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芸菲
「森田徹沒有回來?」洪芮儀聽到這裡,有些意外,「他該不會是趁機逃了,不想回去和冷子結婚了吧?」如果是這樣,那個森田徹還真是沒良心。
然而她的話卻立即引來一直沉默的森田業怒視。
「我不知道,我讀不到森田徹為何不回來的原因。」永澤櫻搖搖頭,「我只知道,他沒有再回到這個家,後來,冷子產下一名男嬰,一個多月後,她含著被森田徹背離的癡怨,終於鬱鬱而終。」
「冷子就這樣……死了?」不會吧,這麼柔弱?
「是的,她死了,但是她的怨恨卻一直留存在這個家,直到如今。」
洪芮儀轉望了四周,忍不住打了個輕顫,「她的怨還存在這個家?」
「是的。」
「那、那個森田徹真不是個人,居然弄大了冷子的肚子就一去不復返了!」她忍不住為冷子淒涼的遭遇抱不平,「讓冷子當個未婚媽媽,在那個時代是很可憐的耶!」一定受盡所有人的鄙視與唾棄吧?
「因為森田徹死了。」突然,許久不吭聲的森田業,此時開口道,「在他和他未婚妻表明一切之後,他的未婚妻大方接受退婚,還熱心地為他做了頓豐盛晚餐,恭喜他即將為人父,結果,在他不設防的情況下,他的未婚妻卻和她的哥哥,連手在飯菜裡下了毒,讓他中毒身亡,而他的未婚妻,卻也在他斷氣後,自殺身亡。」
好多年了,其實他一直都知道這段過往,也知道他是森田徹的轉世,只是在他的心裡,一直不想去接受這段所發生的事實。因為承認了,那就表示他接下來的日子,必須背負著這段沉重的過去,甚至連他的生活都會被打亂。
洪芮儀睜大了眼,「不會吧?!」這種老套的電視、電影劇情,居然也會在遙遠的時代發生?
「信不信由妳。」
「那……這麼說,森田徹和冷子不是很可憐?一個是無故慘死,一個是懷著誤會的怨恨而死……」說著,她的心中莫名的有種刺痛的難過。
「臭臉的妹妹森田貴子的前世,就是那個森田徹的未婚妻,而森田徹未婚妻的哥哥,就是那個瀨名雅行。」永澤櫻說出了令人震撼的事實,「所以,他們都被殺了。」
「妳是說……」
「那個江戶武士,其實是森田新一的部屬,他一直愛著冷子,直到冷子因為森田徹的不告而別而鬱鬱而終,他的怨恨深濃得讓他的靈魂一直在每一世中,尋找著森田徹及他未婚妻的轉世,殺死他們好為冷子報仇。」
「那……那個武士想殺阿業……難道……」
永澤櫻輕點了下頭,「臭臉是森田徹這世的轉世。」停頓一下,「而妳,就是那個鬱鬱而終的冷子。」
第九章
一時之間無法完全消化這個事實,洪芮儀當場傻了眼。
這是什麼跟什麼?什麼冷子的轉世?這是在演台灣民間故事,還是在演八點黃金檔的灑狗血肥皂劇?
「我知道妳一時很難以相信。」從她聽得傻掉的表情,永澤櫻猜得出她此時的心情,「畢竟我跟妳說的這個故事,已經是不存在的歷史了。」芮儀這種反應,她可是司空見慣。
「妳……妳剛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在呆掉了一會兒之後,她才吶吶地問,「妳不會是在編故事吧?」這個故事編得真好,可以演一出愛情倫理大悲劇了,再加油添醋一點,說不定會叫好又叫座。
「這個時候,妳以為我有好興致編故事給妳聽嗎?」
洪芮儀想了幾秒,並沒有反駁。
是啊。現在這種氣氛下,實在不太適合編說故事,而且還是這麼個虛幻不真實的故事。不過,要普通一般人去相信這不真實的事……真的有那麼一點點的難吧?
再怎麼說,這可是牽扯到遠古時代的事,而且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日本耶。
只是……難以解釋的,在小櫻講這個故事時,她莫名地會為了那個冷子的遭遇感到心痛,彷彿發生在冷子身上的所有事情,都好像是她親身經歷般的感受……難道,她真的是那個冷子的轉世嗎?
就在她還在消化這些事的時候,突然一陣陣的慘叫聲響起,接著,狂亂的奔跑聲從長廊的底端,由遠而近地傳來。
只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腳步慌亂,遠遠往森田業三人這邊衝跑過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這混亂的吵雜聲,馬上引來他們三個人的注意力。
「小櫻,小心一點!」遠遠的,還看不清楚衝過來的人是誰,但是卻清楚地傳來原裕貴的叫喊聲。
「裕貴?」永澤櫻秀眉一挑,馬上聽出叫喊的人是他。
接著,站在原地還弄不清楚狀況的三個人,馬上發現到第三個身影。
「江戶武士?!」三個人同時看到那第三道身影,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接著,慌亂的兩個人衝到他們面前。
「次郎?」眼見第一個衝過來的人是自己的弟弟,森田業有點訝異。
次郎晚上不是跑出家門,到鎮上去喝酒了嗎?怎這個時候會在家呢?
