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諾拉·羅伯茲
「你不像是那種很整潔的人呀。」
「我把自己的組織才能都用到生意上了。」
「嗯,」他又拿起一本書來。「巫術手冊?」
「研究一下,」她說著皺皺眉。「我幾個星期前從圖書館借來的。」
「你覺得它怎麼樣?」
「我覺得上面說的和你沒什麼關係。」
「我想你很對。」他把書放下。「這個房間和你有很大關係,還有外邊那個非常質樸的辦公室。你的大腦調控得很好,像你的文件櫃一樣,絲毫不亂。」
梅爾搞不清楚塞巴斯蒂安是不是在誇獎她,但一看他的眼神,梅爾就明白了。「聽我說,唐納凡……」
「但你的情感,」塞巴斯蒂安一邊接著往下說,一邊向梅爾走來。「非常雜亂,非常豐富。」
塞巴斯蒂安把玩她的項鏈時,梅爾把他的手推到一邊。「我想和你正經談工作。」「請記住,你今天已經停止營業了。」「我的工作時間是不固定的。」「我也一樣。」他解開她套裝的一顆紐扣。「自從你今天上午從我那兒走後,我就一直在想與你作愛。」
她感到身上有些躁熱,也知道自己的阻止並不由衷。「你腦子裡不要想得太多。」
「噢,是的,一個你已經夠多的了。我做了一些你可能會很高興的事,工作上的。」她一扭頭躲開塞巴斯蒂安的嘴。「什麼事?」「我與德弗羅和他的上司進行了長談。」梅爾一邊掙開塞巴斯蒂安的手,一邊睜大了眼睛。「什麼時候?他們怎麼說?」「菜已燉上了。還需要一兩天。你要有耐心。」「我想親自與他談談,我想他應該——」「你明天可以試著跟他談談,或是後天,最晚後天。」他將梅苧的雙手向後背去並就勢抱住了梅爾的腰,「該發生的很快就會發生,我已知道何時何地。」「那麼——」
「今天晚上,只有你和我。」
「告訴我——」
「我將教給你,」他喃喃著,「教給你怎樣不想別的事,不問別的事,不要別的東西。」他眼睛看著梅爾,又去吻她,「我以前對你不夠溫柔。」
「沒關係。」
「我並不後悔。」他輕咬著她的下嘴唇,又用舌頭輕輕舔去牙咬的疼。「只不過看你今天穿著高雅的貴婦裝,我便想該像對待貴婦一樣對待你,直到你變得瘋狂為止。」
塞巴斯蒂安又去吻梅爾的脖子,梅爾笑得有些喘不過氣。「我看你已經瘋了。」「我還沒開始呢。」他用一隻手脫去她的外套,裡面是一件薄得透明的短上衣,這讓他想到了夏日茶會和正式的遊園會。他一邊吻著她的臉頰和脖子,一邊在她身上撫摸著。
她的身體已在顫慄。她感到有點可笑:他將自己的雙臂反背過去,而她竟沒有任何反抗。但他如此一點點試探性地撫摸著她,讓她感有一種夢幻般的興奮。
他解開了她的短上衣,她能感覺到他呼到她身上的氣息,溫熱而潮濕的吻輕柔地落在她的胸部。她知道自己還站著,腳並沒離地,腿靠在床邊,但卻感到自己在漂浮,漂浮。他將她當作了美味佳餚,在悠然自得地慢慢品嚐著。
她的裙子順腿滑下。他的手也跟著滑下。他在她吊襪帶的鉤扣處摸索時,她嘴裡喃喃著,聲音低長。
「真沒想到,瑪麗·愛倫。」他輕輕一撥,打開了前邊的按扣。
「講求實際,」他的手又滑向她大腿內側,梅爾喘著說,「這樣更省錢,因為我總是——」「令人愉快地省錢。」他抑制住衝動,將她放到床上。他實在搞不懂他怎麼會看到這個瘦長結實的身體就會失去自控。
他要吞食;他要征服;他要擁有。
但他答應過對她溫柔。
他跪下身來,低頭去吻她,輕柔地吻。
他是對的。只有片刻她便知道他是對的,完全正確。她很容易地就除了他以外什麼也不去想了,除了他以外她感覺不到任何其他東西,除了他之外她不想要任何別的。
她在他溫柔的搖籃裡晃動著,身體一如前天晚上那樣鮮活,那樣令人神往,在今天更多了被他喚醒的女性意識及他的珍愛帶來的獨特的美。
他品嚐著她,帶著她飛翔;他探索著她,讓她更多地瞭解了自己。他們前天夜裡所經歷的狂風暴雨變成了今晚的風平浪靜。世界放慢了腳步,空氣柔柔的,情感在慢慢熾熱。
