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 文 / 吉兒·柏奈特
「你可以帶我去逛這一個嘛。」
「明天我有事,妳也還不能自己出門。」
「我可以帶韓森去。」
「不。」
「還有波莉。」
「不。」
「老施。」
他只是瞪她一眼。
她歎口氣,英格蘭人真是頑固。她的手指在沙發上輕叩著並看著四周,當感覺沉默過久後,她瞥一眼亞力。他正鬱鬱不樂地盯著他的杯子。她一直試著使他對她有反應,渴望能解放她丈夫。只是自從撞見客棧廚房裡的那一幕後,他卻變得更嚴厲,彷彿他周圍的冰層加厚了似的。
但她不會放棄的。不管有沒有魔法,她都打算融化他。她不是輕言放棄的人,而且亞力需要她,他只是頑固地不肯承認罷了。他不知道當他宣稱不和她做愛時,不啻是宣告戰爭的開始。她會持續、一吋吋地卸除他的武裝,直到她贏為止。她站起來,準備要去計劃她的策略。「我上樓回我的房間。」
「房間都還沒準備好,我告訴過波莉和伯斯我們在這裡等了。」他抬頭看看她。「妳餓嗎?」
她搖搖頭又坐下來,他們在驛站已吃過豐盛的一餐了,她一手支著下巴回想自己「嘗試」修那煙囪的過程,不禁搖了搖頭。
「我們既沒廚子也沒執事,」他說道。「因此妳不餓也是好的。」
「我們當然可以自己動手作食物的。」她微笑地建議。
他對她大皺其眉。
還是沒幽默感。她無所事事地坐在那兒把玩抱枕的流蘇,一面打量著這綠金相間的房間。深綠色的歐布桑地毯上,一組淡綠色沙發圍成一個圓圈,與地板四周和壁爐嵌著的孔雀石搭配得宜。這房間比貝爾摩莊園的客廳要正式、僵硬得多,沙發坐起來像是亞伯丁的花岡巖一般。她瞥亞力一眼,他看來也不比她感覺的舒服多少,只不過她不確定是硬繃繃的傢俱或是房內窒悶的氣氛所致。
她拉長脖子仰頭打量著天花板。
「奧菲厄斯和尤里迪斯。」亞力隨意地說道。
「呣?」
「天花板上的壁畫。」他也看著她。「提醒我別往後看。」
「嗯?往後看什麼?」
「沒什麼。」
她找話說以填補尷尬的沉默。「你提過你的祖母?她是什麼樣的人?」
「我從沒見過她,只聽過她的事而已。她在我出生前就過世了。」
「那你母親呢?」
「她怎麼樣?」
「她是什麼樣的人?」
他似乎對這問題頗感意外,瞪著他的酒杯半晌才答道:「高貴、俐落、美麗──完美的公爵夫人。」
他母親是個完美的公爵夫人──與喜兒完全相反。她咬唇試著找回一部分已落至谷底的自尊。
當她再度抬頭時,他正自他的杯緣上方看著她,令她想起他們在貝爾摩莊園的那次晚餐。他正注視著她的嘴,眼神逐漸變得暗黝而銳利。片刻之後,他移開目光。
他想吻她,她閉眼充滿感激地想道。他們之間的吸引力仍在,她感覺得到,也在他眼中看出來。該我了,她想道,這是我的機會。她站起來緩緩走向他。「你要再來一杯嗎?」
他抬起緊繃的臉迎向她的,一徑沉默著。
「你的杯子空了,」她指指它。「我來替你斟另一杯。」
他望著它,她不待他回答便逕自取走杯子,走過去添了酒又走回來。看著我,亞力。他看都沒看一眼地接過杯子。
真夠頑固,這可就非使非常手段不可了。她伸手迅速地抽下她發間的夾子。
「噢,我的天!」她的頭髮披瀉而下,她聽見他輕微的吸氣聲。她看向他,他舉杯就唇的動作停在半途。「我的髮夾掉了,你有沒有看見?」
「沒有。」他喝了一大口。
她甩甩頭讓頭髮垂在背後。「它們一定掉在這附近哪裡了。」
他瞪著牆緩慢地深呼吸,她忍住勝利的微笑,蹲下來在他前面的地板上找著,任她的頭髮掃過他的膝頭。「它們不可能就這麼消失了。」她坐在腳踝上將頭髮向後拂開。
他的指關節泛白。
她伸手碰觸她的頭髮,他的視線追隨著她的手。別抗拒,吾愛,她無聲地祈求道。求你,求你,吻我吧。她注視著他頑強的意志與他們之間火熱的狂喜在爭戰著。他閉上眼睛,她不禁跟著屏息,心想她又失敗了。
他放下酒杯。
「你想髮夾會掉在你的椅子上嗎?」她將手伸向他坐的椅子的側邊,搖一下頭讓她的頭髮落在他的手上。
