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夢雲
只可惜杜知秋這人太過懶散,能不惹事就不惹事,能不插手就絕不插手,任那位心思歹毒的師伯怎麼強逼,他也無動於衷。
直到今日,終至釀成不可挽救的大災難,杜知秋這才感到事情的嚴重性,雖想插手可又不想與自己的師兄動手,真是倍感進退兩難。
「所以我想,這件事還是讓你我二人出面解決會比較好些。」這是曲逸玲最終的結論,也是她個人的私心。
她實在不捨見自己心愛的男人受苦受累,因此才會毅然決然的決定一肩擔起這重責大任。
「倘若我說我實在沒啥興趣去理會師父的個人恩怨呢?」不是司馬佾為人過於自私,而是有些事還是得由當事人出面解決較好,要不這恩怨還是沒完沒了,解決了這次,難保不會有下一次。
「你這人還真是無血無淚的冷血動物啊!難道你不曾聽過『師父有事,弟子當服其勞』嗎?」
「沒聽過。」簡單又清楚的否決之後,司馬佾還不忘再加上一句:「我司馬佾自認知識淺薄,只聽過『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句千古名言而已。」
「你……」想到無法可想之際,曲逸玲突然靈機一動,怒顏一斂,反倒笑瞇了雙眼,「你若不肯幫我的話,小心……呵呵!我就叫冬陽妹子不要理你,看你害不害怕?哼!」
喝!癩蝦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啊!「你能嗎?冬陽既是我司馬佾的人,又豈能讓你左右?」哼!他是一點也不肯相信這女人能有這份能耐。
「哦?當真如此嗎?」她曲逸玲可是有備而來,不管他使出什麼招數,她皆能應付。「那敢問司馬公子,今日回房的冬陽可有什麼驚人的表現?」若非她在背後興風作浪,那少根筋的女人豈懂得對男人撒嬌使嗲的伎倆。
經她這一提,司馬佾方感到事情的嚴重性。
以冬陽的性子來說,他若真跟她的曲姊姊起了衝突,毫無疑問,那小妮子第一個支持的對象一定是她的曲姊姊,而不是他這個主子。
也就因此,司馬佾不得不點頭同意這樁交易,「好!一句話,你幫我、我幫你,我們各取所需。」
「爽快!」
接下來,師兄師妹二人,開始狼狽為奸,暗暗竊竊私語,討論的淨是怎麼掠奪自己心儀對象的一顆心。
商議完畢之後,兩人還真倍感心情愉快,這場交易,談來真是大快人心啊!
第八章
不曾出過遠門的冬陽,外頭的世界對她來說是新鮮的、是可愛的、是令她目不暇給的。
每到一處,她總有著滿心的好奇,追著她的曲姊姊問東問西,就像是個好奇心極重的孩童一般,到處探索外頭這神奇且不可思議的世界。
可惜的是司馬佾與曲逸玲這次出來,並非單純的只為遊山玩水,所以一路上難免行色匆匆,恨不得能立即插翅飛往他們的目的地。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馬不停蹄的趕著路。
後者所載皆是貴重、難得一見的藥物,前者所乘則有一男二女,其中二人他們狀似優閒,實則全神戒備,就提防有人背地偷襲。
唯有一人與其他二人完全不同,難得有機會陪司馬佾一起遠遊的冬陽,可說是三人之中玩得最為盡興優閒的一個。
「曲姊姊你瞧,你快來瞧,那兔子果然已經開始吃我們為它準備的胡蘿蔔了耶。」好神奇喔!看它不斷啃著胡蘿蔔的那副饞樣,冬陽笑得彷如一朵盛開的花朵。
「真的耶。」
這隻兔子是他們在路上臨時捉來給冬陽丫頭解悶用的,剛開始它根本什麼也不吃,就這麼孤單寂寞的蜷縮在角落,也不管冬陽怎麼哄、怎麼勸,老是一動也不動;現在看它終於肯吃他們苦心為它準備的食物了,莫說冬陽高興,連曲逸玲也鬆了口氣。
就怕這隻兔子會傻得餓死自己,那最傷心難過的莫過於冬陽一人了。
「曲姊姊你說,它是不是已經決定要跟我們成為朋友了?」從小不曾養過任何寵物的冬陽,難得有機會能照料一隻小小兔子,她可說是費盡心機,拿出最大的耐性與愛心來對待那只可人的小白兔,呵護疼惜它的模樣,簡直可媲美一位疼子的慈母。
「我想它應該已經知道我們是好人才對,對我們不再有戒心,所以才肯接受我們的好意。」
其實對動物,曲逸玲也是一無所知,可她就是能憑著自己的機智與聰明,應付冬陽提出的每道難題,而且保證定能使她對她心悅誠服。
也就因此,心思單純的冬陽更是喜歡黏在她的身邊。
