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喬安娜·林賽
「荒唐,用這些錢你可以找到許多女傭,對不起了。」她轉過身,心中盼望他能快點走開。
伏來德米歎口氣,女傭?她肯定弄錯了。
「小姐,原諒我一開始沒有把事情說清楚。主人不是需要女傭服侍,他見到你,想和你共度今晚。」
「夠了。」凱瑟琳的臉頰發燙。
她本能地想給他一個巴掌,露西不會那樣做。
「承蒙垂愛,但我確實沒有這個興趣。」
「三十英磅。」
「不管多少錢,都不行。」她罵道。
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先生,我準備好了。」
伏來德米回頭一看,馬車就在幾步之遠。「很好,你駕車,我會告訴你什麼時候停。」他用手摀住女人的嘴,硬把她推上了馬車。「一個逃跑的僕人。」他對車伕解釋。
沒有人看到綁架事件嗎?伏來德米行動迅速,短短幾秒鐘就把凱瑟琳推上了馬車。
馬車開動了,凱瑟琳的嘴被手帕綁住。有力的胳膊頂著她的背阻止她反抗。她的手被反綁在背後,動彈不得,這人肯定瘋了,凱瑟琳從未碰到過這種事。她想只要對他說她是誰,他肯定會放了她。
那人朝她身邊湊過來,隔著套著她的衣服輕聲說:「對不起,小東西,我實在沒辦法。我必須遵從王子的命令,他以為你不會拒絕他。事實上,沒有女人拒絕過他。俄羅斯最漂亮的女人都為他爭風吃醋。你看了就知道了。」
凱瑟琳真想告訴他那個王子確實與眾不同,她不在乎他有多英俊。聽這個人講話,似乎她應該感激他綁架了她。
馬車停下了。她必須離開這個瘋子,他的衣服就像麻袋一樣裡著她。他把她抱起來,一手抓住膝蓋,把她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胸口,她什麼都看不見,因為他的衣服蒙住了她的眼。
她突然聞到食品的味道,是廚房嗎?那麼他是從後門進來的。他一定不希望王子知道這件事,他曾說王子沒有料到她會拒絕,那麼王子也不希望採用這種手段去得到一個女人。她只要跟王子說明她的身份,她沒有興趣就可以了。
她覺得自己被抱上了樓。她在哪兒?這兒好像不遠,難道會是自己家附近的房子嗎?太可笑了。但她沒聽說有什麼王子搬進這個地區。會不會有可能是壞人,打著王子的名號,綁架婦女,尋歡作樂?
門開了,那人小心地放下她,拿掉套在她臉上的衣服。凱瑟琳馬上就想破口大罵,但還是控制住了。
「克制住,凱瑟琳。他只是一個野人,他或許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已經觸犯了法律。」
「我們不是野人。」他用法語說。
「你說英語?」她問道。
「只懂幾個詞。『野人』我懂,以前也有英國人這樣叫我,你還說什麼?」
「沒關係,我只是自言自語。」
「你頭髮披下來更漂亮,王子會喜歡的。」
「你再奉承也沒用,先生。」
「對不起。」他尊敬地鞠了一躬。「我叫伏來德米?季羅夫。因為我們必須說——。」
「不,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說的。請你通知你的主人我在這裡,我要和他談談。」
「他到晚上才來。」
「叫他來,我會大喊大叫。你侮辱我,但我仍舊非常冷靜。我不是受點恐嚇就趴下的人,但我的忍耐到了極限。我不會出賣自己,就是國王也改變不了這一事實,請你讓我走。」
「你很固執,但這沒用。你得呆在這裡。」凱瑟琳張嘴正要說「不」,他的手已摀住了她的嘴。「我不希望你大喊大叫,外面有兩名衛兵會馬上進來讓你安靜。我給你時間考慮。」
直到他開門出去,凱瑟琳才相信他的話。兩個穿著制服的衛兵凶神惡煞似地站在門口。不可思議,整幢房屋難道都是陰謀的一部份嗎?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王子了。
第五章
「我該怎麼辦,瑪露莎?」伏來德米問他的妻子。「王子看中她,可她卻不願意。我從未遇到這種事情。」
「另找個女人。」她簡單地回答。
「你知道今晚他要是失望的話,整次旅行他都會悶悶不樂。他的外婆如果沒有指責他拈花惹草,事情也不會這麼糟。他聽外婆的話,登陸後就沒找過女人。我們起航之前,他必須放鬆一下,否則可比我們來時更糟。」