他抓住她的手腕。
她微笑。
他沒有。
巫術就該這麼強烈才對,她想道。她感覺得到他有股像鐵鏈般的吸引力將他們倆的心束縛在一起,使她不禁納悶著自己是否開始了某種即使最強的巫術亦無法控制的力量。
他站起來,一直沒放開她的手腕。蹲在他身前的她仰臉看著他,他的另一隻手移向她的臉,描摩著她的頰骨、下顎。她感覺彷彿他能看穿她,看見她開放而渴望的心,看見她對他的愛、她抖顫的膝、狂跳的心,並且看見她的恐懼──她心中那害怕他永遠不會愛她的、脆弱的部分。
他停下來改而輕觸她唇上的痣,然後以指尖掠過她的唇線。她的唇分開,他的手指探入並碰觸她的舌。他的眼睛變得炙熱而更加深黝了。他們相距不過兩呎,兩人呼吸都加快了。這股強烈的力量變成了一切的一切。
她的血脈加速搏動,心臟興奮地怦怦狂跳。他的指尖嘗起來略帶鹹味,像是由蘇格蘭沿海吹起的風一般。她回家了。
他抽回手指將之浸入酒杯中再伸回來,讓酒滴到她唇上。「妳是個女巫。」他說著將她拉起來,他的嘴立即掩上她帶著白蘭地酒香的唇。他對著她的嘴低沉地呻吟一聲,便伸舌長驅直入填滿她口中。
她雙臂圈住他的脖子,身子緊壓著他,需索著他的碰觸。她嘗到白蘭地酒的苦味,但亞力的滋味卻使它變甜了。她的亞力。
她吸入他的氣味。他的手罩上一隻乳房,接著又是一聲男性、充滿原始喜悅的呻吟,那深沉的聲音直抵她女性的核心。
他挨著她的唇呢喃了些什麼,接著一一解開她前襟的扣子。他的手探入她的上衣內罩住她,他溫暖而粗糙的手心在她的乳尖上打著圈圈。她反應地堅硬起來,十指穿過他發間,往下觸碰他的耳朵並探向他強壯的頸部線條。她感覺到他扎人的鬍渣、他下巴堅毅的線條及他溫暖的皮膚──足以證明他是真實的、男性的一切。
她的手往下溜並停在他胸口,然後她便迷失在他衝刺般深吻的律動之中。他的手離開她
胸口,與另一手一齊扣住她的後臀,將她舉離地面抵著她。他緩緩地擺動他的臀。
「現在。」他說道。「這裡,現在。」
她挨著他頸間點頭。
他帶她走向關著的門並用他的臀將她釘在門上,雙手抬起她的膝蓋放在他臀部兩側,然後探向她裙內向上摸索。她呻吟著沿門板往下滑。他用他的臀將她往上舉。「用妳的腿圈住我。」
她雙膝緊夾著他,他的手指找到了她的核心並開始施展魔法。在他的輕捻慢挑之下,她的身體反應地濕濡起來。
他的手離開她以解開他的長褲。一會兒後她便感覺到他的飽滿堅挺滑入她體內,彷彿他們一直都是一體似的。
她沙啞地喊了一聲。
「噓。」他的嗓音粗啞,他的頭低垂,呼吸濁重。
她緩緩合上雙眼感覺著他們的結合,明白這是男女之間喜悅的極致。他的吻有如夏日小雨般灑在她臉上。他緩緩移動著填滿她,然後往後退。
「太慢了。」她抵著他的唇喃喃道。
「絕不會太慢的,小蘇格蘭,妳等著瞧。」
她扯開他的襯衫,渴望感覺他的胸膛抵著她的。他再次往前深深衝刺,他們胸觸胸。
這回輪到他呻吟出聲。
他的雙手向上攫住她光裸的臀,每移動一下,他胸前濃密的毛髮便摩挲著她的胸脯。
他扣住她的臀的雙手收緊,並更加使勁地移動,令她更緊地包住他。他在她嘴裡呻吟著並停止移動。
「不!別停下來求求你。」
他說了什麼,但她沒聽見也無法做什麼,只能感覺。他後退並深深衝刺,突然間以她所渴望的速度移動起來。在他的每一次有力的衝刺下,她的喜悅開始往上盤旋攀升。他的動作
愈來愈有力,門上的絞煉隨之吱軋響了起來。然後通往銷魂忘我的旅程開始,她一直在往上飄往上飄,直到原先閃爍的微光變成令人睜不開眼睛的明亮,直到她在他嘴裡尖叫起來並無
法自已、近乎疼痛地悸動著。
片刻後,她聞到了玫瑰的香味。她睜開雙眼,看見成百上千的粉紅色花瓣如雨般飄然落下。
「玫瑰。」他嘎聲道,更加快了速度。
花瓣落在他頭上、背上。然後他幾乎抽離她,再在一聲勝利的叫喊中長驅直入,將他的生命灌輸在她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