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蕾貝嘉·溫德斯
賈德已經把她法定的名字告訴了牧師,這令她感到驚訝,使她幾乎忘記了跟著牧師念誓詞。就這麼稍一猶豫,賈德低聲說:\"後悔還來得及。\"
他的話擾亂了她的心思。她用比預想得更大聲音重複著誓詞,引得牧師晴自發笑。牧師顯然聽見了賈德的話,覺得好笑。
\"現在輪到你了,小伙子。跟著我念。我,阿瑪薩·賈德·科特雷,選擇你,羅克珊妮·哈林頓,作為我的台法妻子。不論好壞、貧富、疾病或健康,只有死亡才能使我們分離。\"
珊妮擔心他現在後悔,忍不住把目光轉向別處,怕他不跟著讀這段誓詞。但是,她手上的壓力增大了,迫使她又轉眼看著賈德。
\"我,阿瑪薩·賈德·科特雷,選擇你,羅克珊妮·哈林頓,為我會法的妻子。不論疾病或健康,我發誓愛你,珍惜你,保護你。不論好日子苦日子,特別是苦日子,我發誓決不讓你離開,只有死亡才能使我們分離。\"他說話的語氣激動,她以前從未聽過他這樣說話,令她覺得背心直透涼氣。\"
\"我自己都不能說得比這更好了。\"牧師突然插進來。那麼現在,以教會和南達科他州的名義,我宣佈,你,賈德,和你,羅克珊妮,結為夫婦。願上帝與你們同在。願你們白頭偕老,阿門。你們要交換婚戒嗎?\"
\"不。\"賈德搶在珊妮前面說道。
\"那好,這是一個非基督教式的儀式。所以不用什麼象徵物了。但是,吻你的新娘就是另一件事了。\"
\"吻吧!\"他對賈德打了個手勢。\"我知道,這是你們等待已久的事。\"
珊妮漲紅了臉,對自己在梅面前表達對賈德的感情而感到膽怯。梅那天已經目睹過他們的熱吻了,當時驚得她目瞪曰呆。
賈德一定是察覺了她的為難。他攔腰摟住她,低下頭吻著她的嘴。他的吻既長久又熱烈,這明顯使牧師感到滿意,因為賈德放開她時,牧師高興得笑了起來。
她透了一口氣,要不是賈德用一隻手臂摟著她的肩膀,她可能會跌倒在地。他的手指深深地嵌進緞子禮服裡。她甚至能感覺到手指的熱度。
\"請大家起立。\"
珊妮茫然地轉向坐著的親友們,她仍然緊靠著她的新郎。
\"我十分榮幸地向大家介紹,賈德·科特雷先生和夫人。他們走下通道時,你們可以跟著進去祝賀他們了。\"
珊妮恍恍惚惚地走下通道,賈德的手臂攬著她的腰,她甚至能感到他的份量。她幾次把臉埋進她捧著的花束裡,以掩飾她的情感。賈德的每次觸摸都向她表達出他的焦躁,這使她的慾望興奮到了極點。
接下來的幾分鐘是在忙亂中度過的。珊妮和賈德先感謝了牧師夫婦,又簽署了結婚證書。然後,與向他們道賀的親友致意。珊妮還特別注意到她的弟媳。這兩個女人都很可愛迷人,她們都對賈德不讓她們舉辦大型宴會感到失望。
她還想和她們多談一會兒。但是賈德突然宣稱,他們要走了,並且讓珊妮趕快換下她的結婚禮服。
梅跟著珊妮來到牧師辦公室邊的房間,房門一關上,她們就緊緊擁抱著哭了起來。然後,梅幫助珊妮卸下盛裝。一陣不自然的沉默後,珊妮知道她有話要說。
\"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頭。我一生中參加過許多次婚禮,但是我從未聽過任何人像那樣改變誓詞。\"
\"他沒有改變誓詞,梅。\"她邊說邊脫下禮服,穿上牛仔褲。\"他只不過是強調了他想讓我知道的部分。就是說,他決不會違背他的誓言。\"
\"我可不那麼肯定,親愛的。別讓他帶你走。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你寧願回農場去呢?\"
\"梅!\"珊妮叫起來,有點生氣了。\"你在擔心什麼呀?\"
\"我也說不準。但是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兒。我很高興他的弟弟把手機放進貨車裡了。你要搶在賈德之前找到它,把它藏在安全的地方,直到你度完蜜月回來後,我再回紐約去。所以,不管白天晚上,你都可以給汽車旅館打電話來找我。\"