當她感到他緊貼著她的心開始狂跳不已時,當他的喃喃變得急切,變成喘息時,她知道他也像自己一樣,走進了他們共同建立的樂園。
她向他張開懷抱,將他拉入懷中,心跳在一起,身纏在一起。當他的身體顫慄時,她是他人夢的搖籃。
第九章
「我們在浪費時間。」
「相反。」塞巴斯蒂安說著在一家商店的櫥窗前停了下來,仔細看著穿在一位面無表情的人體模型上的一套服裝。「我們現在做的是準備工作,可以說很複雜,是我們這次行動的基礎。」
「你是指購買服裝?」梅爾厭惡地說,大拇指插進她衣服前面的口袋,「花費整整一天購物?」
「我親愛的薩瑟蘭,我的確很喜歡你穿牛仔褲的樣子。不過,作為一個富有的商人之妻,你需要擁有一個更大的衣櫥,有更多的服裝。」
「我試過的服裝已足夠三個女人穿上一年了,要把這些服裝全部運到你屋裡需要一輛牽引式掛車。」
塞巴斯蒂安漫不經心地看了梅爾一眼。「說服你合作比說服聯邦調查局還要難。」
這句話讓梅爾覺得自己太不夠意思了,她既難受又慚愧,有點侷促不安地說:「我合作。這幾個小時我一直在合作,我只是覺得我們買的服裝夠多了。」
「還不夠。」他指著櫥窗裡展出的一套服裝說:「這件衣服會很合適。」
梅爾咬咬下嘴唇,審視著那套禮服說:「這服裝上有閃光裝飾。」
「你對閃光飾物有宗教還是政治偏見?」
「不。我只是覺得自己不是花裡胡哨的那一類人。穿那種衣服我感覺自己很古怪,而且沒有任何氣質。」她眨了眨眼睛,目光掃視著那件瘦瘦的、沒有背帶,下身短到露出人體模特大腿中部的黑色禮服說:「我不知道一個人穿著這種衣服怎麼可能坐下來。」
「這件衣服使我想起幾周前你去酒吧時穿的那件特惹人眼目的服裝。」
「那時候不一樣,因為工作需要。」看到塞巴斯蒂安寬容的、詼諧的眼神,梅爾做了個鬼臉道:「行了,行了,唐納凡。就聽你的行了吧。」
「拿出勇士的樣子來,」塞巴斯蒂安拍拍梅爾的臉說:「進試衣間穿上試試。」
梅爾咕噥著、發著牢騷,低聲詛咒著,但她畢竟是個「勇士」。塞巴斯蒂安在時裝店裡逛來逛去,一邊挑著女用裝飾品,一邊心裡想著梅爾。
梅爾對潮流一點不感興趣,他若有所思地想。擁有一個令多數女人嫉妒的衣櫃,對她來說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而非高興。她將扮演自己的角色,而且會演得十分出色。她將會穿上他為她挑選的服裝,卻全然不知自己穿上那些服裝有多麼引人注目。
只要有可能,她就會重新換上自己的牛仔褲、長筒靴以及褪色的襯衣,她穿上這些服裝同樣是亮麗無比,但對此她同樣是渾然不覺。
塞巴斯蒂安邊想心思,邊為梅爾挑選一隻鑲有翠綠鉤扣的閃閃發光的晚裝手提包。他母親曾告誡他,當愛情不期而至時,痛苦起來會特別痛苦,快樂起來會特別快樂,燃燒起來會更加勢不可擋。
母親說得多麼正確啊!
他最不能理解的是,他怎麼會對像梅爾這樣的女人如此傾心。她生性倔強、能言善辯,又非常獨立。對一個女人來說,這些很難說是對他人具有吸引力的品質。
當然,她也熱情慷慨,忠誠勇敢,而且十分可靠。
世上有什麼樣的男人可以抗拒一位說話尖刻,而同時又心地善良、善於思考的女人呢?塞巴斯蒂安當然不能。
要想徹底贏得梅爾需要花費時間,要有耐心。她太謹慎了——儘管她外表高傲,但很害怕自己不被接納。只有在她確信自己會被接納時,她才會獻出自己的一顆真心。
他有時間,也有耐心。他沒用自己非凡的眼力去證實一下,因為他覺得這樣做對他們雙方都不公平;另外一個原因是,在他內心深處某一秘密的角落,他害怕他那樣做會讓她離他而去。
「喂,我穿上這件衣服了,」梅爾從背後抓住了塞巴斯蒂安說,「可是我不明白這種衣服怎麼能長時間穿。」
塞巴斯蒂安轉過身盯著梅爾看。
「怎麼回事?」梅爾嚇了一跳,她把一隻手平放在微微隆起的乳房上,低頭看看說,「我是不是前後穿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