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搭檔情人

第25頁 文 / 諾拉·羅伯茲

    她看上去是如此年輕,他想,如此瘦弱,穿著他的襯衣,頭髮因做愛和睡覺而蓬亂,眼睛顯得出奇地大。

    「既然你在我這兒破了例,我是不是該說,這種事你做得很好?」

    「不,」她嘴唇向上一提。她做得很好,他們兩人做得好得令人難以置信。「但我想你說了我也不會不高興。你經常在燭光下裸體打坐嗎?」

    「當神靈感召時。」

    梅爾現在感到更自然了些,開始在屋裡來回走動,看屋裡的各種東西。她撅起嘴,看著一個有好幾百年歷史的水晶鏡。「這個東西有魔力嗎?」

    看到梅爾用疑惑的目光看著這個無價之寶,他覺得她很可愛。「據說它屬於尼尼安。」

    「誰?」

    「噢,薩瑟蘭,你的知識太貧乏了,尼尼安是一個中世紀的女魔術師,她因將魔法大師默林關進水晶洞而聞名。」

    「是嗎?」她再仔細看一眼,覺得它挺漂亮的。梅爾又去看一個煙灰色石英球。「你用這些東西都幹什麼?」

    「玩啊!」他收藏這些東西只是因為對傳統的喜好,只是為了玩賞。看到梅爾在這些東西面前直皺眉,他覺得挺有意思。

    「今晚你給我帶來了一件禮物。」

    「我帶來了什麼?」

    「你自己。」

    「噢,」她清清喉嚨,「我不知道我會怎麼說這件事。」

    「那你會怎麼說?」

    梅爾回頭望他一眼,又感到胃裡一陣翻攪。「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們兩個都是大人。」

    「是呀,」他朝梅爾走過來,梅爾後退了幾步,對自己的這種反應,她自己也感吃驚。

    「未婚。」

    「好像是。」

    「有責任感。」

    「非常強。」他的手在梅爾頭髮上撫弄著,「我一直想著看你在燭光下是什麼樣子,瑪麗,愛倫。」

    「別這樣。」她把他的手撥開。

    「什麼?」

    「不要叫我瑪麗·愛倫,收起你的音樂、燭光。」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一隻手滑向她的脖頸。「你不喜歡浪漫?」

    「不是不喜歡,確切地說,我只是不需要。我不知道怎麼個浪漫法兒。我想,如果我們知道我們現在的狀況,那會更好些。」

    「我們現在的狀況?」他問,雙手攬住她的腰。

    「像我所說的那樣,我們是有責任感的、未婚成人,我們相互吸引。」

    他吻了一下她的鬢角。「到目前為止,我對你說的沒有異議。」

    「只要我們理智地處理這種關係——」

    「噢,那樣會出麻煩的。」

    「我看不出為什麼。」

    他的手滑向她的胸部,撫摸著她的乳頭。「我現在並不特別理智。」

    她雙膝發軟,頭向後仰。「只是我們要……確定先做什麼,後做什麼。」

    「我知道該先做什麼。」他用舌頭撩撥著她的嘴唇。「第一件事就是與你做愛,直到我們全身癱軟。」

    「好。」塞巴斯蒂安將梅爾放到地板上,這正合她的心意。「好的開端。」

    梅爾在有工作計劃時,工作效率極高。第二天晚上,她趴在她的辦公桌前,要制定出一個工作計劃。這是她離開塞巴斯蒂安住處後的第一小時空閒。她上午0點匆匆離開塞巴斯蒂安住處,精疲力竭,已經有點晚了。

    她以前從未不準時,當然,也從未和一個巫師有過這種事。今天這種情況,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

    如果她沒有約會,沒有一些文件要處理,不用出庭的話,那她根本就不會離開塞巴斯蒂安住所。她記得塞巴斯蒂安想盡一切辦法要挽留她。想到這兒,她用鉛筆敲著她微笑著的嘴唇。

    無疑,這人有的是魅力。

    但是,工作是工作,她提醒自己,她還有自己的事務所。

    今天最好的消息就是新罕布什爾州警方已經抓獲了詹姆斯·帕克蘭。此外,有一個巡佐跟她很合作,一則巡佐對梅爾給他提供情報有感激之情,二則他也對聯邦調查局接管這個案件非常不滿。

    這個巡佐偷偷給梅爾用傳真寄來一份帕克蘭的口供。

    的確是好的開端。

    她知道了持有帕克蘭借條的罪犯頭目的名字,打算好好利用一下。如果事情順利的話,她將在塔霍湖度上一段時間。

    她需要說服德弗羅,他一直想要用他自己的人去作引線。梅爾已有充分的理由,表明為什麼她和塞巴斯蒂安去作誘餌更合適。

    她在大衛一案中對聯邦調查局的幫助和合作肯定對說服德弗羅有用,但梅爾覺得不會有太大作用。她的工作業績檔案不錯,她做事一向謹慎。此外,她感到德弗羅不會同意用一個能力超強的私人偵探,而且他也贊成塞巴斯蒂安做她的搭檔。她願意在找到罪犯後讓聯邦調查局去抓捕,把功勞記在聯邦調查局的頭上,這一點也會對她的說服工作有利的。

