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弄蝶

第2頁 文 / 茉曦

    「什麼?你說什麼?」沉浸在自個兒思緒中的虞蝶飛,沒有聽清楚杏兒的話。

    杏兒這才驚覺自己竟將腦中的想法說出,她摀住口搖搖頭,掩飾地露出個微笑。「沒什麼,只是杏兒自言自語罷了,虞姑娘,不知您還有什麼吩咐?」

    她搖搖頭,喝了一口薑湯,辣燙的汁液暖了下腹部。

    虞蝶飛將喝完的瓷杯遞給杏兒,整個人縮回暖被中。

    昨夜的雨水好冷,坐在轎子裡的她仍被冰沁的涼意透入涼薄的衣裳,就在她四肢凍得麻痺之際,一雙溫暖的臂膀適時地圈抱住自己,她的身子不由得偎近身後的熱源,直到她幾要融化之際,矇矓的眉眼在瞥見身後那對睨笑的邪眸時……虞蝶飛微閉的大眼霍地圓睜,她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

    「這衣服?」她扯著身上寬鬆的男子服飾。

    「巽禎爺的,昨天爺帶回你後,你全身凍得跟冰棍似的,在大夫來看診前,爺先替你換上的。」杏兒說明道。

    「他人呢?」虞蝶飛口氣不善地問道。

    「爺出去了,還沒回……」迴廊的腳步聲,讓杏兒口中的話停頓下來。

    「爺回來了。」杏兒小聲地朝虞蝶飛說道。

    巽禎長腳跨進了門檻,被風吹揚起的長髮,不馴的拂貼在他的臉頰上,為他增添狂野的邪魅氣息。即使早已見過他,但虞蝶飛仍是被他泓亮眼底的幽幽冷光給震懾住,她順眼而下,來到他挺直的鼻樑、薄削的唇,虞蝶飛凝住呼吸,長睫瞬也不瞬。

    她彷彿看到了最俊美的神祇降臨到面前。

    巽禎高大的身軀突地晃了下,杏兒忙不迭地上前扶住他。

    他醉了,虞蝶飛意識到。

    扶著爺的杏兒可以感受到爺披散的長髮拂上她的肩頭,她的臉臊紅得像熟透的紅茄,扶住他的手臂不禁微微顫抖著。

    走了幾步,巽禎的腳步踉蹌了下,偉碩的軀體整個往床上仆倒。

    虞蝶飛來不及躲開,結結實實地被他的身軀壓個正著。

    杏兒著急地趕忙要扶起他。「爺,您摔著了沒?」

    身下的軟馥讓巽禎捨不得移開身體,他咕噥一聲,合上的星眸沒有睜開的打算。

    「熄火。」巽禎抬起手擋住刺眼的光。

    杏兒聞言,立即趨前滅了燭火。

    幽闇的黑暗忙不迭地取代光明,只剩窗外的一輪明月提供著微弱的黃暈光澤。

    虞蝶飛的四肢都被他鋼鐵般的身子給覆住,從沒和男子的軀體如此親密接觸過的她,慌亂得想擺脫身上的重量,可無論她如何使力,巽禎仍未曾移動分毫,她肺裡的空氣都快被他擠壓出來了。

    「爺,我去煮醒酒茶,給您解酒,您稍等。」杏兒站起身,急急的小碎步移向門口。

    「不用了,你下去吧!」巽禎低沉卻不容拂逆的語音飄向杏兒的耳際。

    杏兒在門邊停住。「是。」緩緩地拉上門。

    虞蝶飛怔怔地看著杏兒離去的背影,喉頭倏地發緊,幽靜的房間內只剩下她和趴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暈黃的月光破窗,照拂著兩人糾纏不清的身子。

    曖昧的氣氛激起她體內女性的自覺,虞蝶飛不知所措,只得將迷惑化為惱怒。「移開你的身子,你壓得我好難過,我快不能呼吸了!」她掙扎地抽出被他壓制的手臂,皺眉地推著巽禎的寬肩。

    「唔,不能呼吸?我可以給你新鮮的空氣。」巽禎邪肆的黑眼鎖住她,帶著酒味的男性氣息縷縷地噴向她,輕佻地將冰涼的薄唇印上她的。

    虞蝶飛全身頓時陷入一片火熱中,迷離的思緒隨著他的唇瓣搖擺不定。

    他變了,昨日眉宇攏著一層心傷的男人不見了,轉化成一個侵略危險的狂徒,到底哪個才是他,虞蝶飛看不清,也認不出。

    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邪魅而危險,玩弄她的情緒,掌握著她的一切。

    她掙扎,在狂風巨浪的火熱激情中掙扎,在他蠱惑的眸光中煎熬,他不放,一直到他心滿意足,肆意掠奪後才結束了唇舌纏綿的一吻。

    巽禎滿意地看著虞蝶飛腫脹的紅唇,他挑起她精緻的下巴。「還要空氣嗎?」

    炫目的火焰霍地被冷水澆熄,虞蝶飛臉頰酡紅地揮開他放肆的手,一雙晶瑩明亮的大眼不瞬地和他對望。

    「你說過不再否認我們的關係的。」巽禎支起頤,身子慵懶地側躺在她身旁,不羈的長髮垂落在床上,薄唇抿著性感的笑意。

    虞蝶飛孤挺的眉睫擰起。「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她質疑道,怒潮開始在眼中蔓延。

    這一路上,他不斷地提醒她是他的女人,是她的救命恩人,難道這具身子才是他的最終目的,他那雙邪魅的眼,唇邊可惡的笑痕,彷彿在昭告自己逃不出他掌心似的,她真的受夠了!

