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老謀深算 文 / 西方之炎
第二十九章老謀深算()
單家駒移開身子,單千騎道:「救這小子醒來後,就說是龜靈子沒斷氣,暗算了他一下就好了。」說著看一眼單如露,意思是要單如露配合著說話,單如露心下驚疑,但不敢吱聲,低下了頭。
「恩公,呵呵。」單家駒笑著,先在戰天風身上踢了一腳下,這才俯身救他。
單千騎野心勃勃,一直不滿足千騎社眼前的局面,想把巨野澤全部抓在手裡,尤其是陀家的船隊,更是他垂涎許久的一塊肥肉,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最近天下紛亂,十四王子玄信泥馬渡江,不幸真如戰天風胡猜的,把傳國玉璽失落了,沒有立國的憑據,這下可就亂了套了,其餘王子,誰不垂涎大皇帝寶座,而各勢力強大的諸侯王,誰又不想挾天子而令諸侯,於是紛紛擁立新主,年餘時間,已立了四個皇帝,而且還沒完,還有想要擁立的,但寶座只有一張,最終誰坐上去,便要看誰的拳頭更硬,天朝大地,戰雲密佈,此時看上去好像也還平靜,其實正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單千騎對巨野四大勢力,陀家和三幫,佈局已久,包括讓兒子單家駒打小拜在號稱巨水大俠的霍金堂門下,霍金堂出身於七大玄門正宗的古劍門,雖有俠名,其實是一方豪霸,單家駒拜在他門下,也就成了古劍門的弟子,單千騎從此也就有了強雄之極的外援。還包括製造機會讓陀家獨子陀光明巧遇單如露,定下與陀家的婚約,再有就是在三大幫中安插密探,嚴密掌控三大幫的消息動向。布下如此緊密的蛛網,在感應到亂局即將來臨,機會難得,單千騎終於決定動手。
戰天風猜紅衣佛三個可能是三大幫的人,別人也會這麼猜,但所有人做夢都想不到,紅衣佛三個,其實都是單千騎暗中花錢分頭買來的,這件事,只有單千騎單家駒父子知道,包括身在局中的單如露和紅衣佛三個都不知道,單千騎事先就放出風聲,千騎社和陀家結親後,陀家將不再賣三大幫的帳,不再每年送一成干股給三大幫,讓三幫心生怨怒,再又命暗伏三大幫的密探散佈謠言,說三大幫必要設法阻止陀家與千騎社的聯姻,造成了這樣的聲勢後,單千騎再讓紅衣佛三個在送親的途中劫走單如露,聯想到謠言,陀家自然會把帳算到三大幫頭上,單千騎也順理成章的可以和陀家聯手向三大幫要人,甚至事後動手的策略單千騎都已經定好,對三幫分而擊之,設一根線,指向其中一幫,穩住另兩幫或者還要逼兩幫出力,擊潰一幫後再對另兩幫取同樣的手法分而擊之,這計策天衣無縫,絕對可以成功,惟一要付出的代價或許是單如露要受點子驚嚇,但單千騎千算萬算,就沒算到會突然冒出個戰天風,一刀將他的計策攔腰斬斷。
其實單千騎如果不是要把計策安排得過於完美,分頭買了紅衣佛三個來,也不會如此,或者就只找紅衣佛一個,或者對三人事先說明,不讓三人彼此爭鬥,那戰天風便半點辦法也沒有,偏偏他想讓陀家同時疑心三大幫都出了手,分頭找紅衣佛三個來,結果是鶴蚌相爭,戰天風得利,也破壞了單千騎的妙計。
不過單千騎終究是老謀深算,雖然計策被戰天風壞了,但這種聲勢無論如何是造出去了,陀家絕對會死心塌地的對三大幫生出疑心,他再生毒計,陀家仍會理所當然的懷疑三大幫,至於戰天風,正可以做為旁證去陀家說嘴,戰天風一個旁邊人,去陀家繪聲繪色學說紅衣佛三個怎麼搶親,陀家對三大幫的懷疑也就越實,所以他要救醒戰天風。
戰天風悠悠醒轉,爬起身來,單千騎扮下笑臉來謝他,說是龜靈子沒死透,暗算了他一下,戰天風摸著腦袋罵了幾句,聽單千騎謝個不了,自也謙虛一番,一時倒對單千騎有了好印象,心下嘀咕:「傳聞這千騎社的老大是個十分厲害的人物,見面其實蠻和氣嘛。」
單千騎說了一通客氣話,隨即便說要請戰天風去吃喜酒,要讓陀光明到時好好敬戰天風兩杯,因為是戰天風救下了單如露,成全了單如露和陀光明的姻緣啊。這要求合情合理,這時白東家也鑽出來了,也十分贊成,戰天風便應了,收拾一下,也就是換身新衣服吧,煮天鍋裝天簍反正是隨身帶,只是刀就沒帶了,跟著上路。
跑馬鎮雖也在巨野澤邊上,離著陀家可有好幾天的路,一行人直到第四天晚間才到,陀家父子接著。
陀家老主人叫陀安,五十來歲年紀,身量不太高,還有些發福,但面色紅潤,中氣很足。陀光明二十來歲,高挑削瘦,因為身有暗疾,身體一直不好,一張臉白得沒有半點血色,但看人的眼光很溫和,和單家駒的盛氣凌人全不相同,聽說三大幫搶親,全靠戰天風救下單如露,對戰天風極其親熱,拉著戰天風的手,說了很多感激的話。
