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戰天風驚喜交集 文 / 西方之炎
第十五章戰天風驚喜交集()
「是人就沒錯。」那老者說到這裡,自已嘟囔了一句:「老夫只是要弄個人吃吃,是個人就對了,有什麼錯不錯?」
「他純粹就是要弄個人來吃?」戰天風聽得清楚,一個身子頓時涼了半邊,心中駭叫:「妖怪?山精?木魅?牛頭?馬面?」越想越怕,腦中急轉,急道:「啊呀大仙,你老人家還是錯了,小子不中吃的,小子瘦,身上沒肉啊。」
「沒肉?」那老者似乎猶豫了一下,道:「那有骨頭沒有?」
「莫非沒肉又有骨頭他就不吃我,便如吃魚,骨頭太多了卡喉嚨?」戰天風心中轉念,忙道:「就是淨骨頭啊,吃到嘴裡嚼不爛,吞下去還卡喉嚨。」
「這樣啊,骨頭太多確實不中吃。」那老者贊同,卻又轉念道:「即如此,那就不蒸了,用油炸吧,炸得穌了,咬上去又脆又爽口。」
戰天風沒想到說了半天,不蒸了卻要換油炸,想到下油鍋的慘狀,汗毛直豎,急轉念道:「老仙師明察,小子不好炸呢,小子極懶,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洗過澡呢,炸了不但吃不得,反倒污了油。」
「皮子髒沒事。」那老者嘿嘿笑:「老夫加把火,索性把外面炸焦了,然後剝了皮沾醬油吃,味道最好。」
「但小子這幾天便道堵塞,七八天,不,十七八天沒解大手了,積了一肚子大糞呢,所以裡面也吃不得。」戰天風垂死掙扎。
「這個倒是真提醒了老夫。」那老者叫:「看來是要多費點手腳,先剖了肚子,倒出大糞才行,不過這刀不快了,老夫先磨磨。」隨著那老者話聲,窗外真個傳來霍霍的磨刀聲。
戰天風再也無計可施,急得要哭出來,叫道:「老仙師饒命啊,小子真的不中吃啊。」
那老者忽地猛喝一聲:「要饒你命容易,你且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心法是玄門正宗的,刀法卻是九鬼門的,若有一句虛言,嘿嘿,別說你一肚子糞,便是全身狗屎包著,老夫今夜也要吃了你。」
戰天風給他喝得一機靈:「原來這老傢伙是嚇我的,原來我的一切都落在他眼裡。」這會兒哪敢有半點不老實,從頭到尾,哪裡人,什麼出身,以及怎麼撞上高師爺及後面這些天發生的所有事,一字不漏全倒了出來。
「原來鬼牙石在你身上卻又給玄女袋袋著了,怪道老夫總覺得你小子身上鬼氣森森偏又看不出來呢。」那老者哼了一聲,卻突地罵起壺七公來:「壺七這老傻貨,竟要你學聽濤心法,這種玄門正宗的心法,進境最慢,沒有二三十年時間,如何入得了門,想借它在短時間內連過九鬼門九關,簡直是癡人說夢,老傻貨,老蠢材,這麼好玩的遊戲,若不是陰差陽錯碰上老夫,可就要生生浪費了。」
戰天風尖著耳朵聽他說話,心中可就嘀咕起來:「他和七公似乎是老熟人,不過關係可能不太好,聽他的語氣,竟也想和九鬼門玩一玩,難道他要另外指點我仙功妙法?」
果然那老者開口道:「小子,碰上老夫算你有緣,不是看著你順眼,只是老夫看九鬼門不順眼,要跟他們玩玩,今夜你先回房去,明夜就照你的法兒,斬了一陽子,隨後老夫另教你個法兒,好好的陪九鬼門玩一把過癮的。」聲落,戰天風眼前突地一黑,身子重又給那布包著飛起來,稍頃又重重落下,那布飛了開去,睜眼,卻是回到了自己房裡,落在了床上。
戰天風一挺身想要爬起來,想一想卻又躺下了,心中即驚且喜,想:「想不到陰差陽錯,冒充小追風竟又撞上了大運,這人也不知是什麼人,聽他的話,和七公也相識,也同樣看九鬼門礙眼,好,你們要借我和九鬼門玩兒,那我也借你們學仙法兒。」想到高興處,在床上連翻了兩個跟頭,手舞足蹈大叫:「我要成仙,快樂齊天,紅羅帳裡癲倒癲。」
從去到回,戰天風一直沒能見到那老者的模樣兒,枕著頭亂想一回,卻就睡著了,做夢吃酒席,好大一隻紅燒豬蹄兒,他一把撈著就往死裡啃了一口,卻猛聽得一聲大叫,急睜開眼來,哪裡是什麼紅燒豬蹄,原來是洪梁的手,這一口狠,把洪梁手背上咬得鮮血淋漓,戰天風雖然皮厚,這會兒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剛要徹詞解釋,卻見洪梁一臉慌張,大叫道:「風少俠,你老醒來了,快請去看一看,出怪事了。」
「出什麼怪事了。」戰天風趁勢跳起來。
「是——是——是一個人腦袋。」洪梁臉色慘白,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人腦袋有什麼奇怪的。」戰天風一撇嘴:「沒見過人腦袋嗎,沒見過摸摸你自己脖子上,看那是什麼?」
