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引爆烈愛案

第10頁 文 / 惟櫻

    然後他一如既往地為家族鞠躬盡瘁去了,而她,紐約的噩夢再度出現,禮儀、茶道……天,愛他就是做一些她永遠也無法適應也不願適應的事情嗎?她的夢想呢?對,她還在確定夢想的路途中呢!

    此刻尚未成為羽山夫人,即便是成了,她也還是宮澤煉雪啊!

    不過,為何大家都以一副陌生的表情望著她?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嗎?甚至是看著她長大的長輩?

    「宮澤小姐,請你沐浴更衣,一小時後,禮儀老師便到了。」

    冰冷有禮的語氣是如此陌生,心裡一窒,煉雪轉身衝出房間。

    不要去想這些,不要去想父母誠惶誠恐地接受突然提拔的模樣,不要去想週遭冰冷有禮的氣氛,不要去想,現在,她只要愛羽山正人一個便夠。

    「抱歉,宮澤小姐,宗主正和長老議事。」

    「抱歉,宮澤小姐,宗主必須赴一個很重要的晚宴。」

    「抱歉,宮澤小姐……」

    一天,便在一連串的「抱歉,宮澤小姐」中度過,感覺自己好多餘。依著她以往的性子,此刻定不知到哪處發洩去了,可是心好像被綁了一根線,不自覺地被綁死在這棟大宅院裡,沒有逃跑的慾望。

    愛,真的令人軟弱吧!

    呆坐在桌前,忽然有感應似的,一回頭便看到了思慕一天的身影,笑容立刻在臉上漾起。

    「哈羅,寶貝,想我嗎?」衝上去,像只無尾熊似的將羽山正人圈住,煉雪快樂地問著。

    不習慣這樣的熱情,羽山正人有點無所適從,只是看見她的那一刻,一天的疲憊便一掃而去。

    嘖,笨男人,她都沒偎送抱了,還不懂享受。沒辦法,只好自己動手。

    「你……你……」羽山正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將浴衣一脫的煉雪,艱難地擠出一個字,這個小魔女!

    只是,浴後的氣息好香……

    「這不合禮法。」

    「啐!」

    「煉雪——唔,唔……」

    宮澤煉雪的「霸王硬上弓」哲學——山不就我,我便去強就山。被她奉行一生,大概與這次的實踐脫不了關係。

    日子一天天過去,每一天都是那麼難熬,羽山正人一如既往地早出晚歸,還往往一、兩個禮拜不見蹤影,偶爾見一次面,除卻一番歡愛之外,再無其他交流可言。即便如此,也廣遭非議。

    她被「請」回了父母家,行事也有諸多限制,每次都決定向羽也正人抗議一番,但一見到他疲憊而溫柔的臉,她也不禁化作了只論情愛的小女人。這樣的日子不知還要熬多久?不過,煉雪也隱隱感到自己的極限到了。她是愛羽山正人沒錯,但其他閒雜人等憑什麼干涉她的生活?

    就這樣想著,一個人悶悶走在院中的小徑上,歎了一口氣。

    「白癡!」一道冷冷的男聲從近處傳來。

    煉雪抬頭一望,是阿力。毒舌男阿力一臉譏諷地站在兩米外的樹下,手中捧著一大疊厚重的書,許久不見,青澀的少年也有了驚人的蛻變。自己呢?

    「還以為你多有志氣,現在不也是閨中怨婦一個?」

    「你什麼意思?」警戒的豎起毛髮,一掃之前的自怨自憐,煉雪怒視著阿力。

    「字面意思。人家還沒娶你呢,你倒是在這裡發起閨怨啦,原來你以前的氣焰是假的啊?自我就算了,總還有個腦子會自己轉,現在也不錯,腦子不轉,圍著別人轉了,這樣也好,當個白癡還有人養。」冷冷地說完,人卻不準備走,阿力揚起一絲刺眼的譏笑。

    她承認,她很氣,憑什麼她要傻愣愣地站在那兒被人笑?可是她真的無言以對。那感覺還挺爽,似一層迷霧被人剝去。

    對呀!最近她都在幹什麼?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似乎只為了羽山正人面存在,無視於週遭的鄙夷,無視於父母的漠視,這一切是她預料所必須承受的,但就只能這樣嗎?捨棄了一切,連追夢的慾望都一起埋葬,那宮澤煉雪還是宮澤煉雪嗎?