「這樣我是不是可以幫它取名字了?」
冬陽老早就希望能有樣是專屬她個人所有,能讓自己為它命名,能讓她心甘情願,傾盡所有心力去照顧、去愛護的東西。
「好啊!只要你高興,隨你喜歡,想幫這隻小兔子取什麼名字,就由你全權作主。」她可是一點也沒興趣沾惹這小小的麻煩事。
「真的可以嗎?」一聽曲姊姊答應讓她幫小兔子取名,冬陽更是歡喜得笑瞇了雙眼,迫不及待的開口:「冬陽想把這隻兔子取名為玲玲,好嗎?」這是為了感激曲姊姊對她的好,同時也因這隻兔子乃是曲姊姊捉來送給她的。
她冬陽定要時時記住曲姊姊對她的種種好。
「玲玲?嗯,這名字好,我贊成。」
也不知怎地,曲逸玲就是無法拒絕冬陽丫頭對她的種種要求,只要她高興,她也會莫名其妙的跟著感到愉快,她對她總有一股說不出的親切感,就好像兩人之間存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關係。
仔細一想,這種感覺還真是可笑,雖然可笑,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靜坐在一旁的司馬佾,表面看來似乎正專心的閱覽手中書卷,其實他雙耳早把那兩個女人之間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聽冬陽左一句曲姊姊,右一聲曲姊姊,簡直已經把他這個主子給拋到腦後涼快去了,說不定早忘了車上還有他司馬佾這一號人物呢!
莫名的,他感覺非常不悅,只因冬陽對自己師妹的完全信任,以及冬陽對她的在乎更勝於他。
突然,砰的一聲響起。
司馬佾心情不悅的放下手中的書卷,用極大的聲音爭取兩個女人的注意,等她們雙雙轉頭往他瞧來之際,他才對曲逸玲開口:「你下車,到後頭的車子去,這裡不歡迎你。」為了爭回身為主子的尊嚴,他決定要當個不通情理的主人。
反正這兩輛馬車都是屬於他們司馬家的,而他身為司馬家的少爺,當然有這權利驅趕不受他歡迎的客人。
「憑什麼我要?」面對司馬佾這蠻橫無理的行徑,她曲逸玲可一點也沒把他放在眼裡,今天她若不想走的話,任何人也拿她莫可奈何。
「你要原因是嗎?」既然她要,他就給她一個既正常又合理的理由。「原因就是交易,難道你真忘了你我之間所做的那番協議嗎?」魚幫水、水幫魚,各取所需,她千不該萬不該處處討好冬陽,讓那單純的小妮子把她當成神祇一般的崇拜。
司馬佾答應她出面幫師父解決問題,並答應她贏得師父的感情,而她曲逸玲則答應幫他調教冬陽,讓這迷糊的小美人懂得感情這一回事。
要不以她那少根筋又糊塗的個性,真要讓她瞭解司馬佾對她所付出的那份心,可真還有得磨的。
關於這點,曲逸玲確實是無話可說,可是……「大師兄,你也講講理嘛!你想想看後頭那輛馬車又擠又窄的,而且裡頭還塞滿了藥品,你難道真忍心強逼我過去與那些貴重的藥品硬擠嗎?」
雖然她身材窈窕纖細,不至於占太多的空間,可經過一番長途跋涉,也是痛苦的折騰。
「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管。」就算她罵他心狠也行、自私也罷,誰教她硬要搶走冬陽的注意,讓那小丫頭都快忘了他這個正主兒了。
「你……」好自私,就只顧著自己。好!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今天他司馬佾既敢不顧念同門之情,他日就別怪她曲逸玲壞他好事,「下車就下車,誰希罕與你同乘一輛馬車!」
在司馬佾的吩咐之下,兩輛馬車同時停駛,曲逸玲當即忿忿不平的下了車,走向後頭的馬車。
一直保持沉默的冬陽,一看她的曲姊姊真下了車,也傻傻的抱起兔子跟著也想下車,誰知一隻大掌卻拎著她的衣領不放。
「少爺,你放開我啦!我想過去陪曲姊姊一起坐。」冬陽不只大膽的說出自己所願,還很不怕死的努力掙扎,心裡就想著要過去陪她的曲姊姊。
「我問你,你的主子是誰?」看這女人到現在還想違抗他的命令,司馬佾索性端出主人的架子,好好威嚇她一番。
「這還用得著問嗎?冬陽的主子當然是少爺你啊。」這件事與她想下車陪曲姊姊到底有何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