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席晴
「怎麼?不想原諒我?」他柔聲說道。
她還是不作聲。
他倒是沒被激怒,反而扳過她的香顎,牢牢地盯住她,一隻手不老實地劃過她的唇畔,「再不回個話,我就吻你,吻到你求饒。」
麻顫立刻導人她全身的神經,身子不禁輕顫。
而他也覷見她的反應,繼而朗笑,「你的身子對我比較誠實。」
「你……」她往旁邊挪了下,企圖躲開他的挑逗。
「我從來不勉強女人,如果讓你陪我算是勉強,那也是我第一次這麼做。看在我生日的份上,今晚陪我,而且開心的陪我。忘了你我的身份、背景,就當是好友相眾。」他扯下她的黑渺巾。今晚他不要她像個寡婦,而是討他開心的女人。
「你總是這麼霸道嗎?」她終於開口。
「說得好。我一向霸道,也從不掩飾我的霸道。但是,我自有我的道理。」他自信地笑道。
「鬼扯!」她冷哼了聲,但也不是真正的動怒。
「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他佩服她的勇氣,也很驚訝自己願意縱容她如此。
「這是事實,為什麼不敢,為什麼不能說?」她再次反問。
「好,算你有理。怎麼樣,給壽星一個承諾吧?」他的雙眼佈滿了似假還真的情愫。
「你——你——要什麼承諾?」她有點膽怯,這種眼神讓她很難招架。
「我想要一個難忘的生日約會——你願意給嗎?」沙啞的嗓子洩出他對她的渴望。
「你——不是有很多的女人嗎?」她低聲地問道。
「但今夜我只要你。」他霸道地說。
「你——知道,這麼做——有些強人所難。」
「是有一點,但是我想,因為一生只有一次三十歲。」
「你也三十歲?」她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不准想起他!起碼在這一刻不要想起他。我就是我,郎夜君,黑夜的君王。我的皇后,我命令你此刻心裡只准有我。」他霸道地宣佈。
「你真的強人所難了。」她幽幽輕喟。
他又執起她的香顎,「乖,今夜只想我,一個叫郎夜君的男人。」
「我……」好難,好難。
他的吻再次印了上來,他像是吻不夠似地,一經淺嘗就想深入,深人之後更想將她納入羽翼之下,好生憐愛。
為什麼會如此?
儘管他弄不明白,但卻不願放棄這誘人的紅唇,他霸道且溫柔地輾轉熨燙她的唇、她的眼、她的靈魂……
而她也不如先前那般反抗,反倒認命地閉上雙目,任由心隨著他輕快的節奏翩然起舞。
他的唇仔仔細細佔領她無力自保的城池,然後霸道且意氣昂揚地巡視他的領地,沒放過一分一毫地嘗著她芳唇的滋味,烙下他專屬的痕跡。
她覺得自己從原先被蜘蛛網困住的蝴蝶,變成一隻在花叢穿梭飛舞、吸取蜜汁的彩蝶,盡享那一壺香醇醉人的百花釀。
屬於他的男性氣息如影隨形地纏住她的鼻端,勾引她曾引以自豪的穩定、忠貞……
火熱的唇一路狂燒,很快就燒盡她所有的堅持,只能任憑他予取予求……
終於,他饜足地放開她。
她茫然地盯著他,默默無語,胸間的喘息卻洩露她的臣月艮。
他笑了,帶著滿足地笑了。
這個吻,她想的男人是他,是他郎夜君。
他輕輕地攏了攏她雙鬢旁散落的青絲,臉又湊了上來,在她的發問落下輕吻。「湘兒,謝謝你。」
她渾身一顫!
她——剛才是和他親吻!和他——郎夜君親吻!