    儘管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但他帶笑的眼終於成功地惹惱她,原先的感激被憤怒和失望所侵佔。

    哼,所有男人的最終意圖,全在侵佔女人的身子,男人的劣根性永遠藏匿在內心深處,只要有機會,便會張牙舞爪的破浪而出。虞蝶飛潛藏在心中的惡劣印記絲毫不隨失去的記憶而流失,她燃著怒焰的眸子不屑地顯露她對男人的看法。

    「怎麼,對我失望啦?!」巽禎似笑非笑地瞟著她。

    「沒有期望,哪來的失望。」虞蝶飛極力忽視殘留在口中的那股混著酒味的男性氣息,倔傲地說道。

    「忘恩負義的小騙子!」巽禎罩上一層酒意的黑眼譏笑她的強自鎮定。

    「我沒有求你救我!」受不了他嘲諷的目光,虞蝶飛倔強地喊道,她雖忘了所有的事,可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曾對眼前的男子開口哀求過。

    「可我已經救了,這該如何是好?」他逗著她,像戲耍一隻毛皮豎立的怒貓。

    「那只好委屈你這次做白工了!」灼亮的怒焰幾乎要噴出她的眼瞳,虞蝶飛冷哼一聲,細緻的足踝伸下床鋪。

    「等等。」巽禎墨漬的眼眸閃過一道邪光,就像流星劃過天空般的迅速,來不及捕捉便消逝無蹤。

    虞蝶飛不耐煩地偏過頭。「還有何貴事?」

    巽禎定定地瞧著她的臉龐,焦灼的目光幾要將她烙進眼瞳,忽爾,他歎了口氣,長密的睫毛垂下,覆住了他的眼。

    虞蝶飛沒有遺漏他眸底的悲哀,她的心被他臉上不經意顯露的悲傷給愣住了,那股淡淡的哀愁定住了她的身軀。

    他怎麼了?為何剛才還不可一世的男人,瞬息間,挺拔的眉宇竟籠著一層無助。

    是什麼緣故讓他這種傲視群倫、邪魅俊美的男人蒙上一層不該屬於他的悲傷?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力量?虞蝶飛發現自己的心正被嫉妒劇烈拉扯著。

    「你沒事吧?」虞蝶飛無法再正視他臉上的淒迷,她的貝齒咬紅了下唇。

    怯怯伸出的纖手輕觸到他臂膀的剎那間,巽禎的大手準確地擒住她的柔荑,雄健的雙臂立刻將她拉入懷裡。

    他醉了,鼻間的酒味讓虞蝶飛腦中警訊大響,理智告欣她要推開身前這個危險的男人,可當她的手一抵上他寬厚的肩,力氣卻怎麼也使不出來。

    「讓我抱一下,一下就好。」察覺懷中人兒的輕微抵抗,巽禎溫柔地低語安撫,他輕柔地擁住虞蝶飛,彷彿擁住的是他最寶貴的東西般。

    虞蝶飛停止了掙扎,她靜靜地靠在巽禎的懷裡,他話裡的懇求,讓她狠不下心推開他。

    巽禎的唇再次俯下,他輕憐蜜意地吮著她的紅唇,強健的身子將她困在身下。

    虞蝶飛無助地抓緊身下的錦被,迷亂的眼看著巽禎渴求的唇逼近了她的頸項,留下灼熱的記號。

    虞蝶飛半醉的星眸,對上巽禎濃烈的眼光,他黑潭雙眼裡不顧一切的狂烈深深吸附住她,她的心被那股熊熊的火焰給燒燬了。

    從窗子洩進來的月光灑在他俊美的側臉上,她著魔似地伸手俯上他的臉龐,巽禎偏過頭,性感的唇含住她的指,深吮舔舐,激烈的顫麻迅速引爆一觸即發的熱焰。

    醉了,醉了,他醉了,她也醉了,他醉在濃郁的酒中,而她卻醉在他不經意洩漏的柔情裡。

    兩人肌膚上都滲出了細微的汗珠,巽禎再也無法忍住身下的灼痛,他悶哼一聲,迅速褪去了兩人不整的衣袍,滾灼的昂然刺穿了她。

    一波又一波的強烈衝刺,她的身體彷彿要被貫穿一般。

    歡愉喜悅幾近臨界點,兩人骨頭裡的骨髓似乎都融化了,強烈的歡愉迅速攀上巔峰。

    虞蝶飛疲憊卻又無比愛戀地摟緊身旁熟睡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的情感竟來得如此洶湧濃烈。是渴求溫暖的緣故嗎?還是壓抑已久的情感,一決堤,就將自己淹至滅頂?

    她累了,不願再去想那些煩人的事,臉龐偎近了那片寬闊的胸膛,虞蝶飛漸漸沉淪在他給予的溫暖中。

    此刻的虞蝶飛是幸福的,因為她不知道,今日所有的一切,全是巽禎的遊戲。酒,從來不能驅策他的意志,不經意的溫柔及語中洩漏的悲哀,說穿了,全都只是為了掠奪她純潔的身子及心甘情願的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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