    為什麼要窩在這探閏大院裡傻等?為什麼要聽任他人的擺佈?她必須馬上做點什麼,再這樣下去,她害怕會失去了自己。

    回神對阿力一笑,那笑不羈而飛揚,轉眼己不見人影。

    阿力,愛扮壞人的阿力站在原地,嘴角慢慢揚起……

    「喂,阿正,我跟你說喔——」軟軟地拉長語調,企圖引起伏案板讀的人的注意。

    羽山正人,現已淪為「阿正」的男人抬頭對來人沒以一記寬容的笑,原本沒注在卷案的心思全被煉雪那一臉笑給移轉過來。

    每多見她一眼,便愈覺得她是罌粟,明知淪陷下去絕無回頭之日,還是不願放棄。

    「我跟你說,我今天逛街時遇到一個很有眼光的星探,他認為我清秀可人,很有天後風範呢!」她是不覺得自己有長得怎樣啦,但那人的邀約實在令人嚮往,「他邀我拍片呢,我已經答應了。」喜孜孜地宣佈,雙眼放光地盯著羽山正人,她真是等不及要與他分享這個決定,知道自己要跨人一個全新的世界之後,她一直興奮不已。

    愈聽,羽山正人的心愈往下墜。煉雪的性子還是未變,率性而為,全無常人的顧慮,這點探深吸引他,卻也是他最大的隱憂。

    力主娶家臣之女,是他第一次以宗主身份謀獲私權,族人的阻礙已是意料中的事,不過此時正逢家族事業面臨危機,近來與族人幾乎全天候議事,也無啥進展,他心力交瘁,族人也無暇顧及他事。因而此時務必要使煉雪獲得族人認同,將來要面臨的風波才有可能平息。

    如今,煉雪又要去演戲,莫說族人不可能認可,他也無法同意。這只野蝴蝶好不容易才棲息在他掌心,他不敢奢望她會久停,這會扼殺她的個性,可是他真的是想和她過一輩子啊,所以他小心翼翼,唯恐有什麼意外。不過,她不會懂,所以……

    沉吟一會兒,他撫向煉雪的臉,寵溺地笑道:「隨你高興吧!」

    羽山夫人靜修的院落內。

    羽山靜子——羽山正人的母親,前任宗主夫人,是個在族中極受尊祟的人物。試想一個婦人,原為貴族千金,出嫁後丈夫離家出走,她一人獨自撫養兩子,之後又寡居多年,確實是婦女楷模呢!而且她為人文雅和善,也極受下人尊重,這點倒是和知子很相似,兩人的關係也不尋常,知子是她的堂侄女。

    「孩子,姑姑這話問得有些冒昧。但姑姑還是要問你,為什麼就這麼——」剩下的話不必多說,羽山老夫人將話打住,帶著不解的表情望向默默修剪花枝的知子,特意強調了「姑姑」兩字,也只是找個不讓雙方尷尬的名義而已。

    「姑姑,因為正人不再愛我。」柔和一笑,知子將修好的一枝施遞給羽山老夫人。

    「就因為這個?」老夫人似聽到什麼怪談般震驚。

    「姑姑,我嫁到羽山家,為的不是什麼門當戶對,我嫁的只是正人這個人,圖的是他的心。如今他說不愛我了,愛上了其他女子。姑姑,我身為女人,也有自己的尊嚴,我只有離開。」她是不明白、不甘願,但她將一生托出,甘願做個丈夫背後默默無聞的女人,求的是什麼?一份雋永的愛而已。

    她怨羽山正人的負心,但仍感激尊敬他。也許是那女子教會了他愛不是一種義務,他選擇不耽誤她。有的時候,但願他真的是個薄情負心的男子,好恨他,再徹底地忘了他。可惜理智的心卻仍深探明白他的情深義重、青梅竹馬的情誼。

    「那個女子……」羽山老夫人沉吟著,臉上的笑是知子看得懂的蔑視。浸在骨子裡,合而不露,是知子從小便在學的。

    但她絕不為那女子爭辯什麼,那個女子,她瞧著便怕,那麼狂、那麼野、那麼目中無人、沒有廉恥,這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人,全然不顧其他地自在生活,她,嫉妒。

    第六章

    許多年過去,記憶總是在腦中一閃而過。她愛得恣意,不顧一切,所以忘卻用心記憶。

    他愛她嗎?他許過什麼諾言嗎?他真的曾經選擇過她嗎?

    不!不!不!所有的問題煉雪都給了否定的答案。當時好小,認定了便一頭栽進去,全然不理會是不是值得,雖然現在也是一樣。

    仔細地回想,她自覺與羽山正人相愛的日子是如此短暫,幾乎沒有真正溝通過。但她對羽山正人只有絕望,沒有誤會。這是她唯一可以肯定的。

    當年,她在沖繩拍戲,是她的處女作。但她很愜意,周圍都是一些愛恨分明的人,有野心、有抱負,其他的,她不理,只管在戲中釋放自己被壓抑太久的熱情,演的是不良少女,不大不小的配角,演她像是做一部分的自己,毫不吃力。

    日子過得不錯,直到遇見了那個人——紐約貧民區內,想使她染上毒品癮的俊美男子,那雙絕望的眼,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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