在那一刻裡,她的心裡有的是他郎夜君,而不是郎立。
而更令她驚詫的是——她竟不後悔。
「生日宴會結束了,我可以回家了嗎?」她冷靜地問道。
「你不想和我去彩虹俱樂部一起喝杯彩虹酒?我還有些問題想問你呢!」他仍輕撫她的髮絲,眼在笑,微勾的唇也輕漾著滿足。
「今天我不想回答任何問題,改天吧。再說盛宴已過,飲酒不過是錦上添花,何必呢?」她意指先前的吻已勝過任何形式的慶生。
「哈——」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對她另眼相看了。
她很聰明,言簡意賅,卻又一語道盡重點。
她重新將黑紗巾系回頸上,「現在請你還給我一點清靜好嗎?」
他睇了睇她,「你知道對我而言,盛宴不只是擁吻而已。」
「但對我而言,它已經足極限了,太過,就失去美感與意義了。」她已經在前一刻「背叛」郎立;下一刻,她只想單獨安靜片刻。
「我欣賞你的堅持,那麼下一次我要用什麼借口,才能讓你投入我的懷抱?」這話怎麼聽都覺得少了點真心,但說它全然無心,卻又不盡然。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她累了。
「好,就依你一次。下次,我會向你要回今日漏給的禮物。」他開始發動車子。
「你太貪心了。」
「對你不算太過。」他不死心地說道。
她只能暗喟,不敢多想。
第五章
輕柔的音樂,緩緩傳人霍湘的耳中,使得這幾天緊繃的心情漸漸放鬆。
「來,喝一杯Florida。」香蘋為好友遞上一杯無酒精的佛羅里達雞尾酒。
霍湘看著這杯黃澄澄的「酒」,開口問道:「裡面有沒有琴酒?」
「沒有。」她可不希望霍湘喝醉。因為,她知道霍湘現在的心情很亂,借酒澆愁,很容易醉的。
「加一點吧。否則,我還是會到別家買醉的。」她半威脅道。
「算你厲害。」香蘋只好妥協,重新注入少許琴酒,經過攪拌之後,遞給霍湘,「別牛飲。」
「放心,我還沒打算讓自己因酒醉失態而引來眾人的曬笑。」她扯著漫不經心的笑容說道。
「說吧,你現在打算怎麼做?」昨天接到霍湘的電話後,她就知道問題大了。
「我想收了香氣之家。」她飲了一大口的佛羅里達。
「什麼?」香蘋立時怔住了。
「不然,我怕會害了惜人,甚至——你。」她又喝了一大口酒。
「喝慢一點。」香蘋順勢抓回酒杯。
「酒還我。」她很堅持。
香蘋只好重新遞上酒杯,「問題真的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人都找到郎立的墓前,我怕矛頭很快就會指向我及你們。」她實話實說。
「那就直接將東西放在我這裡吧,寄給惜人,反而害她擔心受怕。」香蘋一肩挑起說道。
「話是不錯,但是惜人在日本,風險比較小些……」
「我還是覺得東西放在我這裡,比較穩妥些。」香蘋堅持道。
這時,香檳酒店的大門口突然走進兩個人,其中的一名男子就像天生的發光體,才一入門,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看到他,香蘋的柳眉卻微微挑了起來。
霍湘不曾見過香蘋這種眼神,旋即轉了轉吧檯前的旋轉椅,隨著香蘋的目光看去——
「郎夜君——」她話才落,就看見他身邊的女人。
她不正是那個極盡諷刺她,又要她好看的那個女人?
他們——在一起!「親熱」地在一起!
頓時,她的胃猶如被人惡意地痛揍了好幾拳,難受的情緒一下子攻佔她全身的末梢神經。
昨天,郎夜君還親吻過她,今夜卻任艷蘋牢牢地貼近他,她那滿臉得意的笑容,就像啪啪作響的耳光,賞在自己的臉上,好痛!
「我——我要回家了。」她急急從旋轉椅下來。
香蘋卻一把抓住她。
「因為他?」香蘋睇著門口的郎夜君。
「不是。」她急於撇清關係。
「真的?」香蘋逼她正視問題。
「我累了。」她扯了個謊,又慌又窘。
「胡說。」
「我沒胡說!」她反彈叫道,那抗議的聲音立刻引起門邊郎夜君的注目。
瞬間,四目相對。
霍湘又急又慌地撇過臉。
郎夜君卻丟下女伴,噙著笑往她這裡走來。
「我真的得走了!」她驚惶失措地準備落跑。
「霍湘——」香蘋喊道。
她卻連頭也不回,往酒店的後門開溜。
見狀,郎夜君快步地追了上去。
就在她奪門而出的當下,他抓住了她的臂膀,「見到老朋友不打聲招呼就走,好像有點失禮吧?」
「我只是頭疼,想回家休息,沒看見你。」她扯了個謊,又咎酒店的長巷急步離去。
他則亦步亦趨地跟著她,『順手扣住她的藕臂,「那好,我送你。」
「放開,我不用你送。你不是和女朋友來酒店的嗎?為什麼還跟著我?不怕她生氣?」
「艷蘋是女的朋友,不是女朋友,她今天是——」他心情出奇好地解釋。
「不用和我解釋這麼多,我不想知道,也沒有資格知道。」她試著拉開他的手。
他卻邪氣地笑了,「原來你是在嫉妒。」
「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嫉妒她?」她再次加快腳步,一臉落荒而逃的模樣。
「我是郎夜君,黑夜的君王!巧的是,正好長得和你的他一模一樣,所以,你就情不自禁地——」
「住口!」霍地,她停下腳步,眼神複雜地盯著這張幾乎和郎立一模一樣的臉。