「小櫻,快逃!」第二個跑衝過來的原裕貴,連忙抓著永澤櫻的手臂,拉著她要逃,「那個武士真的連我們的命都要了。」
她微微一楞,隨即發現到他的左手臂,正汩汩流著血,「你受傷了?」看來,這個傷八成是那個江戶武士的傑作。
「先別管這麼多了!」原裕貴急忙地喊,「快逃了吧!」他硬是拉著她準備要逃。
眼見江戶武士手持著大刀,面目凶狠地飄過來,永澤櫻也被他的氣勢所懾。
而第一次見到這景象,早被嚇得三魂沒了六魄的森田次郎,更是用盡吃奶的力氣,一直要往前方逃著,然而,他卻在跑到森田業身邊時,突然間腿軟,整個人撲跌在地,當場爬都爬不起身。
「救、救命……」他連求救的聲量,都已經顫抖不已。
森田業只是瞧了一眼嚇得快沒命的弟弟,不動聲色的,他移動腳步以自己的身體擋在弟弟的面前。
看他一副沒打算要逃的模樣,洪芮儀有些愕然地看著他。
「你還不逃?」若這個江戶武士的身份、真如小櫻剛才說的那樣,那他勢必會拿他手上的那把大刀,活活把他砍成好幾塊的。
「逃有用嗎?他的目的就是生生世世的我,就算我逃了,他一樣會不停地找到我。」森田業只是淡然地回著話,語氣之中,有著說不盡的無奈。
洪芮儀聽出他的心聲,「業……」他真的要讓那個武士把他給砍個十幾二十刀嗎?
「妳跟永澤他們快點走吧,這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不關你們的事。」
他最後一句話,可是惹火了她。
「你又說這種該死的鳥話!」可惡!到這個時候,他還是這麼死鴨子嘴硬,她就不相信他一點都不怕!
「快走!」
「我偏不走!」哼!要是這所有的一切,真的如小櫻剛才說的那樣,那她做啥要跑?那個武士才不會傷害她咧!因為她是那個冷子的轉世啊。
「妳……」
昂起頭,洪芮儀擺出了一副高傲的姿態,說什麼都不肯離開,「我就是不走,你拿槍指著我的頭,我還是不走。」
望著她一副吃了秤坨鐵了心的模樣,森田業的臉色微微一變,「妳別在這個時候給我鬧脾氣。」
「誰在跟你鬧脾氣?」
「芮儀,小心!」就在此時,永澤櫻的驚喊聲響起。
她連忙一個轉頭,就見那江戶武士已經飄到森田業的面前,手中的長刀高高舉起,準備朝他的頭砍下。
「住手!夠了!」洪芮儀立即暴吼。
江戶武士聽到她的大吼,長刀在距離森田業脖子還不到五公分之處,急忙停止住。
看著這驚魂的一幕,全部的人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尤其是森田業,整個人幾乎有一瞬間腦子是空白的,
差一點……命就沒了!
「你玩夠了沒有?」對著江戶武士,洪芮儀是氣呼呼地吼罵著,「你要玩幾世才過癮?你玩不膩嗎?你砍了業幾世的頭了?不會砍到手軟嗎?還是你砍紅了眼,沒砍別人的頭,你就會全身不舒服?」真是無聊!砍頭為他的快樂之本嗎?
江戶武士面對她來勢洶洶的怒罵,一雙眼中透露出訝異。
「我真的覺得你是沒事找事做。」扠起腰,她氣得幾乎失去理智地罵著,「你真是不會為你自己積一點陰德,只是殺殺殺、砍砍砍的,而且要是認真說來,對不起冷子的人是森田徹,又不是業,更何況當時森田徹是因為他也被人害了,一條命無緣無故被人給了結了,無法回去找冷子也不是他的錯,難道你要他的魂魄回去找冷子?
「那也要他的魂魄有一定程度的道行,才能在冷子面前顯靈,讓她知道他死了,你懂不懂啊?笨蛋!」
江戶武士還是傻楞楞地盯視著她,完全動也不動。
「看什麼看?這麼一個大個兒站在這杵了不動,真的很礙眼。」洪芮儀大剌剌的說,一點也不在乎讓人聽了會不會難過,「你實在令我看了很火大,你以為你是誰?可以隨意掌控別人的生死嗎?你不是神,你無權這麼做,就算是神,也不會這麼胡來,亂取別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