伏來德米的問題不僅是不能讓主人失望,而且要保證這裡人人開心,因為季米特裡一不開心,人人都開心不起來。
伏來德米倒了一杯伏特加,一飲而盡。瑪露莎正在忙季米特裡的晚餐。她以為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因為伏來德米只告訴她,他為王子弄到的女人給了他不少麻煩。
「瑪露莎,為什麼女人,一個英國農婦,一個僕人,會不願接受王子的愛意?」
「你應該多奉承她,沒有女人不喜歡聽奉承話。給她看他的照片,她會改變主意的。」
「但這次不同了,她覺得這不是讚美,而是侮辱,我從她臉上看出來。我只是不懂,從來沒有女人拒絕他,少女、妻子、公主、女伯爵,甚至女王——」
「哪個女王,你從來沒告訴過我。」
「別介意,那可不能亂說,而你卻喜歡嚼舌頭。」
「那也好,每個男人至少要被拒絕一次,那對他有好處。」
「瑪露莎。」
她開心地笑了。「我的老公,我是開玩笑的。當然除了我們的王子殿下。別擔心了,再去找個女人。」
伏來德米沮喪地看著空酒杯,又滿了一杯。「我不能,他沒對我說:『今晚找一個女人來。』而是說:『就是那個,你去安排一下。』她除了眼睛,實在沒什麼特別的,我可以找一打更合他口味的女人。他卻要這個。」
「她一定戀愛了,這是低層社會的女人拒絕這樣一種榮譽的唯一理由。在俄羅斯,沒有一個農民——」
「這是英國,或許他們與我們想法不一樣。」
「我們以前也來過這裡,伏來德米。你以前可沒碰到過這種麻煩,她一定是戀愛了。但有一種藥可以讓她忘記,讓她記憶模糊,讓她更可人——」
「他會認為她醉了。」他嚴肅地說:「他會不高興的。」
「至少他能得到她。」
「如果不靈呢?如果她頭腦清醒,反抗他呢?」
瑪露莎皺了皺眉,「應該不會。否則他一定很生氣,他絕不需要用武力得到一個女人,他能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一個女人。」
「他就要這位,她卻不要他。」
瑪露莎心煩地看了丈夫一眼,「你讓我開始擔心,你希望我跟她談談,看看她到底為什麼不願意,是嗎?」
「你可以試試。」在這個時刻他什麼都同意。
她點點頭,「你去跟巴拉文說說,他吹噓自己知道有種方法能使女人向他求愛,或許他真的有什麼魔法。」
「無稽之談。」他嘲諷說。
「你不知道,他們曾住在土耳其人附近,你從沒聽說過那些蘇丹人對女奴——大多數是無辜的受害者,束手無策吧。」
他揮揮手,不以為然。但他還是會去找巴拉文,他現在無計可施。
凱瑟琳坐立不安,她在房間裡徘徊,時不時看著那個被衛兵推到窗口的大衣櫃。她太小,推了半小時,紋絲不動。
她被囚禁在一間很大的臥室裡,粉綠相間的牆紙(女王就欣賞這種搭配),傢俱風格呆板,裝飾上受希臘和歐洲影響。一條昂貴的綠緞子鋪在床上。富有。這裡一定是卡文迪拜廣場,如果能走出這個屋子,她不久就可以到家了。但還有什麼用呢?她看到伊麗莎白時,還在路口等人,現在一定已經與威廉會合併結婚了。
討厭的裝扮!貝絲嫁了一個無賴。僅僅為此她對這些俄羅斯人十分惱火。那個野人,那個豬腦、白癡,就因為他,貝絲的幸福都被毀了。不過他只是聽人差遣,罪魁禍首是那個王子,他以為自己有多麼了不起。
「我一定得痛罵他一頓,然後送他進監獄。我記住他的名字,季米特裡?亞歷山德羅夫或者是亞歷山德羅夫?季米特裡。現在沒有幾個俄羅斯王子在英國,一定不難找到。」凱瑟琳想到。
但她不會那樣去做,醜聞對她來說比犯罪更糟,家族名聲更加重要。
「但如果我到家貝絲還沒到而且已經結婚,那我就會這樣做。」
她只是希望伊麗莎白今天同威廉碰面是商量計劃。
門開了,一個婦人走了進來。
「我給你帶中飯來了,小姐,還有燈,窗口被堵住了,屋裡很暗。你說法語嗎?我能說法語,因為我們的主人說法語,他們有的甚至不說俄語。」
她說著把重重的盤子放在小圓几上。她比凱瑟琳高半頭,棕色的頭髮梳成一個髻,還有一雙和藹的藍眼睛。
她放好盤子,一隻很舊的花瓶中只有一朵玫瑰,倒下來。還好,裡面沒有盛水。她把燈放在大理石檯面上,然後開始打開盒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