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引爆烈愛案

第11頁 文 / 惟櫻

    她並不恨他,儘管當時意識不清,但她知道在自己因毒品起了不良反應後,是他將自己送出貧民區的,他壞得不夠徹底呢!

    可惜,兩個人再次相遇的情況不太妙,他殺了人,是拍片的名導演,他就那麼在眾目睽睽之下,捅了那人幾刀,大搖大擺地走了,沒人來得及反應。而煉雪下意識地跟著他走,然後在他跑到海邊想自殺時,把他給劫走了。

    「你殺他幹嘛?」帶他藏到一輛廢車裡,煉雪劈頭便問。

    男子顯然認出了她,自殺的情緒被中斷,只是沉默。

    就在煉雪以為他要沉默一輩子時,他低低的嗓音開始響起——

    「他帶人輪姦了我愛的那個人,傑,他跳海死了。」淡漠的語調像是說著別人的事情,但那浸入他身心的絕望和悲傷令煉雪的浪雲時流了下來。

    「他好自私,教我一個人活下來,可是我怎麼活?」

    她不懂,有什麼不能活?生命如此短暫而寶貴,每個人都只有一次機會,為什麼要放棄?她抗爭、她不滿、她叛逆,也只是想以自己的姿態好好活著,不願被外人浪費掉罷了!

    這世上如果災難發生,她只能以侖相抵來讓他人生存的話,父母兩人,理所當然;羽山正人,從她宣佈愛之日起,命就可以為他付出。只是總得死得其所吧?

    不甘心讓男子為一個人送命,煉雪拖著遊魂似的他回到了東京。羽山家財大勢大,讓羽山正人開個後門,暗助男子逃回美國,絕無問題。

    半夜回到了羽山家,顧不得羽山正人欲言又止的樣子,將事情全盤托出,就蒙頭睡去,兩天沒睡,又一路緊張,將事情交給羽山正人後,自是可以放心大睡。

    第二天,她的世界整個被顛覆。

    男子夜間被刑警帶走,以謀殺罪起訴。

    羽山正人被證實未患不孕症。

    最大「喜訊」是,知子懷孕三個多月,羽山家有後,己擇日再次將她迎娶過門。

    她竟沒有憤怒得大吵大鬧,彷彿有什麼她一直抗拒著的東西正慢慢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完全無法抗拒地,她以為可以自己掌握的世界被他人傾覆過來。她被迫再度認清這個世界,被迫長大。

    看著羽山正人,她一字一句地問:「你去告的密?」

    他只是靜靜地回望著,眼睛不見波瀾,不發一詞。

    「她和我,你選她?」

    她也只是問著,不求答案、不問緣由。

    「羽山家與我,你選羽山家?」

    她從來都知道,她的敵人不是知子,不是羽山家,是他那該死的責任感。

    知子懷孕了,所以他必須娶她。

    男子犯了罪,包庇會有損羽山家,所以他去告發。

    而她呢?她算什麼?

    她不敢問。

    前面的問題大聲地說出來,是讓自己死心,要讓自己記得,他要的從來不是她。卻不敢問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那答案會是對她徹底地否定。

    好,自己種的苦果自己嘗,她認!只是好苦,淚水也不禁流了滿面。

    轉頭就走。

    來到父母房前,跪下來,請他們跟她走,抹殺人的尊嚴和存在的地方,怎麼待?

    父母斷然拒絕,父親沒有大罵,只是冷冷地關上門,沒有反應。

    很好,所有她愛的人選的都不是她,但她還是要珍惜這樣的自己。

    形單影隻地出了羽山家,背後送她的只有幾個童年夥伴。

    阿力突然追了出來,遞紛她一個小紙包,只說了兩句她一輩子記得的話——

    「二少爺給的。記住,活著便是贏。」

    羽山雅人紛的是一張去紐約的機票和一些現金。

    阿力的話有夠灑狗血,但已夠給她力量。

    這恩,她一世銘記。

    就這樣去了紐約,在飛機起飛時,將一切有關東京的回憶拋下,然後遇上了小狐那個恐怖的女人。

    第一眼看見她,就認出來她是在羽山雅人犯病時出現的紅衣女子,自稱小狐,在她窮困潦倒時出現,自稱是她的救命恩人。

    許久以後,總是跟在小狐身邊的美少年告訴她,其實小狐早己接到羽山雅人的委託去接機,不過當時她正在孟加拉樂不恩蜀,回來後,正好趕上她快餓死,才閒閒地出手。

    知道真相時,已對小狐的惡劣行徑有了深刻瞭解,有人說她狂妄自大,那是沒見過真正的小狐。幸好小狐是天生的過動兒,又三心兩意,不會停留在一個地方太久,這個世界才處於一種相對平衡的太平中。