珊妮穿上一件天藍色的純棉印花布襯衫,開始扣紐扣。\"你留下來,我很高興。你也應該休一次假了。我聽說牧師太太想邀請你今天過去吃晚飯,他們都是好人,會在各方面照顧你的。我希望你過得快樂,不要替我擔心。\"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使她回過頭來,\"科特雷太太,你準備好了嗎?如果我們想在天黑前安好帳篷,現在就該動身啦!\"
一聽到他的聲音,就使她心跳加速。因為賈德稱她為科特雷太太,使她的幸福感又膨脹了幾分。
\"我想約翰不是這樣吧?\"珊妮一邊塗上一層淡粉紅色的唇膏,一邊和她打趣。
\"我馬上就要出發了。\"他警告她們。
\"別說了。\"珊妮向梅懇求道,\"賈德被他的家人包圍著,覺得很不舒服,或許有一天會改變的。但現在我必須走了。照顧好你自己,我們一回來就到汽車旅館看你。記住,我愛你!\"
她伸出手臂,再次擁抱梅。然後,手裡拿著她的錢包和旅行袋跑出房間。她一出教堂門,已經坐在汽車駕駛盤後的賈德便發動了引擎。顯然,他要做的事都已經做完了。因為他的家人都已不見了蹤影。
他什麼也沒說,跳下車拿起她的旅行袋放進車後,讓她自己往駕駛室裡爬。她很奇怪,他沒有幫她,更沒有碰她。她想,他的心思可能全都轉到眼前的旅途上了。所以,想從這種舉動中挑毛病,有點太過敏感和可笑了。
雖然下午的天氣又熱又問,但也好過駕駛室裡的沉默。他們駛出華爾城外的州際公路,向東駛上四號高速公路。珊妮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你想不想告訴我,我們這是要到哪裡去?或者你是想給我一個驚喜?\"
他的手緊緊地握著駕駛盤,指關節都發白了。
\"對你來說,根本不驚喜,因為我弟弟顯然已經警告過你了。我們這是去不良河畔。\"
她拂開眼前飄動的一絲頭髮,被他的話嚇壞了。
\"對不起,他們摻合了進來,又讓你生氣了。我們最好忘了這事。只要自己高興就行。\"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假如你決定打電話求援,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已經在飼料袋裡發現了手機並且把它扔到垃圾堆裡去了。\"
珊妮呻吟起來,她打心眼裡希望他的弟弟們沒有摻合進來。他們所謂的好意,會把她的蜜月變成一場噩夢。
她在座位上好不容易轉過身,面對著他。\"賈德,你和你的兩個弟弟之間出了什麼事?我的意思不是指今天。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我想要弄明白,因為他們使你心煩的時候,我也心煩意亂。\"\"你的誠懇真值得稱讚,小姐。\"
她倒吸了一口氣,被他的一番話和他使用的稱呼刺痛了。她感覺到他們疏遠了。
\"叫我的名字就那麼困難嗎?\"她溫和地問道。
他繃著臉說:\"我想有些習慣是很難改變的。\"
她低下頭,\"我不是抱怨,你怎麼稱呼我並不很重要。我們彼此間的感覺才是最重要的。\"
\"在這一點上你是對的。\"
他的話應該使她安心,但是,很奇怪,她沒有。很明顯,他和他的弟弟們已經積怨甚深,這可能是一段長長的充滿怨恨、誤會和痛苦的歷史。他可能想獨自應付。
她不想做個討厭的搬弄是非的人。她轉過頭來,把頭靠在座位背上。
實際上.她情緒低落。她雖然平息了梅的恐懼--甚至婚禮後她還有恐懼--但又出了這麼一件煞風景的事情。
珊妮覺得眼皮漸漸沉重起來。她得出一個結論。只要沒有來自外部的干擾,她和賈德就會相處得更好。她明白了他為什麼要帶她來到不良河畔,她愛他,她非常想親眼看看飛鏢射中的那塊神秘地方。正是這個地方把珊妮吸引到了草原上。她承認,去河邊是個絕妙的主意。
如果他們去不良河畔的草原,那他們還要和其他人打交道。她是多麼渴望重獲與他度過的那最初的二十四個小時,沒有人在周圍破壞那美好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