爹的事情,跟你無關,我絕不會怪你的,也絕不會休你,還是那句話,我即然娶到了你,生和死,就永遠和你在一起。」說到這裡,他看向旁邊的陀安,一臉激動的道:「爹,這事不怪單小姐,無論怎樣,我都要和她在一起,第一眼我就愛上了她,到死我也愛她,這一輩子,我不會再娶別的女人了。」
陀安一直在邊上,鐵青著臉,雖然兒子並沒有事,先前單如露拚死相救陀光明他也是親眼所見,但無論如何,單如露是單千騎的女兒,這門親事都是絕對不能再結的,然而他沒想到單如露一開口就會把一切都說出來,這就再一次證明了單如露確實是真心的,現在兒子又這麼說,所謂知子莫若父,陀安太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了,雖然從小體弱,平日待人處事也最是溫和不過,但骨子裡其實十分執拗,一旦他認定的事,當真九頭牛也拉不回頭,他即然這麼說了,那就只能這麼做,腦子裡飛快的一想,看向單如露道:「這是你爹的事,和你無關,只要你真心待明兒,我陀家仍認你這個媳婦。」
單如露想不到陀安會這麼說,心中即喜又悲,掩面痛哭道:「多謝公爹,可是——可是我爹這樣,我——我怎麼還有臉——還有臉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