    「還在營業嗎?」塞巴斯蒂安邊問邊推開了門。

    她盡力不去想胃部令人眩暈的攪動。「實際上,我再過五分鐘就要關門了。」她微笑著說。

    「這麼說我時間計算得不錯。這是什麼?」他拉住她的手,讓她站起來看她身上穿的整潔的粉紅色套裝。

    「今天下午出庭時穿的。」塞巴斯蒂安把玩著梅爾的脖子上的珍珠項鏈,梅爾焦躁不安地轉過肩膀。「一件離婚案。有點棘手。我必須要打扮得盡可能像貴婦人。」

    「你成功了。」

    「你說得輕鬆。穿戴得像貴婦要花比穿戴得像一個普通人多兩倍的時間。」她半邊屁股坐到辦公桌上,遞給塞巴斯蒂安一張紙。「我得到一份帕克蘭的口供。」

    「手挺快的。」

    「你可以看得出來,他是那種非常可悲的人。他很絕望。他並不想傷害任何人。他昏了頭,都是賭博搞的。害怕丟了性命。」梅爾對帕克蘭的犯罪解釋很簡要,且不太適合貴婦人身份。「我覺得很奇怪,他沒有忘記他父親怎樣傷害了他,在聖誕節他連想要的一個紅色小馬車也沒得到。」

    「他要自食其果,」塞巴斯蒂安說,「不管他是可悲還是不可悲。」』

    「不錯,誰讓他愚蠢呢!把大衛從一個州帶到另一個州確實提高了賭注。」她把鞋脫掉,用腳搓小腿肚。「他承認是從電話裡接到的命令。」

    「聽起來有道理。」

    「當然。喝點什麼嗎?」

    「嗯。」梅爾進廚房時,塞巴斯蒂安又把帕克蘭的口供讀了一遍。

    「偷一個孩子給五千美元。與他將要面對的徒刑相比太不值得了。」她轉過身來,發現塞巴斯蒂安站在門口,便遞給他一杯飲料。「他欠塔霍度假區一家大型賭場三千五百美元,如果他不趕快還清,他們就會給他毀容放血。所以他就鋌而走險了。」

    塞巴斯蒂安一直在聽,但同時也對梅爾住的地方很感興趣。「為什麼他要選擇大衛呢?」他邊問邊從梅爾身邊走過,進了一個小房間。

    「這我也調查過了。大約五個月前斯坦修過他的車。斯坦在每一個長相一般的人面前都要炫耀大衛的照片,所以,當帕克蘭認為偷孩子要比做外科整容手術強得多時,就想到了大衛,因為大衛很漂亮。即使像帕克蘭這樣的混賬東西也知道漂亮孩子更能讓買主動心。」

    「嗯。」塞巴斯蒂安一邊看梅爾的臥室,一邊用手揉搓下巴。他斷定這是一間臥室,因為有一張沒疊被子的小窄床放在正中。但它看上去也像一間起居室,因為有把椅子上放了一大摞書本雜誌,一個顫微微的架子上放了一台便攜式電視機和一個造型像鱒魚的檯燈。「這是你住的地方嗎?」

    「是的。」她把一雙鞋子踢到一邊。「帕克蘭依靠房東太太的日子過完了,他便幹起了偷孩子的勾當。」她接著談帕克蘭,坐到一個上面貼滿來自全國各地郵票的箱子上。「有人在電話裡給他下命令,他在預先定好的地方與紅頭髮女人見面,把大衛交給她,換回一個裝著現金的信封。」

    「這是什麼?」

    梅爾看了一眼。「是儲蓄罐。你沒見過儲蓄罐?」

    「沒見過。」塞巴斯蒂安停了一會兒,將手中的駝鹿形狀的儲蓄罐搖了搖,然後又放下來。「這是燻煙劑。」

    「是的。不管怎麼說——」

    「這個呢?」他指著牆上一幅招貼畫。

    「動畫片裡的安德狗,渥利·考克斯給配的音。你在聽我講嗎?」

    他轉過身來笑笑。「我全神貫注地聽著。你知道要把一個房間塗得又是紫色,又是橘黃,那要多大的膽嗎?」

    「我喜歡鮮艷的顏色。」

    「還有紅條紋床單。」

    「商店大降價時買的。」她有點不耐煩。「不管怎麼說,你睡覺時要關燈,關了燈什麼也看不見。聽著,唐納凡,我們還要討論多長時間我的房間佈置?」

    「一小會兒。」他拿起一個狀似咧嘴笑的小貓的容器,裡面是梅爾放的零碎物件。各種別針,還有她離不了的飲料的購買優惠券,一顆子彈,幾張散頁以及一個看上去像撬鎖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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