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芮琪
「那是我笨?」她再一次拂過那看起來像刀疤的胎記,腦中聯想到琦宇翔的那個刀傷。傷在他身上,似是當時的金鎖片在她身上,是巧合?是命運?他會是琦宇翔?她會是白靈詩?那麼誰又是白靈韻?
思索中,她的手已握在他的掌中。他的意圖毫不掩飾地寫在眼裡,赤裸裸的慾望直接地傳達到鄒詩琦的心中。
「我可以嗎?」他直截了當地問。
她的臉因他的問題泛起了紅潮,正要開口,卻被他搶先說道:「不能說不。」他的氣息緊密地包圍住她,沒有給地逃避的機會。
她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因為她的身體已經背叛了她的大腦。閉上眼,她讓他帶她進入一個嶄新的世界……
睜開眼時,鄒詩琦發現自己剛才是枕著他的臂膀睡的。她揉揉眼睛,覺得精神十足,只要向鴻字在她附近,她就不會做夢,而且睡得特別熟,這就是為什麼她總選在他辦公時,在他的沙發上補眠的原因。
她用一隻手支著頭,面向他半臥著,回想和他相遇後的種種,絕對夠她寫成一本小說了。如果她真的那麼做的話,她百分之百確定沒有人會覺得那是個真實故事。
「這個金鎖片你一直戴在身上?」他在她神遊太虛時醒來了,看到的是因她半臥著而落在肩上的金鎖片,
「是啊,我老爸送的生日禮物。」她看著他,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尋常。
「說出來你也許會覺得奇怪,但它看起來相當眼熟。」他緊緊地將它握在手中,閉上眼,試著回想曾經在哪裡見過它。
忽然間,鄒詩琦的夢像電影般的在他腦海中放映,雖然快速,但他卻沒有遺漏任何一幕。一切是那麼熟悉卻又帶著點距離,他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精神錯亂了。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直到他聽見鄒詩琦的叫喚聲。
「你怎麼了?」看著他握著她的金鎖片,眼皮動也不動一下,她嚇壞了!
「沒……沒事,別擔心。」他又看了一眼手掌中的金鎖片,才將它放開。
「你是不是餓壞了?我去弄早餐。」地起身要套上T恤,卻又被他拉人被窩中。
「你就是我可口的早餐。」他暫時將方纔經歷的拋在腦後,只想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兩人的唇互相追逐著、嬉戲著、這一刻,誰也沒去想過去、想未來,要的只是現在。
「如果有事,尤其是想到什麼關於我這塊金鎖片的事,一定要告訴我哦!」她躺在他的胸膛上,把玩著他大出她許多的手掌。
「嗯,對了,你知道是在哪裡買的嗎?」
「好像是在香港買的吧!我爸那時還說那個老闆很年輕,當時年紀好像和我差不多,他還一直誇他年輕行為哩!」
「是嗎?」他好像知道這麼一個人,十幾歲能—邊在美國讀大學,一邊還有空到大陸去挖那些古董、古玩,好像不到十八歲就在香港開了一家古董店。頗富盛名。如果他沒說錯的話,他好像是吉米的朋友,「那我十六歲就開始工作,算不算年輕有為!」
「算啊!就是比我差一點而已啦!」她眨眨眼,故作輕視地說?
「瞧不起我?該罰!」話一說完,他便將她緊緊抱住,給她最「浪漫」的懲罰。
兩人又溫存了好一會兒,才各自換衣服準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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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低俗咖啡廳的陰暗角落坐了一對男女。女的穿著暴露,臉上畫著濃妝,尤其是那張塗著鮮紅色口紅的嘴,在昏暗的咖啡廳中,看起來怪嚇人的,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矮小男人,戴著個鴨舌帽,把帽子壓得低低的,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睛,但即使瞄他一眼,就會覺得他是小頭銳面的那一型。
「這是我要你調查的人,我要你去跟蹤她,最好能查出她的弱點。還有,如果我和姓向的見面,我會通知你,記得帶相機,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她用狐媚的眼神瞅著對面的男人,而在桌巾下的腿,相當地不安分。
這個女人正是陳麗虹,前一陣子她向某個情人索取了分手費,出國大血拼一趟,回來的當天晚上就接到安排在向鴻宇公司的眼線的電話,這才知道在她出國的當天,向鴻字向眾人宣佈那個發育不良的女人是他的女友。聽到這個消息,她當場把電話往牆上摔,並且開始計劃破壞向鴻宇和那個小賤貨的事。於是,她找了一家徵信社,約在今天見面。
「我知道了。」那男人回道。
「如果做得好的話,我可以給你額外的報酬哦!」勾引男人,讓男人為她做牛做馬一向是陳麗虹的拿手本事,除了向鴻宇。她一手挑逗地撫摸自己的身軀,一手輕輕地劃過那男人的嘴邊,存心要挑起他的慾望。
「不用了。」那男人倒是不為所動,很鎮定地抓開她的手,並且再一次閃過她桌下不安分的腿。
「對了!我還有工作,你慢用。」那男人起身,帶走陳麗虹交給他的—個小牛皮紙袋。
陳麗虹點了點頭,低頭喝了一口咖啡,故作優雅地放下咖啡杯,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小賤貨,等著好了,向鴻宇會是我的!