戰天風對他的話即愛聽,又覺得他沒有男子氣概,太囉嗦了,想:「聽說這位陀家少主當日一見單小姐就給迷上了,要死要活的逼著他老爹上門提親,看來是真的了,哼哼,男人好色可以理解,這麼為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的,本大追風可不大看得上。」
吉日是擇好的,便是次日,其實陀光明才剛剛病了一場,這會兒成親,有點沖喜的意思,所以陀家父子對單千騎肯在這時候把女兒送來十分感激,晚間接風極其熱情,陀光明不能喝酒,陀安卻是海量,單家父子也酒來杯乾,戰天風是聽不得人捧的,一說他英雄了得他也就真覺得自己英雄了得了,竟也學人家酒來杯乾,結果沒幾杯,撲通一聲,英雄成狗熊,桌子底下去了。
第二日拜堂成親,吃了午飯,單千騎父子便回去了,戰天風呢,哈,英雄繼續當狗熊,又喝醉了,而且陀光明感激戰天風救了單如露,也想留他多住幾天,單千騎便把他扔下了,在單千騎想來,戰天風不過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人物而已,先前壞了自己計策,只是碰巧,而巧合是不可能有兩次的,去與留,無關緊要,他卻不知道,有時巧合真的是接二連三的。
戰天風醒來,看窗外早已經黑了,只有雪色映著天光,也不知什麼時候了,感覺口乾得厲害,起來灌了一壺茶,精神一振,想動了,往窗外看了看,又聽了聽,似乎沒什麼人聲,心下嘀咕:「難道鬧完洞房了?這酒喝的,好生一個大熱鬧錯過了。」正自埋怨,腦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洞房沒得鬧,可以去聽一聽啊。」
守在新房外,聽新人在洞房裡的響動,有什麼聲響說了什麼話記下來,第二天滿大街去說,這是一般好事之人最愛玩的惡作劇,戰天風以前在龍灣鎮常幹這個,這會兒竟又想起了。但剛一拉門又想想不對,想:「這可不是小門小戶小人家,是在船王家裡呢,傭仆下人到處都是,還有護院的,不等我摸到新房門前早給發覺了,難道會許我去聽他們少主的洞房?不可能。」想到這裡又折回來,卻總覺心裡癢癢的,忽地想:「對了,那一葉障目湯不是靈光得很嗎?用來聽房,正是物盡其用呢,反正他們看不見我,真來了興,乾脆到床邊去聽。」一想到摸到陀光明床邊去聽房,這無賴小子興致越發的高起來,反手撥鍋,當即便煮了一鍋一葉障目湯,湯入肚,也不走門了,就翻窗而出。
新房的大概方位戰天風是知道的,一路摸了過來,其實這時天黑並沒有多久,沿途仍時不時的有傭人丫頭走動,不過便算是擦著鼻尖過去,對戰天風也是不聞不見,戰天風暗樂,想起那次摸小青奶子的事,想:「女人的奶子真奇怪,對了,上次沒有摸單美人的,這次真要到他床邊去聽,趁著陀大少摸她的奶,我也順便摸摸,她只以為是陀大少摸她,必不會吱聲。」這麼一想,卻突地又想起了馬橫刀,苦笑搖頭,想:「聽房不過是惡作劇,馬大哥聽了只會哈哈大笑,但若趁機去摸新娘子奶子,可就有些下作了,馬大哥必不高興。」
一路亂想著,興高采烈,到了新房前,繞到側後窗前,看有一個窗子沒關嚴實,剛要伸手悄悄開窗,忽聽得一聲嬌喝:「你是誰?」
戰天風嚇得一縮手,心中閃念:「難道竟有人能看到我?」不過隨即想到不可能,聲音是屋子裡發出來的,而且離窗比較遠,不過能是在說他。
「聽聲音好像是單美人的?你是誰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別人進了新房,哈,這可有戲看了。」戰天風又驚又喜,暫時不敢掀窗子,伸指沾了口水,輕輕戳破窗紙,單眼看進去。
新房中紅燭搖曳,床邊有兩個人,一個是單如露,另一個是她的貼身丫頭小青,並沒見陀光明,原來這時辰光還早,陀光明還在應酬客人,還沒進新房來。叫戰天風奇怪的是,單如露這時自己掀了蓋頭,有些畏縮的縮在床角,帶著一點驚恐的眼神在看著小青,在戰天風看進來時,她又問了一句:「你到底是誰?」
「這話好奇怪?怎麼連自己的貼身丫頭也不認識了?不會是嫁得如意郎君高興得過了頭,得失心瘋了吧。」戰天風心中嘀咕。
這時小青回了一句:「小姐你說什麼呀,我是小青啊,你不認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