「小的脖子上自然是個人腦袋兒。」洪梁嚥了口唾沫,道:「但那人腦袋怪,給人砍下來了卻還是活的,而且還能張嘴咬人呢。」
「有這等事,那是妖術了。」戰天風心中也自一跳,情不自禁的一縮脖子,他這會兒靈力未成,玩玩刀劍還有點膽子,說到妖術可是有些畏火,但腦中猛然間想到昨夜的奇遇,膽氣一下子大了起來,想:「不怕,這裡有高人,本窮少爺後面靠山硬著呢。」當即一挺胸膛,道:「區區妖術有什麼了不起,那人腦袋在哪兒,前頭帶路,本少俠去看看。」
他答應去,洪梁立刻精神大振,前頭飛腳帶路,到前面正廳中,但見洪家人都在,個個神色慌張,洪仁一見戰天風,急迎上來,卻是駭成了個結巴,嘴裡只叫得兩個字:「少——少——少——俠——俠——俠。」再說不下去。
戰天風實在聽不下去,一擺手道:「不要怕,本少俠去看看就知道了。」跟著洪梁往外走,繞過照壁,洪梁便住了腳,對戰天風道:「少俠請看,那人腦袋就咬在那門樑上,今兒個早間一開大門就看見了,看門的老吳當時就嚇傻了。」
戰天風抬眼看去,果見大門的橫樑上,有一個人腦袋,那人腦袋真個是咬在門樑上的,焦黃的牙齒咬進去老深。
「腦袋離了身子還能咬人,世間就有這般怪事了。」戰天風心中嘀咕,猛地想到一個人,失驚叫道:「刑天道人,這是刑天道人的獨門標記。」
古有邪神,名為刑天,給砍下腦袋後身子仍然不死,為禍天下,現今江湖中也有這樣一個邪道,同樣是頭斷身活,恐怖江湖,刑天道人但凡與人有仇,便先會以邪功送一個活的人腦袋到仇人的門前,算是提前通知,也是警告江湖同道,這是他刑天道人的事,不相干的人不要插手。壺七公給戰天風講的江湖中人物不是很多,但這刑天道人卻是提到過的,且因為刑天道人的獨門標記過於怪異,所以戰天風一下就想了起來。
「你小子竟也知道刑天道人?」戰天風耳邊突然響起昨夜那老者的聲音。
「前輩。」戰天風一明白是刑天道人,本來嚇壞了,聽到那老者聲音,立時膽氣大壯,但前後一看,除了洪梁,並不見人。
「刑天道人不是一陽子,這事不能善了,你去跟洪仁說,讓他和莊裡所有人全部離開,三天後再回來。」
「是。」戰天風應了一聲,回轉正廳,那老者的話是直送到戰天風耳朵裡的,洪梁在一邊只聽他自說自話,不明所以,只有在後頭跟著。
到正廳中,戰天風照那老者的話,讓洪仁把莊中所有的人全帶出去,只說一陽子又來了厲害幫手,他雖不怕,但怕打鬥起來殃及莊中老少,洪仁聽說戰天風要一個人留下來獨鬥一陽子,感激不盡,當下一屋人叩了頭,蒼蒼惶惶離莊而去。
洪仁最後走,戰天風送他從後莊離開,耳聽得莊中雞鳴狗叫後突然一片死寂,心中一時間特別的虛起來,忙大聲叫道:「老前輩,你在哪裡?」
「鬼叫什麼?到伙房裡來就是。」
聽到了那老者的聲音,戰天風狂喜,忙去伙房中,進門,只見房中情景和昨夜一模一樣,大灶上同樣架著大蒸鍋,熱氣騰騰,不同的是灶下多了個老者,正在往灶裡大把的加柴,這老者大約有六、七十歲年紀,身材矮胖,十個手指頭肥嘟嘟地,卻是十分靈活,他後腰上斜插著一把短柄炒鍋,右腰上還掛著一個竹簍子,裝扮頗為奇怪,見戰天風進來,這老者一扭頭,道:「小子,過來燒火。」說著起身,自顧自去坐在了一邊,剝了一瓣蒜,撲一聲丟進嘴裡,大嚼起來。
「小子戰天風正式見過老前輩。」戰天風一抱拳,作了個揖。
「什麼正式副式,臭小子要笑死老夫嗎?」那老者一翻白眼,說是笑,臉上卻半點笑意也沒有,道:「現在不妨告訴你小子,老夫便是七大災星之一的天廚星朱一嘴,你跟壺七混了這些日子,七大災星知道吧。」
「老前輩便是七大災星之一的天廚星?」戰天風驚喜交集,慌忙拜倒。
「好了,燒火便是。」朱一嘴一擺手,又丟一瓣蒜到嘴裡,仰頭向天大嚼,也不知是在專心嚼蒜呢還是在想什麼,他不開口,戰天風也不敢說話,心中大是激動,想:「我還真是撞大運了,七公說他們七大災星各處一方,每一個都是神出鬼滅,便是他們自己,一生人裡也難得碰幾次面,不想我在短短幾天時間裡竟接連碰到了兩個。」高興一回,卻又想:「他說要另教我東西和九鬼門玩的,不知會教什麼,可別是教我炒菜做飯吧,若是那種老娘們兒的本事,倒是不學也罷。」
「刑天道人來洪家莊,是來向老夫尋仇的。」朱一嘴嚼了半天大蒜,突然說了一句。
戰天風啊了一聲,忙應道:「是。」
「老夫藏身這小小的洪家莊,就是為了躲這妖道。」說到這裡,朱一嘴低頭看向戰天風,道:「知道老夫為什麼躲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