第七章
向鴻宇坐在大皮椅上,一手握著電話,一手正努力地批閱桌上的文件,雙眼則不時地望向蜷在沙發上睡覺的鄒詩琦。
「吉米,我沒記錯的話,你是不是有個朋友在香港開古董店?」他決定要在今天傍晚到香港洽公時,順便查查關於那塊金鎖片的事。
「你說德彥啊?是啊,你找他?」吉米懶懶的嗓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
「嗯,有一點關於古董方面的事要問他,今天下午我要出發到香港三天,想順道拜訪他。」
「我馬上把地址傳真給你,我還有事,不跟你講了。」向鴻字還來不及道謝,吉米便掛了電話。
向鴻宇放下電話,站在傳真機旁等待吉米的傳真。幾分鐘之後,傳真機和他桌上的電話同時響起。他撕下寫了地址的傳真紙,很快地接起電話,以免吵醒沙發上的睡美人。
「喂,鴻宇,是我啦!」陳麗虹那教人雞皮疙瘩掉一地的聲音經由話筒,在向鴻宇耳邊響起。
「你是誰?自己報上名,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向鴻宇捏捏眉心,懶得去猜打電話的人是誰。
「討厭啦,鴻宇,我是小虹啊!才幾天沒見,你就把人家忘記了。」口氣是撒嬌的,但事實上她是揪著電話線,氣得牙癢癢。
「我在工作。」他沒去找她算賬,她就先找上門來了。
「人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談嘛!你可不可以出來一下?我就在你公司附近的餐廳,你來一下就好,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啦!」她可是特別選了個視野佳的靠窗坐位耶!
「我馬上下去。」為了避免她耍花樣,他決定下去一趟,順便算算上次的賬。掛了電話,他留了張紙條,壓在要倒水給鄭詩琦喝的玻璃杯下,便離開了公司。
來到公司附近惟一的一家餐廳,他一腳才踏進去,就看到坐在窗邊的陳麗虹拚命對他招手。
她要他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而他卻選了一個她對角的位子坐下。
「什麼事那麼重要,能讓你沒睡到中午十二點才起床?」她曾經是他的床伴之一,對她的瞭解不算少。
「我是聽說你有女朋友了,她是誰啊?我見過嗎?」陳麗虹假仙地問。
「怎麼你安排在我公司的眼線沒告訴你是誰嗎?」他早就知道她在他公司安排眼線的事,不過只要她所謂的眼線守本分,他沒理由要人家走路。要說她不知道他公開宣佈的女友是誰,不如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他還比較相信。
「人家想聽你說嘛!」
「說過的事情我沒興趣重複,告訴我你真正的目的,否則我要回公司了。」他已開始不耐煩了。
「你……好,我就直截了當地說了,我要你甩了她!」她燃起一根煙,緩緩地吐出白色的煙霧。
「你明知道不可能。」向鴻宇沒有一絲遲疑,果決地告訴她答案。
「我真的不懂,那種女人有什麼好?」陳麗虹離開位子,坐在向鴻宇的大腿上,一手勾著他的頸項,一手把煙送到向鴻宇口中。向鴻宇別過頭,不接受她的服侍。
「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更何況……」她把臉湊到他耳邊,一陣低笑後才說道:「她在床上的功夫有我好嗎?嗯?你的品味變差了喲!」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在大庭廣眾之下,我不想給你難堪,我會把你從這裡丟出去!給自己留點餘地吧!」向鴻宇拉開她如八爪章魚般的身軀,讓她和自己保持距離。
他留下飲料錢在桌上,不打算繼續在這兒聽她鬼扯。向店門方向跨出幾步,他又轉過身,抓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