    小狐也是真的厲害,據說她走後,小狐曾在羽山家當家做主了一陣子,讓它脫胎換骨了一番,當然,過程很有可能是十分慘烈的,但她從不問,水狐也不會特意說。過去只是過去,她和羽山家曾經的聯繫只在於父母和羽山正人,不過也只是曾經而已。日子愈簡單,愈充實快樂。

    如果說,這麼多年她真正學會了什麼,那便是懂得了尊重各式生命的存在。

    每個生命都有其存在的姿態,他人或以為卑*、高尚或是其他,都只是他人的問題。

    只要是自己甘願的選擇,便值得尊重,儘管未必欣賞。父母選擇對僱主的忠誠,羽山正人選擇對家族的責任,都也只是選擇,正如她選擇做無所拘束的自己。哪一種姿態更好呢?無所謂好壞吧,關乎當事人,問心無愧而己。

    不過,道理是明白了,仍無法做到雲淡風清。她一向是愛記仇的小人,總是對認識的每個人那麼說。她是沒慧根的人,記恨心倒是有幾分。

    但或許真要感激當年的那場決裂,她找到了令她傾心不己的事——行醫。

    算是偶然的事故吧,她當時住院了,休養無聊時,被小狐熟識的一個外科大夫——是個美男子,帶進了手術房外的觀察室,目睹了一場心臟搭橋的手術,觀後感只能用四個字形容———見鍾情。滿好笑的,尋覓了這麼久的夢想,就這麼給找到了,真的是機緣呢!

    至於那個偶然的事故呢,也挺簡單——生小孩。發現懷孕的時候,她還在一家速食店打零工,小狐是救了她,卻也沒打算照顧她,給她一份零工已是幫大忙了。

    她當時沒學歷、沒美國國籍,憑實力,這已是份美差。只是揮沌地打工,小孩的存在沒激發多少母愛,只是順其自然地懷著,然後產下。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感激自己是直線思考的人,沒有考慮大人的什麼恩恩怨怨,只是基於做事有始有終的心理,生下了「北北」,她的寶貝。

    出院以後,她向小狐借錢開始準備攻讀醫學院。一邊帶小孩一邊讀書,未婚媽媽的辛酸血淚史,她一路走來毫不費力,沒辦法,精力異於常人,所以可能。叛逆也要有本錢。

    「你不會告訴我,患者沒住院治療吧?」靜靜地隨羽山正人走在羽山家的大院中,煉雪終於忍不住發問,做大夫的天性自動發揮。

    「雅人的情況比較特殊。」羽山正人猶豫了一下才回答。

    好瘦!在背後開瞪著羽山正人的背影,煉雪詫異地發現。和服下的身影竟如此清瘦,有點……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當家宗主的氣勢似乎不再,可也不至於像個出家人呀!

    一路想著,走進了羽山雅人的臥室,煉雪倒抽了一口氣。

    是那個清雅絕美、運籌帷喔的羽山雅人嗎?眼前異常單薄的人兒靜靜地躺在床上,全身掛滿了維生儀器,見過太多虛弱的心臟病人,可怎麼也無法將他們同總是掛著淡淡笑顏的羽山雅人聯想在一起,現在的他似一張毫無生氣的白紙。

    緩緩地,白紙有了動靜,羽山雅人睜開了眼睛,轉向羽山正人,蒼白的唇微啟,發出虛軟的聲音:「大哥,小枝……還……在外面……玩嗎?」雙目有著不尋常的熱切,不似這麼嚴重的病人會有。

    怎麼回事?煉雪以眼神向羽山正人詢問,她知道小枝就是小狐,不知跑去哪兒逍遙的小狐,快兩年沒音訊了。不過,這倒也正常,她是吉普賽女郎嘛,好色的吉普賽人。

    不過,羽山雅人的問話好奇怪,好像把小狐當小孩,而且小狐在羽山家嗎?

    示意煉雪莫出聲,羽山正人走向羽山雅人、,柔緩地開口,「就快回來了,她還得求你教她功課呢!你先休息一會兒,養好精神才能教好呀!」

    「對,她……總是……賴我教……」喃喃地念著,羽山雅人閉眼睡去。

    呼吸聲很不正常,煉雪一聽就知道是肺心病症狀。

    只是他們的對話好詭異。

    將煉雪帶出來到一問和室,羽山正人為她斟了一杯茶才開口,「雅人以為自己才十歲,還和小校在學習呢!」

    「他精神異常?」不確定地開口,煉雪直接問道。

    羽山正人一陣靜默,「他只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小狐已有婚配。」

    「砰!」茶杯落地,天,東京要大地震了,那個大惡女要嫁人?太陽不出來了嗎?

    鎮定,什麼事發生在小狐身上都很正常,不正常的人做正常的事是不正常,不過,如果小狐用不正常來形容也就是正常。很好,解釋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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